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真真一身白色棉布裙,赤著腳丫走在光可鑒人的紅檀香實木地板上,淡淡的香味悠遠綿長,有著提神怡情的作用,她心情平和的穿梭在一排排書架之間,縴細修長的手指在泛著墨香的書本上緩緩撥動,沒有一本是她的風格.
偶爾轉身的時候,裙裾飄揚,在兩排書架之間劃過一抹優美蕩漾的弧線,她手指滑到一本《史記》旁,正準備再重溫一遍,可眼角卻瞥見最旁邊的角落位置放著一本半舊線裝本《詩經》,她心里一喜,居然能在這里找到它,也是個很好的發現呢!
歡快的從書架上將它拿了出來,幾步走到鋪著薄毯的飄窗上坐著,靠著軟墊,愜意十足的翻開《詩經》,一個字一個字,一行一行的仔細閱讀著,看累了便望望窗外的綠色植物,那滿園的花花草草正好一目了然,視野極佳。
時間便在這字里行間悄悄的流逝,她不時換換姿勢,或斜躺、或靠坐……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禁不住輕聲念了出來,手指捏緊了裙擺,復又小聲念了一遍︰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茆…
她知道這是一種古老而堅定的承諾,是浪漫而美麗的傳說,更是人們心中一種夙願的美好,可真正能夠做到的,世間又能有幾個?
大多數女生心里都憧憬著能有那麼一個人,能夠無畏的執起自己的手,給自己無限的溫暖和包容,在漫漫長夜中走完一段又一段漆黑無助的路;在紛飛的細雨中,有人貼心的遞過來一把傘,為你遮住了冰涼的雨絲和陰暗的天空;在你遭受到坎坷和挫折時,有人微笑著執起你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只一個眼神,便能讓你知道,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
梁真真突然就惆悵起來,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將書平展的放在膝蓋上,怔怔的望著窗外搖曳的樹枝發呆蚊。
好美的句子,好美的意境,可跟她卻一點關系也沒有,對于未來,她已經充滿了迷茫和無助,早在遇到惡魔的那一刻,所有關于未來的美好憧憬她早就拋之腦後了,現在的生活雖然不是她自願的,可也是被現實逼迫的,她誰也不想怪,也不想去怨天尤人,大概,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命中注定吧!
既然無法改變環境,那麼就只能改變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等哪天惡魔真的膩味自己了,她就自由了,以後的生活她不敢想,也無法預料,唉……
她抬起藕節一般白女敕的胳膊,揉了揉酸脹的眼楮,放下《詩經》,起身走出書房,屋里面呆久了有點悶,她想要去後花園走走,那兒空氣清新,環境優美,能夠讓人心情愉悅,也不知道之前見到的那個老女乃女乃還在不在,雖然脾氣有點古怪,但也是個可憐的老人啊。
後院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個園丁走過,看見她便禮貌的叫了聲「梁小姐」,她也回人家一個淡淡的微笑,心里卻在想晚上跟惡魔說說,讓他囑咐這些人以後別這麼客氣了,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水上涼亭是一處休閑的好去處,四周都是清澈見底的流水,看著人都涼快,旁邊還有個花架做的秋千,唯美而浪漫,也不知道這是誰布置的,反正跟惡魔那種冷冰冰的性子肯定不搭邊的。
她剛坐上去,手機便響了,驚得她差點從秋千架上掉下來,還好手指捏緊了藤蔓,穩穩心神後才拿出手機,當看到是佳妮來電後還稍稍愣了愣,她原本以為是惡魔的。
「佳妮。」
真真,學校關于你的流言已經全部禁止了,貌似是校方領導出面鎮.壓的,陳可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前些日子學校BBS論壇上的不利消息也全部消除了,總之,一切都無痕跡的消失了,校園里也鮮少再听到那種不堪的言語。
頓了頓,薛佳妮繼續說道︰你家那位的辦事效率很快,這點值得稱贊。
梁真真白皙的小臉上迅速升騰起一片可疑的紅暈,延至耳根,小聲嘟噥道︰「佳妮,你亂說些什麼,我跟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系,我們……」(只是雇主和被雇的關系)
說直白點,她就是個情.婦,只是讓她親口說出來有點艱難罷了。
是因為葉媽媽生病的原因吧。薛佳妮的聲音很平淡。
一瞬間的沉默,梁真真握著手機的手心密密的出了一層汗,連呼吸都停滯了,佳妮她猜到了?也是,她一直都很關心自己,就算自己不說,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今天,是說出事情原委的最好時機了吧,憋在心里這麼久了,能找個人傾訴,也是好的。
「嗯,當時我和哥哥都很無助,所有的親戚都不肯借錢給我們,生怕有去無回,而葉媽媽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了,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生命危險,我當時只能想到那麼一個辦法,如果葉媽媽有什麼不測,我心里永遠都會愧疚難安。她是個好人,對我就像是親生女兒一般,給了我一個溫暖有愛的家庭,我有時候會想,是不是正因為多了一個我所以才導致她過度操勞而患上了那種病,這十三年來,我花的那些錢都快夠得上手術費了。」
薛佳妮對她的這種思維簡直是佩服得無以復加,世上怎麼會有她這種傻姑娘啊!再怎麼報恩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去交換啊!
