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過年了,新年的喜氣在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雖然民國二十二年這一年里生了很多事情,上百萬的國土淪喪,日寇步步緊逼平津一線,但這似乎並不影響國人過新年的心情,畢竟像江南這個地方,還是遠離戰爭的,當然,中國人有時候也很容易健忘,民國二十一年生在上海的戰爭,在過去了兩年之後,似乎都淡忘了。
「謙佑,既然今天你不回家過年,那就到我家去過吧,我想我的父親肯定會歡迎你的。」蕭雲飛笑著對周翔說道。
「唉,要不是我家父今年過年要去西川的話,我原本是可以回家過年的,真是倒霉,今年過年居然還要在外面過,唉~」周翔不斷的嘮叨著。
「好啦,兄弟,就到我家去過吧,走吧!」蕭雲飛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周翔向自己的家中趕去。
「等等,去你家我總要表示表示吧,走,我們去永安公司買點東西,呵呵,不管怎樣,到你家總要體面一些,對吧。」周翔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蕭雲飛向著永安公司趕去。
經過一番挑選,周翔買了一些東西後,就和蕭雲飛離開了永安公司,他們兩人走在大街上,一邊逛著,一邊聊著天。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兩個流氓。」就在周翔和蕭雲飛二人漫無目的的閑逛著的時候,一個女孩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喲西,我們的,是大日本的武士,你的,支那的花姑娘,我們的,喜歡。」只見一個浪人打扮的日本人正死命的拉著一個姑娘的手,另一個日本浪人則一臉婬笑著想去模那個姑娘。
周圍的行人是一臉的漠然,而那些歐美外國人,更是像看好戲似的站在遠處觀望著。
「救命啊,救命啊,你們放開我,放開我~~」那個女孩無助的叫著,淚水濕潤了她的眼眶。
說起來,這個女孩長得確實不錯,清秀的臉龐,明眸皓齒,白皙的皮膚,一身得體的衣裳,看樣子是有錢人家的小姐,照理來說,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姐身邊,一邊會跟著一些朋友或者家僕什麼的,可這個女孩卻是只身一人,看來,也正是因為她是只身一人的緣故,所以才會被這兩個無賴盯上。
眼看著這個女孩要被這兩個無賴給強拉硬拖走了,周翔一臉憤慨的沖了過去。
「你們放開她。」周翔大聲地叫道。
「八嘎,你的,膽敢擋我們虹口道場的人,簡直活得不耐煩了。」那個站在一邊婬笑的日本浪人大聲的斥責著周翔。
「虹口道場。」周圍的人一听說這個日本浪人是虹口道場的人,頓時大驚失色,虹口道場是日本在上海著名的一個武館,道場里面的武士或多或少跟日本軍方有關聯,而且虹口道場的武士一個個身手不凡,他們打死的中國人也不在少數,可因為有領事館的庇護,所以他們這些人一直都逍遙法外。
今天這個年輕人居然敢當街阻攔虹口道場的浪人,那等待這個年輕人的結局將會非常的難堪,雖說不至于被這兩個浪人打死,但打傷打殘那是在所難免的。
「哼,這是在中國的土地上,不是在你們日本,由不得你們胡來。」周翔不屑的說道。
「八嘎,支那的土地,遲早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王道樂土的。」那個日本浪人大笑著說道。
周圍的中國人敢怒而不敢言,周翔氣憤的說道︰「去你媽的王道樂土,滾回你們日本老家去。」
「八嘎,找死!」那個日本浪人大叫著像周翔沖了過來,使出空手道,想要將周翔一招擊敗。
「哼,終于出手了,我周翔也不是吃素的。」周翔一邊說著,一邊伸展了一下手腳,然後一下子撲了上去,和那個日本浪人廝打在了一起。
不得不說周翔確實是練過兩下子,也不得不說他確實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那個日本浪人跟他打了一會兒後,漸漸地落于下風,這時,另一個日本浪人眼瞅著自己的同伙快不行了,于是放開了那個女孩,大叫著向周翔沖了過來,頓時,整個形勢逆轉,周翔一個人對陣兩個日本浪人,只有被虐的份。
蕭雲飛知道自己如果不幫周翔的話,周翔絕對會吃大虧,雖然蕭雲飛並沒有周翔能打,但作為朋友,他不得不出手幫忙,不過,蕭雲飛也並不是那種文弱書生,平時的時候,也很注重自身的鍛煉,所以身上還是有一些肌肉的。
