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糧食送到後神殿的士兵們像中午一樣迅速拿去做成了晚飯,玫瑰收了錢帶著隊伍離開了這個軍隊的駐地,只留下了幾百只偵察蚊子在附近的樹上蹲點。光明神殿的軍隊經過了一天的行軍,現在已經是在森林另外一側的出口了,這邊前有河,後有林,環境相當不錯。听著潺潺的水聲,吃飽喝足疲累了一天的士兵們終于忍不住進入了夢鄉。
士兵們都睡了,將軍們卻不能睡。首領帳篷內十幾個祭司和天使軍官們一起在討論之後的行動安排。
天使軍團長非常樂觀的道︰「現在我們已經獲得了糧食的補給,那位天使一般的小姐送來的糧食足夠明天一天的消耗,而且他們還會繼續對我們進行補給,這點資金消耗對我們根本不足為慮。以我們現在的狀態,即使敵人敢來偷襲我們也能從容應對。只要失散的主隊能保證和我們相同的行軍速度,最多二十一號夜里,也就是明天晚上就可以和我們會師了。只要大軍合兵一處,就沒有人能動我們分毫。」
一個祭司走出來道︰「我覺得吧……」這個祭司突然眉頭一皺,但是很快又恢復了過來接著道︰「我們的狀態雖然還不錯,但大軍這樣畢竟不安全,隊伍里的兵種搭配都……都……」他的臉色突然變的很難看,眉頭也擰在一起似乎正在忍著什麼痛苦。
旁邊的天使疑惑的看著他。「漢密斯大祭司你怎麼啦?」
祭司的臉色突然又恢復了。「啊沒什麼。我是說大家地搭配不全面,要是遭到偷襲的話損失可能會比較大,所以……所以……!」他的話突然又結巴了。
「大祭司?」天使們都看著他等待他把話說完。
大祭司的臉色正在扭曲著變化著,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麼。突然大祭司眉頭一松「哺……」一聲婉轉悠長地屁聲響徹整個帥帳。一瞬間帥帳內的人全都愣住了。「哇!毒氣!」一個天使突然驚叫了一聲並同時捂住了鼻子。接著整個帥帳就突然炸窩,指揮官們一起捂著鼻子往外沖,只有大祭司自己是捂著在向外沖,一路跑還在一路發出機槍掃射一般的啪啪聲。守衛在外面士兵全都表情愕然的看著自己的指揮官。直到大祭司沖出來之後他們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可憐的大祭司這次就算不死,回去大概也沒臉見人了。不過他現在可管不到那麼多,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趕緊找個什麼地方去方便一下。帶著一路突突聲的大祭司沖進了一小片無人的樹林,之後里面傳出了陣天的巨響。靠近那片林子地一個帳篷中的士兵翻了個身,嘴里還在嘟囔著︰「誰這麼晚還在放炮玩?真是沒道德!」
正當幾個將軍互相之間會心的大笑之時,忽然有個士兵連滾帶爬地跑到了幾位將軍面前。「權天使長大人,不好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慢慢說。」
那個士兵焦急的道︰「我們好象被人暗算了。」
「你說什麼?」
「半小時前法師營開始有人拉肚子,之前還沒注意,以為是食物不太干淨,但是之後拉肚子的人越來越多。現在整個法師營都亂套了。隨軍牧師用神術偵察過了,大家都中了瀉藥,而且已經深入身體無法清除了。不等到要效自己過去是不可能恢復了!」
「怎麼會這樣?不是都用神術偵察過了嗎?」一個大天使長問道。
那個士兵立刻道︰「瀉藥不是毒藥,醫師們有時候也用瀉藥治療一些特殊疾病,不算害人的東西。我們地普通神術只能偵察邪惡藥物,對瀉藥沒反應。因為之前的糧食都沒問題,祭司們就放松了警惕。所以沒用能區分藥物種類的大型神術,只用了小型偵察神術,所以才……!」
「是所有地法師都在拉肚子嗎?」
「所有法師都在拉。而且最先拉的幾個體弱的法師已經開始出現昏迷現象了,看樣子藥量下的非常重。」
「這麼說的話……?」天使長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忽然听到帥帳兩邊的守衛中傳出一聲巨大的咕嚕聲,似乎是誰的肚子在響,那個守衛的臉色瞬間就綠了,趕緊把舉手申請別人代班,自己則捂著肚子向森林里沖去。
