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武林浩蕩 上卷 第七十二章 又是棄卒

作者 ︰ 貪路

趙鐵衣親率大軍南下的消息不脛而走,江湖玩家呼朋引伴加入到博弈之中。短短數日慕名來投的玩家竟有上萬之數,趙鐵衣特意任命左軍軍曹李運廖護軍之職,暫時負責義軍玩家事宜。趙鐵衣之所以成立護軍,多半也怕這上萬玩家中有其他勢力借機滲透。

大軍出京畿,渡黃河,護軍玩家人數暴增到十萬,趙鐵衣欽點左軍祭酒張翔、左軍參議大夫張蘊和、左軍武威校尉趙如學,三人共同輔助李運廖安置這十萬熱血青年。然此時軍糧已捉襟見肘,約束不及之處,玩家搶掠州縣百姓時有發生。

復行至長河邊緣,討逆軍人數已然突破三十萬。其中不在朝廷序列的二十萬玩家已然斷糧,李運廖不得已暗中慫恿士卒劫掠當地豪富巨商。一時間民怨沸騰、商賈嫌隙,大軍雖有揮鞭斷流之聲勢,亦有朝夕一敗之風險。

單說九江王朱貢集結精兵五萬于潯陽,與趙鐵衣大軍隔江對峙。這朱貢乃是明昏帝之族叔,在江西一帶頗有威望。為人長厚,世人常常以漢高祖劉邦比之。

朱貢聚一眾文武親信道︰「今宇文逆賊派趙鐵衣為將前來掀戰,諸位以為如何?」

「這趙鐵衣賣兄弟求富貴,為世人不齒。今番他領兵前來,某願為先鋒取其首級。」

朱貢笑道︰「姜將軍勇武,孤心甚喜。」

「匹夫之勇。何足掛齒。」白面書生打扮的將官出道。「主公,這趙鐵衣親領三十萬大軍,攜雷霆之怒來戰,我軍應避其鋒芒。」

姜武雄怒道︰「白面狼,某早看你不爽。有本事咱們在主公面前決一生死。」

朱貢攔阻道︰「兩位都是孤王肱骨,且不可自相損傷。如今大敵當前,君臣上下需當戮力同心。」一番話說的帳中之人俯首帖耳,朱貢的高風亮節深入人心。

有一長髯黑臉戰將請出道︰「主公。某以為趙軍雖有三十萬之眾,但有三不可勝;我軍雖只有五萬,但有三可之戰。」

朱貢笑逐顏開道︰「夏侯令長將軍不愧是我的智囊。還請講講這三三之說。」

長髯黑臉戰將陳述道︰「趙軍長途跋涉。我軍以逸待勞;趙軍眾而渙散,我軍寡而精銳;趙軍不習水性,我軍擅長船戰。此之謂三三之分。」

「好好好。某也有一事說于諸位。」朱貢大喜道,「此番趙軍內部有二十萬無糧之兵。多掠附近豪富,民心盡喪。」「好啊。此戰可戰矣。」「我軍必能戰而勝之。」

群臣歡欣鼓舞之時,有令官跑進來道︰「王爺,趙鐵衣差人送來戰書。」

「戰書?這趙鐵衣性急的很嘛。」朱貢朗笑,群臣嘲笑為應。

白面朱子朗展開戰書不屑道︰「叔父,趙鐵衣明日長江叫戰。」

夏侯令長躬身道︰「主公,某練有水龍三卷陣,明日可與之決。[].」

朱貢右看魯莽姜武雄道︰「姜將軍,明日你與令長出陣,務必挫趙軍銳氣。」

「諾人同帳為將彼此並無恩怨。

「叔父。某也想隨令長將軍增長見聞。」白面儒將朱子朗不想姜武雄獨佔功勞。

朱貢道︰「機會多的是。不急于一時。」

「叔父!」

「孤意已決,無需多言。眾人各歸其職,明日長江水練。」

趙軍連營綿延江岸,遠望如燈火長龍。趙鐵衣召集眾將商議軍務,唯獨監軍潘躍沒有到。

「傳令官。本將軍令可曾送到監軍處。」

「最先送達。」

