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听雪（一）（粉紅8o加更）
第三更送到，o(n_n)o謝謝大家的支持，很給力，繼續求票，臘八快樂
——*——*——*——
吳襄悄悄側過臉來張望6緘的動作，見他再不看自己，臉上也沒什麼生氣或是尷尬之類的表情，不由又覺著有些無趣，索性又轉過身來對著6緘吹，想引得6緘再來看，6緘卻再不肯看他一眼了。
一曲終了，果然又有小婢踏雪而來，鄭重邀請二人︰「姑娘們都在竹亭里圍爐賞雪觀梅，听聞如此塤聲，都很敬佩，有請二位少爺過去湊個熱鬧。」
吳襄收了塤，才踏出一步，就听6緘沉聲道︰「就以你適才的心境，你就已經輸了一大截。你必然要輸」
他還偏要贏吳襄微怒，駐足回頭看向6緘，6緘卻已施施然往前自去了。
七八只黃銅大炭盆里頭的銀絲炭燃得紅彤彤的，把這四面透風的竹亭里烘得暖意融融。少女們裹著輕裘大氅，懷抱著精致的手爐，團團圍坐在一起說笑。
身後有丫頭們伺立擋風，前頭有精致美食並熱茶，抬眼還可觀看雪中美景，鼻端又有臘梅冷香。此情此景，就算是心緒不佳如6雲、林五，也都露出了自內心的微笑。
而梅林深處緩緩走來的一雙少年更是讓眾人雙眼光。有人含蓄些，只偷偷瞟了一眼就低頭微笑；有人膽子大些，借了女伴身形遮擋，一直盯著看。
林五自認為與那二人都沾親帶故，更熟悉些，便起身熱情招呼，引得眾人側目羨慕，面上眼里不由帶了幾分然得意之色。
楊茉突然起身，指定眾人對面的鵝頸欄桿道︰「二哥你們坐那里」
吳襄笑笑，也就依言坐了，6緘自不必說，也是挨了他坐下，男女間涇渭分明，隔著幾個大炭盆並茶床，糕點熱茶若干。
6雲默不作聲，親手倒了熱茶兩杯，交與丫鬟送至吳襄和6緘面前。6緘捧定熱茶暖著手，對她微微一笑，6雲回他一笑，隨即飛地瞟了吳襄一眼，但見吳襄只管望著楊茉使眼色，楊茉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便垂了眼眸，盯著面前的炭盆，一雙素手無意識地扯著手里的錦帕。
林五看看她，又看看吳襄，低咳一聲，望向楊茉︰「茉茉？」
楊茉方清清嗓子，道︰「二哥，剛才大家听到你吹塤，都覺得，咳，咳，是哪個天外之音，難得相聞。你能不能再吹一曲給我們听？」
女孩子們都期盼地看著吳襄這個平洲第一少年才子。6雲手里的錦帕又被絞了幾下。
林謹容冷眼旁觀，突然覺得，她似乎現了一件前世所未曾現過的小秘密。
難得吳襄當著這麼多女孩子的面，再听了楊茉那「天外之音」的夸贊，卻半點不臉紅，半點不難為情，坦然一笑，團團作揖︰「微末小技，擾了諸位的清听，實在太過慚愧。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只襄一人吹，未免太過無趣。這樣罷，我們這邊出一人，諸位那邊也出一人，分個輸贏，可否？」
眾人都笑了起來，6雲正要開口，林七就搶在前頭清脆地道︰「行啊，行啊，我們這邊先出我家五姐她也會吹塤」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林五，林五氣得臉色緋紅，恨恨地看著林七，生硬地道︰「我不會。」這分明就是要她當眾出丑。她不過跟著林謹容學了不到半個月，還未入門陶氏就病了，林謹容就再也沒心思和時間教她，她會什麼？
林六天真無邪地笑︰「五姐姐，你就別謙虛了，前些日子，我們可是天天都听見你吹塤的，哪天早上不吹上小半個時辰？你的塤還是四姐姐送的古塤，是吧？少字四姐姐？」說著就看向林謹容，要林謹容作證的樣子。
林謹容自不會摻和她們之間的小心機，只笑不語。
林五氣得咬著唇瓣，委委屈屈、求救地看著6雲︰「我真是不會，若是其他的，我倒也能試試。」
6雲安撫地看了她一眼，揚眉笑道︰「吹塤是吳二哥的家傳技藝，畢竟是少數人才會的。吳二哥若是不嫌棄，我願意奉上琴曲一。我雖學藝不精，卻也算是熟練。」
「自不嫌棄，不過那個稍後再說。」此刻吳襄滿門心思都是要同林謹容光明正大地比試一場，在所有人面前贏了林謹容，好叫6緘再無話可說，哪里會對6雲的提議感興趣？當下便直接點林謹容的名︰「四表妹，你是自小就學的，怎地躲在那里裝暈不說話？」
林七立即快言快語地道︰「就是，就是，我家四姐姐自小就愛吹塤的，吹唄。」
林謹容也不推辭，只道︰「可我沒有帶著塤。」
吳襄立刻從袖中掏出另外一只塤來遞過去︰「我這里有」
