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之體 第六章 寧靜的夜

作者 ︰ 水若殤

晚上吃飯的時候,爺爺出奇的沒有詢問西比的訓練狀況,看到西比疲憊的倦容,嘴角反而翹起一抹笑意。

小木屋收拾的比以往都要干淨,暗黑精靈本身是一個愛干淨的種族,對于自身居住的地方必然打掃的干干淨淨。

今天的情況卻隱約透著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西比收拾完餐具,現爺爺半躺在的屋里僅有的一張長椅上,雙眼無精打采的,半睜半閉,似在沉思某些東西。這些天來,爺爺一直這樣,西比很想出言詢問,但他知道,如果爺爺有事要告訴他的話,必定會說的,如果爺爺沒有開口的意思,無論西比怎麼問,也不會透露半句。

西比雖然奇怪爺爺的反常,但疲憊的身心,並沒有讓他對此有深究的**。

西比自覺的拎起沉重的鐵鏈衣,開始往外走去,這是多年來形成的習慣,刮風下雨也從未變改。

「西比!」

在西比快要踏出大門的時候,爺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西比扭頭過來,隨口應道︰「什麼事,爺爺!」

爺爺的雙眼閃過一絲憂傷,張了張嘴,但沒有出聲音,似乎在考慮如何開口。

西比心頭一顫,因為他剛好捕捉到爺爺眼內一閃而過的憂傷,爺爺今天是怎麼了?

西比頓時忘卻了疲憊,全神貫注的看著爺爺,因為他覺得爺爺今天有話要對他說。

「咳今天,達姆那家伙,給了很大一筆錢,嗯是這麼多年來,最多的一次。哦,當然了。我給他的毒牙也是滿滿的一袋。」爺爺勉力輕松的模樣,但那一直以來不拘言笑,緊繃的面部表情,卻無情的出賣了他。

西比更堅定爺爺有事瞞著他。

爺爺繼續假裝隨意的說道︰「你知道,這麼多年,我們積攢的銀幣,恐怕早已經成為月亮島上最富有的人了。呵呵,真有意思。那錢就放在我房間的箱子里,竟然也沒有小偷來打它們的主意。這可真是奇怪哦!」

爺爺繼續漫無目的胡謅道,西比知道這不是爺爺要說的話,只是借此打開話匣子罷了。

「爺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西比不願意再听到爺爺這樣言不由衷,費力的措辭說下去。

西比忽然意識到,爺爺是不是準備告訴他自己的身世?

爺爺或許還不知道,他上次醉酒後已無意說出西比的身世。

西比的心髒不爭氣的激烈跳動起來,希望爺爺馬上將他的身世全部告訴他,西比只是模糊的知道自己是暗黑精靈的王子,但對自己的父王母後情況卻是一無所知,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們還存在于世嗎?現在爺爺馬上就要將這個驚天的大秘密告訴他,西比怎麼不激動。

爺爺想了想繼續說道︰「嗯,我有沒有對你說過,當每個暗黑精靈從戰士學院或魔法學院畢業,獲得到初級戰士和初級魔法師的稱呼後,都將得到學院給出的暗黑精靈特有魔法套裝一件,這里面包括了‘魔法披風’,‘黑金貼身軟甲’,‘黑金武器’」

西比不耐煩的打斷道︰「爺爺,這些你都說過好多遍了,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要說?」

西比耐著性子說完,他不敢主動提出自己的身世之謎。因為爺爺不想說的東西,他一個字也不會透露。今天,爺爺的情緒反常,最有可能告訴他有關身世的事情,這個時候一定要忍住,千萬不能著急,萬一爺爺改了主意,那下一次,也就就是很久的以後了。

爺爺雙手的大拇指揉了揉額頭兩側的太陽穴,訝道︰「這些我都說過了嗎?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那你說說,這些魔法套裝有什麼特性。」

西比壓下不快的沖動,月兌口說道︰「魔法套裝都有認主的特性,一旦套裝的主人死去,魔法套裝將會失去它之前所附有的所有特性,變成普通的一套裝備。暗黑精靈的魔法套裝是屬于黑暗世界的,一旦接觸到陽光,魔法效果將會大幅降低,長期暴露在陽光之下,魔法套裝里的魔法將會永久消失,它還有魔法的相克性」

爺爺點點頭,打斷道︰「我現在相信我真的說過了,如果是黑夜里踫上我們的同類,最好的方法就是躲起來,因為你沒有魔法套裝,此消彼長之下,你就吃虧很多。如果能挨到天亮,那就是你反擊的時候,先對方魔法套裝的魔法效果會大幅下降,而且我們的同類,由于長期居住在幽暗地底世界,所以眼楮並不能象我們一樣適應太陽的光亮,這樣一來,白天我們的優勢就會增加。」