「汝先退下。典軍校尉何在?」

「在。」

趙鐵衣聲如洪鐘道︰「本將之令早已送達,監軍卻無故缺席。依照軍法如何處之。」

「斬!」

眾將一凜,皆上求情。

「將軍息怒,監軍或許事出有因。」

「將軍息怒,監軍必有……」

趙鐵衣提刀起身曰︰「既然眾將說情,本將就親望一觀。」眾將心底嗔道︰「潘躍啊。你可千萬別把自己玩進去。」

一行將領未入監軍帳便聞一股酒氣。「這下糟了。」「唉,自作孽不可活。」幾名將領恨鐵不成鋼。趙鐵衣領頭入內,剛走一步便被潘躍抱了個實乘。

「哎,本將軍看你往哪里跑。」

兩名藏在帳內的豆蔻女子眼見虎目趙鐵衣扣刀嚇得花容失色。

「咦,你這胸口怎麼這麼涼。來本將給你按摩——」

「胡鬧。」「自尋死路。與人無尤。」眾將紛紛劃清界限。

趙鐵衣冷面道︰「潘躍,你可還識得本將。」

花心潘躍摘下眼罩。看清趙鐵衣的爺們臉笑道︰「你……你們,你們擅闖本將營帳所謂何事啊。」趙鐵衣看了兩名女子道︰「來人啊,把這對賤人給我拿下。」

「誰敢?誰敢!」潘躍搖搖晃晃,指著趙鐵衣道,「噢,我說你來我這干什麼?原來是想搶我的風流。趙鐵衣,等本將耍夠了,留一個與你也無妨。呵呵……」

趙鐵衣面色冷淡道︰「陳繼、趙瑟(在、在),把潘躍收押。」

兩名校尉上前如抓雞般鎖住潘躍。潘躍不服道︰「姓趙的,你想干什麼?」

陳繼趙瑟互看一眼,膝蓋向前一頂,嬌生慣養的潘躍撲通一聲跪在趙鐵衣面前。趙鐵衣當眾號令道︰「無令飲酒者斬!**軍緯者斬!宣而不到者斬!既然你伏法,明日游營之後,于陣前祭旗。」「他媽的。姓趙的,你敢殺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不想過了?」

「鐵衣依法處置有何不可。來啊。把人壓下去。」趙鐵衣轉身道。「傳令官,把潘躍罪行謄寫成卷發與各營。明日戰前,殺之祭旗。」傳令官心里痛快道︰「謹遵將令。」眾將看著有背景的潘躍就這樣沒了,心中對這位剛直不阿的將軍敬仰萬分。

陳繼趙瑟瞧了瞧兩名美艷的少女心生憐惜。「將軍,這兩人如何?」

「殺!」趙鐵衣穆然轉身對兩位少女視若無睹。

陳繼趙瑟心一人一刀結果了這對禍水紅顏。

潯陽之日,東風徐徐。大江兩岸,旌旗招展。

潯陽之旁,戰船百艘。夏侯令長,一代名將。

潯陽之望,艨艟百只。左軍玩家。熱情高漲。

潯陽之上,兩軍對決。雙方布陣,孰弱孰強。

潯陽水師居中一艘戰艦之上,長髯黑臉夏侯令長手攬風速道︰「風右三。水行五,擺魚躍龍門陣。」「風右三,水行五,擺魚躍龍門陣。」「風右三,水行五,擺魚躍龍門陣。」號令三傳之後,百艘戰艦排列如鯽魚。

對面艨艟戰艦之上,左軍將軍李運廖道︰「我軍戰船倍于敵,我軍數量三倍于敵。此戰務求以完勝。來,擺起‘涉水天門’之陣。」艨艟船上配有旗衛。旗衛領命揮動黃旗。旗幟左右擺動,百艘艨艟兩翼插上,如一座龍門橫艮江中。

潯陽這側一見涉水天門將官皆喜。「多說北人不善水戰,看來果真如是。」「這天門陣有板有眼,我軍正好一躍化魚成龍。」「一戰可定勝負。」听著將官之言,魯莽的姜武雄走近道︰「令長將軍,北人不識水戰,我軍可一鼓作氣大破強敵。」

