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早晨,風特別輕,有點兒冷。
彤紅的陽光從山頂透泄過來,似將晨睡中的桑家塢一下子喚醒,照得薄霧逐漸消散。
丁文被章守志打茬後,已睡意全消,心想倒不如早起。這不,一大早來到了養場,忙著給原水池和一二級池預留位置放上青石,然後抽水養池。
剛才在空間中,卻是認真地點數了下,那積水塘里密密扎扎的,約有五百多萬尾柳葉苗,可把丁文驚愣了。相比上次的魚苗,這數量的級數又上了一個大台階,若全部放到洪荒湖中,那不啻于蝗早蟲過境,遂決定移一部分出來試養。
一個魚箱盛二十萬余尾,九個魚箱近兩百萬。對這些柳葉苗進行特殊鍛煉是不可少的,若禁受不了出入空間的壓力,自然可以淘汰了。
但這些嗷嗷待的~苗,一天還不知道要吃掉多少餌料?現階段就攝食些細微的漂浮顆粒,絲蚯蚓的餌料還沒購回,就用肥水池原先那些浮生植物吧,看那淺綠色的水至少水質肥了些。
見要抽水到預定水位,估得一個上午時間,便轉悠到池塘。
說來,最近少池塘,由于魚和魚種都移進了洪荒湖中,這池塘純成了擺設,但就是有人偏偏拿池塘說事,著實找錯了目標,也找錯了人。
丁文踢飛一塊小石頭落池塘,有點兒在泄自己的悶氣。
海鴨子嘎嘎的叫食聲,從校舍後的架那邊傳來,沙啞而擾人。這些懶貨在大舅媽馴養下,居然理直氣壯地叫餓了,特別那「一撮白」養得肥壯,走起路搖搖擺擺,不知會不會因體重而飛不起來?
唷。喲喲舅地喊聲讓海鴨子們噤聲了。想必她地面前圍滿這些懶貨。只只伸長脖子、昂著頭。
丁文踩著池岸地碎砂。隨步了一圈。在門口恰好踫上了桑春。
大清早見到一向懶床到日上三桿地丁文。桑春顯然有點意外。沒有虛禮招呼。卻將昨晚走訪地情況說了。
「大伙兒都答應了。只要政府不征地。原來地租地合約就一直有效。」
丁文對這事早有自己地一番打算。只問及今天運苗地事。「舅。到時記得幫我留一些苗。」
「你也想種殖?」桑春疑惑地看著丁文。這沒有搭竹架、鋪網簾。怎個種殖?
丁文怕桑春誤會自己想佔份兒,連忙解釋說︰「我想試驗一下壇紫菜,也沒有你們搭網簾的收成來得穩。」
桑春釋然一笑,「試驗好了,記得傳授給我們,也讓我們跟著沾光。听育苗場老板說,壇紫菜那值錢,不過難種殖成。」
丁文哼哼兩聲,「哪次少了您的份,就怕你們跟不上,白費我了一番心思。」
猜是網捕漁場的事吧,桑春歪過頭說,「那事挨批了,你媽不同意。」
丁文听了,毫無晚輩的樣子笑了。在母親的眼里,大舅和自己都是未成年的小孩,所以大舅挨她的批並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兒。與桑春擺了手,拐向自己地宿舍去。
回到屋內,但聞空氣中飄散著菊花淡香,金黃的陽光直印在泥青的牆壁上,讓滿屋生輝。
沒想到藍子今晨也起了個早,正在臥室里和親嘀咕。
「媽,你們倆個大清早的聊什麼起勁呢?」丁文泡了白菊花,正愜意地坐在會客室的沙上,喝個自得其樂。
丁母美滋滋地拿著三塊青石玉墜兒來,言不由衷地說︰「小文,這些東西哪來的?怪難看地」
听母親也嫌青石的成色,丁文暗笑,他可不想母親知道這東西價值後患得患失,便說︰「路攤貨哈,只是出自一位民間藝術家之手,便有了價值。」
「你盡糊弄我,」丁母拿出那塊「盤龍雲翔」的玉墜,在陽光下透射,只見石中似有流動的髓質,暗瞥了正在悠然喝茶水的丁文說,「你媽雖年老卻不眼花,你外婆那只玉鐲子戴了多少年才有這樣的髓質,就你喜歡口花花想瞞我。」
丁文差些嗆了口水,不得不親也不好糊弄,「這青石,筆架山多得是,沒啥稀奇地。」
「算啦,只要我兒子送的東西,我都會細心藏著。」丁母叫了桑木蘭幫她掛上,卻是貼身藏得緊,然後坐到丁文對面,「天下午和你爸到池塘里撈魚,結果連一條魚影子都沒見著。天一冷,估計魚也躲起來了。昨晚听你大舅說,你又給他出主意建網捕漁場。一樣事情沒辦妥,又接著一茬,就你們甥舅倆淨瞎鬧!」
