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一堆劍譜的雲行天又回到了玉溪練級點。賽家堡換了一批刷蜂成員，可那個把門的新人還在。下過雪，天寒地凍，這位身材瘦弱的年輕人不停地搓著手。
「咦，道長你怎麼又回來了。」
雲行天左右見不到煩人的管事便道︰「我也大不了你幾歲，你這道長把我叫的太老。我叫雲行天，你可以叫我老大或者雲哥。」初入游戲的新人點頭道︰「好。呵呵。哈切，有點冷道長。」雲行天皺眉道︰「這麼大冷的天你怎麼一個人守著這里？」新人跳著腳笑道︰「管事的說我們新人需要冰與火的考驗，就把我留在這里看場子了。」
「那他呢？」
「他和昨天刷蜂的幾位大哥去鎮子里喝酒去了。」
行天也不願深說，便從懷中取出一本九霄劍譜道，「這本劍可以擊倒對手，危急時刻能用來逃命。有朝一日你在賽家堡呆膩了，也可憑這本劍譜闖蕩江湖。」
「多謝道長。」新人收起劍譜說道，「我再有三天就能領到一百兩銀子，有了錢我就可以去武當山拜師了。沒準我還能和道長再見呢。」
雲行天心道︰「武當的門檻費又多了。當初我賄賂那時區區十兩足矣。」
「道長。道長。」
行天笑道，「賽家堡的管事要是不給你這啟動資金你打算怎麼辦？」
「不能，管事的人很好的。」
雲行天提點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凡事不要把人想的太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道長也不要把人想得太壞。」新人微笑說。
「好好好。」雲行天連聲道，「有緣再見。」
「嗯。道長保重。」新人也知道能自由出入蜂群的玩家絕不是普通人。
一陣羅煙步，片刻到水源。
「天道如往。」雲行天拿起第一份缺角的劍譜演化，良久過去也未見漫天絲線。
「再來。」第二份劍譜化作無數絲線纏繞，兩個愚蠢的笨賊不小心燒著了劍譜。雲行天略有失望地收功，雙眼透射藍芒，再次遴選比較有價值的劍譜。
當朝、元代、宋時。
五代，盛唐，北國。
最後一本小篆寫成的劍譜落在了雲行天的手掌。沒有依賴系統翻譯，精通法的雲行天自然認得面的字跡。
九霄劍訣。
古人曰︰九之為極，物極必反。
……
雲行天跳過大部分意思相同的文字，直接翻到結尾閱讀。
古人語︰九之為極。物極必反。
灌了一頭漿糊的雲行天盤膝而坐，頭腦中開始習練這套劍法。
灰白色的思維空間中出現一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子，白發紅眼一身血光。
「在下血海傳人雲行天，請——」
「在下九霄傳人雲行天，請——」
白發雲行天虎軀一震。一團血光包裹全身。「血海魔功第一重，血海深仇。」黑發雲行天拔出木劍騰身一刺，木劍反被紅眼對手抓個正著。「你太慢了。」白發雲行天另一只拳猛然揮出，一只巨大的黑鱗怪獸虛影浮現，同一樣的一拳砸在雲行天胸口。
「不好，怎麼會這樣？」思維空間中的雲行天可以無視血海傷害，但那虛影的攻擊卻直接將他趕出了腦海。盤坐的雲行天忽然想起張三豐說過的話語︰「每個人的心里都有神和魔，善和惡有怎麼能分得清呢？善良的人做好事那不是善良。邪惡的人做了好事那才是善良。」
雲行天擦掉嘴角的血跡。這一拳還是有點收獲，那就是白發說的「快」。
快，和大多數劍法追求的意境差不多。想到這里，雲行天回憶起當初在照面峰巨石後面偷看西門雪練劍時的情形。西門雪的劍意就是速度，風之境界。由此聯想到冷刻舟的建議，那是冰。萬年不化的寒冰？
雲行天站起身拿出木劍一揮，感覺到空氣傳來的細微阻力。「哦。原來西門雪的劍法是順風的。」繼而模仿冷刻舟的高舉寶劍。呼嘯的風吹過雲行天的臉頰。「如何才能冷呢？好難。」保持舉劍的姿勢雲行天沉思良久，「對了。是時空。」雲行天的游戲天份一閃。「怪不得他出手的時候我們會冷。原來不是冷，是他束縛住了時空。」
雲行天舉起木劍說道︰「冷刻舟的劍我是學不會了；西門雪的單純的速度很難有殺傷力。我之劍道︰追魂千里，奪命一息。」
天地不會因為你發個毒誓什麼的就給你想要的東西。路還是得一步步地走，飯還是要一口口地吃。「在戰斗中成長，在生死間感悟」是雲行天三年游戲生涯的最深切感悟，提著木劍走向五十米開外的黃蜂。半米長的黃蜂足以蜇死大象，雲行天運起羅煙步先繞了繞。
