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深平現在是悶聲不響,絕不發表意見,對聖心堂的所有提案都嚴格執行,雖然沒有明確的表態服軟,不過行動已經充分說明了心態的變化。
可惜這番變化,太晚了,特別是對于方圓永絕後患的決心估計不足,方圓沒有離開金陵市,他一邊處理人事安排,一邊在靜靜的等待著黎深平的行動,保險箱是要本人親自去的,所以黎深平肯定要處理這件事情,方圓現在就是在堵黎深平會轉移賬本。
就在3天後的一個中午,黎深平終于把車停在了松陽路的一個停車場里。劉謙知道,老狐狸終于要動了。
方圓接到電話的時候,就知道終于等到結果揭開的一刻了。
黎深平是拿著一個手提包進入銀行的,當30分鐘之後,他再次出現的時候,還不能完全判斷是否已經取出了賬本,不過這並不要緊,方圓已經躲在了黎深平的車里。只要周圍沒人,環境方便,方圓就會把催眠裝置打開,已經設定了4分鐘的時間,足夠方圓檢查那個提包了。
方圓靜靜的呆在隱匿空間里,就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黎老頭似乎很緊張,包沒有離開身體,就算坐上車子,也還是把包含在了腿上。
當黎老頭關上車門的那一刻,方圓差一點就打開了裝置,不過看到停車場收費人員正走過來,就停止了動作,陰差陽錯的失去了一次機會。
停車時間很短,黎老頭交了3元錢之後,發動了汽車,此時的方圓更郁悶了,這個時候還真不敢動,行車中,太危險了,沒準會把自己給交代了,雖然他不知道破碎了的隱匿空間,其中的東西最後去了哪里,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再也不會見到了,所以方圓只能等待合適的時機。
黎老頭似乎特別敏感,車速也時快時慢,在金陵市兜圈子,在近1個小時的漫無目的的繞圈子之後,終于朝郊外開去,還別說,老頭這麼一弄,還真的把隱匿空間的方圓弄得暈乎乎的。
又開了1個小時,方圓已經無法認路了,或者說這里已經是荒郊野外,根本就沒有標識。
車慢慢的停了下來,黎老頭非常謹慎,在車里待了打開半小時的時間,不停的查看四周的情況,車沒有熄火,方圓也沒敢行動。
在半小時之後,老頭終于開始準備下車了,當看到手剎拉起,鑰匙拔出的一刻,方圓開動了催眠設備的開關。
僅僅10秒鐘,老頭剛把車門打開,姿勢還保持著頭已經慢慢的垂了下來,眼楮也緩緩的閉上,方圓從後視鏡中看到這一切,就放心了。老頭催眠了。
方圓沒有從隱匿空間出來,因為隱匿空間就設在副駕駛座上,車里詭異的出現了兩只手,兩只帶著橡皮手套的靈活的手。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把手提包帶到空間以後,方圓打了開來,從中拿出了一些單據和一個U盤。需要的既然到手了,手提包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黎深平怎麼回的金陵市區,方圓已經不知道了,從把包還回去的那一刻,方圓就離開了。回到酒店的客房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光腦打開了U盤。
不看不知道,U盤里的內容的確是文件,除了電子表格中每一筆的記錄都非常明白的表明了交易的時間,地點,人物,金額,現金還是銀行卡,還有幾個電子表格是記錄銀行卡中的資金匯款時間,目標帳號,金額等等,極其詳盡。還有一些文件是按月編制的日記,方圓隨便打開了幾個文件,並不是每天都進行的記錄,而是選擇性的,讓人瞠目的是,居然是和人嗯嗯的詳細記錄。什麼人啊!
