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騎兵機動力毋庸置疑,三百米距離轉眼便殺到。
一片喊殺之聲中,休斯指揮法師團點燃烈焰行徑後撤。烈焰行徑︰我走過的路不容許你的踐踏,法之暴君雷諾。「吁——」隨周懷安突襲的騎兵在火牆前勒馬。武功到了山外巔峰,罵名背負到遺臭萬年,周懷安何懼這區區魔火,「哪里跑——」雙腳一點馬背,周身浮現氣旋,手中寶劍閃過,一顆畸形的頭顱拋血揚起。周懷安閃電般的攻擊並未停止,「啊——」又一名脆皮法師身首異處。
每一名法師在西方那都是寶貝疙瘩。逆賊周懷安如此砍殺,聖殿魔導師休斯怎能不怒。嘰里咕嚕一陣咒語,冰火雷三系混合魔法從三個不同方向夾擊周懷安。「給我碎——」周懷安早有防備,長劍破開冰封球;火鳥、雷鳥一左一右插在他的兩肋,好像一對一樣的翅膀。
輕微傷勢對于周懷安這樣的狂人就是最好的興奮劑。長劍所指,群妖斃命。休斯滿臉的難以置信,撐起魔法盾迎戰周懷安。「買即可服埃爾(魔力火焰)。」藍色火焰沖擊在狂徒身上,帶走了周懷安少許內力。「一劍九州風雷起,」周懷安劍身瑛藍,一劍斬出九道殘影。殘影和魔法盾剛一接觸,絲絲電花反震周懷安。「山河夢碎鎖龍魂。」周懷安劍尖點地,掀起一層薄土沖擊魔法盾;休斯法袍飛揚,雙手平伸身體懸浮。「掃盡寰宇蕩敵魄,」周懷安側劍橫掃,魔法盾破裂的瞬間,休斯一個瞬移飛出戰局。「劍嘯易水寒鐵心。」劍氣四處急射,倉惶的法師團潰不成軍。
周懷安越戰越勇,一把長劍獨步敦煌。後人有詩贊︰「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休斯依稀記得,游戲公測之前西方各界對于中國傳統武學的鄙視︰什麼武德,什麼山水之境,什麼心的胸懷就是道的層次……習慣于級別高、裝備硬、拉怪群殺的西方傳統游戲結構在周懷安的劍法下瓦解,之前所有的輕賤之言都成了響亮的耳光之聲。「鞍鼻禮物北歐(難以置信)。」休斯不得不操控攻城的**攻向周懷安。
「好大妖物,有點棘手。」
周懷安看到這龐然大物停下腳步,二百法師趁著空隙狼狽逃竄。
與此同時,李淼淼率領著三千玩家突襲聖殿獵人團。獵人的陷阱遏制了騎兵突擊,紅幫玩家縱身而下,兩方短兵相接。李淼淼舞動雙刀,戈壁上盛開一朵嬌艷的海棠花;晁應打洞偷襲,西方獵人們才知道老鼠的可怕;遠走西域的余澤成火力全開,快劍如電身如長蛇。紅幫玩家在三人的帶動下勢如破竹。
身披斗篷的虞承慶端坐馬上道︰「沒想到行天鏢局還有這等女俠。」
太學院的老油條守衛道︰「是啊,先是冷刻舟、再是李淼淼,難怪已故太子朱永浩極力推崇行天鏢局。」
虞方、周懷安本就是東隅先生的弟子,兩個人在學生期間關系很差。後來同殿稱臣,兩人政見頗為相合,逐漸站到了一起。虞方在獄中已派人暗中聯絡周懷安,這才有虞承慶千里來投的劇情。
「好了。火焰已滅,三軍出擊——」少年虞承慶一揮手,輕騎兵是如雨下。
「喲喲——」「喲喲——」鎮守邊陲的騎兵大多是蒙古各部的勇士,個性、野性十足的口哨響徹起來。
城內四海聯盟在血刀門的精英弟子突然發力,門板一樣的巨刀斬刺客如殺小雞。憑借著對血腥味兒的敏銳感,聖殿神秘的毒牙刺客團在白衣大俠面前無所遁形。「小心。」野狼大跨步劈刀,目標正是冠軍候朱金立。「你幫哪一邊?」刀刃擦過朱金立的,守軍將士不明所以。野狼收起大刀,銳利的眼楮掃過身前每一張臉孔。
手中大刀直插而出,夜郎高喊道︰「夜叉探海。」被攻擊的士兵身體變形,轉瞬之間扁平的胸膛忽然隆起,「還蠻(男人)。」變形術失效,艾薇冷笑丟下煙霧彈。「賤和諧人,哪里走。」野狼或許想起了那些死在外國女人身上的戰友,一股無名的怒火狂燃。
恍然大悟的朱金立道︰「張歡,你帶兄弟們死守城門。」
「某將領命。」張歡一身盔甲早已血染。
「不怕死的,跟我上城來——」朱金立說完闊步走出眾人的保護圈。
「將軍,我要為死難的機關師報仇。」
