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煙看著裴離自說自唱了一會兒,回頭繼續向前走.
如果她估計得沒錯,她很快即將離開。
也許,她將有一段時間都看不到裴離……
思及此,她腳步一頓。
裴離這時跟上怔傻在原地的柳非煙,搭上她的香肩道︰「小老婆是在等我嗎?終于發現自己舍不得你老公我,對吧?砍」
柳非煙怔忡地看著裴離生動得有些妖嬈的臉龐,手不受控制地撫上他會說話的眉眼。
「小老婆,你這樣看我,我的心跳會加速。」裴離打趣道。
他的心確實在加速,活蹦亂跳的,全是為了柳非煙一個眼眸的停駐玩。
「裴離,我……」柳非煙欲言又止。
她想告訴裴離,她要出一趟遠門,有好一段時間回不來。
最近她老愛做夢,夢中全是一些零碎的片斷,怎麼也拼不完整。
今天清晨她還做了一個夢。夢中的情景告訴她,那是發生在古代的一些事,她甚至夢到自己就在一個月圓之夜穿過了時空的縫隙……
最近的一次月圓,就在明晚。
「小老婆,你是不是想親我模我和我滾床單?說出來,不要不好意思。」裴離對她笑眯了眼。
有時他頑皮得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很難跟古代的那個男人聯系在一起。
古代的裴離很嚴肅,就像個老夫子,也不愛笑,更不愛說話。
柳非煙主動偎進他的懷中,圈上他的腰,失神地低喃︰「是啊,我就是想抱抱你,感受你的溫暖。」
她想記得眼前這個男人的懷抱,等她回到過去的一千年歲月,她也要緊緊地抱裴離一次,看他們的懷抱是不是一樣溫暖。
無論上天注定了她怎樣的命運,她都想切切實實地重新經歷一回屬于她自己的人生。
裴離緊緊抱著柳非煙,唇角的笑容不斷放大︰「我的懷抱是不是很溫暖?!比大暖爐還要暖和吧?等到了冬天,你手腳冰涼,抱著我就能取暖,那些什麼高科技的東西跟我的身體一比較,那是相差太遠了--」
「裴離,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就是莫三生?」柳非煙打斷裴離的叨叨不休。
裴離一愣,而後沉聲而笑︰「雖然我剛開始把你當成三生是我不對,可我知道,三生是三生,你是你。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說,我就是莫三生,你信不信?」柳非煙又再打斷裴離的話問道。
「當然不信。好了,別再胡思亂想了,我來抱你回臥室,我們可以做一些有意義的事。」裴離笑容齷齪,他才想抱起柳非煙,柳非煙卻輕巧地避開。
她的神情太過嚴肅,嚴肅得有點讓他不敢靠近。
「我去睡一回。」柳非煙看一眼誠惶誠恐的裴離,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轉身離去。
其實,她應該想開一點。
裴離如果對莫三生念念不忘,即是對她念念不忘,只證明,這只確實很長情,他的愛情可以延續一千年不止……
「小老婆,為什麼我覺得你變得有點高深莫測?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你,簡單得一眼就能看穿,那樣讓男人沒壓力。現在的你讓我吃不消!」裴離跟在柳非煙身後進了屋,不忘發表對她的看法。
柳非煙徑自躺下,閉上雙眼。
裴離上前為她蓋上被子,還趁機模了她兩回才罷手。
她很快便睡過去,又做了很真實的夢。夢境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無法拼湊完整……
「王,不好了,香荷被人抓走了!」張翹的聲音令柳非煙眉心一跳。
香荷,莫不是因為香荷,她才有此一劫?
