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給蘇姑娘送剛剛購置的舞衣,蘇姑娘不願穿,還推了妾身。王爺,姑娘如果不喜歡,可以好生商量,為何要動粗呢?」柳如月聲淚俱下,歪曲事實.
「哼。」蘇錦年冷笑,並不想理會這種女人,只是把目光投向齊弈冥,精明如他怎會看不出事情的真相。
「你先出去。」齊弈冥推開柳如月。
柳如月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眼角的虛光瞥向蘇錦年,有一絲得逞的意味,然後乖乖掩好房門,留下二人。
「本王是不是太過放任你了,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聲音冷硬,滿是責備刻。
「你不信我。齊弈冥!」蘇錦年抬頭,質問。
「放肆,誰讓你直呼本王的名諱!」齊弈冥厲聲喝道。
呵呵,是誰?她也不記得了噱!
她只記得。
他曾經動情地吻著她時︰「錦年,我的錦年,喚我弈冥。」
他寵溺地揉著她的發絲說︰「錦年,天下除了皇兄,也只有你敢如此大膽直呼本王的名諱,這是你特有的殊榮。」
只是,如今,他真的變了,變得那樣陌生,他會為了另外一個不愛的女人而去責備她,吼她。
眼楮酸酸的,眼淚卻流不出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哭的時候,不會跟平常人一樣流淚,人們說,許是她前世哭的太多,眼淚早已干涸。
「你怎會變得如此任性,她怎麼說也是本王的正王妃!」齊弈冥無視她微紅的眼眶,繼續道。
正王妃,是啊,她蘇錦年算什麼東西,一個七品知縣的女兒,一個七王府的舞姬。
身份卑微,怎麼就帶著一身傲骨和倔強呢!
「王爺教訓的是,奴婢明白了。」她聲音暗啞,說不盡的悲涼。
「選秀的日子就要到了,你好生準備一番吧。」齊弈冥見她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心不自覺變得軟了一分,但仍舊冷著一張臉。
「是,奴婢知曉。」她一幅低眉順眼的模樣,提醒自己,不該貪心。她該回到自己的正規了,齊弈冥寵了她五年,何其有幸!
***
景帝五年,春。
為充實北齊後宮,綿延子嗣,新一輪的秀女選拔如約進行。
青州知縣府邸。
「年年,為父如今仕途平穩,無須你進宮侍君。這一入宮門深似海,你可要想清楚了。」蘇長河嘆了口氣,滿心不忍。
「爹爹,一切是我自願。女兒能嫁給北齊最優秀的男子,是女兒之福。爹爹就只需盼著我榮獲盛寵,光耀門楣。」蘇錦年笑笑,拉住父親蒼老的手,安慰道。
心,卻沉沉的。
齊弈冥不要她了,那麼這一生嫁給誰?又有什麼區別呢?
馬車不算奢華,卻干淨舒適。
蘇錦年撩開車簾子,把頭露出,呼吸到外面的空氣,緊鎖的眉心這才舒展開來。
夜色依然沉靜,冷風呼嘯,月亮躲在雲層里,似乎有一場大雨將要來臨。
驟然,馬兒一陣哀嚎,車子猛然停了下來。
「什麼人?」馬車夫一聲厲喝,從身側拔出刀來,可是,卻不及眼前的黑衣人手中的劍來的快,一劍封喉,馬車夫轟然倒地。
蘇錦年心智饒是再成熟,卻也被眼前的情形嚇壞了,睜大一雙眸子,驚恐萬分。
那是父親府上最得力的家丁,護送她進京城選秀,如今就那樣死在她面前。
什麼人要置她與死地,蘇錦年不記得自己得罪過這樣的人。
來人一聲黑衣,跟夜色幾乎融為一體,他身形高大,一張臉剛毅冷硬,漆黑的眸子散發著懾人的寒芒。
「你是誰?為何要殺我!」蘇錦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
「不要進朝歌城,更不要進皇宮。倘若你不听,我現在就殺了你,就像你的奴才一樣,會死的很痛快的。」男人聲音僵冷,一把長劍直指蘇錦年縴細的脖子。
「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蘇錦年垂眸,復又揚起頭道︰「我必須進宮,如若你要阻攔,一劍殺了我便是。」
她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愫,身子向前一傾,離那劍更近一分。
刺客男人惱羞成怒,手一緊,便直指蘇錦年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一支利箭劃破靜謐的夜,扎進此刻男人的厚實的手背。
刺客男人吃痛,悶哼一聲,目光警惕地環視四周。
樹叢中,一蒙面青衣身影飛快掠出,手中的劍如長風破浪。
沉寂的夜色中,兵器刺耳相交,雙方出手皆是狠辣至極,欲置對方與死地。