西比對于這些耳熟能詳的話,早已爛記于心,爺爺一直這樣東拉西扯的說下去,西比再好的耐性也無法忍受,但又怕激起爺爺的不快,一氣之下什麼也不說了,只好采用激將法,裝作不耐煩的樣子說道︰「爺爺,你是不是打算告訴我什麼秘密啊?再說下去,今晚我的訓練計劃就要泡湯了,你不是常常說道,修煉一日不能廢,不進則退嗎?」

爺爺慢慢從椅子上坐直身軀,一股無形的威嚴透體而出,恢復往常不怒自威的形象,爺爺沉默了下來,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西比,看的西比心里直毛。

西比自是識趣,知道爺爺在這個時候是不能招惹的,心中有再多的話,此刻也不敢說出來。但西比知道每當爺爺做出重要決定的時候,都會是現在的這般模樣。

西比現在所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爺爺開金口,再無他法。

空氣似乎凝固在一塊,西比感覺到,胸口像有巨石壓住,呼吸難暢,時間此刻,過的特別緩慢。

爺爺終于張開嘴唇,慢慢說道︰「西比。」

西比滿懷期待的應道︰「爺爺!」

「訓練的時間到了,爺爺陪你出去玩一下吧。」

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西比的心霎那間就涼了個通透,沒想到等了半天,等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西比再也無法冷靜,也不再去考慮什麼後果了,急忙說道︰「爺爺,你不打算告訴我,有關我的身世嗎?西比真的希望爺爺您,能夠坦白告訴我的身世,我的父王,母後他們還活著嗎?」

爺爺雙眼厲芒閃現,怒瞪著西比,暴喝到︰「你說什麼?什麼父王?母後?是誰告訴你的?」

西比從未見爺爺過這麼大的脾氣,一時間,忘了是該繼續追問下去,還是應該緘口不言,呆立在當場。

爺爺的眼楮忽然柔和了下來,滿臉的肅容也化作一絲苦意的慘笑,喃喃道︰「這一定是我酒後說出來的,我竟然如此大意。」

西比見爺爺緩和了臉色,知道機不可失,趁機追問道︰「爺爺,我都十五歲了,你就告訴我吧,我每次夢見父王和母後的時候,出現在夢里的都是兩道朦朧的虛影,我真的很想知道」

「閉嘴!」爺爺再次粗魯的打斷道,眼中的厲芒再次投射在西比的身上。

西比立在當場,一副犯了錯的可憐模樣,西比知道,今晚爺爺是不會告訴他答案的了,心中失落非常,惹怒了爺爺,無論面對的是打還是罰,已是無所謂了。

爺爺緩和輕柔的聲音響起︰「訓練的時間到了,我們出去吧!」

西比長嘆一聲,丟下手中的鐵鏈衣,拿起靠牆的長劍,大步邁出大門。

跟往常的訓練一樣,西比不停的向爺爺攻擊,但不同的是,西比此刻是帶著心中的憤恨而來,所以攻擊時不留後著,全力以赴,完全是以命搏命的自殺式招式。

西比不明白爺爺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世,自己已經十五歲了,西比是多麼渴望知道有關自己的一切啊。

爺爺輕易的側身反手一擊,刀背重重拍在西比的後背上,怒喝道︰「注意你的攻擊節奏,你這樣毫無章法的攻擊,一個矮獸人都輕易可以擊敗你。」

西比踉蹌往前跌去,但馬上止住身形。

「啊!」

西比暴喝一聲,不顧後背火辣辣的疼痛,轉身踏步向前,手腕一抖,挽起一片雪白的劍花,再次攻向爺爺。

爺爺輕描淡寫的化去西比的全力一擊,施展身法,倏的側移,右腳伸向西比,輕松蹬在西比前腳的膝彎處,西比重心不穩,狼狽的摔了個四腳朝天。

爺爺哂道︰「以你現在的身手,你又有什麼權力去知道你身世,就算知道,你現在去報仇,跟送死根本沒有分別。倒不如,讓我親手殺了你,省的你侮辱了家族的名聲。」

「呀~~啊!!!」西比怒喝一聲,旋身躍起,持劍平刺,也不答話,身形忽閃,象滿弓的箭矢一般彈射出去。

爺爺眼楮閃過一絲哀傷,顯然是對西比這種玩命的攻擊,大為失望。一個暗黑精靈戰士如果不能有效控制自己的情緒,那他連初級戰士的水平都算不上。這樣的戰士落在戰場上就是死神的獻祭。

爺爺低沉的喝道︰「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呃!」西比眼前一花,失去了爺爺的蹤影,暗呼不好,還未等反應過來,後腦勺便遭受一擊重擊,隨即昏倒在地。

爺爺抱起西比,眼里射出無限憐愛,輕聲說道︰「西比,對不起!爺爺,要離開你一陣子了。你父母的仇就讓爺爺替你報吧!殺你父母的人是奧爾德雷德,現在的暗黑精靈王,他是暗黑精靈世界僅存的十大頂級戰神之一,連爺爺也沒有勝他的把握。西比,你答應爺爺,如果你沒有進入‘蝶影雙魔’的第二階‘聚影成體’,就一輩子呆在月亮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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