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氣齋明火已滅,灰燼之中不時還有 啪啪的咋響。
雲行天站在灰燼之外,心中有恨,面色卻很平靜。一身長裙光彩照人的林仙兒安慰道︰「我一定會查出這群人……」雲行天微笑道︰「不必了。我師父喜歡燒人家的宅子,如今自己的房子被人點了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仙子不必插手。」
話說的很漂亮,但是雲行天的手卻攥得緊。
林仙兒關心道︰「現在霸氣齋已毀,不如你到筆架峰斷天涯的住處先將就將就。」
「還是不去了。你有知道哪里有紙筆嗎?」雲行天問道。
林仙兒莫名其妙地說︰「我們到不哭兒那里去找找看。」
星光如點,靜靜秋夜遠能勝春朝。林仙兒走到哪里都是萬人中央,可憐粗布麻衣的雲行天路上無辜遭受妒殺眼光。
來到香爐峰山腰,林仙兒輕聲喊道︰「不哭在否?」
房門打開,不哭居士和浪在川雙雙走了出來。浪在川打開籬笆門,讓進林仙兒,忽然發現髒兮兮的雲行天。「原來是雲兄,恕我眼拙,有失遠迎。」不哭兒上前拱手道︰「雲兄安好。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雲行天羨慕地說︰「人們一提江湖伉儷,就說是柳青青、王天來;依我看,二位才是真正的恩愛情侶。」「雲兄說笑了。」浪在川老臉一紅。不哭兒有心撮合地說︰「雲兄,你也要努力。身邊佳人可不是那麼好追的。」
「說什麼呢?」林仙兒反駁道。
雲行天看著身邊的仙子吟誦道︰「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還是先進去再聊吧。」林仙兒也怕文化人。
不哭兒的房間很大,目測一下少說一百八十平。按照現在房價水平,在武當山不說是首富也相差無幾。裁好的紙張裝訂成一本小冊子,雲行天取來香墨奮筆疾書。
「雲兄這字,渾然天成絕不簡單。」
「是呀,看得出來,一定是受過高人指點。」
林仙兒湊過來一看,頓時凝目雲行天心道︰「還有這等手段?」
雲行天放下毛筆道︰「獻丑、獻丑。」
一覽小冊子封面,浪在川詫異地說︰「雲兄還有這習慣?」「就是啊,未免太小心眼兒了。」不哭兒也不滿道,「大丈夫處事哪能睚眥必報。」
林仙兒拾起小冊子,小冊上每一個字都力透紙背。《武當債》︰「事件︰霸氣齋焚毀,作案人︰(空白)預計損失︰白銀三千兩。」
雲行天將小冊子收在儲物袋道︰「主席說過‘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我記性一直不大好,總是丟三落四的,弄個冊子記錄下也是迫不得已。」
林仙兒微笑著說︰「男子漢做事也斤斤計較嗎?」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雲行天找不出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四人邊喝茶邊聊,不由地瞥見窗外下弦月。
浪在川推開門,放靜謐的月光進來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不哭兒鼓掌說︰「好詩好詩。」
林仙兒皺起眉頭道︰「夜有些涼,還是把們關上吧。」
「難得浪兄有此雅興,雲某也來吟誦一首。」雲行天走到月色之中,倒背雙手豪邁地說︰「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抑揚頓挫的天字一出,林仙兒三人暈厥當場。雲行天暗自心語——必殺。
……
游戲外,一所非著名小學教室,龍玉靈坐在所謂的「防話隔離帶」。
「你見過移形換影嗎?你听說過不敗劍客冷刻舟嗎?哥的風騷這個世界不懂。」
一群心智未開的小女孩崇拜地看著大腦袋。
「冰激凌、可樂、薯條,還有那個有酒窩的妹子,過來給我捶捶腿……」
幸福輕輕敲著龍玉靈的家門,進來的卻是初為人婦的女老師。
「還睡!」這一聲如驚雷裂空。
「媽呀。」龍玉靈從美夢中驚醒,周圍充滿了天真無邪的目光。
「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不與你計較。」女老師常常這樣自欺欺人。
「這次期末考試,我們班成績很不理想。」此話一出,教室內都是抱怨。
「但是別的班級更不理想。」女老師還是很會控局的。
「耶!別的班級更垃圾。」
「知道他們垃圾,我也就安心了。」
龍玉靈趴在課桌上眨著無辜的眼楮,他最怕的事情就是發成績。
女老師偷偷瞄了龍玉靈一眼說道︰「由于是潛力試卷,我就不宣布大家的成績了。不過我們班很了不起呀,出了一位讓全校震驚的天才少年。這位少年不盡答對了所有的附加題,還用一副奇妙的圖畫讓我們班、我們學校……」
「他是誰?」
「誰這麼厲害?」
龍玉靈挺直腰板,因為他就是那個天才少年。
女老師含著眼淚說︰「讓我們班、我們學校丟盡了臉。龍玉靈,我求你退學吧。」
「這不可能,我把題都答上了。」小龍狡辯道。
女老師含辛茹苦地說︰「電腦分析你的試卷,你知道給你什麼評價嗎?」
全班同學豎起耳朵不肯落掉一個音節。
