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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精靈長老似乎同樣明白這場戰斗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他伸手從袍子中取出了一個式樣精美的水晶瓶,嘆息一聲,伸手準備擰開
依琳達爾躲過了背後牛頭人的偷襲,抬頭看到了這一幕,也是明白了自己接下來可能看到的是什麼——釋放精靈之泉的力量,這個水晶瓶產生的爆炸將會毀滅方圓百里內的所有生物。
可是就在長老手指剛要擰開那個水晶瓶的瞬間,所有半獸人們竟是在同一時間突然停手!
他們如同被施了魔咒般定在原地片刻,隨即立刻開始撤離精靈的營地,甚至理都不理躺在地上申吟的同伴,如同得到了某種強勢而不可違背的指令。
當最後一名鷹身人從天空消失之際,營地內只剩下了負傷`精靈的痛苦申吟聲。
「收拾傷員,我們要盡快撤離。」
精靈長老下了命令,可是他的話剛說完,依琳達爾便滿身血跡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撤離?你要帶領他們去什麼哪里?難道這里還有安全的庇護所?」
伊琳達爾出聲問道,讓四周正在忙于救治傷者的精靈們為之一頓。
這確實是個所有精靈都在內心疑惑的問題,剛剛的戰斗若不是突然出現轉機,恐怕所有的一切都將在精靈之泉釋放的能量漩渦中毀滅而現在,在這個滿是敵人的土地之上,精靈們如何繼續生存?
「你能給出更好的意見?」
這位長老目光盯著地面,語氣透露著濃濃的悲哀,「恐懼,絕望,如果我們不繼續撤離,單是這種情緒就已經可以殺死我們無數次,只要繼續走,我們就還有希望,只要有希望,我們就總可以活下去。」
「難道你想用泉水種下希達之種?」依琳達爾搖搖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斷,「在這種地方?在這個敵人可以眨眼間消滅你的地方做這個魚死網破的決定?」
依琳達爾還想說什麼,卻被長老邁前一步,用手中的藤杖抵住了胸口。
「你可以絕望,年輕的精靈,」他年邁而蒼白的面頰雖然老朽,但目光卻犀利依舊,「但是請不要讓你的絕望成為瘟疫,去害死更多的人。」
隨即這位老者的聲音壓低,低到只有依琳達爾能听見——「我明白族群最終的命運是什麼,可是不到最後一刻,誰會低頭認輸?」
而不待依琳達爾說什麼,遠處黑暗的天空便驟然被一道金色光芒所照亮!
繼而,是席卷而來的悶雷般的隆隆聲,許久過後,是一陣已經減弱成微風般的沖擊波
「那是什麼?」
她轉身,眉頭緊皺。
「無論是什麼,都不會是對族群有益的東西,我感受到了那股氣息中的暴戾無情和殺戮,它的釋放者和那群野獸般的家伙們並無二致——」
「不對!」
依琳達爾打斷了長老的話語,卻是表情更加凝重——作為刺客,她的感知異常敏感,而剛剛那股沖擊所攜帶的氣息讓她依稀察覺到似乎並不陌生
「我去探查情況。」
「我們不會等你的。」
長老面無表情的回答,繼而便轉身帶領著日精靈剩余的五百來號人開始了撤離,沒有一絲猶豫。
依琳達爾腳步停住,望著集體向著遠處行進的族群們,無端生出了一種荒誕之感是不是自己離開族群太久,已經忘記了他們的處事規則?
還是他們與自己想象中的日精靈根本不一樣?
