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惡戰,血染長河。傳更新
春雨在黎明時分停歇,士兵們听著生命遠去的聲音變的麻木不仁。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大戰,只有戰斗的勝利者,沒有戰略的勝利者。
趙鐵衣親自登潯陽岸邊,赤紅色眼楮訴說著瘋狂︰「傳我將令。鑿沉戰船,人不停歇。三軍直奔九江城,沿途所見者生死不論,就四個字——速戰速決。」
「吼——」披堅執銳的將士,戰場錘煉的玩家士氣高漲。
戰爭對于百姓從來都是殘酷的。這些殺紅了眼的士兵見到錢財則搶,見到美色則婬,稍有不從者,揮刀相向。一路之尸山血海,鬼哭狼嚎。
這瘋狂的大軍短短半日便殺到煙水亭,煙水亭守將乃是九江名將厲禹。有說厲禹祖乃是太祖手下右軍參將,受封厲縣侯,禹乃以縣為姓。
最先抵達此地乃是風荷工作室的玩家,這百十來號人一日瘋搶各個腰纏萬貫。「守將听著,我朝廷天兵至此,爾速速開關納降。獻錢財美人,興許饒你不死。」
厲禹欲飛馬傳信朱子郎,特使卻遭玩家截殺。賊兵陸續趕到,煙雨亭危在旦夕。厲禹聚數百義士道︰「今賊兵勢大,吾今日必死。必死,吾所不患;然身後乃是數十萬百姓,是所不忍陷于賊也。」言罷,大男子泣涕。將士動容,具表死心。
禹乃率五百死士大戰玩家。斃敵三千。仰天而亡。風荷殘存十數,所得錢財皆為浮雲。李運廖、陳繼、趙瑟領軍取煙雨,趙鐵衣大軍趕到稍作休整,飽餐午飯。再行軍,三軍連綿,旌旗蔽天。
初登王位的朱子郎不顧父喪,急招群臣商議圖存之事。
得寵之臣王槐靈機一動道︰「王爺,此番戰敗皆是夏侯令長統軍不利,姜武雄指揮適當,臣以為理應先處決內憂。然後在安外患。」
擁新之臣言道︰「臣以為趙軍渡過長江之後補給難以接濟,且士卒疲憊戰力低下。王爺可差一員猛將迂回至潯陽控制渡口……」
朱子郎冷笑道︰「敵軍聲勢滔天,黃昏便可兵臨城下。此時你叫孤分兵出擊是和居心?孤王早聞你和姜武雄交情莫逆……」
「王爺,臣一片忠心。忠心耿耿啊。」
「忠心耿耿?我便將你和姜武雄、夏侯令長的家眷一並綁在城頭,抵擋趙軍的弩箭。」朱子郎殘暴道。
趙鐵衣大軍兵分三路,左路軍李運廖統領,經康家村、李家村、饒家村、林家村,抵達九江城西側;右路軍陳繼、趙瑟分攜,奔襲葉家村、薛家堡、戴三房之後,抵達九江城東側;中軍趙鐵衣十萬雄兵以滾石之勢碾壓而下,沿途軍民望風而逃。傳更新
三軍于華燈時分羽翼連接,九江城下是圍而不攻。
于此同時,奉命捉拿夏侯令長家眷的衛士全城大搜捕。
「真沒想到。夏侯令長和姜武雄是偽朝的奸細。」
「我听說就是他們聯手害死了老王爺。」
「這兩個叛徒不得好死。」
一隊粗布麻衣的農夫抗著鋤頭穿過喧鬧的大街。街角閃出兩名年輕人匆忙趕路,其中的黑臉妹子目光炯炯,咋看之下和令長頗為神似。「阿姊,我們怕是出不去了。」「未必。」黑臉妹子加快腳步道︰「父親說過,在客棧中有人接應我們。快走。」
兩人躲避三隊巡邏兵來到桃園客棧。客棧里聚集著很多玩家,而且都是各門派的核心弟子。這些人多半是先發戰爭財,尤其是一些急切發泄欲和諧火的漢子更是迫不及待。黑臉妹子低頭走向二樓,卻被一大漢扣住肩膀。「小妞,就是你了。今夜好好招待大爺,明日爺好帶著你殺出重圍。呃……」大漢看到姑娘的黑臉心涼了半截,心中的火焰熄滅無聲。
「……」黑臉妹子幸福之余,也有種失望。
順利地到二樓,找到天子一號間。「請我李衛東老先生在嗎?」
門自己打開,兩人走進去便聞到一股卷之氣。一位穿著文衫的老先生提著毛筆畫著。呃,小人。「李老前輩。我是夏侯文蕊,這是我弟弟夏侯文才。」老先生放下毛筆道︰「等了這麼久,任務才出來。你們兩個小女圭女圭先等等,我去換身衣裳。」
「阿姊,你這個老頭怎麼看都不靠譜啊。這天都快塌下來了,他還有心情換衣裳。」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老人家此情此景之下還能如此鎮定,應該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壯士。」不多時,一位蓬頭散發的糟老頭子出現兩人面前,赫然正是行天鏢局李衛東。「別用崇拜的目光看著老爺爺。呵呵,走。」
又是三更時分,攻城的號角震醒了摟著後媽的朱子郎。「什麼聲音?」朱子郎推開懷中兩名佳人。「回稟王爺,好像是敵軍開始攻城了。」「王爺,什麼事呀?」鶯聲燕語傳來,朱子郎鑽回溫柔鄉道︰「沒事,攻城!」太監壞笑著心道︰「老王爺,新王爺色鬼。」
九江城經過朱貢十數年的苦心經營可謂是銅牆鐵壁,加之目睹趙軍暴行的平民自動參軍,戰事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守城將士滾木砸,雷石轟,箭雨射,火油燒,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功城玩家只有靠著簡易的雲梯往爬,火光爆炸中哀叫傳遍九江。