6雲看看林謹容，又看看吳襄，突然掩口笑道︰「吳二哥，你好不仔細你自家用過的，怎能給我四姐姐用？」那不是男女授受不清是什麼？
吳襄一怔，正要說自己這只塤是新的，卻听6緘道︰「阿雲，你房里不是有好幾只塤麼？揀只好的出來給你四姐用。」
「去把我房里那只最好的塤拿來，再把我的琴和哥哥的玉簫一並帶過來。」6雲立即應了，又殷勤相問眾人︰「各位姐姐妹妹可有什麼喜歡的樂器？我讓人一起拿了來。」
平日里學這些做什麼用的？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在人前露個臉麼？當下有人要了簫，有人要了箏，又有人要了笛，也有人表示要借用6雲的琴。
林謹容只吹了一曲子《听雪》。
雪光梅影里，少女表情沉靜，眼神幽遠，好似神游九天，又似專心專意，縴縴十指冷若素，悠悠塤聲如天籟。塤聲里，飛雪冷梅逝水長天，紅顏如夢人生寂寞。
之後，無論是誰用何種樂器奏了何曲子，大家都已經不太關心。她們只記得6緘久久不一言，吳襄一臉的震驚，一臉的不敢相信，即便是有林五打圓場，說是不相上下，吳襄終是起身對著林謹容誠心誠意地一揖，朗聲道︰「我輸了。心服口服。」
楊茉得意之極，仿佛贏了吳襄的人是她，俏生生地道︰「哎呀，二哥你平日里瞧不起我這個小女子，這回終于有個小女子贏了你一回」
林謹容斂容誠心誠意地深深一福︰「吳二哥承讓。」這不比先前她勝過6雲那般無愧，對著6雲，她自信從始至終6雲在茶道一途上都不是她的對手，而對著吳襄，她卻是真真正正地借了重生的光。
論技藝，他們算是師出一門，他有天賦，她亦有天賦，但他年紀比她大，佔了先機，又是男子，長年游走在外，眼界心境比她開闊，曲由心生，她自不是他的對手。而此時，她隔了一世，歷經生死，技藝嫻熟，心境不同，早就上了一個層次。縱是無意，終是作弊，受之有愧。
吳襄卻不知這其中的緣由，只知先前說了大話，此刻頗有些無地自容。但他生來傲氣，就是輸了也姿態極高，只笑道︰「改日愚兄自當再向四妹妹討教。」意思很明朗，他相信他不會一直輸。
林謹容苦笑。以吳襄的脾氣，以後怕是要常常找她切磋了。不過這樣也好，總歸是機會。
6緘眼里閃過一絲笑意，拿了玉簫，示意6雲︰「我們兄妹合奏一曲，為大家湊興。」
6雲垂著眸，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古琴，聲音低沉地緩緩道︰「好。」
琴聲響起，6緘的笛聲也迅跟上。兄妹二人配合得十分精妙嫻熟，林謹容听得清楚，6緘在刻意突出6雲的琴聲，刻意襯托6雲。還是如同從前一般，6緘和6雲感情總是很好的，互相體貼，很為彼此著想。
一曲終了，滿堂喝彩。懷春的少女們忍不住回味6緘適才持簫奏曲的瀟灑風姿，林五看著6緘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熱度，吳襄卻沒什麼精神頭，懶洋洋地拍了幾下手後就道︰「我還有事，告辭了。」然後對著6緘道︰「我回去後就讓人把東西給你送過來。」
6緘朝眾人微微一頷︰「我送他出去。」
目送這二人的背影走遠，6雲回頭看著林謹容，眼神憂郁，笑容卻甜美︰「四姐姐，你真厲害，以後有機會你一定要多教教我，莫要藏私。」
今日6雲是第二次和林謹容說，叫她莫要藏私了。林謹容自知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不地道，卻想不出自己此外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路可走，只能是胡亂點了點頭。
6雲看定了林謹容，唇角微翹，露出一個極淺極淺的笑來。這笑容是如此的熟悉，林謹容突然想起來，前世時，6雲就曾無數次地對著她這樣笑。電光火石間，有什麼飛地從她腦海里一閃而過，她竭力想去抓住，卻抓不住。
林謹容正在走神，突然身子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接著身邊的林六爆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暴跳而起，再接著，林謹容就被人一巴掌推開，然後是林七憤怒地指著她罵︰「四姐姐，你怎麼搞的，沒看見我六姐正喝茶呢嗎？你想燙死她呀」
第46章听雪
第46章听雪，到網址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