來不及思考過多,依琳達爾便毫不猶豫的踏上了與族群相反地道路,在「信條」和「守夜人」司職過的她相信自己的直覺,與其尋找那並不存在的「希望」,她更想明白自己的預感是否真的正確。
夜空中閃爍的光明對于這片燃燒平原而言可謂詭異。
墨菲斯在昏迷了不到一個小時後被趕來的又一大群牛頭人圍住,七八柄比攻城錘還要恐怖的大錘同時砸向了昏迷中的他,卻並沒有把這個殺死近乎萬名半獸人的人類砸成肉餅。
相反地,這群牛頭人的巨錘紛紛折斷,繼而便是被那道耀眼的光芒直直耀瞎了雙眼。
他們發出了痛苦的哀嚎,雙手卻發瘋一樣的朝著墨菲斯的身體繼續錘去,甚至有牛頭人低頭準備用那鋒利堅硬的長角將他刺穿可是無論任何攻擊,都在墨菲斯身體表面驀然出現的金色屏障前徹底失效。
而依舊昏迷的墨菲斯,此時此刻卻在夢境中記憶深處愣怔失神。
仿佛是當初自己利用那個靈魂鏈接法陣看到海德拉和斯芬克斯的記憶般,墨菲斯站在了胡克鎮自己那個曾經居住的房屋前,陰沉的天空下,他看到的是一個站在那棟尚且未顯破敗的木屋前的黑袍人,背對著墨菲斯的縴瘦身影微微架著雙臂——可以看得出她是一位身材婀娜的女性,而在微微側過身時,他看到這個女人的手中竟然抱著一個嬰兒。
墨菲斯眯緊了眼楮。
可是尚未等他看清這位黑袍人的長相,對方便已經彎腰將懷中的孩子放在了木屋的門前,隨即低著頭轉身離去。
走出三步,黑袍人驀然停住腳步,似乎是想回頭再看一眼——可最終她還是嘆了口氣,繼續向著遠處走去,讓墨菲斯感到驚奇的是,不遠處,一身銀色鎧甲的唐吉坷德竟然站在那里,形象遠比墨菲斯印象中任何一次都要肅整。
短發、修剪整齊的胡須,精致甚至耀眼的鎧甲和他那胸口象征榮耀的…一枚繪有雄鷹的家族徽記。
黑袍女人在走到唐吉坷德面前時微微停住腳步,點點頭,似乎說了些什麼——墨菲斯只看到圓桌騎士唐吉坷德面無表情行了正式的騎士禮,隨即那個女人便消失在了視野盡頭的那一片模糊中。
這就是自己當初來到胡克鎮的原因麼?
墨菲斯望著那個可能是自己親生母親消失的背影,猛然從夢境中驚醒。
睜開雙眼,旭日初升帶來的微光讓他有一瞬間的暈眩,可是那四周晃動的身影馬上佔據了墨菲斯的全部視野——隨著自己的感知和記憶從混沌中恢復正常,墨菲斯發現了自己的處境
翻身而起,墨菲斯怒吼一聲,爆炸開來的氣息瞬間吹飛了四周所有的半獸人。
莫名的力量挾裹著聖堂位面的氣息,在墨菲斯身體達到「極限」後再一次充盈體內,就像是一個突然間服用了狂暴藥劑的士兵一樣,墨菲斯揮動雙手,再一次開始了無休止的戰斗!
無數牛頭人、獸化人和鷹身人直撲而來,在靠近墨菲斯後就像是被扔進了絞肉機一樣撕扯成了碎片——他的攻擊由單純的物理或魔法轉變了性質因一股來自血脈的爆發而轉變為「靈魂之力」!
