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低氣壓籠罩下,她居然可以得到總裁的稱贊,思及此,她眉頭一揚,一張秀氣的臉上,漾著一抹喜悅的笑容。
「謝謝總裁。」
張榮樂心有不甘的瞪著她臉上那抹過分燦爛的笑容,不過是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什麼好得意的?
「若沒別的事,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起身,他淡然的下著命令。
「是。」眾人輕應了聲,而後以飛快的速度離開會議室。
望著眾人飛也似的沖出去,他頓時覺得好笑,對於公事,他一向要求嚴格,沒達到他標準的人,只是拖累公司成長的廢物罷了,他從不認為他的決策有錯,只是邱采戀的話,反倒教他猶豫了。看著手中的基本資料,他眉峰一揚,這個來應徵的人也姓邱?這倒有趣了,看來他和姓邱的人還挺有緣分的。走出會議室,他面無表情的回到辦公室,只見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已經等在外頭,俊逸斯文的面容上,有著一雙澄澈的雙眸。那雙眸子,竟和邱采戀有幾分神似,他擰著眉,自從發現自己的心意之後,他似乎動不動就會將任何人套上邱采戀的影子,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君總裁,您好。」男人客氣的起身行禮。
「別客氣,請坐。」打開辦公室的門,他微頷首,指了指一旁的沙椅。
「不知道總裁有什麼要我特別注意的事情?」他單刀直人的詢問。眉一抬,君燻磊看著他.這個叫邱勁安的男人,似乎不畏懼他,從資料上得知,他自一流學府畢業,所擁有的條提供件的確適合成為他的貼身秘書.若能將他所吩咐的事情完成,基本上他也沒有什麼特殊要求。
「你應該從康經理那里得知,身為我的秘書所要注意的事項吧?」「是的。」他笑了笑。
「基本上,只要你能完成我的要求就可以了。」他冷聲道。
「是。」不贅言,他點頭。
「那就好。」盯著手中的人事資料,君燻磊有些訝異的看著他,「令慈的職業很特別!」
邱勁安淡然一笑,對於他的疑問,依舊不以為杵。
「是啊!這是家母娘家傳承下來的。」
「你還有個妹妹?」莫非,和他所想的差不多?
「沒錯,不過舍妹自前人在北部工作。」
會是她嗎?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令妹該不會是自行在北部創業吧?」他試圖讓自己的語調听來平淡。
「是啊!總裁一猜即中。」他莞爾。
「是開什麼店?」
邱勁安有些疑惑的挑著居,相較之下,這位君總裁似乎對他妹妹過分關切了,難道他認識她?
「她開了一間PuB。」果不其然,邱采戀是他妹妹,台灣這麼小,居然什麼不可能的事全讓他遇見了,或許他想要走進邱采戀的心,還得靠邱勁安來幫忙。
「那間店不會剛好就叫做‘搞鬼’吧?」他不動聲色的問。
「看來總裁的確認識采戀。」他笑道。
「事實上,還蠻熟的。」撫著下巴,他淡然說道。
一連七天,他都很晚才到家,不同以往,他對她不再有熱情,有的只是冷漠.也不再和她耳鬢廝磨,讓她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已然成了下堂妻。
或許他已經膩了吧!也或許,他等著她主動開口結束這段關系,想來阮翎楓和他的婚期應當不遠了吧?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很灑月兌的說再見,但很顯然她錯得離譜。
現在承認自己愛上他,似乎也無濟於事吧?在她說了那樣的話之後,她將他推離自己的世界,要他不能愛上她,因為她知道,他們兩個不會有結果。
短暫的痛苦,總比日後懊悔來得好吧?她一向很能取舍,盡避這次心痛得無以復加,但她還是可以若無其事的面對他,她相信,她可以。
小天的婚期近在咫尺,她應該趕緊找人來替代他才是,哪還有閑時間在這里傷春悲秋啊?斂下心神,她在腦海中搜尋著適當人選,于麗丹的人影驀然出現在她腦子里。
要找丹丹嗎?那家伙出嘴比出力快,可惜純純人在台中,不然叫她來店里幫忙,應該會吸引不少客源才是。
正當她還在傷透腦筋之際,一道輕微的開門聲令她回過神來,君燻磊冷然的眸子一對上她的,迅速的別開,一聲不吭的往臥房里走去,顯然將她當成了隱形人。
太惡劣了,真那麼不想見到她,他不會主動提分手嗎?她邱采戀不會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這點她可以跟他保證。
看著他若無其事的將西裝外套隨意丟在床上,領帶也順手拿了下來,身上淡淡的酒氣令她忍不住擰起眉頭,以往他就算交際應酬,也會盡量避免喝酒,最近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喝酒了?」她問著。
「嗯。」很冷淡的回應。「今天應酬很累嗎?」她再接再厲。
「還好。」依舊冷淡。
「新秘書人如何?」听說他換了個男秘書。
「能力很好。」他打開襯衫鈕扣。
「那……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她轉身走向浴室,身後卻傳來他的嗓音。
「不用了,你去休息。」
她佇立在原地,心中有著微微的痛,他可以凶她,甚至可以直接說出他的不滿,但他這副冷漠的態度,卻教她感到無所適從,現在的她,彷佛是當初的阮翎楓,只是阮翎楓還有君天臨的背書,至少她最後會得到他,可她卻什麼都沒有,她會失去他。
既然遲早都要分開,現在又何必硬要在一起?
