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帕斯從亂石中間閃了出來,指著身後的石頭,輕聲說道︰「惡臭就是從這後面散發出來的,不過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去看。」
羅賓忍不住埋怨道︰「不要我們看,那你就別說出來啊,你這不是吊我的胃口嘛」,羅賓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閃身進入亂石之間,片刻之後,便听到作嘔的聲音傳來,羅賓臉色發青的跑了出來,雙手緊捂嘴巴,強忍惡心的模樣,如果不是怕引起白毛巨猿的注意,估計要大嘔特嘔一場。
西比驚訝的看著羅賓,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羅賓如此難受,帶著疑惑,西比進入了亂石堆,首先進入西比眼簾的是十幾根木樁,木樁上綁著已經風干的尸體。
尸體殘缺不全,有被野獸撕咬過的痕跡,有的甚至只被吃剩半截,內髒懸掛在半空中。
木樁的下面是個深坑,上面層層疊疊堆滿了人類尸體,粗略估計,不下百具,尸體膨脹腐爛,無數綠頭蒼蠅飛舞盤旋上空,還有一些黑色的不知名鳥類,在啄食潰爛的頭顱,留下面目全非的人頭,個個看起來齜牙咧齒,分為獰猙恐怖。
西比覺得胃液往上涌起,強忍作嘔的沖動,離開了這個恐怖的地方。西比也不是第一次看見尸體,但如此惡心的場面,倒還是第一次看見。
坦帕斯像是早有預見,搖著頭輕輕說道︰「叫你們不要去看,偏偏不听,現在知道了吧據我觀察,這里原本是土著人居住的地方,我們看見的那些陳列的骨頭,應該是土著人的杰作,但後來被這些白毛巨猿被搶佔了,剛才那個死人坑,應該是它們用餐的地方,不過因為尸體太多了,加上時日太久,尸體腐爛了,巨猿也就失去吃他們的**。」
羅賓好不容易,剛剛抑制住作嘔的沖動,听坦帕斯這麼一說,又覺得胃液往上涌起,這一下,終于沒忍住,「哇」的一聲全部都嘔吐出來,隨後又覺不妥,趕緊把嘴巴捂住,驚恐的朝四周張望。
坦帕斯笑著對羅賓說道︰「你放心,這會兒不會有巨猿听見你聲音的,你听听,白毛巨猿的巢穴離我們不遠了。」
羅賓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果然有微可听聞的吵雜聲音,還伴有節奏感強烈的敲擊木樁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舉辦盛典晚會。
西比說道︰「它們像是在集會,這可是我們取回東西好機會,我們等一下動作要快羅賓你找個高處地方藏起來,伺機放箭掩護我們,坦帕斯你跟著羅賓,有事可以相互照應,我進去取東西,一旦得手我們馬上就走,一刻也不要停留,如果走散,我們就在今天回來的地方集合。」
羅賓和坦帕斯點了點頭,這無疑是最好的辦法了,西比只身一人,行動更加方便自由,這一次他們只是討回屬于他們的東西,過多的殺戮毫無意義,而且還未必打的過對方的群起攻擊。
西比交代完畢,閃身消失在兩人眼前,坦帕斯和羅賓去尋找合適的地方,很快他們就找到了對方的巢穴,藏身在高處的亂石間,身後是陡峭的斜坡,萬一被發現,隨時可以滑下雪坡到達山腳。
坦帕斯猜對了,這里本是土著人類居住的地方,四周還有簡陋的木架房屋,只不過都被拆的差不多了,到處是殘垣斷壁。不過,現實的情況,跟之前的猜想還是有較大的出入,在中央空曠處,放置著幾個大的木制囚籠,里面關押著土著人類的小孩和婦女,大批的狗頭人圍繞著囚籠,高興的歡跳起來,邊上還有狗頭人用木棍擊打空木樁,發出強烈節奏的擊打聲,為數不多的幾只白毛巨猿,臥在地上,無聊的相互梳理毛發。
羅賓驚奇說道︰「奇怪,沒想到白毛巨猿和狗頭人竟然是一伙的,你不是說,白毛巨猿打死狗頭人,是因為侵犯了它們的地界嗎?我怎麼看,它們像是一伙的」
坦帕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有關白毛巨猿的知識,都是部落里的長老,一代一代親口相傳的,至于為什麼,白毛巨猿跟狗頭人混在了一起,坦帕斯也說不上來。
羅賓看見囚籠邊上的木樁上,還捆綁著幾個人,無意的一睹,差點沒有喊出聲來,因為他發現被捆綁的那幾個,竟然是老熟人,剛剛離別不久的宙斯和他的兩個手下,只見宙斯無精打采的垂著腦袋,那一頂頗具特色的頭盔早已不知去向,棕紅的頭發散亂披在肩上,矮人雖然處于落魄境地,但身上的霸氣還是顯露無遺,就連那些狗頭人都不願靠近他,選擇繞著走。
羅賓給坦帕斯指出矮人的位置,坦帕斯看了之後,也大為吃驚,這些矮人的實力不弱啊,怎麼老喜歡被這些低等的狗頭人抓來玩,短短幾天內,就被狗頭人抓了兩回,好玩嗎