四人很快混打在了一起,直到巡捕房的人過來,才將四人拉開。或許是因為涉及到兩個日本人,巡捕房的人不敢怠慢,他們將周翔和蕭雲飛二人以及那個女孩帶到了警察廳,而那兩個日本人他們則不敢有所動作。
「你們支那人,居然敢對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武士不敬,簡直大大的該死。」日本浪人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大聲的叫著。
雖然那個來阻止他們打架的巡捕房警長不敢對這兩個浪人怎樣,但听了他們口中支那人支那人的叫著,頓時也感到非常的不快。
「這兩位先生,事情只不過是你們幾個人當街打架而已,純屬小事罷了,完全不必小事化大吧。」警長陰沉著臉對那兩個日本浪人說道。
「你的,難道說想要偏袒這兩個人嗎?」日本浪人說道。
「這是我們警署的事兒,希望兩位不要干涉。」警長說道。
兩個日本浪人雖然罵罵咧咧,但畢竟也不敢把事情鬧大,這里畢竟是英租界範圍,不是在日租界,所以事情鬧大了對他們來說,也佔不到好處。
警長將蕭雲飛和周翔二人帶著巡捕房中進行了簡單的詢問之後,就將他們二人放了,畢竟這也算不了多大的事兒,不過周翔為此大為不快。
「媽的,憑什麼就只帶我們來警局,為什麼不把那兩個日本人一起帶過來呢?這事兒很明顯就是那兩個日本人有錯在先的嘛。」周翔很不爽的大叫著。
「弱國無外交,國弱被人欺啊。」蕭雲飛也很是憤慨的說道。
「你們沒事吧。」那個被日本浪人欺負的女孩怯怯的對周翔和蕭雲飛說道,畢竟這兩個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這兩個人的話,估計自己已經被那兩個日本浪人給糟蹋了。
「雖說沒什麼事兒,但憑什麼就只帶我們來警局,為什麼就不能將那兩個小日本甚至于法呢?氣死我啦。」周翔氣憤的叫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近幾年來,日本人侵佔了我們很多國土,這讓他們越來越驕橫,加上我們政府的不抵抗的政策,使得那些日本人認為我們中國人好欺負,所以他們現在時越來越囂張跋扈了。」女孩嘆了口氣說道。
「但我相信,中日之間,必有一戰,此戰為時不遠了。」蕭雲飛很堅定地說道。對于這個女孩,蕭雲飛也是大為感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居然有如此的見識,真是難得,這個女孩和林婉欣有的一拼了。
「中日之間,必有一戰,但願政府能有抗戰到底的決心。」女孩說道。
「你好,不知道小姐如何稱呼?」周翔笑著問那個女孩。
「我叫何靜芸,上海人士。」何靜芸笑著對周翔說道。
「我叫周翔,他叫蕭雲飛,我們倆都是復旦大學的學生。」周翔笑著對何靜芸介紹道。
「原來你們是復旦大學的學生啊,我是震旦大學的,很高興認識你們。」何靜芸一听說他們倆人也是大學生,頓時開心的說道。
「我看這樣吧。」周翔說道,「我們將你送回家吧,以免那些日本浪人繼續糾纏于你。」
何靜芸羞澀的點了點頭,然後在周翔和蕭雲飛的護送下回到了家。
不得不說何靜芸確實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她的父親乃是一個生意人,她的家是那種西式樓房,還帶有小花園,很漂亮。
何靜芸邀請蕭雲飛和周翔進屋坐坐,但蕭雲飛此時也想著回家,所以婉言謝絕了何靜芸的邀請,帶著周翔離開了。
「謙佑,我要參軍。」在回家的路上,蕭雲飛對周翔說道。
周翔嚇了一跳,他吃驚地看了看蕭雲飛,然後說道︰「保國,你怎麼會忽然有這樣的想法?」
「日人欺人太甚,今天那兩個日本浪人之所以敢如此的囂張,最主要的是他們背後國力的支持,現如今,日本軍隊在中國耀武揚威,東北五省之地,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殖民地,現在他們正在步步緊逼,平津一線也越來越危急,中日之間,必有一戰,而且此戰必將是一場持久戰,作為一名中國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現階段,我們學習再多的知識有何用?在沒有驅逐外辱之前,國家建設什麼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空談,只有將侵略者趕出了家門,才能更好地建設國家,我要參軍,我要用我的熱血和生命,來捍衛祖國的尊嚴。」蕭雲飛一臉堅定地說道。
「你真的決定了?」
「決定了。」
看著蕭雲飛那堅定無疑的表情,周翔知道,他一旦作出決定,任誰都無法改變他的主意。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