于此同時,城內的玩家同時接到了趙鐵衣的通牒——城破之後,雞犬不留。八個字把妄圖伸出罪惡之手的玩家送到了城牆之。這是玩家之間的殊死較量,山中之境修為在戰斗中也難為死傷。一些剛參加游戲的新手。踩著前輩們的尸體。拿起哥們的武器迅速成長。
戰火硝煙之中,游戲正綻放著無窮無盡的魅力。
圍城三面是古代常用的一種戰術,攻城之時常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李衛東帶著夏侯家的兩個孩子夜行至南門。南門守軍早已焦頭爛額,成群結隊的百姓涌向城外。南門守將吳洋素懷仁愛之心,此刻已然抗命放行老弱。老李三人的這般打扮正好隨著難民安全出城。
出城復行數里,見一人黑紅長衫背著青色長劍俠客模樣。
「小冷,哈哈。」李衛東喜出望外,兩人相擁甚歡。
「奉雲局之命,特來迎候您老人家。」
李衛東看著內斂的冷刻舟歡喜道︰「幾日不見,你小子的境界又高了這麼多。不錯不錯。黑紅衣裳有點人情味了。」
「……」冷刻舟無言以對。
夏侯文才崇拜地看著冷刻舟說︰「大俠?我叫夏侯文才,你能收我當徒弟嗎?」旁邊的黑臉妹子羞澀道︰「兩位大俠,多謝一路護送。如今出了城,我們姊弟就此告辭。」
老李如釋重負地說︰「也好。我和小冷還有事情要做。你二人不要去廬山方向,從這條小路繞到潯陽,想辦法到蘇浙一帶去找景王朱雍。」
「多謝兩位,就此告辭。阿弟,我們走。」夏侯文蕊有其父遺風。兩人穿過小樹林,向往潯陽方向。「阿姊,我們還能見到那位姓冷的大哥嗎?」夏侯文蕊任憑路滿荊棘,一往無前道︰「再見面的時,我們一定要很強很強……」
目送兩個孩子遠去,老李兩人如驚鴻一般折回九江城。
「大膽吳洋。竟敢違抗將令私自放走城中百姓。」兩名士兵左右按住吳洋,只待一聲令下便行殺伐。「大人你听,這九江城外殺聲不斷;大人你且看看,這些都是些無辜百姓!」吳洋跪地道,「下官不敢違背將領,然而……」
「還敢狡辯。吳洋你私自放人出城,以違軍令。本將官將你就地處斬!來人啊,斬!」兩名士兵互看一眼放開吳洋跪地道︰「大人還請息怒。放百姓出城乃是我二人的主意,將軍要殺便殺我二人,與吳校尉無關。」
「反了反了。本將官親手殺了你們以證軍法。」新任的將軍第一把火就要燒了自己人。劍光一閃要將吳洋斬首之際。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把彎刀,蕩開劍刃救下吳洋。
「什麼人?」
死里逃生的吳洋抬眼望去,但見城牆之傲立一位紅衣少女,遠遠看去好像女鬼一般。將官倒吸一口涼氣︰「你是人是鬼?」「哈,」紅衣少女模模自己的臉頰說。「沒想到白大夫真有這麼白。」
「你是什麼人?」
「行天鏢局李淼淼。」紅衣少女自報家門,縱身一躍落在將官面前。將官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幾步說︰「你……你想干什麼?」李淼淼一抬手,落地的彎刀顫抖飛到其手中。眾人再次驚訝,紛紛猜測起少女的種族。
「放這些平民出城,戰爭我們來打就好。」
將官笑道︰「你說的倒輕巧……」
突然一聲炮響,整個九江城仿佛都在搖晃。李淼淼刀起刀落,出人意料地斬了將官道︰「吳校尉,你快點疏散這些人,九江城怕是保不住了。」吳洋看著年歲不如自己的少女自慚形愧道︰「多謝姑娘。大家快些走。」
「多謝將軍、多謝姑娘!」「多謝將軍、多謝姑娘!」
看著源源不斷走出的人們,李淼淼心頭酸痛。從潯陽到九江的一路之,她見過太多的血腥和殘殺了。
炮聲越來越密集,喊殺聲中即將迎來血色黎明。
「淼淼!」「……」老李二人遠遠看到紅衣少女驚喜交加。
「冷大哥,老爺子。」李淼淼跑過來抱住老李道,「我可想死你們了。」
「咳咳,我老人家這身子骨經不起折騰啊,你還是抱你冷大哥去。」
李淼淼紅著臉說︰「冷大哥,你換這一身黑衣服更帥氣了。」
「你臉怎麼這麼白?」
「這是詩詩姐告訴我的秘方。哈哈,白不白?」
「……」冷刻舟退到老李身邊一言不發。
三人相聚未熱,便見一隊山中之境的玩家護著一位穿商人服飾的青年出城。都是頂峰的玩家,擦肩而過難免有所防備。幾名山中之境的玩家留下盯了一會兒,又悄無聲息地追出了城。
「他們是什麼人?」
老李惆悵地說︰「我要是沒猜錯應該是九江王朱子郎。」
「什麼?是九江王?這里在大戰,他卻先溜了。」
冷刻舟點點頭說︰「這場仗怕是要結束了。」
李淼淼憤恨道︰「朱子郎棄城而逃,可笑還有那麼多忠臣良將在給他賣命。」
李衛東心有不忍道︰「戰輸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可惜城中無辜的百姓了。」
「我們能做點什麼?」李淼淼看著混亂的局面有心無力地問。
身為絕代劍客的冷刻舟望著硝煙也有種無力之感。
李衛東靈機一動道︰「或許我們能這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