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之,少年帝王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朝臣。龍椅之下,白發宇文仇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諸位愛卿,有事……」兒皇帝說話斷斷續續,生怕得罪了宇文仇。
擢升為龍圖閣大學士兼兵部尚的李乃文啟奏道︰「啟奏陛下,臣有事稟奏。」
「這個……」兒皇帝扭頭看著宇文仇。
身著紅龍袍的宇文仇伸了個懶腰道︰「你看我干什麼?你是皇帝,他在和你說話呢?」
「哦……」兒皇帝咳嗽一聲道,「奏來。」
李乃文侃侃而談道︰「太和殿于隆運七年八月初六崩毀。時隔不滿三月,勝跡重瑢殿宇復洄,實乃我皇鴻福、我朝大幸。」
兒皇帝擦擦汗道︰「好消息,好消息就好。」
「陛下,臣斗膽僭越妄言。攝政王宇文仇連月來廢寢忘食,披肝瀝膽,殫精竭慮,才有太和宏偉大明昌盛。臣請陛下加封宇文仇親王爵位,入朝不必拜,聞政不必站,出言不必請,行事不必問……」
「臣等復議。」
「臣等復議。」
坐在龍椅的兒皇帝看向一副和氣模樣的宇文仇道︰「愛卿,你看呢?」
「陛下是皇,陛下看著辦。」宇文仇道。
十二三歲的兒皇帝俯視跪了一地的重臣哭著說︰「我說不當這個皇帝,你們非得讓我當。我只是京城邊一個放牛的娃,你們這群老不死的把我捆來……」
「陛下請自重。」
「陛下請自重。」
兒皇帝站起身撕扯龍袍道︰「我在難當這差事,你們這幫老不死的看著辦。」說完,把頭冕冠都扔地下了。
「皇這……」
「不可啊陛下……」
群臣惶恐,獨仇自如。
「陛下。」宇文仇撿起冠冕走龍道,身處皇位的兒皇帝嚇的雙腿發軟。「陛下,讓您受委屈了。」宇文仇將冕冠重修扣在朱橘子的頭道,「當初抓鬮的時候,陛下就應該想到今日。」朱橘子看著宇文仇的眼楮說道︰「將軍,能不能再抓一次……」宇文仇搖搖頭道︰「不能了。其他幾位朱姓王孫都已經被微臣殺了。」朱橘子駭然地道︰「你不會殺了我。」宇文仇怕了拍皇帝的肩膀說︰「演好的你皇帝,我沒準會給你一個彪炳史冊的機會。」
小孩子的脾氣過後,朱橘子終于入戲。整理衣冠端坐在龍椅之威嚴地道︰「準奏。」
「皇聖明。」
「皇聖明。」
群臣叩拜,朱橘子笑眯眯地看向宇文仇道︰「來人啊,看座。」
胡中庸府邸經過擴建,成了如今氣勢恢宏的宇文府。宇文府的幾乎沒有防衛。只有幾名貴族少女往來服侍宇文仇。縱然這些少女長的如花似玉,國色天香,一心想要蕩平天下的宇文仇也為寵幸一個。有不少朱姓貴族聘請很多武林高手刺殺宇文仇,奇怪的是這些高手進入府內便會一個接一個的倒戈。如此被牽連的朱姓貴族已有數百人之多。
文鳶、陳坤、斷天涯,作為錦衣衛的核心人物深得宇文仇的信任。三人常常被邀到宇文仇的練功地點商議見不得光的事情。陳坤很瞧不起有過前科的斷天涯。奈何後者誅殺胡中庸有功,又督造太和殿有財,轉眼間成了宇文仇身邊的紅人。
震腳砸拳,同樣的搬攔捶,宇文仇施展卻有震撼人心之感。
「天涯,你看我這招如何?」
身著蟒服的斷天涯佩服道︰「王爺這招先震己再震人,有推心置月復之妙。」
「比之張三豐如何?」
斷天涯躬身道︰「卑職斗膽,王爺不如張三豐也。」
「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不阿諛的性格。」宇文仇大笑道。「我誠然不如張三豐,張三豐卻也奈何不得我。天下與我不過囊中之物。」
「騎兵王爺,龍圖閣大學士兼寧遠節度使李大人到訪。」神出鬼沒的影魔突然出現在斷天涯身後。斷天涯轉身施禮,軒茗默不作聲。
「好了。你先下去。讓李大人客廳等候。」宇文仇翻掌收功道。
魔軒茗有意掃了一眼斷天涯,受到猜忌的斷天涯苦笑不語。
「呵呵。天涯,你說說。從古到今為什麼沒有人真正統一過江湖?」
斷天涯接過婢女遞過來的紅龍袍給宇文仇穿。「這卑職到真沒想過。」
「呵呵,」宇文仇系玉帶說道。「走,和我到客廳。」
新建的王府基本沿襲了胡府當初的布局。客廳左掛水墨山水,右豎道家妙言。宇文仇身居主座,斷天涯站立身旁,李乃文左側陪坐。
「先生來的正好,剛才我和天涯正在談論武林緣何不能一統,你有什麼看法?」
李乃文施禮道︰「王爺,臣不是江湖人哪里懂得江湖事。」
「哈哈。先生過謙了。」宇文仇笑道,「不是江湖人反而更能看透江湖事。先生試為我道破玄機。」李乃文想了想道︰「許是沒有出現一位力壓群雄的蓋世大俠。」
宇文仇一擺手道︰「非也。江湖是人才輩出,各路豪杰武功驚世者比比皆是。」
「那王爺你說為何?」李乃文也放下了拘束道。