來自于「靈魂」的強大力量讓墨菲斯明白為何米諾斯說「野蠻人」真正強大的精髓並非海賽爾教給自己的那些單純的肌肉使用方式——因為深藏在靈魂內的力量,遠不是每個人說能使用便可以使用的——墨菲斯源自「聖堂」的血脈在體能極限情況下覺醒,讓他的靈魂能量如同溢出水杯的水滴,也讓他徹底發現了這其中的秘密當一個人可以自由支配自己靈魂的力量之時,實力的爆發性跳躍,遠遠超乎了任何人的想象。
上千數量的半獸人族群,在圍攻墨菲斯的三分鐘內被徹底收拾了個干淨,而墨菲斯則在近乎無窮的靈魂力量釋放驗到了什麼叫「萬夫莫當」之勢——可在將視野中所有的敵人殺死之後,雙眼通紅的他卻是突然間感受到了一股無法抵抗的虛弱。
來自靈魂的虛弱。
根本不懂得如何控制釋放靈魂能量的墨菲斯在短時間內使用了太多儲能,就像是敗家子揮霍著父輩辛苦掙來的遺產那般,爽是爽,卻忘了這會帶來什麼後果。
「咳咳」
莫名的虛弱讓墨菲斯突然間像是患了重病般單膝跪倒在地,手中的聖槍碎片幾乎無法持握,他環顧四周想要尋找水源,卻是在模糊間看到了一個邁步走近的身影。
「墨菲斯?」
對方遲疑著不敢上前,而視野已經開始模糊的墨菲斯眯著眼楮,身體愈發虛弱的他隱約覺得對方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可是不待他回答什麼,身體卻不受控制的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不同于一天之前墨菲斯力竭後的昏迷,此時此刻,他的意識清醒,卻發現自己正在逐漸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
遠處的身影輕盈地跑了過來,視野中對方似乎在大喊著自己的名字,可是墨菲斯卻發現自己听不見任何聲音,唯獨眼中白茫茫的一片世界中能看到晃動的影子。
「水」
當墨菲斯聲音干啞地說出這個字眼時,他發現自己正被扶著腦袋喝下一個水袋中僅剩不多的清水。
身體酸痛不已的他想要握住眼前的水袋,酸軟無力的手指剛剛抬起卻捏住了一只細女敕的手掌。
目光順著向旁邊望去,依琳達爾滿身血污的樣子映入眼簾,墨菲斯和她就這麼呆呆對望了幾秒鐘,隨即才回過神道︰「你怎麼在這里?」
松了口氣的依琳達爾拿回水袋,回道︰「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
深吸了一口氣,墨菲斯發現自己的身體在經過這幾天的戰斗過後就像是被重新塑造了一番,他低頭望了望自己腰間一直插著的聖槍碎片,直言道︰「因為我想變強。」
「變強?」
依琳達爾望了望身後——兩人此刻身處的是一個隱蔽的洞穴,狹窄的洞口有許些陽光灑下,如同獸欄內的味道說明著這里原來居住者的身份,但顯然這里並不安全她回過頭皺眉望向墨菲斯,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道︰「你認為自己還不夠強?所以來到這種地方磨練自己?你是不是瘋了?」
「你呢?你不是也瘋了,所以才會在這種地方踫到我——」墨菲斯目光挪開,表情有些不自然,「並且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就不會在這里喝你最後的那點水了。」
他深吸了口氣,忍住肺部火辣辣的疼痛,低聲道︰「你救了我,謝謝。」
「現在沒時間討論這種東西,親愛的‘大執政官’。」依琳達爾對于墨菲斯的感謝僅僅是一愣神的功夫便似乎遺忘腦後,她抹了把臉上擦不干淨的血污,再一次望了望洞穴外,「我沒有時間和你在這里敘舊,因為我的族人可能隨時會遭受那些半獸人的襲擊,而這一次他們可能不會如上次那麼幸運,所以——」
「日精靈的族群在這里?他們怎麼活下來的?」墨菲斯眉頭皺緊,顯然正在艱難的接受著依琳達爾口中的話語,「他們難道是來自尋死路?」
「話雖然說的難听,但是在我看來似乎就是這樣,我的族人們已經無路可逃。」
依琳達爾把水袋放在了墨菲斯身旁,「好好休息,下一次可能我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再見。」
她起身,毫不猶豫的準備走出洞穴,似乎不準備再看墨菲斯一眼。
「你會和你的族人一起死在這里的。」
「如果日精靈的命運如此,那我不會拒絕。」
拋棄了情報官身份的依琳達爾明白自己在族群滅亡的情況下苟活于世間毫無意義,所以她給出的答案沒有一絲猶豫。
每個人內心都有著一份莫名的堅持,就像墨菲斯來到這里是因為阿什坎迪的存在一樣,花了近乎一輩子去追查自己族群線索的依琳達爾同樣會因為那些常人看來或許無足輕重的原因而放棄生命。
墨菲斯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在內心叩問——若是有一天,有人告訴自己阿什坎迪再也無法回來是否自己也會放棄一切?