幾乎一瞬間,整個營地都開始響起此起彼伏地屁聲,大營沸騰了。此時坐在偵察蚊子內部觀看現場轉播的行會領尋們全都嚇的滿地打滾。七百五十萬人同時拉肚子的場面太壯觀了,整個林子里蹲的一個個的人全都在哪里發出惡心的聲音,不時還有幾個體弱的人暈倒在林子里。
七百五十萬大軍中除了天使和不吃糧食的神獸外幾乎全都中招,即使是高等聖騎士都頂不住這麼強的瀉藥,不少縱隊指揮官都加入了月復瀉的行列。幾個天使在原地急的直轉圈。他們實際上肚子也不大舒服,只是抵抗力好,沒那些人類反應那麼大而已。
整個森林里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雷區,到處都是黃色的污物,真是迎風臭十里,把森林里最後剩下的幾個沒被巨龍嚇跑的高級魔獸也給臭跑了。第二天一早,大軍總算結束了一夜的折騰勉強移動到了河邊,但是這條河是說什麼也過不去了。
一個臉色蠟黃,腳步虛浮的聖騎士向權天使長報告道︰「報告大人,我……我軍七百五十萬大軍……除了三十萬天使軍團勉強保留有基礎戰斗力之外,剩余兵力全都已經失去了戰斗力。法師營有三百多體弱的法師死亡,士兵們基本連站起來都費勁,有斗氣的軍官也只能勉強行走。將軍。我們現在已經不能強渡這條河自,很多人只能勉強爬行,強行過河的話不用敵人來打,我們自己就得淹死一半。」
「那也不能在這里等死阿!對方下了瀉藥肯定知道我們現在毫無反抗能力。他們一定會馬上來襲擊我們地,所以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里。」
另外一個天使道︰「大人,對方既然知道我們已經失去行動能力了,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他們的兵種中多是高機動力的空騎兵,我們現在這個狀態跑一天也不過是讓人家多跑一小時而已,所以我覺得逃跑是沒用地。」
「那總不能坐著等死吧?你們看看還有幾個能打仗的?」
「我看不如我們原地組成一個防御線。就算我們的士兵體力下降,七百多萬人聚集成團的話,他們想一口氣吃掉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就算我們會損失慘重,起碼不會全軍覆沒。」
「大祭司說的對,我們只有這樣了!」
簡單商量之後光明軍團的大軍開始重新聚集成一個圓陣。並盡量收縮隊伍的面積,這樣可以依靠人數的優勢產生一定的防御力,至少人群擠在一起不會被一沖就散。身為這部分軍團最高指揮官地那個權天使長憂心忡忡的視察了整個陣營。但是他現在是越看越擔心。得到糧食之前連續的饑餓消耗了士兵們太多地體力,之後雖然吃了幾頓飽飯,但是昨晚全拉出去了,現在肚子里還是空空如也。另外,月復瀉消耗的其實不光是食物。還有水分。人是需要水的,短時間內大量失去水分就會出現月兌水現象,這個情況非常危險。搞不好就能要人命。現在整個軍團一大半人都有輕微月兌水現象,幾乎都是奄奄一熄的狀態,別說防御,自己站在那都隨時可能倒下去。
除了身體機能本身的問題外,士兵們地神經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首先是累。在野外上廁所可沒有抽水馬桶給你用,蹲一晚上馬布的結果就是這些兵現在站在那里都腿肚子抽筋,全身像要散架一樣地疼。除了累,困也是一大威脅。一晚上都在不斷的蹲坑,誰也沒機會睡覺。超過二十四小時沒睡覺的士兵們精神狀態都很糟糕,不少人都眼皮發青外加哈氣不斷。以這樣的狀態,防御敵人進攻基本是扯淡。
和光明軍團大軍不同的是我們行會這邊正在搞郊游準備,玫瑰站在高台上對拿著個擴音水晶喊著︰「各位本行會會員們,還有熱血盟的志願軍們,現在你們就可以開始慶祝了。光明軍團現在有一支前鋒部隊被從本隊分割了出來,他們已經連續三天沒有正常的吃飯,而且昨天晚上被我們偷偷下了瀉藥,集體拉了一晚上,現在一個個是又累又餓又困,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經驗!」下面爆發出驚天的喉叫聲。