「將軍,我苦練過射箭。」
一些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士兵挺身而出,喜出望外的朱金立道︰「好,來。」
賊,終究是賊。
毒牙刺客團的冷刃和刺殺未能對守軍形成內外夾擊之勢,反而在血刀門和靈鷲宮精英弟子的圍攻下死傷慘重。這次靈鷲宮來的大多是新秀,有魔女之稱的劉詩詩親自帶隊。逼退了艾薇救下不怒的劉詩詩並未擴大戰果,而是趁人之危敲了一筆竹杠。
「阿彌陀佛,施主你是要下地獄的。」
劉詩詩可愛的微笑。
「阿彌陀佛,施主你肯定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劉詩詩將兩本秘籍收入囊中。
「喃無阿彌陀佛,施主……」
劉詩詩將袈裟疊了疊放進儲物袋。
穿著補丁的僧衣的不怒大師幾欲奔潰。「妖孽,畜生……」
劉詩詩彎著明月般的眼楮說道︰「阿彌陀佛,大師,你這樣咒詛我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你……你……」不怒大師牙呲欲裂,「你怎麼敢這麼對貧僧。」
「哎,大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們佛家不是說,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嗎?我把你的這些身外之物拿走有什麼錯。你們佛家不是說,紅塵俗世不可貪戀嗎?我幫大師您斬斷三千煩惱絲,也算是一點小小的功德。」劉詩詩滿意地說。
「阿彌陀和諧文明佛,快把東西還給貧僧。」不怒大師驚爆粗口。
如歡快小鹿的劉詩詩拌萌道︰「大師,這里在打仗,會死很多人呢?」
「你……」不怒還真怕這妖孽一時興起殺了自己。
朱金立在士兵的簇擁下登上左邊城牆。
縱目而視,殘肢斷臂血流成何;側耳之聞,馬鳴風嘯喊殺盈天。
「弓箭手就位。」俯身跪在唯一的火炮前,推開炮身上的尸體,朱金立對身後的機關師道,「來,狠狠地打。我給裝彈。」機關師扒開上衣系在腰間道︰「好。」
城門處堆起的尸體像小山一樣,流光騎士團仍在強行突破。
「打。」朱金立抱著炮彈道。踫、嗖嗖嗖、踫、嗖嗖嗖。這兩炮之間幾乎沒有間隔,城門前人和馬的尸體被炸成一團;稀疏的箭雨干擾敵人的視野,保護朱金立的位置不被發現。
祭祀團和殘存的怪獸抵擋不住虞承慶的騎兵,泰勒公主慘死在亂軍之中。這女祭祀在生命最後的時刻獻祭了自己,遠處的**再次發生進化。兩對鷹翅膀的**漸漸逼退周懷安,二百名法師成功退到相對安全的地帶。
戰斗從後半夜到如今的黃昏將至,兩方態勢此消彼長,聖殿已經喪失了最後的機會。休斯滿懷遺憾地望著敦煌古城之後那瑰麗的天空,那是一個永遠不會沉沒,永遠不會任人奴役的國度,那是中國。從一八四零年到一九四九年,這個國家的人民被劫掠了整整一個世紀……這個東方古國再次舉起人類文明的火把,將人類的未來照亮。
「為魯斯特(我們失敗了)。」「缶白克。(撤退)。」休斯第一次說出這兩句話,在暗淡的眼神中,指揮流騎士團右邊出擊頂住虞承慶的攻勢,帶領法師團從左邊迂回撤退。
浴血奮戰的張歡忍受著饑渴極限,意識喪失搖搖欲墜。「殺——」神志不清的張歡用力拉動鉤鐮,整個人目光呆滯,雙手上揚,大字型地倒在血紅色的土地之上。……孩子們的笑聲、系著圍裙的妻子,仿佛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大將軍,他們撤退了。」
「大將軍,他們後撤了。」
朱金立雙耳流血,除了自己的心跳听不到任何聲音。
五名將士圍過來攙起抱著炮彈的朱金立淚水如泉。
冠軍候朱金立全身多處燒傷,站在城牆上猶如一座的古塔。
看到敵人的退卻,失神片刻的朱金立狂喊道︰「三軍追擊。三軍追擊。」說完,掙開幾人的手臂,撿起身邊的斷刀喃喃道︰「打了我就想跑,他娘的,老子絕不放過你。」三跳兩蹦趕到城下,將士們正抬著張歡的尸體出來……