簡陋洞穴的陽光被依琳達爾離去時的身影遮住片刻,墨菲斯深吸一口氣,晃了晃手中僅剩幾滴水的水袋,將它別在了腰上,隨即咬牙忍住渾身的疼痛,邁步走出了洞穴。
環顧四周,依琳達爾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我來到這里,可不是為了死在曠野上的。」
他抬頭,望著頭頂那刺眼的太陽,咧嘴一笑,蒼白的面龐上有著下定決心後特有的堅毅。
當依琳達爾循著蹤跡追蹤自己的族群時,她明白自己可能要面對的,是最糟糕的情景。
一路過來,她從地面的足跡和那些一片狼藉的戰場上推測出自己的族群遭遇了至少兩次小規模襲擊,並且留下了超過五十名日精靈的尸體才擺月兌了半獸人的追擊,也就是說現在整個族群只剩下四百多號人在這片炎熱而荒涼的燃燒平原上沒命的奔跑著。
他們缺水缺糧,更可怕的是缺乏活下去的信心。
而當依琳達爾翻過一座低矮的山坡,順著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道和雜音,看到遠處為數不多的族人正在和另一批半獸人戰斗的情景時,這位日精靈依舊沒有任何猶豫的像之前那樣直直奔跑而去,為保衛自己的族群貢獻著自己最後的一份力量——她明白,這里沒有其他勢力可以拉攏支援,沒有任何盟友;她同樣明白,虛弱的墨菲斯不會尋找到這里,那個連站立都困難的家伙現在已經自身難保,自己離開他,或許只是因為兩人的歸宿或許並無區別。
慘烈的戰斗在持續,依琳達爾沖入敵陣時發現一直帶領族人反抗的長老已被從空中俯沖偷襲的鷹身人擊傷,一身血跡的他歪倒在隊伍中央,面色慘白。
舉目望去,上千人半獸人隊伍幾乎淹沒了所有的日精靈,甚至于這群野蠻而殘忍的家伙有些就直接蹲在地面上啃食著日精靈的尸體它們嗜血而饑餓。在這寸草不生的平原上永遠發生著殺戮與被殺戮,好似日精靈從出現之時他們的命運便早已注定。
「噗!」
依琳達爾的匕首已經不不知第幾次將敵人的喉嚨隔開——那種微微遲滯的切割感傳遞到她手掌時,已經不再如起初那般順暢。
疲憊,痛苦。
因為連續不斷的奔跑和戰斗,體力耗盡的她感覺自己四周的空氣似乎越來越少,甚至于大口呼吸時都產生了一種將要窒息的眩暈感。
遠處,長老再一次被`自殺式襲擊的鷹身人攻擊,血肉模糊的他被巨大的沖擊帶倒在地而,手中象征力量和地位的藤杖則直飛而出。
依琳達爾轉過頭,望著那旋轉墜地的藤杖,和許多這一刻動作停滯的日精靈一樣露出了絕望的表情——而下一刻,她因為短暫的走神而被一名牛頭人揮拳直接擊飛了出去!
巨大的力量根本無法抵擋,依琳達爾感覺自己的手臂似乎因此直接折斷,而匕首也是月兌手飛出,眼前的景物飛速旋轉,可最終自己卻沒有狼狽的摔在地上。
身下一層莫名出現的元素屏障擋住了即將接觸地面的依琳達爾,咳出一口鮮血的她捂住了折斷的左臂,睜大眼楮,看向了身側。
落在地上的藤杖被一只屬于人類的手掌輕輕拾起,隨即,它指向了剛剛擊飛依琳達爾的牛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