「答對了。」玫瑰大聲說著︰「這個軍團一共有七百五十萬人,其中除了十幾萬天使還有保有平時一半的戰斗力之外,其他地都是軟腳蝦,但這些軟腳蝦的等級卻還是高級怪。月復瀉和饑餓的雙重狀態使他們的生命值下降到平時的一半,戰斗力則基本為零,你們只要用平時殺一百級怪物的力量就可以放倒這些五百六百甚至是七百級的敵人,我保證今天之後你們都會升級的。我最後重申一遍注意事項。敵人有七百五十萬,我們一共才五萬多人,所以絕對夠大家分的,因此不要搶怪,要是遇到高級天使,大家要互相配合,我們是去旅游刷經驗的,不是讓人殺的,所以要保證零傷亡。經驗值就是大家的獎勵,要是爆錢了,也歸你們,但是爆裝備和魔寵蛋之類的東西一定要上交。行會在福利方面對的起大家,大家也要在關鍵時刻對得起行會。好了,就說這麼多,現在出發。」
德國時間二十一號上午十點,也就是那位光明軍團權天使長預測會在晚上會師的這一天,他們遇到了另外一支軍隊。這當然不是他們希望的主力部隊,而是我們行會組織的練級團隊。他們地主力雖然沒有他們這麼悲慘,不過也正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就算我們現在不來殺他們,他們也等不到這支主力來匯合了。
熱血盟來支援我們打仗的玩家都被一起帶了來,加上我們行會的玩家就一共有五萬人了,但是相對七百五十萬人地光明軍團。我們還是太少了。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大家都不在乎對方人多,估計對面要是七千五百萬敵人大家反而會更高興。
天使們很快就發現了我們,立刻擋在了前面打算和我們做最後的抵抗,但是讓他們絕望的是迎上去的不是玩家,而是十萬來自天庭的精銳空騎兵。天庭賣的兵分很多種,這次為了迎戰,我們新購買的那七百萬天兵都是比較一般的型號,加上二百萬高等天兵,平均實力介于天使和聖騎士之間。正常狀態下普通天使和中高級天兵實力持平,高等天使大約能和最高級的天兵或者是最低級的天將平齊。不過目前我們這里地十萬空騎兵全都是最高級型號的精銳空騎兵。對付這些狀態不滿的天使還不是小意思?
幾個照面天使就頂不住了,加上我們這些玩家在後面時不時抽冷子放放暗箭什麼地,十萬天使很快就被十萬精銳空騎兵放倒了。天使軍團倒下的同時。為數不多的獅鷲等光明神獸也相繼被天將和我們帶來的巨龍放倒,剩下的就是七百四十萬比死多口氣地聖騎士和光明法師、光明祭司之類的人。
隨著我的一聲令下,大家立刻沖了上去開始屠殺。體弱地法師們已經全體昏迷了,祭司們只能在地上申吟,偶爾抽抽一下。聖騎士稍微好一點,勉強能站起來,拿的動武器的都是會斗氣的高等聖騎士。偶爾遇到個把還能抵抗的游俠級聖騎士,也都被集體圍殺了。剩下的士兵只能徒勞的開始四散逃跑。哦不對,逃跑不準確,應該叫逃爬。這里已經沒人能跑了,只能是爬行著離開。
玫瑰按照資源最優化的方案先進行了一遍勸降,結果發現對方都是信仰堅貞的信徒,只能全部殺光。當天晚上,在這條流過森林地河流的下游,一座玩家城市內的玩家們驚訝的發現上游下來的河水都變成了紅色,而且水中還散發著濃的散不開的血腥味。不少人看到沿途有很多嗜血的魔獸扒在河邊不斷的喝著河水。甚至連一些npc吸血鬼都放棄了補獵改行喝河水了。
一個比較年輕的玩家看著河水問身邊的人︰「這該不會都是血吧?」
「你該不會認為那些魔獸集體發生基因突變,只要喝水就能填飽肚子了?」回答他的是個中年玩家。
「天啊!要把這樣一條河的水全部染紅,該要多少人的血啊?」
「以這條河的流量以及血水的濃度來看,上游某個地方至少有五百萬以上的人員在短時間內同時死亡,而且他們的血都流進了這河里。」
另外一個人插進來道︰「听說最近光明神殿在攻打冰霜玫瑰盟,該不會是他們在上游打仗吧?」
