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添香的慷慨陳詞換來了牛大叔的沉默和小喬若有所思的久久打量,最後直把她看的如坐針氈,只得側過身子佯裝看天看地看黃土飛揚打旋。
牛車吱扭扭的行了大半日,周圍漸漸出現同樣趕車的商旅,不太寬卻坦平的道路兩旁漸漸出現大大小小的土包,時不時的還能看見一兩株陌生的樹木,那一點點綠色足以讓人心情舒暢。
「不是往北走嗎?怎麼感覺天倒沒那麼涼了。」馬添香還是忍不住先開腔。
這會兒牛大叔像沒事人似的接話了,「要去北國還遠著呢,咱們先進涼州,瞧,前面就是涼州張掖郡。」
馬添香挺直身板遙遙望了一眼,什麼也沒看見啊,地平線倒是凹凸不平起來,卻沒看見什麼城池。
「我們由西向北走,過幽州去北國。」不管她看不看他,小喬的視線始終沒離開。
馬添香很想說咱們不同路,可小喬的話明明不是商量,而是一家之主定下事的口吻。
「現在幽州不安寧,等入冬了更是不太平,北國.軍隊常伺機挑釁,去年就曾攻進城燒殺擄掠,禍害的十室九空,你們要去幽州可要慎重啊。」牛大叔好心的提醒道。
馬添香一听有戰事倏的瞪大了雙眼,瞅著小喬張了張口,那意思是‘哪有人往槍口送的,要不要命了?’
小喬一派坦然,雙眸靜謐依舊,仿佛沒察覺到馬添香的隱憂。
「自由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啊!」馬添香忍無可忍的勸道。
小喬不語,她只好又道︰「此去肯定要經過別的郡所,我們找一處安定下來不好嗎?」
「小喬……」還是沒反應的情況下,她只好雙手抓住小喬的袖口,拉長音撒嬌。
小喬本是無動于衷,此時眼波微微動了動,突然小嘴一垮,苦澀的回道︰「家里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有你,你想嫁給不喜歡的人委曲求全的過一輩子嗎?」
「唔……倒也是。」她符合的點點頭,小喬說的很有理啊,婚姻不能隨便。
耶?不對呀,關她什麼事啊?誰說她要嫁人了?
「可是我……我……」馬添香緩過神來剛要否駁,抬眼卻對上小喬痴戀無助的雙眸,那眸子里像有淚光閃爍,只要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就要淚斷成線,面對這樣一個嬌嬌弱弱的少年,何其殘忍?
暗暗糾結的馬添香只得懨懨的咽下要說的話,有氣無力的嘟囔了聲,「嗯」,算是表示對逃亡路線無異議。
牛車畢竟是牛車,趕了一天的路連大叔說的郡城的影子都沒看到。
晚間照舊找了平坦的地方燃篝火將就,吃的是牛大叔的干糧,牛大叔常年在橋頭鎮與張掖郡穿行,以倒賣皮貨為生,偶爾也帶兩匹走俏布料補貼一下‘車馬損耗’費。
這次沒遇到可心的布料,便把小喬和馬添香帶上了,賺幾文車腳錢。
幾人趕路、露宿,一連走了五六日才真的見到城樓,天空很藍,馬添香抬手成傘的看向城樓高處,並沒有電視里演的官兵巡邏,只城門口有個穿的邋遢的士兵杵著長矛倚著城牆。
士兵的臉同樣纏著布,走近能看到他緊閉的雙眼,已然昏昏欲睡。
小喬似不屑的哼了一聲,便素顏朝天的同馬添香坐著牛車大搖大擺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