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之體 第五十八章 有罪之人

作者 ︰ 水若殤

西比走在縱橫交錯的隧洞里,暗暗驚嘆地下城的宏偉。

魯斯捻了捻胸前的胡子,沉聲說道︰「你听說過地下城嗎?」

西比點頭說道︰「羅賓大概說了一下地下城的來歷,地下城最初的作用,是用來作最後的庇護所,當銀耳城抵擋不住魔族大軍入侵時,銀耳城是用來躲避的地方,但現在卻成了巴克特伯爵的監獄了。」

魯斯目光閃爍,顯然情緒起了波動,但很快又恢復到之前的模樣,沉聲說道︰「你只說對了一部分,想不想听听地下城的故事。」

西比喜道︰「我最喜歡听各種各樣的故事了,你趕緊說吧。」

魯斯爽朗的笑道︰「這個地下城的故事講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我就跟你說說地下城到底有多大吧,還有,地下城除了我們人類之外還有其他什麼猛獸怪物吧。」

西比訝道︰「地下城很大嗎?這地下城不是人力挖掘而成的嗎?這里面怎麼還會有怪獸呢?」

魯斯停了下來,伸手指向前面和上方的空間,說道︰「我們眼下走的這條隧洞你不覺的它太大了嗎,就這一條隧洞就足以使上千人挖掘數年之久,而這樣的隧洞在地下城不下千條,它們縱橫交錯,重疊分開,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地底迷宮,就算是我們久居地下城的人,也不敢隨意去探索那些未知的隧洞,因為一旦走出我們熟知的區域,在前方等待你的,很有可能是不知名的猛獸。所以很多隧洞我們都不敢去探索,因為害怕進去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西比馬上反應過來,叫道︰「我明白了,這個地下城是天然存在的,人力挖掘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這跟之前羅賓所說的確實有很大不同。我還以為整個地下城都是人力所為。」

魯斯哂道︰「沒有到過地下城的人,永遠不會明白地下城是什麼樣子的。就算是我們這些長期居住的人,也只能對地下城了解皮毛而已。地下城最神秘的就是那數千條遍布地下城,又不知通往何處隧洞,不時會有凶狠的猛獸跑出來傷人,而且很多是我們從未見過的,它們體積大小不一,長相凶殘獰猙,每次怪獸的出現,都是一次恐怖的劫難!」

魯斯沒有接著說下去,似是觸及痛處。

魯斯揚了一下手中的火把,火把上的火光已經開始變小,過不了多久,火把就會燃盡熄滅掉。

魯斯笑笑道︰「我們要加快步伐了,我們落在最後面了,必須在火把燃盡之前趕回部落,我可不想成為第一個,在地下城迷路的黑色巨錘領啊!哈哈。」

西比突然想起什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但這個細小的動作也沒瞞過魯斯的眼楮,魯斯眼楮一轉似乎已經知道西比要說是什麼事情了,他平靜的說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們是不是被銀耳城放逐的囚犯。」

西比的想法被魯斯看破,不禁小臉一紅,還好是黑色的皮膚顯現不出來,窘道︰「其實我跟羅賓是也被通緝的人。只是我看見隊伍里面還有一些小孩跟老人。」

魯斯臉色一暗,慘笑道︰「按照巴克特伯爵頒布的法律,我們確都是有罪之人,在銀耳城所有的乞丐,無業游民,嘲笑辱罵領主的人,還有各村繳納不上沉重稅金的村民等,全都是有罪之人。」

西比失聲叫道︰「為什麼?這些人怎麼會犯法了呢?」

西比對人類社會所謂的善惡還是有所了解的,听魯斯說完這些所謂的有罪,實在是出他所能想象的範疇。

不得不提的是,在暗黑精靈的世界里,是沒有善這一說的,善良即被認為是軟弱無能的行為。當年西比的爺爺帶著西比流亡各地,最後在月亮島被好心的村長收留,于是這位殺戮無數的暗黑精靈,開始明白什麼是善,領悟同時,也給西比從小灌輸了善的思想,所以才會造就西比這個暗黑精靈的另類。

魯斯眼內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沉聲說道︰「因為地下城下面現了藏量豐富的優質鐵礦石,巴克特伯爵需要大量的苦力去挖掘這些鐵礦石,我們這些原本生活在地面上的人,就這樣一個個觸犯了各種各樣的法律,最後被配到這里去挖掘鐵礦石,巴克特伯爵定期派人下來,用微不足道的食物來換取鐵礦石,說的明白一點,我們說是囚犯但實際上卻是免費的苦力,在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病死,餓死或是累死,凡事進入到地下城的人,幾乎就等于被判了死刑,地下城通往地面的兩個出口,都被層層重軍把守,我們根本沒有可能再出去。」