宇文仇笑道︰「統一江湖必須先統一天下。統一天下之後,方自可統一江湖。」
「王爺英明。得天下者自得江湖。」
「我想未必。」玩家斷天涯想到金庸先生筆下的岳不群、左冷禪沒有出聲。
「李先生,你對當前的天下大局有何籌謀?」宇文仇命人看茶。
李乃文說道︰「今朱姓貴族四處興兵,江山動亂近在眼前。王爺虎踞京師、輻射中原,又有兒皇帝在手,成就一番功業自不在話下。」
「這孤王知道。先生只需獻策即可。」
李乃文起身道︰「如今兩股反賊風頭最勁。一是在遼東一帶挑釁的景王朱雍,二是在會稽一帶揭竿定遠將軍朱宓安。」
「朱雍,朱宓安,哼,碌碌小人不足為懼。」白發宇文仇不屑地道。
「王爺慧眼。這兩股勢力表面很強,但都是一戳就破窗戶紙。真正的咬人的狗是不叫的,呵呵。王爺你猜猜是誰?」
宇文仇轉眼說道︰「天涯你來猜猜,」
斷天涯心中恨道︰「我猜對了,就是你猜對了;我才錯了。你就公布正確答案。領導的秘不好干啊。」
李乃文說道︰「呵呵,這位錦衣衛指揮使但說無妨。」
「周懷安。」斷天涯語出驚人。
「周懷安?」宇文仇聞言一愣。「王爺也能猜出是此人?」李乃文驚訝地說。白發宇文仇嘆氣道︰「先生還是說說。孤王是月兌口而出,並不知這周懷安有何本事。」斷天涯紅著臉說︰「其實在卑職是順口那麼一說。當初文大督主在追捕周懷安時吃了虧,在下也就記住了這個名字。」
別看斷天涯說的很平靜。「周懷安」在他心里是道抹不去的疤痕。若不是因為周懷安事件,他也不會被陳坤抓到這人吃人的錦衣衛。那樣話的,沒準現在已經是武當的核心弟子了。
李乃文道,「那臣就說一說。周懷安精通練兵,虞承慶通曉兵法。這兩人如長在腳趾的毒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沿著血脈危機到心髒。」
宇文仇追問道︰「先生說得明白些。」
李乃文將想法和盤托出,宇文仇驚訝同一一照辦。站在一旁的斷天涯越來越佩服李乃文的才智,心中的不安稍稍減輕︰「跟著這樣一群高人走,未必不能達到成功的地點。」
中午送走李乃文,宇文仇飯都沒吃就喚了丐幫幫主喬正來。
穿著乞丐服的喬正畢恭畢敬地道︰「盟主傳喚我來,不知是何事?」
「何事?你看看你們干的好事!」宇文仇將手中的錦衣衛奏報往地下一扔。
喬正急忙跪在地撿起幾張一一過目,越看國字臉便越長。「屬下有罪。罪該萬死。」
「萬死?」宇文仇隔空一拳。空氣如大江拍案,濺起的浪花將喬正打得吐血。
斷天涯前求情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丐幫都是些貧苦百姓出身,在小城鎮中搶了幾天也在情理之中。」
「混賬。」宇文仇單手一會,斷天涯好像被空氣扇了一記耳光。
「卑職知罪。」斷天涯此刻方知伴君如伴虎。
宇文仇正色道︰「喬正,我令你三日之內將在密雲搶掠的弟子盡數杖斃。若有一人走月兌。我便取你一根手指。」
「喬正明白。」
宇文仇抬手甩出一頁舊道︰「這是血海魔功的第三重心法,對你修煉血海魔龍功有些幫助。」喬正感激涕零道︰「多謝盟主。屬下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了。前些時日讓你搜集的情報拿來了嗎?」
「帶來了。」喬正從懷中取出幾張畫像。
宇文仇隔空取物翻了翻道︰「在全國各地領頭反抗錦衣衛、六扇門的行天鏢局就怎麼幾個人?」喬正抬頭說︰「正是。這是屬下發動丐幫勢力歷時一個月查到的全部信息。」
放下老李的畫影圖形,宇文仇展示冷刻舟的畫像道︰「天涯。這人就是殺的你們錦衣衛聞風喪膽的冷刻舟?」斷天涯掃了一眼字跡道︰「山中之境,身高、體態、性格……回王爺,正是此人。」
「現在他在哪?」宇文仇抬手問。
喬正站起身答︰「襄陽玉龍鎮附近。」
「好。這次就由你親自出馬,斷天涯協助,帶五百丐幫弟子和七百名錦衣衛,務必給我把這冷刻舟活著抓到這來。」
正答應的痛快,仿佛這冷刻舟是手到擒來的兔子。斷天涯想了想道︰「王爺,這玉龍鎮和武當山很近。我們是否應多帶點人,順便也探听下武當的虛實。」「也好。」宇文仇問,「那你看再有多少人為善?」斷天涯想起太和殿的事,心有余悸地說︰「三千。」宇文仇猶豫了一會兒說︰「好。但是不能在外滯留,抓到冷刻舟後即可班師。」
天涯舒心道,「三千人,冷刻舟就算你一分鐘殺三個,也要殺半日。呵呵,就算是累,也會把你累死。」
閱過冷刻舟的見解,白發宇文仇目光血紅地盯著一位粗木麻衣的道士畫像。「武當雜役?」斷天涯和喬正同時感到心驚肉跳,仿佛置身于無盡血海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