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承帶心語到海邊別墅,顧園、酒店他都不放心。
他抱她下車,進屋,放進綿軟大床,剛要松手,她抱他的手收緊,秀眉緊蹙,他抽不開身,只能合衣擁著她睡進大床,她蹙緊的眉漸漸舒展開,呼吸慢慢均勻。
他微微動了一下,想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下,她無意識地收緊手抱緊他,「不要走……」闔著眼,似乎極無安全感,縴弱的睫毛還在微微顫栗,干裂的嘴唇仍在翕動,他終于听清了她的囈語,「不要走……天承……」
他以指輕撫上她的臉頰,她其實是依賴他的,這樣的認知,令他愉悅,連帶著,唇彎成柔和的弧度。
輕吻上她額頭,「我在,我一直都在!茆」
她蹙緊眉,迷迷糊糊好像听海浪聲,腦海倒帶似的,斷斷續續閃現好多片段。
她好像又看到那片海,她貪戀地依偎在他肩頭……好像看到夕陽下一雙親吻的影子映在沙灘上……
這四年,她一直一直夢到這個片段,夢到他寵溺地眼神,夢到他微揚的唇,夢到冷漠隱忍而從不自知的表情……可這個夢沒有結局,不管她怎麼努力,都夢不到結局,就像他倆的命運蚊。
淚綴上羽睫順著臉頰滑落,像是滴在他心口,心被灼出一個洞,擁緊她,「你真笨,這麼不懂保護自己,在夢里也一直受傷,我該拿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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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柔柔吹在臉上,整個身體輕飄飄地,像被一股溫暖柔和的水流緩緩地包裹住。
意識一點一點清明起來,掀開眼瞼,算得上陌生的環境,轉頭,就可以看到一片深藍的海。撐起身子,旁邊位置的塌陷還沒涼透,赤腳下床,下樓。
聞到粥的香味,輕輕走過去。
他在熬粥,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領口最上面的扣子沒有扣,讓商務衫看起來很休閑。柔和的晨光斜斜照在他半邊臉上,璀璨耀眼。
他回頭,就看見她赤腳站在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眉尖微蹙,放下木勺,攔腰抱起她,「地上涼!」放她到椅子坐好,拿了雙拖鞋,蹲下替她穿上。
「粥好了,你吃一點。」
莫名的,心好痛,感覺眼眶有溫熱涌動,轉過身不看他,「嗯。」
他知道她心里難受,不願踫觸她的傷口,「吃完粥,我帶你去個地方!」起身。
「我要回顧園!」她淡淡開口。
「好!」寵溺無限,只要是她要的,她受傷,他陪她,她痛,他比他更痛!
盛來粥,細致吹涼了遞到她嘴邊。
她撇開臉,「我自己可以。」
「你的手受傷了。」他眼楮落在她打著繃帶的手上,上面血跡斑斑,那傷口一定深到心里!
復又遞到她嘴邊。
「啪!」她打翻他手上的碗,刺耳的碎裂聲,滾燙地粥潑到他手上,頓時紅腫一片,一定很痛很痛。
她收緊手,強迫自己不去看,抑制住上前的沖動,手上剛愈合的傷口又裂開,小心抽著氣,開口,「沒用的,不管你怎麼對我好,都沒用,我沒有心的!我就是這樣不知好歹的女人,你現在看清了吧,不要再對我這麼好!」淚抑制不住地往下掉,大顆大顆。
他看著她,眸色一點一點沉下去,薄辱抿緊,似極力隱忍著怒氣,沉默片刻,「別鬧了,你還受著傷!」聲音中盡是無奈的嘆息,伸手要擦她臉上的淚。
她推開他的手,起身退後,「為什麼,為什麼要隱忍到這種程度,為什麼受了傷還要做到這種程度,為我這麼一個聲名狼籍的女人?」
他臉色陰沉,「夠了,我不準你這樣說自己,過來!」突然的凌厲神色。
心語嚇得後退,終于,他的耐性用完,她真的是有本事逼瘋一向以冷靜自持的他。
大步上前,扛起她,將她壓進沙發,圈在自己胸懷,居高臨下逼近她,「你剛受到驚嚇,情緒不穩定,你說的話,我都不會當真!現在,乖乖吃飯!」
她抬手,解開他襯衫紐扣,然後吻下去,親吻的時候眼淚流下來,從他胸口一路滑下去,要他看見,在他們的這一場感情里,她有多無助。
「明知……我在利用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他將她揉進自己心髒的位置,「從我得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已經開始了倒數計時,無論我如何努力,我們之間的期限只有一輩子,我只是不想再錯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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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少卿送尹倩雪到醫院,檢查沒什麼大礙,只是精神極度壓抑。