羅賓輕聲道︰「看來我們的計劃要變一變了,先不說,這幾個矮人是我們認識的朋友,非救不可,單憑那些囚籠里的孩子,我們就非救不可,如果我們不救的話,他們的下場」,羅賓想起剛才的恐怖的一幕,無法再說下去。
坦帕斯重重的點了點頭,坦帕斯見慣了部落之間的廝殺,被戰敗的一方成年男女,通常會被戰勝的一方擄掠,作為奴隸,至于小孩,他們通常都一律放過,因為他們不能干活,也耗費糧食,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部落彼此間有這一條無形的慣例,那就是不能對對方趕盡殺絕,萬一將來自己的部落被攻破時,也能積點德,給部落留下一點血脈。
至于狗頭人和地精這些低等生物,則完全沒有這些道義可講,人類驅趕斬殺他們,他們也把人類當成食物,基本上就是,敵強我退,敵弱我殺,狗頭人跟人類之間,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和平共處過。
坦帕斯輕輕拍了拍羅賓的肩膀,說道︰「你就藏在這里,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現身,我現在趕去跟西比匯合,把情況告訴他,把這些狗頭人和白毛巨猿,殺個干淨。」
西比非常順利的進入對方營地,對于白毛巨猿和狗頭人相處融洽的景象,也覺得不可思議,但西比並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他的時間不多,他需要盡快找到行李,然後遠離這個地方。
暗黑精靈天生本性,使得他很快模清了對方的數量,白毛巨猿十三只,至于狗頭人兩百個算是頂天了,但有一個地方,卻顯得頗為神秘,山壁上有個黑黝黝的洞口,里面散發著陣陣殺氣。
西比也注意到了那些中央的囚籠,特別是里面的小孩,眼中閃爍的恐懼,更讓西比無法忘記,但,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只有三個人,真正具備戰斗力只有他和坦帕斯,羅賓的箭壺剩下不超過十支箭矢,一旦箭矢用盡,羅賓的戰斗力將急劇下降,面對白毛巨猿,羅賓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三個人對戰兩百狗頭人和十三只的白毛巨猿,幾乎沒有取勝的可能,除非,讓小西出來,但以小西的嗜殺和魔劍的威力,一不小心,很有可能把囚籠里的人類,一起屠殺干淨,西比扭頭不看那些被囚禁的婦孺,但心中卻浮現她們的身影,怎麼也無法揮去。
突然,狗頭人擊打木樁的聲音停止了,圍圈起舞的狗頭人,紛紛停了下來,一個頭戴牛頭骨的高大狗頭人,來到囚籠跟前,右手還執著一根骨質法杖,法杖一端裝飾著人類頭骨,頭骨顯然還是剛剝下來的,上面還殘留著肉絲,血漬斑斑。
狗頭薩滿低聲吟唱起來,身體不停的做些奇怪的動作,又蹦又跳,其他狗頭人對他似乎頗為畏懼,紛紛低頭趴在地上,就連白毛巨猿,也停止了撓癢的動作,目不轉楮看著狀若瘋癲的狗頭人,一臉的虔誠。
這正是尋找行李的絕佳機會,西比身體輕靈的如鬼魅一般,憑借各種障礙藏匿身體,猶如無人之境,甚至經過狗頭人的身邊,對方都未察覺。
西比在凡是有可能藏匿東西地方都搜索了一邊,都沒有找到行李,最後,西比把目光鎖定在那個黑黝黝的山洞里,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剩下那個地方沒有搜索了,以西比的夜視能力,也無法一眼看清里面到底有什麼東西,究其原因,這個山洞太深了。
西比雖然看不見里面,但他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從里面透出來的殺氣,西比現在的情形,跟坦帕斯在角斗場上相遇那一次一樣,雖然沒有看見,但卻能感覺到。
正在西比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狗頭人薩滿癲狂的舞蹈結束了,四周的狗頭人頓時陷入了瘋狂,揮舞著雙手,又蹦又跳,毫無章法,混亂不堪。
骷髏手杖高高舉起,所有舞動的狗頭人頓時陷入了沉寂,一臉虔誠的看著薩滿。
西比陷入了尷尬的境地,因為他所在的地方,距離最近的狗頭人不足五米,雖然有半截殘牆遮擋,但,只要附近的狗頭人稍微扭頭一看,西比便暴露無疑,而西比距離最近的一座屋舍起碼有五十米的距離,「閃影」瞬移身法也起不了作用,因為目前而言,西比「閃影」一次,最遠不到三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