那個中年玩家道︰「很可能就是他們。以這血量看雙方起碼損失了幾百萬人。npc都是變態,這個不用說。反到是那個冰霜玫瑰盟,真是好大的手筆,拼掉這麼多人,要是一般行會大概就已經完蛋了。」
和他們這些不知情者的猜測完全相反,我們這邊的人正沉浸在一種野獸般的興奮之中。《零這樣的暴力游戲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就因為壓力和暴力。現代人的生活節奏緊張,工作生活中積累下來的壓力需要緩解,到游戲里發泄是最好的。而且,在成為現在西裝革履的萬物之靈之前,我們人類也是裹著獸皮從蠻荒森林中殺出來的。人類在發展中壓制了自己的一部分暴力傾向,但本能並沒有完全消失,所以依然有人崇尚暴力喜歡血腥。
今天這一通屠殺算是徹底把人類的本能揭發了出來。整個屠殺過程我一直站在附近的樹干上看著下面,除了偶爾出手處理一下突然了出來的強敵之外基本沒參加這個血腥的儀式。我親眼見證了下面這些人從人類退化回野獸的過程,屠殺和打怪意義不同,面對無法反抗的敵人,大家先是認為撿到便宜的進去沖殺,之後人性發作,不少人都停了下來,但是隨著血流的越來越多,人性開始被淹沒,本能接管了指揮權,大家就逐漸恢復成了蠻荒野獸中的一員。
我不是對本行會的會員有什麼鄙視,我只是想看一下人類和野獸的區別。長久以來,因為龍緣在我身上做的改造,我開始對「人」這個定義產生了懷疑,我需要搞清楚人到底是什麼,怎麼樣才算是人。在這一場屠殺之中,我仿佛抓住了一些什麼東西,但最終還是讓它滑月兌了。不過,當一個平時表現的很文靜,像小公主一般乖巧的女會員,突然渾身血污,還滿臉笑容的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突然想明白了。
這個小姑娘是讀文秘專業的,平時表現的非常乖巧,在行會里一直跟著玫瑰打下手,我對她還算比較熟悉。她提著一根還在滴血的法杖對站在樹上的我問道︰「會長你怎麼不刷幾級上去啊?」
我若有所悟的笑了笑。「這麼點經驗可不夠我刷的,我等級高,需要殺高級怪,這些級別太低,我殺的話掉經驗,不劃算的。你們自己玩的高興就行了。」
「哦。」小姑娘轉身再次加入了野獸的行列。
晚上天黑之前大家在河里穿著盔甲把身上的血歲和內髒都塊都清洗干淨,然後集團傳送回了天宇城。我相信今天之後這些人或多或少會有些變化,不是變成殺人不眨眼的罪犯,而是變成更加積極的人類,因為人類就是一種為了生存而努力向前的生物,這無關于身體的變化,這是一種精神,一種形式。在這個分析之下,我至少還能確定自己算是個人。
不管怎麼說一下午練級,大家都把等級刷上去一大截。集體練級可以分經驗,我在旁邊看了一下午居然都升了半級,實在是恐怖的經驗總量。不過我是會長,有榮譽積分,別的會員分不到這麼多,不過他們自己直接殺的敵人經驗還是滿多的,最倒霉的人也至少升了五十級,簡直是集體大躍進。最夸張的幾個玩家一下午居然升了三百多級,真不知道他們怎麼練的。
二十二號,也就是第二天清晨,光明神殿被切斷的後衛軍團終于姍姍來遲的到達了那片發生過大屠殺的森林邊緣。整個大軍都愣住了。他們在一路上遭到了軍神的多次騷擾,拼著減員一百五十萬的巨大代價,主力軍團帶著剩余的一千四百萬軍隊愣是提前了半天到達指定地點,結果和他們會師的卻是一片被血水凝結成鐵板一樣的黑色土地和其上漫山遍野的尸體。
「這到底是誰干的?」隨軍的兩個長老院成員之一憤火的咆哮著。
軍隊指揮官命令大軍原地休整,然後帶著幾個主要人員和少量警衛過了河。這里的情況太慘烈,不能讓後續軍隊看到,否則士氣會一直掉到谷底。另外,他們更希望的是發現一些幸存者,最起碼要知道敵人用了什麼手段襲擊了這七百多萬人。身為經驗豐富的指揮官,這位天使一看就知道現場沒有抵抗痕跡,也就是說這七百萬人不是正面戰敗而死,聯系到多日來我們行會的行動特點,很容易就能想到這個隊伍一定是遭到了什麼計謀的算計,否則不會七百多萬人連一個傳訊的都沒留下。(淘太郎國慶節友情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