夏侯令長邀過姜武雄指認道︰「此陣有雖名天門,但有八種變化。其曰︰浮水杜門、熱水景門、過水死門、無水生門、走水傷門、靜水休門、涉水開門、引水驚門。眼前這乃是涉水開門的變陣一種。」

听的雲山霧罩的姜武雄佩服道︰「早聞令長將軍熟悉兵法,精通玄術。今日一見果然不是虛言。姜某是粗人,對這花花繞無甚了解。破陣破敵,全仗將軍帷幄。」夏侯令長謙虛道︰「某雖知陣法演變之秒,但破陣還要用將軍不畏之勇。」姜武雄激動道︰「任憑將軍差遣,刀山火海決不後退。」

見這「涉水開門」陣鋪展完畢。夏侯令長指陣仗中央兩船道︰「此兩船名為陰陽兩儀眼,將軍闖陣之時需觀察兩船方位。一旦見兩船船首相對。則無論戰果如何,須急退。」

「明白。將軍既交撤退時機,那何時進攻呢?」姜武雄躍躍欲試。

夏侯令長笑道︰「將軍先到乙丑船上待命。見我船升起紅旗,可率乙十二船徑直殺出。」

武雄奉命準備去了。

「傳我將令,過江鯽行。」夏侯令長舉黃旗,帶領七十余艘戰船沖奔敵陣。

見對面鯽魚群行來,熟讀水陣的李運廖心道︰「香餌釣鰲魚,先讓你們嘗點甜頭。」手語比劃給旗手看,旗手搖旗發令。

「動了。」「便宜來了。」「兄弟們,建功立業在今朝,隨我殺啊。」玩家的戰斗力不是最強,但戰斗意志卻無可比擬。十五艘小型艨艟撞船風滿帆布,如門框一樣阻擋鯽魚群去。

夏侯令長沉聲道︰「豚月復起浪。」旗手手中黃旗三個方向連揮,迎向艨艟的戰船側擺船舷,露出藏在水中的寒鐵鋼叉。

「我擦!」「還帶按設備的。」「快往回滑。」小艨艟上的玩家大驚失色,可惜風速水勢已不可挽回。「啊啊啊啊啊……」含鐵鋼叉破木如紙,插在人身立即穿個通透。一時間叫喊聲不斷,鮮血和木板隨著江水蔓延。

「過船截殺。」夏侯令長吩咐完了,身材清瘦的水軍學著鷓鴣的叫聲過船掩殺。顛簸的船上,玩家的實力很難發揮。又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轉眼間十五艘小艨艟無一可存。腦袋里全是幸福感的玩家此刻才明白戰場的殘酷。

冷眼看著一切的李運廖心道︰「殺,殺光這幫混飯吃的。哈哈。」

得了小便宜以後,夏侯這邊將官士氣高昂。「將軍沖殺吧。這群烏合之眾……」「就是啊,將軍。如今士氣高漲,擊潰趙鐵衣就在此刻。」

夏侯令長正色道︰「敢有妄言進退者——斬。」

冷水潑個透徹,沸騰將官冷靜下來。令長又道︰「傳令沖陣,在遇敵兵鋒時升起紅旗。」

一名旗手卷著紅旗站在桅桿之下,隨時準備替換黃旗手。

江風徐徐,七十一艘戰艦氣勢如矛刺向涉水開門陣。

「好極!接陣!」李運廖的旗手按部就班揮舞,又有十五艘玩家艨艟緩慢迎敵。

吸取教訓的玩家急速成長,這次不但沒有冒進而且主動發射流矢。漫天箭雨大多數落在江水中,能效傷敵的幾乎沒有。

指揮戰斗的李運廖道︰「他們學得還蠻快。」舉鏡筒看了看前線的情形怒道︰「再射下去就壞事了。傳令兩艘炮艦開火。」

旗手奉命搖旗,成熟的玩家射箭正酣,卻突然身體失衡東倒西歪。轟,轟,水花在己方先鋒船側翼炸開。「我擦。」「我們是炮灰團。」「月復背受敵還玩毛,大家跳江自保吧。」

揮軍闖陣的夏侯令長目睹玩家落水求生,不由地感喟道︰「又是棄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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