「系統,也給你畫了一只俊俏的——草泥馬。」女老師顧不得有孕在身憤怒地說,「明天讓你家長來,否則你就給土豆搬家——滾蛋。」
龍玉靈拿起書桌上的《天龍八部》旁若無人地道︰「帶頭大哥可以嗎?」
……
游戲設定︰在建築物內下線,玩家可以獲得臨時庇護。即便是房倒屋塌,玩家也能全身而退。可要在空曠地帶下線,系統將不再保護玩家的人身、財產安全。若是在大城市的街道下線,系統則會通知附近錦衣衛、六扇門玩家。他們會把你請進雅間,拿你練習各種武功熟練度。
雲行天、林仙兒站在霸氣齋附近的巨石上。
「你先回去吧,真的沒事的。」
「你這樣也不是辦法。不如你去 峰我那里住,我去師父那邊就行。」
雲行天拍拍胸脯說道︰「不去,你先回去吧。」
「你怎麼這麼固執呢?你受傷的時候都住過的。」林仙兒氣恨地說。
雲行天盤坐大石之上道︰「你回去吧,我又不是果睡。天為帳幕地為氈,日月星辰伴我眠。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你別貧嘴了。雖說這里是武當山不用擔心你的安全,但你重傷未愈……」林仙兒取出一本《武當太乙功》交給雲行天,「這本書你夜間修煉。」
「這可不行。太乙功是限制類武學,你私下傳授于我等同欺師滅祖。」
「我不怕。」林仙兒坐到雲行天旁邊道。
雲行天強塞回秘籍說︰「我現在根骨1、悟性1、福緣1,你就是給我九陰真經,我也練不了。還是拿回去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冷冷的山風吹過,雲行天把虎皮搭在林仙兒的腿上。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林仙兒點點頭道︰「說吧。」
「是這樣,我有一個朋友,無意之中弄到一本絕世武功——**。」
林仙兒微微動容道︰「**?小龍女楊過練的那個?」
「恩,很強力的一本秘籍,處女方可習練。」
林仙兒低著頭說道︰「我能練。」
「喂,」雲行天胳膊肘輕輕頂了一下,林仙兒的頭埋得更深了。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哈哈,我們還沒談價錢呢?」雲行天高興得好像剛會飛的小鳥。
林仙兒撥弄額前的長發道︰「你朋友要多少錢?」
「她……」雲行天停頓一下說,「20萬人民幣。」
「成交。」
一錘定音之後,雲行天鄭重地說︰「其實我是想幫她多賺些錢。她就是一個善良的財迷。」
「沒關系。」林仙兒把虎皮蓋在雲行天腿上道,「我先回去了。」
雲行天起身相送,望著那獨一無二的背影失神良久。
……
認定愛情的雲行天一夜未睡精神卻好的不得了。腰里別著柴刀,一邊啃著硬饅頭,一邊向元始林走去。一路上和每一個弟子微笑,粗布麻衣也懂禮貌。
天馬峰肅靜處,一個白點忽上忽下。雲行天找好安全點,欣賞浪在川穿雲腿法。白色腿影連成一片,雲行天再次置身其中感受那無堅不摧的力量。「這次多接了幾腳,」雲行天轉身離開道,「這小子腿法比昨天快了。」
照面峰大石後,雲行天一坐在地下道︰「演員還沒來,我先搶個鏡。」沒過多久,白衣勝雪的姑娘提著寶劍來到山泉處。衣襟飛舞,劍影清寒。雲行天暗自和冷刻舟的劍法比較,發現兩者練劍方式截然不同︰冷刻舟另闢蹊徑,西門雪墨守成規。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個胎記道士沒有出現。雲行天稍有失望地說︰「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卻來了。」
提著柴刀經過守山弟子的防線,再次來到熟悉的元始大森林。繞了幾圈找到一棵櫟樹,雲行天上手就砍。鏗鏗兩刀下盤開始發虛,櫟樹晃悠幾片葉子下來。暗罵自己沒記性,雲行天磨刀片刻,沿著豁口向下割。踫踫聲不斷傳來,木屑隨著柴刀上下。漸入佳境的雲行天,偶爾用牙咬破掌心的水泡。這點皮肉之苦也算不得什麼,等磨出繭子來也就不會疼了。
小半天的時間轉眼過去,中午休息的時候捆成了一擔柴。取出幾片面包就合著天麻下咽,又吃了幾個不知名的水果,雲行天剛想臥在大樹下小憩一會兒。
「小兄弟,喂,小兄弟。」
雲行天睜眼看到一位揚著燦爛笑臉的坡腳道士。「請問你有什麼事?」
「那個,請問你是雲行天嗎?」坡腳道士笑得愈加燦爛。
雲行天站起身問道︰「道長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忽然,樹林里掛起一陣陰風。道士扔掉拐杖,一個後空翻落地,猙獰的臉孔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大哥,兄弟們,終于抓到他了。」
一個紅臉小道士從西邊飛出來道︰「逮著了、逮著了。」
「這小子真不好找。」又一個朝天鼻子的道士從南邊竄出來。
雲行天莫名其妙地說︰「這又不是捉迷藏,有什麼逮著逮不著的。」
「小子,你就是雲行天?」
「土里土氣的,我看不是。」
迎面而來兩個違章的道士,一個麻子臉、一個大咧嘴。
雲行天沉穩氣息道︰「雲某和幾位素不相識?」
「素不相識?」大嘴怪趙舉開口說道,「給我往死里打,打到認識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