朱金立悲慟嚎叫道︰「啊啊啊啊啊————————」
「將軍……」
「將軍……」
一群朝夕相伴的老兵聞听朱金立無淚哀號胸中倒海翻江。
「殺。」朱金立雙眼赤紅,提著斷刀昂首挺胸步履堅定。
「殺。」殘存的八百將士自然成列,邁著整齊的步伐跟隨著將軍的音節。
城門大開,大風歌唱——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赳赳武夫,同生共死。一只利劍,切割聖殿。聖殿首位分離,再難全身而退。
見敦煌城暫無憂患,殘存的機關師悄然轉動幻陣。守護城牆的藍色光澤暗淡下去,一只巨大的眼楮飛到天際,犀利的目光審視全城。黃石八陣變成沒有攻擊力但是反隱的明察之陣,玩家們第一次見到隱藏在角落里的西方婊和諧子。
血刀門帶隊野狼沉悶地道︰「所有玩家听我指揮——殺,決不許一人活著離開。」
望著從坍塌城門殺出來的軍隊,前來助陣的玩家大受鼓舞。
虞承慶指揮道︰「好,定然這群人有來無回。蒙古勇士把這些鐵皮人拽下馬,我們縱馬踩死他們。」「喲喲——喲喲——」蒙古騎兵就像馬上長出來的一樣,翻身雀躍毫不費力。流光騎士團的重甲騎兵的全方位防護害了他們,只要是被馬背上的男人拽下之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踩——」虞承慶命人縱馬踐踏, 里啪啦的馬蹄鐵奏響落幕音樂。
流光劃過天際,倒地不起的流光騎士團夢碎敦煌古城之外。
紅幫玩家的追殺落荒而逃的獵人團,李淼淼的颯爽英姿引來不少人垂涎。
「妹子,有扣扣嗎?」
「扣和諧你文明媽。」
「蜀黍兜里有糖。」
「你嘴里有屎嗎?」
失去獻祭的**很快虛弱下來,三系魔法不再隨便施展。周懷安這邊雖然回暖,但想要殺滅這龐然大物還需時間。
聖殿兵敗如山,天朝乘勝追擊。
休斯帶著殘存的魔法種子以齊射火球術撕開一條口子。
「頂不住啊。」晁應感慨地說,「一百多個火球術,神仙也烤熟了。」
「那也不能這樣放他們走。」余澤成吩咐道,「把所有火抗的裝備集中在一起。」
少時,一位勇士全身抗火裝備阻擋法師洪流。
「方艾爾爆(火球)。」密密麻麻的火球術命中勇士,一身裝備冒起絲絲青煙。
晁應激動地說︰「人沒事。機會來了,我們不撤了。」
「兄弟們,準備阻擊……」
余澤成還沒來得及享受喜悅,法師團吟唱道︰「艾斯爆(冰球)。」
屹立不倒的勇士瞬間變成冰雕,啪地一聲碎成一灘血水。
晁應面色鐵青道︰「還要堆什麼抗性?」
「撤。法師不可抵擋。」余澤成欲走,只見一位花季少女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非主流。」
「是來勞軍的嗎?」
頭發黃而卷,眼楮黑又腕,舉止活潑如小鹿,神態輕松戲人生。
「姑娘,你有何能耐?」晁應道,「你抗性高麼?」
扮可愛的劉詩詩笑道︰「我幫你抵擋住他們,你們準備感謝我?」
余澤成皺眉道︰「好大的口氣,你想要什麼?」
「呵呵,他們手里的法杖頂端都是各種寶石吧。」劉詩詩眼冒金星地說,「如果我拖住他們,我要所有法杖頂端的寶石。」
「這……」余澤成有種上當的感覺。
劉詩詩退步道︰「價值相等的金銀也可以。」
「好。」余澤成心說,「等你變成顆粒狀,看還怎麼花錢。」
「不可胡來,丟了性命。」晁應道。
劉詩詩帶上手套道︰「我去去,你們就來。」
黃昏的敦煌很美,宛如一顆美麗的瑪瑙。
劉詩詩閑庭信步逛花園般地站到法師團的面前。
二百多名法師痴傻地看著這個非主流、少男殺;就連魔導師休斯也口塞雞蛋。
——叮,該單位對魔法免疫。
是龍?不是。
是泰坦之女,可能。
劉詩詩學著雲行天的樣子咳嗽道︰「認識下,冰清玉潔劉詩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