西比一震道︰「那我們不是永遠也出不去了!」

魯斯注視著西比,臉上慢慢綻放出笑意接著說道︰「從地下城通往銀耳城的通道,當然是不可能讓我們出去的了,但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自己挖了一條通往地面的通道,這條通道已經快挖好了,只要再有三個月我們就能出去了。哈哈!所以你目前是只能呆在地下城了,等我們把通道打通,你我才有機會再次呼吸地面上的空氣。」

西比一听心涼了半截,雖說是能夠出去,但需要等待的時間實在太長了點。

西比同時對魯斯如此坦白大有好感,便將久存心中的另一個疑惑也說了出來︰「你見過暗黑精靈嗎?以前踫見過我的人都唯恐躲避不及,還有,你怎麼就肯定我不是殺害你部落人的那個惡魔呢。」

「呵呵,你是暗黑精靈!我認得你們,如果你是一個人出現的話,我真的會認為你就是那個惡魔,但羅賓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羅賓的朋友絕對不會是一個惡魔。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你雖然是暗黑精靈但一定是個好的暗黑精靈,我的這雙眼楮從不會看錯人的。」魯斯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楮,很自信的說道。

西比真心感激魯斯對他的信任,同時對魯斯提出的那個殺人惡魔,產生了好奇。

「對了,你之前說這里出現過一個大肆殺人的惡魔?那是怎麼回事呢?」西比好奇的問道。

「大概半個月前,在崖台石屋,就是踫見你們的地方,我們三十多個鐵匠被殺死了,他們臨死前出了恐懼的叫聲。」魯斯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仿佛半個月前的一幕又重新呈現在眼前。

「你們有誰見過這個惡魔的模樣嗎?」西比追問道。

「唯一一個見過那惡魔的人,就是報信的人,之後他就神志不清了,從我們接到報信到出事的石屋群,只有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在我們趕去的路上,還听到了那些人的慘叫,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地面滿是血跡,三十多個鐵匠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除了地獄來的惡魔誰還有這本領。」魯斯很肯定的說道。

西比突然想起了多波拉冥獸,如果他們所說的怪獸是多波拉的話,那是有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三十多鐵匠不留痕跡的全部殺掉,西比想想過後,還是決定遲點再說多波拉的事情,畢竟這只是猜測,而且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西比跟在魯斯身後,在錯綜復雜的隧洞里,七繞八拐的進入到另一個洞穴,忽地眼前一亮,前方百米處有數以百計的火光,宛如星星般照亮了黑暗,在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仍在地底城,西比會誤以為自己來到了地面上村莊。

西比緊隨魯斯身後,好奇的四下張望,地下村莊帶給西比實在太多的驚訝,村屋結構跟地面上的房屋一般無二,更妙的是地底城的工匠,依照洞壁地形走勢,將整個村落的房屋巧妙的連接在一起,錯落有致,渾然天成。

一條蜿蜒伸展的小路通向魯斯的部落,道路兩旁全是石頭結構的石屋,房子前面掛著一盞明亮的油燈,淡淡的火光點綴在漆黑的空間里,給人帶來一片生機跟希望。

西比起初並不明白房子之間的間隔為什麼這麼近,但細看之下,現房前黯淡燈光只能照亮的一小片地面,西比似乎明白了什麼。地底城不同于地上,如果沒有這些燈火,地底城將陷入絕對的黑暗,人類是無法在絕對的黑暗里生存的,房子之間距離拉近,主要也是為了節省光源,正是這些黯淡的燈光給了地底城人們光明與希望。

魯斯看著前來迎接的部落民眾,一臉的自豪,每次回到部落,他都如釋重負,這里是他們的家,作為一個部落的領,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本部落民眾的安全。

這一次魯斯接到舉報,說是前一段時間殺死鐵匠的惡魔又回來了,所以他幾乎是帶著必死的信念去戰斗的,能夠再次活著回來,他真的很知足,村里留守下來的老弱婦孺,也為部落戰士的平安歸來,高興的慶祝起來。

營地中心的空地上,燃燒著數堆大大的篝火,圍著篝火不少男女跳起了當地的舞蹈,宛如慶祝一個盛大的節日。

魯斯沉浸在回家的喜悅中,西比則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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