許久之後,那刺客男人忽然停下手中的劍,不在戀戰,似笑非笑道︰「今日,可算是遇到高手了,在下甘拜下風。」說完,身子一躍,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姑娘,如若沒事,在下先行告辭。」青衣男人收劍入鞘,轉身。
腰身忽然一緊,柔軟的身體從身後緊緊貼著他。
「不要走。冥!」蘇錦年的聲音哽咽,把頭埋在男人寬廣的後背,哀求道。
男人身形一怔,慢慢轉身。
「這位姑娘,我想你認錯人了!」
「我識得你身上的味道,冥。你休想唬我。」蘇錦年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黑布蒙面的男人,堅定道。
「天下之人,相似的何其多。」男人繼續狡辯。
「那讓我解開你的面具看看!」蘇錦年負氣道,伸手就欲解男人的臉上的黑布。
其實,揭開又如何,她根本就沒見過齊弈冥的真面目,無論他貌似謫仙,還是丑陋如鬼魅,她都急切地想要知道。
「啪。」男人怒了,一掌甩開蘇錦年的手道︰「錦年,是我!」
是他,齊弈冥。蘇錦年心中再次燃起波瀾,他為何要在暗處保護她,是不是他放不下她了,思及此,她心中一片明朗。
她故意惹怒黑衣刺客,更不惜拿命做賭注,就是想逼出樹叢中隱藏的齊弈冥。
好在,她得逞了,心里劃過一絲淡淡的竊喜。
一聲春雷劃破天際,閃電的白光照在齊弈冥修長挺拔的身上。
「錦年的性子還是那樣倔,方才倘若不是我在,你豈不是已經魂歸天際。」齊弈冥似是無奈的語氣,抬眼望了望夜空。
「嗯,沒辦法,這樣的我如若生在皇宮,不知死了千百回了!」蘇錦年笑的沒心沒肺。齊弈冥清俊的眉心微鎖,薄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發不出一個字.
雨,傾盆而下,片刻就打濕了兩人的衣服。
「呀,快走,快走,可別淋濕了。」蘇錦年捂住腦袋,飛快地朝著馬車跑去。
饒是她速度再快,可依舊被淋成了落湯雞。
「額,這天氣,真是!」蘇錦年抱怨著。
齊弈冥緊跟其後,飛快跳上了馬車。
「呵呵呵…….呵呵。」蘇錦年掩嘴失笑,好听的嗓音如同黃鶯出谷。
「你………笑什麼。」齊弈冥尷尬地捋了捋凌亂的發。
「笑你啊。呵呵。」她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齊弈冥。
映像中,他總是不苟言笑,一身干淨到一塵不染的青色袍子,背脊挺直,氣度翩然。
「不許笑,你也好不到哪去!」他聲音一如往昔冷冽,卻隱隱透著孩子氣。
他目光鎖在蘇錦年身上,只見她墨發慵懶地披散在肩頭,衣衫早已濕透,玲瓏有致的女子曲線儼然畢露。
齊弈冥喉頭一陣干澀,不自然地別過頭去。
蘇錦年終于停止了笑聲,他炙熱的眸光令她一陣面紅耳赤。
她眸中劃過一絲狡黠,解開腰間的束帶,接著外衫被輕柔地納下,然後,是雪白的里衣。
「你做什麼!」齊弈冥失聲道,聲音早已暗啞,目光停留在她半露的香肩。
卻見蘇錦年根本不理會她,自顧坐到一邊,悠然道︰「七爺,錦年衣服濕了,穿著甚是難受。」她面色波瀾不驚,鎮定自若,心卻撲通撲通,七上八下。
今晚,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七爺,不冷嗎?把衣服月兌了吧!」蘇錦年故作平淡的語氣,抖弄著退下的里衣。
此刻的她,僅僅一件單薄的肚兜蔽體,瑩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屬于女子的幽香回蕩在狹小的車廂里,曖昧氣氛越發濃烈。
「錦年!」齊弈冥想說些什麼,卻忘記了要說的話,他漆黑的眼眸越發晦暗,聲音暗啞低沉,似是極力隱忍著什麼。
「七爺,我服侍你寬衣吧!」蘇錦年湊近他。
她吐氣如蘭,小手的動作輕柔如羽毛掠過,不動聲色地退下他的外衫,然後是中衣……
忽然,一雙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她的小手,低沉道︰「錦年,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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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訂閱的親,咖啡有木有!期待冥被撲倒嗎?
花溪最近粗心,寫了很多錯別字,羞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