「磊,你在生我的氣嗎?」她轉身迎視他。
他月兌去襯衫,露出精壯結實的上半身,俊臉上有著疲憊,他刻意忽略她眼中的苦澀,往浴室里走去。
「你這麼做有什麼用意?」她提高分貝。
「沒什麼用意,我很累。」他頭也不回的說。
「如果你覺得膩了,我可以同意你分手。」如果他怕開口,她就主動提出來。
聞言,他猛地轉過身,一向平靜無波的俊容上,有著明顯的怒氣,邱采戀一臉無懼的凝視他,她壓根不害怕他的怒氣,她要的,只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不會和你分開。」他眯眼說道。
「總有一天會。」
「等那一天到了再說。」他站定在她眼前,抿唇道。
「難不成你想結了婚後,還維持我們的關系?」「有何不可?」他譏笑。
她不在意成為他的伴,並不代表她想成為別人的第三者,一旦他有了婚約,她就不容許這樣違背倫常的關系繼續存在,想到他要娶阮翎楓又想維持他們兩人的關系,她就感到一陣委屈。
因為上回她的話,讓他對她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嗎?所以他決定不再愛她,只把她當成名副其實的伴,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一直以為,得不到愛情也無所謂,只要享受雙方營造出來的甜蜜愛戀就夠了,但現在的她卻變得異常貪婪,她居然渴望得到他的愛,渴望得到他的一切,這樣的自己,讓她感到害怕。
這叫作繭自縛嗎?她苦笑。
「莫非你想坐享齊人之福?」
「我相信翎楓不會介意。」那女人只要能得到他,就算他有別的女人,相信她也不敢吭聲。
「但我介意。」她淡然道。
「所以,你想分手?」他總算听出她的話中話。
「不是我想分手,是我不想成為別人的第三者。」好聚好散,是她的至理名言,既然她敢接受他的游戲,就有隨時結束均心理準備。
「原來你還有所謂的廉恥。」他咬牙進出一句話。
听到他嘲弄的話語,即使脾氣再好,她也忍不住動氣,他這話是在指責她不知廉恥嗎?
男未婚,女未嫁,她不覺得她哪里做錯了,唯一錯的,就是將自己的心都賠了進去。
「君燻磊,我不許你這樣污釁我!」她瞠大眼,緊咬著下唇。
「污釁你?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他冷笑。
「在你眼中,我只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是嗎?」深吸了口氣,她刻意讓自己的語調听來平靜。
「隨你怎麼想,我累了,請你離開。」他走進浴室。
听到門關上的聲音,她的情緒倏地崩潰,斗大的淚珠像是斷線的珍珠般滾落,怕自己的哭聲溢出,她捂住唇,不能自己為跌坐在地上,原來在他眼中的她,竟是那般不堪嗎?
她以為,他對她是有情的;她以為,他真的愛上了她,沒想到是她自作多情,以為他的在乎,是愛她的表現,其實他只是
因為她是他的女人,才會有那樣的情緒出現吧?
而她還天真的以為自己贏得他的愛。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厚顏無恥的留下來?趁著她的心還沒碎成一地前,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明智之舉。
他要娶誰都不關她的事,刺傷她的,是他那犀利的言詞,拭去瞼上交錯的淚水,她順手拿著背包,迅速的逃離他的房間,走出客廳,她打開大門,走出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
沒听到她的聲音,君燻磊眉頭一皺,不放心的打開浴室門,搜尋她的蹤影,為了逼出她的真心,他刻意冷落她,如果她夠在意他,就會主動來示好,沒想到她今天居然跟他提出分手!
去她的第三者,他什麼時候說要娶阮翎楓了?而她居然那般淡然的告訴他,她不屑做別人的第三者,那她就喜歡將別人的真心當石頭踩嗎?
從邱勁安口中得知,邱采戀個性一向恬淡,以往交了不少男朋友,都是因為限制她太多才被她三振出局,他可以為了她,不限制她太多,盡避自己在乎的要死,但她今天的話未免太過分。
在臥室內沒見到她的人,該不會是跑去客廳了吧?走向客廳,依舊沒半個人影,他心中泛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感,走進每個房間探視,都沒有她的人影,該死的!她該不會離開他了吧?
走回房里,沒見到她慣用的背包,他氣憤的捶著牆,一想到她可能就這樣逃離他的世界,走出他的心,他就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那個笨蛋,她就真的這麼想離開他嗎?因為他的愛令她喘不過氣來?這輩子沒愛過人,他哪知道要怎麼愛才對?
煩躁的耙梳著一頭濕發,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個人影,找他準沒錯!
「采戀,你今天氣色很不好。」小天擔憂的看著她。
「有嗎?」她下意識的模著臉頰,苦笑道。
「你有心事?」身為她的好友,他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
一向古靈精怪,作風大膽的邱采戀,何時會有這種困擾的神情來著?每回見到她,不是有了新裝扮,就是一副雲淡風輕,北風吹不倒的閑適模樣,今天她不但素顏出現在「搞鬼」,還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實在詭異。
上回君燻磊出現在店里,兩人去「談判」之後,她的神色也過分怪異,依他來看,這兩人鐵定有一腿。
「沒事啦,只是在想該找誰替你的班。」她淡然笑道。
「我不休婚假也無所謂。」反正他不是很在意。
「不行,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我可不是那種會苛刻員工的老板。」她跟某人不同。
「采戀,有心事說出來會好一點。」他很擔心。
「我就說我沒事了嘛!」她故作輕松的說。
「和君燻磊有關?」他一針見血的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