傻丫頭,你當時怎麼不跟我商量商量,這種決定也是能胡亂做的嗎?你……薛佳妮氣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好了。
梁真真明白好友對她的指責都是為她好,可當時的自己腦子里一團亂,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籌錢救葉媽媽,其他的她已經沒法思考了。
「當時的情況很特殊,如果告訴你你肯定不會讓我去的,所以……」她囁嚅著說道。
你啊!罷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們……準備這樣多久?這個問題于梁真真來說,本身就是個未知數,她也一直在心里問自己,可終究是沒有答案的.
「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怎麼說的?薛佳妮詫異了。
「沒說。」
沒說?薛佳妮的聲音提高了一分貝,她簡直是佩服死真真了,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麼啊!
其實,梁真真心里也是覺得很奇怪的,她和惡魔的關系有些不倫不類,要說後面的這麼多次她從來都沒要過他的錢,他也沒再給過,(當然,說這話的意思並非是她想要錢o(╯□╰)o)可每次他總是去找她,跟她說的那些話也好似她本就應該屬于他似的。
本著這些疑問,她便將和滕靳司最初是怎麼認識的一些過程大致都說了一遍,中途省略了一些纏綿戲份,就比如上次在帝豪斯吃飯的事情。
薛佳妮听完後,略微沉思了一會,也就是說,你們現在的關系根本就不是建立在金錢上的?只是很正常的男女關系?他還要求你天天晚上去他家?不允許你跟任何男人有眼神上的交流?
「嗯。」梁真真點了點頭。
他喜歡上你了。兩秒鐘後,薛佳妮蹦出一句。
「咳……」梁真真被嗆得不清,咳得她眼淚都出來了,「佳妮,這個玩笑不好笑。」
我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嗎?他讓你住在他家,而不是隨便給你買套房子或者直接去酒店套房;不允許你跟其他男人有任何接觸表現出了他強烈的佔有欲。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叫滕靳司,外面所有關于他的謠言難道你就沒听說過?他之前一直不近的,最近才傳出他專寵一人,這個人是誰,想必你已經很清楚了。
還有,我昨天晚上看到他抱著你離開時就懷疑了,他眼楮里始終只容得下你一個人,連旁人的半分影子都沒有,對你的那份疼惜之情也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的,而你,對他……只怕也動了情吧。
薛佳妮一語道破真相。
梁真真徹底愣住了,佳妮的那句「而你,對他……只怕也動了情吧。」讓她震撼不已,長久以來,她最怕的就是思考這個問題,寧願一直這樣糊里糊涂的過下去,有時候看得太清楚了,反而會受影響。
而且,她也不能對他動情,她很害怕。
----------------------
嗷嗷嗷嗷……偶尊素千辛萬苦啊,天天躲著碼字的感覺好痛苦,乃們一個個都素壞銀,也不慰問慰問偶,嗚嗚……
開船都木有獎勵,╭(╯╰)╮
明天早上會更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