看不出光鮮下居然如此骯髒。
當天晚上,劉謙可是遭罪了,一直守候在黎深平的家附近,不為別的,只為了等著收回隱匿空間和傳輸門,就這樣丟了可惜。
黎深平一直沒有回來,一直到3天之後,公安機關聯系了醫院,才得知當天晚上就在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跳河自殺了,自殺的原因尚不清楚。只是身邊的一些人听到,報應,報應的,不知道什麼意思。
醫院通知黎深平家屬,讓人意外的是家屬已經不知蹤影了。
當方圓听到這一個消息的時候,冷冷的笑了一下,想知道原因?想通過死來逃避罪責,保護家人?晚了,更何況老頭的家人也不干淨。
當天晚上,一箱分別按照名字裝包的包裹交到了檢察院,同時附上的還有一份信,大意如此,黎深平身為醫生,身為院長,伙同家人以權力威逼他人進行不堪之事,如果政府不進行嚴肅對待,並公布結果,本人將公布于眾。
第二天一早,方圓主持的會議上,正式任命放射科瓊主任為代理院長,整個會議上都沒有一人發出異議,各科室主任都表示了支持。
雖然懷疑,但已經沒有一個人能忽視聖心堂的存在,7個人莫明其妙的請假,1個人自殺身亡,這怎麼都太詭異了。
方圓仍然沒有離開金陵,既然要表達聖心堂的存在,就要把一些工作嚴格的執行下去,為此在第二天就召開了全院的大會。
「各位可能不認識我,沒有關系,我自己介紹一下,我是聖心堂的全權代表,方圓。今天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很久以前,一個窮困的老婦人,由于長期無法接受正確的治療暈倒在了路上,沒有人來攙扶,所有的人都害怕誣陷。在場的人有100多,沒有一個人伸手,此時一名路過的年輕人發現了暈倒在地的老人,二話沒說背負著尋找就近的醫院,可是最近的醫院在3公里以外,年輕人攔住了好多輛汽車,沒有一輛汽車停留,看到老人,紛紛搖手轉頭就走。年輕人沒有辦法,只能背著老人一步一步的走了3公里,當老人送到醫院的急診科的時候,醫生首先不是治療,而是通知年輕人,交錢。年輕人把身上的錢都掏了出來,還算不少,已經200多元了,當拿到繳費處的時候,被拒絕了,要交的不是200元,而是2000元,老人還暈在板凳上,一位實習護士不忍心,求護士長讓老人躺在了一張空出的病床上,護士長告訴她,不可以,醫院有嚴格的規定,只有交了錢才能使用病床。年輕人是外地人,當天還在找工作,本地根本就不認識什麼人,所有的積蓄都在銀行里,也不多就2000元,本來取出來也沒什麼,可是已經是晚上6點了,老人根本就等不了年輕人跑回家去卡。年輕人給醫院的醫生跪了下來,可是任年輕人如何說,醫生都沒有松口,醫院的規定,醫院的規定。最後怎樣,我想大家可以自己去想,我只想說一句話,對待醫院的規定大家當然要遵守,可是在生命面前,醫院的規定難道比這個還重要的嗎?也許大家會覺得方圓是不是吃多了,我們是在保護醫院,那我可以告訴你,我絕對沒有吃多,我知道大家在擔心什麼,醫院的這個規定又在防止什麼,不就是錢嗎?不就是擔心逃醫療費嗎?這些是你們醫生應該擔心的嗎?這是醫院的管理者應該擔心的,這不是你們救死扶傷應該操心的,你們只有一樣需要操心,那就是救人。這就是急診的意義,這就是醫院設立的本意,救死扶傷,你們做到了嗎?你們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一名醫生!」方圓最後幾乎是在吶喊。
全場都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響,全場近2000人,沒有一點的聲響。
「你們難道希望生活在一個用錢來衡量的社會?你們難道沒有病痛的時候?不,你們有,你們只是被消磨了所有的激情,這是醫院本身的制度造成的,但你們難道就這麼讓自己,讓自己的下一代學著這麼官僚化,學得這麼世故?你們當年的激情在哪里?你們難道不害怕自己突然病倒之時身無分文,就這麼被人扔在急診室的板凳上?我可以告訴大家一點,聖心堂之所以收購醫院,就是為了患者,而不是為了盈利,要想盈利對于聖心堂太簡單了,所以虧錢我們不怕,我們就怕自己的手下醫生是一群麻木了的社會動物,想得太多太多本職之外的事情。」方圓漸漸的緩聲說道。
「我不要求你們必須改變,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你覺得你做不到讓病人來評價你的工作,你可以選擇離開,我絕不為難你,如果你接受病人對你的評價這項政策,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從此以後估計會和很多相聲演員一樣,把微笑留給他人,把痛苦留給自己,這條路並不好走。如何走路只有自己選擇。好了我已經說了一堆的話了,就讓你們新任院長來說吧,我已經筋疲力盡沒有力氣喊了。」方圓調笑道。
「呵呵」台下的氣氛一時間松了。
過了片刻,不知道誰開始拍掌,漸漸的掌聲由稀疏慢慢的變強,最後經久不息。
听著這些掌聲,方圓的眼角漸漸濕潤,吾道不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