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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最後的希望,男爵信使顫抖著說出了這句話,可墨菲斯和不遠處冷眼相看的黑格爾卻完全是一副冷漠表情,似乎他的性命和路邊的野狗般低賤——這更讓他腿抖得厲害,「你們殺了我,皇室絕不會就此罷手!」
「你是不是把問題想得有些復雜了?」墨菲斯緩緩抽出了腰間的普通短劍,輕輕搭在了對方的脖頸,冰冷的刀鋒激起了他的一身雞皮疙瘩,「信使隊伍在寒冷的冬夜中遭遇了蘭帕德流寇和逃兵的襲擊,無一人生還,這個理由對于皇室來說很難接受麼?」
貴族的言辭墨菲斯早已熟悉,和他相比,眼前的男爵完全就是個政治初哥——也難怪他只能干干送信的差事-面對墨菲斯的這套言辭,自知可能躲不過這一劫的信使干脆兩腿一軟,「啪嗒」一聲癱坐在地,面色土灰。
「脆弱的貴族。」
墨菲斯撇了撇嘴,轉身坐在了自己的座位,輕聲道︰「去布提嘉的事情黑格爾領主已經答應,你可以回去報信了。」
這句話讓這位已經被眼前陣仗嚇的快昏死的男爵愣住,繼而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剛想想說什麼,卻看到墨菲斯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繼續道︰「听不見我說什麼?你,可以回去報信了。」
「是,大人!」
男爵翻身而起,幾乎是屁滾尿流的邁步就要往外跑,他轉過頭,卻是發現剛剛那個巨大而恐怖的魔獸竟然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只正在舌忝爪子的折耳貓,四周手持長劍的衛兵卻都是一副見鬼了的臉色。
「等什麼!?快走!」
他呵斥著手下,卻不知自己華麗的紅袍下,褲襠已經一片濡`濕。
墨菲斯望著慌忙撤離的信使隊伍,轉而平靜異常的說道︰「布提嘉皇室的實力有多強?」
「沒有具體數據,明面的法師和騎士普通人都耳熟能詳,但真正隱藏的,沒幾個人清楚。」
黑格爾明白墨菲斯剛才是直接用自己的行動朝布提嘉皇室發出了信號——去布提嘉授勛?墨菲斯肯定要去,並且一定不會讓那群所謂的強者如願而歸,此刻給信使一個下馬威,到時候皇室定然會用自己的最強陣容還以顏色,而那時,「皇室實力有多強」的問題自然會迎刃而解。
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是雙方心知肚明的一步棋。
「格拉斯家族為什麼會跌出大陸前十?」
墨菲斯的思路似乎跳躍的很快,對于布提嘉的事情再也不提一句,直接提出了下一個問題,而發誓要將布提嘉皇室滅族的黑格爾沉默片刻,低聲回答︰「大陸的十大家族,說起來幾乎每十年都要更替消失一部分,格拉斯家族度過了黃金階段,衰退的命運無可避免,只能說它和所有其他跌出前十位置的家族一樣,敗給了時間。」
「敗給時間呵,」墨菲斯笑了笑,抬手朝門外那群正在撤離的信使做了個手勢,屋頂的海德拉得到命令瞬間飛向天空,隨即他聳了聳肩道︰「我不想听那些無謂的理由或托辭,你明白我問的是什麼,也知道我想要什麼樣的答案,如果能說,就說——不想說,我不強求,但不要和我說這種浪費時間的話語。」
門外,海德拉的身體在飛行過程中驟然將身體恢復了原本大小,那巨龍般的形象和帶著壓迫性氣息的身影從信使隊伍空劃過,一聲龍吟般的吼叫險些讓走在隊伍中央的紅袍信使跌下馬——顯然,這一次,他不會覺得剛剛自己看到的斯芬克斯是幻覺。