魔化黃蜂保有群居的習性，一旦一只受到攻擊，其他幾只也會來救。這還不算玩，一旦在一定時間內你未能殺死全部的黃蜂，周圍的黃蜂還會源源不斷地增援。俗話說的好，寧可三人入狼穴，絕不一人捅馬蜂。
雲行天快速移動尋找有利戰機，毛主席教導我們，在運動中消滅敵人。「就是現在。」雲行天一個閃身過去，「破軍劍——雲舒。」身體順時針旋轉5次，雲行天來不及數數，急忙震劍將半米長黃蜂向河邊推動。
－1，巨大傷害數字嚇了雲行天一跳。暈頭轉向的他第一次和黃蜂親密接觸，那螺紋版的蜂尾處一根巨大的凶器。還好觸發了麒麟牙的5個負面狀態，麻痹、眩暈、灼傷、出血、分裂，這只倒霉的馬峰身一陣紅一陣綠還有伴有血液流出。
撲稜腦袋清醒過來的雲行天再次旋轉，可能是北半球的緣故，這次逆時針旋轉的他沒有暈過去。「寵物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隨意，任天雲卷雲舒。」再次旋轉震退巨蜂，這只巨蜂身浮現出五顏六色，好像被油炸之後放進冰箱，沒凍透又被拿出蒸，沒蒸熟又被拿去燒烤……一番折騰是生不如死。
「這要是打在人身。那該有多好啊。」雲行天得隴望蜀地道。
雲行天幾招震劍，黃蜂徹底離了群。「來，讓你過過癮。」雲行天騰身而起一劍下劈。－1的數據帶著黑煙注入黃蜂的身體，失明；落地轉身左右擺劍，－1、－1，觸電、冰霜；啪啪啪。三劍由下而，雲行天身體飛到空中，叮 空隆，四劍自而下。還未等抽搐癲狂的巨蜂反應。「雲卷雲舒。」先逆後順再震劍，再次觸發眩暈狀態。五光十色的黃蜂身體翅膀纏繞著密密麻麻的黑線。那是鈍化的征兆。
「斬龍訣。」雲行天大喊一聲想挑翻這個肉翅，結果按照劍譜的招式出手，無論角度還是發力點都無法做到掀翻敵人。「翻江是虛晃一槍。」雲行天得出結論，同時系統提示進入厚積狀態，內力自發從丹田流入掌心，「倒海。」一劍刺入黃蜂胸口，－1的傷害也無所謂，用力向一條。八十多斤的黃蜂直接倒在地。掛著黑線的翅膀小幅度震動。
「九天之極。」雲行天高高躍起，雙手握劍插入黃蜂的心髒，－1；順勢向右邊狠狠一劃，還是－1，可雲行天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力量通過木劍傳遞到後者的每一條經脈。叮，薄發狀態結束。怪物魔化毒蜂進入近視、虛弱、毒素、分裂、燒傷、冰霜、鈍化、遲鈍、出血、眩暈……總計29個負面狀態。
頭頂漂浮著巨大骷髏光圈的黃蜂無助地浮起身游戲設定，空中怪物無法落地和潛水。雲行天總感覺應該做點什麼。九霄劍法不應該這樣就結束，肯定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雙眼透出藍光。雲行天分明感覺到黃蜂體內有自己注入的力量在召喚自己，那是一種親切的呼喚。
雲行天往後一蹦，別過寶劍，單手成掌，翻掌對準黃蜂用力一震。這一震切斷了黃蜂體力量和自己的關系。好像被逐出家門的孩子，積蓄多時的力量瞬間瘋狂爆發。黃蜂的身軀每一寸都在爆炸，所有的經脈、血管、皮膚全部崩裂，死亡的氣息迅速擴散。
玉溪河邊，風雪過後有些冷。一位黑衣道士左手別劍，右掌前推，一個九位數在虛空爆炸，一只黃蜂一秒中聚變，變成分子狀態，不，或許原子狀態。獲得系統傷害最高稱號「這一招的風景，那麼海闊天空」的雲行天從容地說道︰「我相信九天之外必有另一蒼穹。」
叮，獲得九霄劍訣隱藏招式︰九天之外。
觸發目標所有負面狀態，並造成連接式傳導傷害，一定範圍內的所有目標受到無視防御力的傷害，傷害程度和同時存在負面狀態個數有關，各種負面狀態影響最終傷害。
同時系統提示。三秒鐘之後將自動截取周圍的環境，請他調整好自己的造型。雲行天收起木劍，倒背雙手，給了《武林》一個高瘦出塵的背影。正是︰
九天之極天外天，一劍震碎妖邪膽。
厚積薄發乃正路，哪個英雄是少年。
系統將1342943這個類似電話號碼數據公布出來，整個武林沸騰了，游戲外的技術小組也沸騰了。西和諧方傳媒第一時間質疑，東方玩家也表示憤慨。一時間外掛、漏洞、公開數據、解密身份的聲音甚囂塵，短短五分鐘，全世界好像炸開鍋。十分鐘後，有關和諧部門給出了一條這樣的答復︰「游戲一切正常，祝您游戲愉快。」
再次挑選了一只黃蜂練招，可是再也用不出九天之外。或許強大的招式的冷卻時間都很長，雲行天這樣安慰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