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以蓮花比喻此曼陀羅義,如蓮花種在堅殼之中,枝條花葉之性,已宛然具足,猶如世間種子心,從此漸次增長,乃至初生花苞時,蓮台果實隱于葉藏之內,如出世間心尚在蘊中,又由此葉藏所苞,不為風寒眾緣之所傷害,淨色須蕊日夜滋榮,猶如大悲胎藏界。即成就已,于日光顯照開敷,如方便滿足。——《大日經》
那唧唧吱吱的磨牙聲在深邃幽暗的黑暗之中恍若一個惡鬼在一邊磨刀獰視著他們一般,程木听得頭皮麻忍不住停了下來,覺明卻擺了擺手慢條斯理地說道︰「這里常年無人,成了一些鼢鼠的窩子,不過不要緊,它們一般不招惹人,只不過因為自己地盤來了一堆陌生者,才這樣虛張聲勢想將人嚇走而已。」
程木平復了一下心情道︰「這可是你說的,我靠,萬一出了什麼事兒,大和尚你可得做墊背的。」覺明哭笑不得道︰「是,是。」
兩人繼續朝著下面走去,越往里面走那洞穴越是寬敞,兩人不由得都直起了身子,兩旁也寬闊起來,程木試著伸展開了雙臂已經觸模不到那略帶濕潤的黃土了,手電的微弱燈光下時不時有幾只小小的鼢鼠跐溜一聲從兩人眼前給嚇得亂竄而去。
正如覺明所說,每走上一段眼前就分出了好幾個不同的通道,如此這般分分合合便若蛛網一般,真不知道究竟哪一條通道才是真正通往那尸毗王墓前,好在覺明每到好幾天洞口前便低頭沉思片刻嘴里沉吟地說出幾句讓程木听不懂的晦澀佛語,接著便選出一條通道繼續前進。
這通道繁瑣復雜之極,覺明能記得清楚也並非是他技藝群,他一邊走一邊不緊不慢地給程木解釋這地下洞穴的奇特之處,原來這洞穴奇異之處並非只是那異乎尋常的深度,更為奇特的是里面的通道連環交錯大概走向竟與「胎藏界曼荼羅」略有偶合!這「胎藏界曼荼羅」本是根據密宗根本經典之一的《大日經》所圖繪制而成的。
說到這里跟大家略微做個解說︰佛教有很多宗派,所謂密宗是我國佛門十三宗之一,像咱們一般都知道的少林寺的僧人所屬的便是禪宗,敬的達摩祖師。而密宗所敬的是「大日如來」,密宗所有佛和菩薩皆自大日如來所出,在金剛界和胎藏界的兩部曼荼羅(指一切聖賢、一切功德的聚集之處)中,大日如來都是居于中央位置,他統率著全部佛和菩薩,是佛教密宗世界的根本佛。
這「胎藏界曼陀羅」說通俗一點便是胎藏界佛教眾神佛所集合、各自所處位置的一張圖,通俗點來說,跟咱們那個中央一開會,領導座次圖差不多。您要是問怎麼著?這佛的位置還有講究?唉……那還真有講究,最中間坐著那一批領導在密宗中叫做「中台八葉院」,位在中央。其圖為八瓣蓮華,華上畫九尊佛菩薩像。所謂八葉,即指八瓣心蓮,表示肉團心。謂凡夫的肉團心狀如合蓮花,行者若一心觀此心蓮華,則八葉開敷九尊現其上。此稱為八葉九尊。即中央華台的領導——大日如來,東方的寶幢、南方的開敷華王、西方的無量壽、北方的天鼓雷音四佛,其四隅為東南的普賢、西南的文殊、西北的觀音、東北的彌勒四菩薩。
程木听得腦袋有點暈乎了忍不住打斷了覺明的話道︰「你的意思就是說——這洞穴的一個個的位置和什麼密宗那個菩薩啦什麼的位置基本相同?是不是這個意思?」覺明頷道︰「正是如此。」
「那你說那個什麼‘中台八葉院’難不成就是……」
「對,如果把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比作是密宗胎藏界的話,那尸毗王墓所在的位置正是胎藏界曼陀羅中‘中台八葉院’的位置!也就是這整個洞穴的正中央。」
「……我靠!我說大和尚……」程木忽然想起了什麼忍不住拿著手電筒來回照了一下有些神秘地問道︰「你說會不會……那什麼胎藏界就是這里,這里就是以前那些什麼佛啊什麼的隱藏的地方……」程木說完看了看四周,恍惚之間那洞穴的黃土壁上似乎真的隱隱出現一尊佛像的樣子……
覺明被他這麼一問登時抬起手撓起了自己光亮的腦袋有些躊躇地說道︰「這個……我還真沒想過,不過應該不會吧……成佛的都去往極樂世界,那胎藏界應該不會在咱們這個現世出現……」
程木正為這個自認為爆炸性想法沾沾自喜的時候被覺明這麼一頭冷水潑過來,登時撇了撇嘴嘆道︰「你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難道你那徒弟也能看出來麼?」
覺明笑道︰「惠通那小子深得佛門精髓,他只需要走上幾個洞穴肯定會現這一點,若要找那尸毗王本生法印,肯定是要去往那‘中台八葉院’,因為帝釋天畢竟是指明要尸毗王接替自己的,而傳說釋迦摩尼本身就曾轉生三十多次帝釋天,密宗中的‘大日如來’正是釋迦摩尼的法身佛——糟了!」