柳非煙本想裝作听不到,卻听裴離道︰「你怎會連人類也對付不了?我不是叫你安全送她回家嗎?!」裴離的聲音很大,也許是想到她還在睡,便又壓低了聲音︰「她被什麼人帶走?我去救她!」
「是被林子豪的人帶走。」張翹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實話。
「林家豪一定調查了本王的底細才拿香荷下手。我們要抓緊時間,若是再晚一點,只恐--」裴離話音頓止,他不敢想象香荷如果被林家豪咬了,他是不是要親手將香荷殺了。
即便他因為柳非煙只能放棄香荷,他也不可能親手殺了香荷,他沒辦法看著香荷那張和莫三生一模一樣的容顏在自己眼前化為灰燼,那樣太殘忍。
「可是夫人她……」張翹看向臥室中酣睡的柳非煙,有點猶豫。
也不知怎的,總覺得心神恍惚,情緒緊張,她從沒試過有這種焦慮的情形出現。
「派多些人保護她。傲雪她們還不至于這麼大膽,敢對小老婆下手。」裴離沉吟片刻回道。
張翹對林家比較熟悉,必須陪他一起進林家解救香荷。
明日便是月圓之夜,他最怕鬼王是想借助香荷的血復蘇,若是如此,他這輩子都會不安。
鬼王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不容小覷。
「屬下以為,鬼王很可能會在明天突破封印,而香荷很可能就是鬼王的祭品。」張翹此言一出,裴離便知不是自己多心。
「事不宜遲,我們走!」裴離轉身想離去。
才提腳,他又一頓,回頭看向柳非煙的方向。
他折回,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吻,這才頭也不回地離去。
確定裴離主僕走遠,柳非煙才起身。
鬼王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她擔心裴離和張翹會有危險。
想了想,走到梳妝台前,在抽屜的隱蔽角落找到一根細鐵絲。
她試了好大半個小時,終于開了鎖,解下護腕。
明晚月圓之夜,是狼人和吸血鬼吸收精華的好時間,她相信龍珠也能獲益良多,畢竟都是一樣的道理。「夫人,王臨走前交待屬于好生照顧夫人,這是安胎補湯,須按時服用。」一個黑衣女人入內,把湯遞到正在恍神的柳非煙跟前。
柳非煙接過,擱在一旁,狀似無意地問道︰「你是李湘,對吧?」
「是,夫人。」李湘小聲回道,徑自垂眸。
「我看起來很嚇人嗎?你為什麼不敢與我直視?」柳非煙臉上浮上一點笑意,問道。
「屬下不能不分尊卑--」李湘話未說完,便被柳非煙挑起了下齶。「我見過你。」柳非煙直直地看著李湘尖俏的下巴半晌,淡聲道.
李湘一愣,輕眨雙眸,滿臉不解。
「雖然那天我站在窗前看風景,沒看到你的臉,可是能嗅到你身上的味道。知道嗎,我現在的感觀很敏銳,就連對方細小的味道也不會錯過,你就是那天給我下滑胎藥的--」柳非煙話未說完,李湘突然發難,藏于袖口的針狠狠刺向柳非煙的眉心處。
柳非煙早料到李湘會下殺手,關鍵時刻扣住李湘的手腕。
只可惜李湘的力道過大,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猝著毒液的針不斷朝自己的眉心逼近。
李湘猙獰一笑︰「王和張翹都不在狼族,今日看還有誰能救你!」
她說話間不斷加大力道,毒針離柳非煙的眉心又靠近了兩分。
眼見就要得手,柳非煙手腕的龍珠突然發出刺目的光芒,剛好照上李湘凌厲的雙眼。
李湘發出一聲慘叫,柳非煙反手抓住李湘握毒針的手,用力刺進李湘的胸口。
李湘抽搐著倒地,很快便靜止不動。
柳非煙上前探她的鼻息,發現已經斷了氣。
她剛才只是下意識的反應,為什麼她突然間知道要怎麼反-攻對方?
身後異樣的氣息令她心生警惕,一道勁風從她背後疾駛而至。她下意識地想避開,卻還是晚了一步,一支細針堪堪刺入她的肩膀。
她頓時全身動彈不得,眼前的視線漸模糊。
有一個女人朝她走來,她穿著一身黑衣,遮住了整張臉,只露出一雙眼楮。
這雙眼楮,好熟悉,她一定在哪里見過這人……
來不及細想,柳非煙很快便被拉進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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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差,所以提早更,明天能不能更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