黑格爾望著屋外那劃過天空的巨大身影,最終不自然的咳嗽一聲,說道︰「那是幾代之前的事情,我所知道的並不詳盡,顯然父親不想讓世仇傳遞下來,可是他的失敗,意味著我仍舊要承擔來自祖輩的仇恨。」
「對布提嘉皇室?」
墨菲斯向後靠了靠,讓娜自然地站在他身後,不發一語。
「格拉斯家族屬于北方,屬于終年積雪的極北之地,但是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里,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似乎因為是布提嘉皇室幫助了格拉斯家族,但事實正相反,是他們摧毀了我的父親和家族讓本就遲暮的格拉斯分崩離析,格拉斯家族的世仇並非布提嘉皇室,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在追尋家族衰落的原因——可能是某個叔叔被人利用?又或者十大家族中的某個對格拉斯家族動了手。」
黑格爾嘆了口氣,「但是最終,所有線索都指向了布提嘉皇室——一個只能算大陸二流的皇室將排名前十的格拉斯家族拖垮並不動聲色間使其分崩離析,我只能說自己的失敗怨不得敵人的強大。」
「所以你要一個人摧毀他們?」墨菲斯指了指西邊,「所以你來到了這里,卑躬屈膝成為領主,想借此反擊?」
黑格爾沉默片刻,低聲道︰「你無法想象我在二十年前剛來巴利切時的情景,一名侍從,兩匹馱馬,那是我當年唯一的資本。」
「可你仍然不知道你敵人到底有多強大。」
墨菲斯說完這句話後有些失神——他想起了阿什坎迪,想起了亞蘭蒂斯禁錮的安達里爾,又想起了這兩個女人的「敵人」和自己在其他位面見識過的那些強者,說起來自己和黑格爾有什麼區別呢?
「我可以不問敵人有多強大,但我必須明白,自己一定要走在變強的路。」
黑格爾的回答讓墨菲斯陷入沉默。
半晌,墨菲斯最終下了決定,起身道︰「準備好去布提嘉的隊伍,希望他們給我的驚喜,比我給他們的驚訝大。」
在墨菲斯為西巴利切明顯不懷好意的邀請之下做出決定時,遙遠的「天堂」,被智慧天使珀爾修斯禁錮在法陣中央的阿什坎迪已經獨自在這里度過了兩個月的時光。
天使之界的環境很舒適,甚至可以說愜意,陽光溫暖,夜晚的星空透徹而迷人,可是這對于一個被禁錮的女人來說,毫無意義。
綠眸阿什坎迪坐在法陣中央,抬頭望著頭頂的天空,似乎對自己「一覺醒來」後被無數光之鎖鏈禁錮並無多余疑惑,她的四周空無一人,好像天使們已經遺忘了這里還有一位陌生的訪客。
可是今天,當綠眸阿什坎迪察覺到有人來到自己面前時,她才發現這里的人們似乎和自己認識中的人類有些不一樣。
「你們是天使?」
她的聲音柔弱,下肢無法動彈而只能癱坐在法陣之,模樣楚楚可憐,讓來到阿什坎迪身前並做好隨時戰斗準備的天使們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戰斗天使們並未多言,他們今天來的目的很簡單,馬格納斯議會的主天使們就珀爾修斯帶來的信息爭吵許久,最終卻沒有得出任何一致性的結論——因為烏列出現在了馬格納斯議會並用無可辯駁的證據證明了自己並非如阿什坎迪所言般做出了種種駭人事跡。
無奈之下,阿什坎迪成為了唯一的人證,被二十七位戰斗天使用法術禁錮著拖到了馬格納斯議會的「審判庭」。
圓形而金黃色的露天大廳,平坦而刻畫著無數天使形象的潔白地板,阿什坎迪被兩位戰斗天使放置于審判庭中央後抬起頭,好奇的望向了四周。
十三個座位,所有的主天使都長有形態各異的翅膀,有的如白霧般虛無飄渺,有的則呈金黃色並凝如實質,他們無一不被兜帽或頭盔遮蔽了面容,當中身形最高大的一個頭頂漂浮著金色的光環,腰間一柄藍色巨劍。
