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眼,顧亦殊卻不得不承認,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如湯啟勛這般,輕易的,就撥動了她的心弦,影響她的全部情緒。
顧亦殊依然是那樣光彩照人的模樣,可心中翻涌的那些酸苦的愁緒,她卻倔強的不肯讓任何人看出。
見他面色平靜,就如同自己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連多看一眼都覺麻煩,從自己身邊走過去時,他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落在她的臉上。
顧亦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驕傲,可心口卻好似被萬千銀針一下一下輕輕的扎,疼痛難忍茆。
「湯先生,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他不理會她,可顧亦殊卻是揚聲開口,緩步走了過去。
湯啟勛的步子都沒有頓一下,依舊是那樣闊步向前,仿佛顧亦殊的話只是多余的空氣,他連听都懶怠去听。
顧亦殊見他這般決絕,只覺胸口憋悶著一股氣,怎麼都咽不下去,她不快活,憑什麼要讓他們快活?
她到今天這個地位,還不都是因為他?
如果當年不是她救了他,如果當年沒有顧亦殊,湯啟勛早就不知死在哪個角落里了,還能像如今這樣,在一個城市呼風喚雨,耀武揚威蚊?
可她得到的是什麼?
佟海遙並沒有死,康寶也好端端的活著,可他卻費勁了心思,想要她死!
「我听說佟小姐現在和陸先生雙宿雙飛,好不快活呢,湯先生今天的氣色看起來倒是還不錯,難道情傷這樣快就痊愈了?」
顧亦殊又追過去兩步,說出口的話,卻已經無法控制的帶上了尖酸的味道。
「杜峰,上車。」湯啟勛剛欲打開車門,見杜峰一臉怒色的望向顧亦殊,似要反駁什麼,就淡淡出言說了一句。
湯啟勛發話,杜峰自然不好再僵持,只得咽了這口氣,辜辜然轉身開了車門。
顧亦殊見湯啟勛面上的神色一片的淡然,听到她提起炒的沸沸揚揚的佟海遙和陸世鈞的傳聞,竟然也是眉眼不興表情平靜,顧亦殊只覺得一肚子的委屈和怒氣,再也無法控制的發作了出來!
「湯啟勛!佟海遙對陸世鈞這樣的情深意重,指不定康寶都不是你的種……」
「啪!」
湯啟勛忽然轉過身,極重的一耳光狠狠搧在了顧亦殊的臉上,她艷紅的唇仍在一張一合的翕動,這一耳光搧出去,顧亦殊的半張臉立刻就紅腫了起來!
她錯愕的看了湯啟勛一眼,卻未料到湯啟勛竟然抬手又是一耳光搧了出去。
顧亦殊連著挨了兩耳光,整個人早已懵了,她頭發凌亂,雙腮通紅腫脹,唇角也破裂開了,一絲血線緩緩淌下,好不狼狽。
可湯啟勛凝著她,那一雙眼楮漸漸變的沉寂暗黑起來,像是一匹嗜血的狼,他高大的身形像是小山一樣壓迫著她,顧亦殊的心里瞬間漫起了無邊的惶恐……
她怔仲著向後退,湯啟勛卻抬手又是兩耳光搧了出去,顧亦殊腳下站立不穩,幾乎就要跌倒,湯啟勛緊咬的牙關此刻才微微的松開一些。
「我第一次動手打女人,顧亦殊,我真沒想過,也沒想到,我第一個打的女人,竟然會是你!」
湯啟勛伸出手,粗硬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扼住她的下頜,他的力道那麼的重,顧亦殊只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被他捏的月兌臼了,她想要呼救,可卻根本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她的眼楮驚恐的睜大,只覺面前湯啟勛的容顏都有了些微的扭曲……
「挑撥離間的話,你之前說,或許有用,那是因為我把你當朋友,信任你,但是如今,顧亦殊……」
湯啟勛的手勁忽然加大,顧亦殊只感覺自己的下頜骨都要錯位了,他的聲音卻像是魔鬼一樣陰森生冷的傳來︰「
你若再敢說出一句詆毀海遙的話,我一定會親手掐死你!」
他的大掌倏然的下滑到顧亦殊縴細的脖頸處,仿佛只要少許加重一點力道,顧亦殊的脖子就會輕易的被他折斷!
顧亦殊的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她漸漸無法呼吸,整張臉都憋的通紅青紫,湯啟勛的雙目帶著一點赤紅,他狠狠的盯著她,許久許久,才忽然放開了手,嫌惡的將她推了出去……
顧亦殊倒在地上,捂住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湯啟勛卻再也不看她一眼,轉身上了車子,重重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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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世鈞剛從陸家的老宅開車出來,斜刺里卻忽然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懷里抱了一個女孩兒沖了出來。
司機立刻踩了剎車,可那女人卻仍是狼狽的摔在了地上,懷里的孩子也跌在地上,露出一張尖瘦的讓人心疼的小臉來。
陸世鈞的角度看過去,正能看清那孩子的臉,這一看過去,整個人不由得大驚,那瘦的幾乎是一副骷髏一般的孩子,竟然是心怡!
而那披頭散發滿臉淚痕的女人,卻是消失了很久的程雅茹……
司機已經開了車門,陸世鈞疾步下車奔過去,程雅茹見他過來,眼楮里騰起猝然的亮光,她一下子揪住了陸世鈞的衣袖,大哭著哀求出聲︰「世鈞,我求求你,你救救心怡,你救救她吧……」
陸世鈞驚怔的望向躺在地上的心怡,他顫抖著伸手探向她的鼻端,卻已經沒了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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