听了母親後半截的話,丁文卻是知道母親不是心疼他們多干些活,是在意又得掏出一筆錢,而且不是小數目。
「媽,難不成那菜
全由咱們先墊上?」
丁母嘆息了,「先墊墊吧,瞧那幾家子窮哈哈的,叫他們砸鍋賣鐵也湊不出四分之一地數。不過,我跟他們講這是大伙兒的錢,自己也得去想辦法。」
見母親難得大方一回,丁文也不再多說什麼,若提了網捕漁場地事,也是錢的問題,有多少錢辦多少事吧。
「兒子啊,早上我和老章說了這件事,沒想到他也滿口答應。往常還看不出,這個老章還是位熱心人啦。」丁母頓了一頓說,「听說老章家三口子以後都常住在島里,等下和他們商量一下需添置什麼東西,趁我還沒回縣城,今天大家一塊兒到鎮里購置算了。」
「嗯,是該和老章一家子談談。」丁文點頭贊同。
飯後,兩家人湊一塊兒商量,就是養場各人分工,其實一家子管錢,另一家子管帳。當分工好了以後,楚婉玉眨著動人地大眼,俏皮地說︰「咱們幾個人都有事做了,偏丁阿哥一個人落得輕松哩。」
面對眾人的注視,和身旁:桑木蘭用手肘輕踫,丁文淡淡一笑,「我專門提供苗種,兩百萬尾,剩下的事交給你們啦。」
兩百萬!章志嘩地驚呼,恨不得拿出計算器好好計算一番。
「這一尾能值幾個錢?」丁母奇地問了章守志。
「我問了一個朋友,養一年後,長到筷那麼大時,一尾能值個十多元。」章守志如實地說。
丁母听愣了,一番合計後,只覺得滿天飛來無數的錢直晃眼,晃得頭暈,連話都說得不流利了,「這,這,好多錢!」
「養殖不是簡單的乘法和加法。」丁文不得不潑了冷水。
「在你小丁的手里,就是簡單的乘法。」虞翠花許是為魚苗的事所折服,但話是也含著恭維之意。
「老弟,我想看看苗。」章守志提得像孩童一樣忸怩。
丁文見幾人都那麼急切,心想反正這一兩天苗應該可以下池,便出了房間拿來一魚箱苗,
魚箱,放在空地上,打開了綠色的蓋子,幾人都圍到魚箱周圍,只見到箱里淺綠色的水,卻不見~苗。
桑木蘭看到水里空無一物,囓著魚苗呢。
丁文給他們分說,「這是玻璃苗,身似柳葉,隨流而漂,人稱線苗,也有叫柳葉苗。所謂玻璃苗,身體透明,幾與水同色,暫稱作和光同塵不為過。」
用藍色的細網撈出,才讓桑木蘭睜大眼楮真切看得這細小、縴弱的生命。那細微如柳芽的東西,在細網里蠕動。
「其實再過幾天就能瞧更清楚,線苗長成白苗、白苗成長至黑苗,這些小生命將變得極其活躍了,當然不如銀白的魚苗、黃色的草魚苗那麼好看、可人。」
听了丁文的解釋,桑木蘭就不再看苗,她的視線望向一臉淡笑的丁文,如受到磁吸一般,久久不能移開。
「這個魚箱有二十來萬尾吧。」丁文將細網兜里的苗輕放入水中,然後退開魚箱旁,讓幾人看個夠。
耳听為虛、眼見為實,眾人或蹲或俯觀察一會兒,便6續退開了魚箱旁,就是沒人敢用網兜去撈起看看,均覺這苗太幼女敕了,人弱不禁風的感覺。
「這個就是能滑上山吃竹筍的花鯢?」楚婉玉只覺名不符其實。
「再過兩個月,池邊想不用攔網都不行了。听說,花群體逃逸的事麼?夜之間,全池的花逃得一條不剩,也讓人無處可尋。」丁文轉向章守志問,「紅蟲料餌該準備好?」
章守志猛然抬頭,卻是將這茬給忘了,連忙說這就聯系去,一陣風似的跑出會客室。
「他呀,早把這些苗當祖宗。一大早被折騰夠嗆。天還沒亮就長吁短嘆,出了屋一趟後回轉,又高興得直囓。一大把年紀了沒個正形,又喜又鬧的還象個小孩。」虞翠花抿不住笑意說,倒把眾人逗樂。
「翠花妹子,‘古稀老頭,七歲孩童’這話說得在理,不過,這看不的東西說是值錢的那花,誰信咯?」丁母沒見過苗,自是不知道~苗的初始形態,瞧那魚箱的水著實沒啥看頭。
但虞翠花知道,這貌似不起眼的苗種,卻是一場救急的及時雨,是他的希望。只是養過魚的人都知道,這在出手就等于賤賣,但養殖的風險在于成活率,收益在一年後就不止翻番。
丁母和虞翠花她們四人去養~場的辦公樓看看得添置啥東西。丁文則叫來章守志和包品之,為這些分級池搭溫棚備料。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