綠眸阿什坎迪凝望眼前,卻是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顯然,她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氛,那位跨有藍色長劍天使的面容雖然沒有顯現在她的面前,但這位直覺超乎尋常的血族卻依舊捕捉到了那空氣中一閃而逝的敵意。
「阿什坎迪?米斯瑞,來自人類位面的血族,你可願意對你之前與珀爾修斯說的話語負責?」
十三個座位高高在,給她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阿什坎迪抬起頭,天空之下這些坐在審判席看著自己的家伙們一個個冰冷而毫無感情,問話的天使有著銀白色的肩鎧,語氣平靜卻讓人生出距離感。
「你們很奇怪。」
綠眸阿什坎迪盯著所有的天使看了半晌,最終微微歪著頭回答道︰「素不相識的你們以居高臨下的態度審問我,誰能告訴我為什麼?」
一次這個安靜的女人佔據阿什坎迪的身體時,她第一次與墨菲斯接觸並互相了解,並且永遠忘不了坐在海德拉後背與墨菲斯遨游雲海時內心難以想象的激蕩——曾經的她從不認為世界的魅力會讓自己睜大雙眼願意去探索,不過美好的一切似乎都是轉瞬即逝,墨菲斯的離開、讓娜的犧牲、守夜人的重擔讓她再一次沉寂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所以當這個屬于孤獨的人格再一次蘇醒時,她依舊如第一次看到墨菲斯時那般,波瀾不驚的面容背後,是一顆滿是傷痕的心。
似乎是沒有想到阿什坎迪會如此回答,在場的天使們互相對視,最終另一位雙手手腕處漂浮著淡金色光環的主天使起身道︰「從未知位面來到天使之界,你對著禁錮你的天使珀爾修斯說出了你的經歷,而現在,你擺出一副懵懂的樣子,是否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蔑視馬格納斯議會的權威?」
「拉斐爾,這不該是議會應有的態度和語氣。」
智慧天使、同時位列于席的珀爾修斯打斷了憤怒天使拉斐爾的質問,對于這位「同僚」有些蠻橫的語氣,他並不認同。
扭頭望向阿什坎迪,珀爾修斯道︰「血族,如果你不是在試圖欺騙天使之界的馬格納斯議會成員,請問你為什麼要回避問題?至于你對議會的質疑,我可以給出一個很簡單的答案。」
這位智慧天使抬起手,一幅清晰的幻想圖案出現在了阿什坎迪面前。
一個看起來並不復雜的地圖般的光幕,方是三個圓形島嶼組成,分別寫著「天使」、「神殿」、「聖堂」,向下,也就是圖案中樣的位置有著最大的島嶼,寫著「人類」,而最下方,則是三個燃燒著的島嶼,寫著「沉淪」、「深淵」、「煉獄」。
「血族,你屬于人類世界,但是你的同類始終在地獄三大位面為制造混亂做出著努力,而我們——」珀爾修斯身體向後靠了靠,雙臂張開,「天使之界的馬格納斯議會,一直致力于修正血族所制造的錯誤,或許你會說你並沒有參與其中任何暴`行,如果是在位面中立的人類位面,我會與你坐在平等的位置對話,可是現在,你不請自來的出現在了天使之界,我想,你應該明白馬格納斯議會是否有權力或義務這麼做。」
「所以我們是敵人?可是我並不認識你,你想知道的問題我沒有任何答案,」阿什坎迪不疾不徐的抬頭望著珀爾修斯回答道︰「我只知道之前的我並不在這里,而是在一個叫西塞林城的地方。」
馬格納斯議會的眾位天使一陣沉默。
天使之界並非地獄,但是對于某些問題而言,他們采取的手段並不會比地獄高明到哪里去——當阿什坎迪被兩位戰斗天使拖向不遠處的「制裁廳」時,中央位置始終沉默的烏列,第一位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