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但湯啟勛卻怎麼都沒有辦法相信,除非,除非海遙可以坦然的親口承認!
他的眸光炙熱的就像是將融的琉璃,燙的她幾乎不敢直視。
海遙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混沌的深潭里,她無法自已的喉間彌漫出淺淺的酸澀來。
只是遲緩的點頭的動作,就仿佛艱難至極,而那一個簡單的‘是’字,就這樣卡在喉嚨里,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烏黑的眼瞳看著他,那里面一如既往的寧靜干淨,不染塵埃,卻又仿佛已經變成了另外的人一樣陌生。
湯啟勛只覺此刻,被她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有一種魂飛魄散一般的痛苦。
「是……」
她終究還是輕輕說出這個字來,說話的時候,她甚至還刻意的往邵晉恆身邊靠了靠茆。
邵晉恆的大掌緊緊箍在她的肩上,感覺到她靠過來之後,他似是安撫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
這樣體貼的一個小動作,讓海遙心中無法克制的彌漫起了愧疚感。
她是邵晉恆的妻子,怎麼能對一個已經完全不認識的男人,生出這樣奇怪的感覺來?
「遙遙……為什麼?」湯啟勛眼底光芒似乎一瞬間變成碎片,他怔怔看著海遙,卻不知該怎樣繼續追問。
問她為什麼會在邵晉恆的身邊?問她為什麼會嫁了邵晉恆?問她為什麼看著他的眼神像是一個陌生人?
他心里有千百個疑問,可他卻問不出口蚊。
「什麼為什麼?他是我的丈夫,我是她的妻子……這,也需要理由嗎?」
海遙越發覺得這個人奇怪,為什麼她是邵晉恆妻子這件事,讓他反應這樣大?
「好了湯先生,我太太重病初愈,身體還很虛弱,我要先帶她去休息了。」邵晉恆見湯啟勛失魂落魄的模樣,心底不由暗生譏誚。
這還不過只是一個開始,就受不了了?
你的女人成為我的妻子,可她總歸還安然無恙的活著,我的佳音現在生死未卜,說白了,還是你幸運。
「重病初愈?遙遙,你怎麼了?生了什麼病?」湯啟勛聞言,竟是一下按住海遙的雙臂,仔細的打量她的神色,焦灼詢問。
海遙被他失控的動作弄的嚇了一跳,她慌張的推開他,聲音里帶了一絲慍怒︰「湯先生請自重。」
湯啟勛緩緩回過神來,怔愣在原地,好一會兒,他的唇邊方才溢出一抹苦澀至極的笑來︰「是了,你成了別人的妻子,我是要對你自重了……」
他此刻的神情,讓海遙只覺心口里一陣酸麻的疼向外彌漫,她的雙腳似乎被釘在了地上,無法再移動。
「遙遙,你身體還很虛弱,我還是先扶你回房間休息吧。」邵晉恆聲音溫柔,行動更是體貼入微,海遙又看了湯啟勛一眼,緩緩點頭,嗯了一聲。
邵晉恆這才眸光流轉看向湯啟勛︰「我太太前些時候大病了一場,過去的事都忘記了,醫生說了,她不能受刺激,湯先生還是不要再和我太太說這樣的話了。」
湯啟勛方才如死灰一樣的臉上,瞬時漫起驚怔的神色,他一步上前,狠狠揪住了邵晉恆衣襟,那一雙銳利瞳孔里,竟是寒光彌漫︰「你對她做了什麼?什麼叫過去的事情都忘記了?」
「你住手……」海遙一見湯啟勛對邵晉恆動手,不由得大驚,她奮力推開他的手臂,護在邵晉恆身前,看向湯啟勛的目光里就帶了不悅的慍怒︰「你太無禮了!請你離開這里,我不容許你這樣對我的丈夫!」
先是對她說一些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話,接著竟然就對晉恆動起手來,也不知道這是哪門子的朋友!
「遙遙……」
湯啟勛只覺得心魂俱裂,她伸開雙臂護在邵晉恆的身前,而那一雙望向自己的眼眸里,透著憤怒和怒氣——
她在生氣,生氣他方才對邵晉恆動手。
「請你以後叫我邵太太!」海遙不悅的開口︰「湯先生,這里還有其他的客人在,請您不要再這樣失禮了。」
「遙遙你小心身體,別動怒,阮少爺說了,你懷胎不穩,切忌動怒,一定要好好保養,我先扶你上樓休息吧。」
邵晉恆看著湯啟勛的神色一點一點暗沉下去,他不露聲色,又不緊不慢的加了一把火。
「嗯,我沒事兒,晉恆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我們的孩子也很乖呢。」
海遙听他說起肚中的寶寶,自然不敢大意,立刻小心的撫了撫微微隆起的小月復,任他扶住了自己。
是了,她不該為了一個無禮的外人來動怒,若是因此傷到了肚中的寶寶,那才了不得。
「先回去休息吧。」邵晉恆小心翼翼的扶住海遙的手臂,兩人轉過身往樓上走去。
湯啟勛高大的身形矗立在那里,幾乎搖搖欲墜。
他看到海遙那樣滿足恬靜的笑,還有她輕撫著微隆小月復的動作,就像是尖銳的利劍,狠狠戳進了他的心口。
他的耳邊一片絕望的嗡鳴,不停回蕩的全然都是邵晉恆和海遙方才的對話。
他們的孩子……
海遙已經懷了邵晉恆的孩子……
從她離開自己到現在,也不過才兩三個月的時間,而海遙從陸世鈞的身邊消失頂多也就一個多月。
就算她有孕一個月,又怎麼可能才一個月就顯了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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