覺明說道這里忽然一拍腦袋神色變得焦急起來朝著前方走的步子也邁的大了不少,程木連忙加快腳步跟上道︰「我說大和尚你一驚一乍的搞毛啊!」覺明急道︰「那鬼姑子也曾是佛門中人,她若是進來之後十有**也會看出這洞穴的端倪所在!只怕那些機關陷阱也攔她不住!」
程木听他這麼一說也變得焦慮起︰「我靠,你說老湘南他們三個人,咱們雖然說也是三個人,一個是你這個被打了半殘的老和尚,一個是還在尸毗王墓那里吸收你那八十年處男氣的小孩兒,我這又不會屁點武功。到時候萬一開打,那不是以蛋擊石麼?」
「是童子功!以卵擊石!」覺明糾正道。程木呸了一聲道︰「別跟我扯這,我就問到時候咱們怎麼辦,你可別指望我!」覺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眼下只能走一步說一步,所以我們才得趕在老湘南他們之前找到惠通那小子,等我幫他引導真氣結束之後咱們好趕緊離開這里。」
眼下老湘南這邊一片寂靜——他和鬼姑子都盯著那巨大的鼢鼠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擾了它,若是這麼大的東西猛然暴起的話……已經不是人類可以阻止的了了。石蕗忽然道︰「你們怎麼了?現什麼東西了?」
老湘南急的額頭直冒冷汗撮著嘴小聲出噓噓兩聲,鬼姑子慌忙向石蕗傳音道︰「這里有個大耗子!就是我們剛才落下墊底的那個!你千萬別出聲吵到了它!」
石蕗听了之後舉動卻差點讓老湘南和鬼姑子尿褲子,她緩緩模索到了那鼢鼠身邊伸手在它腦袋上拍了兩下……那一刻,老湘南和鬼姑子的眼角,有淚劃過……
「這是個死的,標本而已。」石蕗打了個呵欠他倆招了招手︰「趕緊追那小和尚吧。」說完之後模模索索地朝前走去,老湘南和鬼姑子愣了一下看那鼢鼠卻是還是一動不動,仿佛是石化了一般,這才松了口氣相互干笑兩聲跟著走了過去。
三人走了好一陣子不是現走到懸崖邊上就是踫上一堆弩箭機關,直到三人都累的滿頭大汗之後鬼姑子才現了這洞穴的玄妙所在。「原來這里的地形與那胎藏界曼陀羅相似!」鬼姑子試著選出一條通道走了一陣後喜道。
「什麼陀螺?那是什麼玩意兒?」老湘南奇道。鬼姑子漫不經心地答道︰「跟你說那麼多你也理解不了,你就把地下這亂七八糟的洞穴總體當成一個正方形,我們要找的那印法就在這正方形的正中心,然後跟著我就行了。」
老湘南被她這麼一說,顯得自己知識貧乏之極,縱是心中不滿也不好表達出來,值得嘿嘿干笑兩聲拍拍跟上。
雖然知道了這洞穴的地形但鬼姑子卻依然保持著警惕,萬一覺明那老滑頭猜出來自己能夠想到這洞穴的走法設置一些麻煩的東西,那可是大大不妙。三人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個時辰後,老湘南揉了揉自己肥厚酸痛的大腿禁不住地問道︰「還得多久?」
「我們剛走出了外金剛部院,現在已經到了文殊院,然後再通過地藏院、觀音院便可以到達最中間的中台八葉院了……應該還有一半多的路程。」鬼姑子道。
「什麼院?什麼文殊、地藏來著?我說這兒不就是個洞穴麼,怎麼搞得跟陰曹地府似的?」老湘南愣了半天沒听懂鬼姑子的話,就最後一句還有一半多的路程讓他覺得腿更酸了。
鬼姑子嘆了口氣道︰「這里每一條洞穴相互錯雜看似煩亂,其實與那佛門密宗胎藏界曼荼羅有關,這胎藏界曼陀羅共分十三大院,每大院又分無數小院。以中央大日如來為基準,依次向外擴張出八葉院、遍智院、持明院、觀音院、薩埵院、釋迦院、文殊院等。我們剛才所走出的便是最外層的外金剛部院。給你講你也不明白……安心走路吧。」
此時鄭州北邊的街道路口,管子正抽著煙和幾個擺著貼手機膜的斗地主,「我靠這什麼破牌!得了!最後一把!今天下午沒斗成地主,光他媽讓地主斗我了。沒辦法,隊友太水……」管子看著手里一把不連不對兒的破牌忍不住罵道。
「你好,請問你是6易官麼?」一個柔和的女人聲音忽然從管子身後響起,這句話剛一出來,旁邊幾個貼手機膜的憋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這也難怪,管子的大名用普通話說換成誰都听成了河南話——擼一管。
管子憋著通紅的臉給了那幾個貼手機膜的幾個爆栗,當下轉過頭橫橫朝那身影看去︰「我是管子!你誰啊?你——你好,姑娘……」管子那話中途打了個轉兒忽然變得柔和起來,眼前那女的一身干淨整潔的警服映襯著她縴細的修長的身材,白皙圓潤的面龐上帶著淺淺的笑容,那張俏麗的面龐之上眉若柳葉、眼似桃花、口如粉瓣……端的是個帶著些成熟氣息的美人兒。
「你好,我叫姜若雪,是山西的一名刑偵人員,說起來咱們也是同行,我從公安網上了解到你,听說你曾經是李暮年的一個關系不錯的朋友。請問你最近有他的消息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