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把她安置在哪里,放她一個人,她現在的情緒很不安全,回顧園,媽媽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嘖嘖,顧家的事都可以趕上TVB豪門大戲了,看看,天天有爆料!」
「什麼?不就是前夫、大哥、弟媳嗎,還有什麼?」
年青小護士圍成一堆八卦。
「那都是老黃了歷了,看看這個!」展開報紙,眾人湊攏。
「史上最牛小三,假死,改頭換面斗垮正室!」
眾人一片嘩然。
「不是吧,這女人什麼來歷!」
「還沒完呢,不光斗垮正室,還趕盡殺絕,打掉正室的孩子。」
「汗,這樣的女人,還是不是人啊,特麼都趕上甄嬛傳的宮斗了!」
「所以說,豪門深似海啊,看看這個,都不要做豪門夢了,我們還是適合平淡的生活!」
「那小三什麼來歷啊,這麼狠?」
「吶,這里還專門有這小三的介紹,孤兒,好像是被遺棄的,不知父母是誰,這里還登了小時候的照片,十二歲被人販子拐走過,後被警察解救,說是救回來時身上全是傷,是那種……虐待的傷痕……這里有她的照片。」
「不是吧,好可憐。」
「這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嫌之處,可能就因為童年悲慘的遭遇才會變成現在這樣BT吧!」
顧少卿驚愕僵在原地,看著報紙上的照片,倩雪!這些事,他都不知道的……
「啊——」淒厲尖叫。尹倩雪瘋了似的沖進人群,抓起報紙,撕得粉碎,「不是……不是我,這不是我,不要看,不要看……」
護士嚇到,醫生趕過來,「快把病人送回房,準備安定劑!」
護士慌忙去扶她,她推打著不讓人群靠近,眼底滿是驚恐。
顧少卿沖過去,「沒事,沒事,不是你,那不是你!」
「顏心語,何銘……」她猛地推開顧少卿,往樓下跑。
顧少卿踉蹌了幾步才站穩,追過去。
他追出去的時候,尹倩雪已經上了一輛出租車。
他只能返回停車場取了車,追上。
他開車一路跟著出租車到顧園。
車剛停穩就看見尹倩雪闖了進去。
「顏心語,顏心語,你出來!」她瘋了一樣大喊大叫。
佣人攔住她,顧老夫人臉色鐵青,「你們是怎麼做事的,還不快把這個瘋女人扔出去!」
「住手!」顧少卿上前,「媽,她……我來處理!」
「不行,這樣的瘋女人不能再留在身邊!」
院子正亂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顧天承的車緩緩開進來,心語從車上下來。
尹倩雪掙月兌人群,沖過去,撲通,直直跪下,「我錯了,我現在一無所有,求你,放過我,求求你!」哭聲淒厲。
顧天承摟住心語退後。
心語冷漠看著跪在地上的尹倩雪,「你找一群男人想強//暴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放過我!」
顧少卿大驚,「倩雪,你真做這種事!」厲聲質問。
尹倩雪跪著爬上前,拉住她衣角,「我錯了,我對不起你,那群男人沒有踫到你,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會悔改,求你放過我!」
「啪!」尹倩雪臉被打得歪到一邊,臉上清晰的五個手指印。
心語僵硬著收手,「沒踫到我,所以我該原諒你?你簡直喪心病狂,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尹倩雪見她是鐵了心不會放過自己,轉頭爬到顧少卿腳下,「少卿,我知道錯了,你幫幫我!」
顧少卿臉色陰沉得厲害,「原來我一直看到的都是假象,原來真實的你這麼可怕!」
尹倩雪手無力垂下,像沒有靈魂的木偶僵在原地,她最不願提及生命里最殘忍的事這樣曝露在人前,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就這樣無情拋棄她,生不如死,她今天真的體會到了!
「來人,報警,讓警察把這個瘋女人抓走!」顧老夫人實在恨得牙癢癢,顧家因為這個女人已經成了全桐城的笑話。
「顧老夫人手下留情!」低沉的聲音驀然響起,眾人巡著聲音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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