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女嫡妻 第二十三章 城西(一)

作者 ︰ 葉子忻

黎侯王妃(32)皇後墳前往事多在攻克了黎侯國的都城之後,西伯侯病倒了,姬發從上黨西白兔的武王廟趕到了黎侯國。

這里的殺戮,姜子牙無法用形容詞描寫,但是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就令姬發感到害怕。也許父王的殺戮太過于放縱了?他無法理解此刻的西伯侯。

姬發接替西伯侯的位置,封父王為周文王,而自己則是武王。

攻打東陽關,黎侯國的最後一個關隘,成為了武王第一個軍事目標。張諱洞此刻正在流淌著血水,這件事情讓姜子牙非常在意,因為他曾經到過那里。

姜子牙為了安撫死去過多的冤魂,他不得不從西伯侯的手中取到玉石虎,插到了它在張諱洞原本的位置。

為了不讓紂王增兵援救東陽關,武王下令,強攻古關城樓。

哼哈二將經營古關三年多來,養兵蓄銳,箭駑增加了不少,加上古關地勢險要,城牆極高,增加了西歧兵進攻的難度。

古關的石頭多,當雲梯架在城牆上的時候,軍民們的石塊兒足以讓數個西歧兵喪命。古關城牆下,尸體堆積如山,漸漸地和城牆幾乎一樣高。

西歧的兵士踏著死者的尸骨,終于沖入了古關。

桃花女被一支弩箭射中了後心,她倒在了黎侯王妃的懷里。人參女圭女圭為了替黎侯王妃擋住對面飛來的冷箭,被射中了眉心,當場而死。

鹿仙和水上飄在護送黎侯國君和小國君出關的一霎那,被箭雨射成了刺蝟。

西歧兵士吶喊道︰「活捉黎侯國君!活捉黎侯王妃!」

黎侯王妃把黎侯國君推出了古關的後門時,她閉上了大門。

西歧的兵士在她的面前不斷地如潮水般涌上去,不斷地被麒麟噴出的大火烤成了焦尸。

黎侯王妃慘笑著,仿佛一個索命的冤魂,面對沖上來的敵人喊道︰「不怕死的就上來!」

姜子牙無法忍受這種場面,他伸手掏出了一樣法器,朝著黎侯王妃拋過去。黎侯王妃在剎那間身體和頭分離,鮮血噴出了有三尺多高,染紅了身後的城門。

麒麟見到主人已死,胡亂的噴火,之後也一頭撞在了城牆上,血流如注,不多時絕氣身亡。

朝歌城,祖伊恐,奔告于王,西伯勘黎,商湯休矣!紂王大怒,氣吞山河道︰「孤乃天命,誰能滅之?」

公元前1046年1月20日黃昏,巨鹿。

流血漂杵,赤地千里。

惡來將軍跪斃塵埃,僵硬的尸體和一根穿越口喉的長矛鎖定在最後的戰場。戰場上不再有奮勇的廝殺聲,少了夔鼓揪心的催促,只有傷者漸漸微弱的申吟,無數死者的沉寂。

赭紅色的鮮血漸漸凝固,與血色夕陽融為一體,天地一色。

朝歌城內,一張張因為興奮而極度扭曲的臉,爭先恐後的兵士,臉上掛著功成名就的笑容,心滿意足地團團包圍了鹿台。

晚霞把最後一抹燦燦的希望送到了鹿台,即將引燃了一場大火。

夜幕降臨,預示著一個時代結束了……

紂帝穿滿了全部都是珠寶瓖綴的服裝,關上了鹿台內廷之門,抱著斷送了自家江山的妲己之尸首,孤獨地坐在華麗的軟床上。

往事不可追,推倒燭台的那一刻,紂帝的眼前迅速地回溯了此生功成垂敗的一幕幕……

妲己割腕自殺,在沒有流盡最後一滴血之前,她用哀婉的口吻,用一滴滴悔恨的淚水串成的故事講述給紂帝听。大王啊!您用一個大好的江山換了臣妾的一具尸體!您仔細听,是我爹爹在笑,還有西伯侯裝瘋賣傻的此子姬發奸計得逞後的狂笑。他二人此刻正在中軍帳喝慶功酒,大王啊!您知道麼?臣妾有愧于您!想當初,我爹爹蘇護跟西伯侯密謀商朝天下,用妓女訓練臣妾的媚功,密令臣妾令大王眼前蒙塵,輕信費仲、猶渾二奸臣,逼死賢臣商容,把忠心耿耿日月可鑒的比干掏心,逼反黃飛虎……臣妾不說了,這一切,大您都知道的,我最想告訴您的是一個我一生都為之遺憾的事情。您可能最想知道,我的初夜給了誰?大王,我看到了,您已經原諒臣妾了,當時臣妾情非得已,是爹爹為了買通黎國國君而策劃的。一夜夫妻百日恩。臣妾不願挑撥大王和黎國國君的關系是為了保全他的身家性命。令臣妾大為驚訝的是,黎國國君竟然是個忠孝兩全的人物,他自覺和我有了肌膚之親,對不起您,因此在戰場上舍生取義,大義凜然,毫不畏死,竟然為您牢牢地守住了西大門長達十年。十年,大王,您知道麼?這十年間發生了多少戰事?我爹鬢角全白,西伯侯死于非命,黎國終被滅亡,這都是天數!大王,您還在听麼?怎麼了,您流淚了?滅掉了黎國的那天,您說不流淚的,說王命在天,商湯不會滅亡,可是背地里卻偷偷地抹眼淚……好,大王不讓說,臣妾就不說了,傷心往事還提它作甚?大王,臣妾知道,先大王一步,黃泉路上再見!

妲己閉上了美目,紂王即將引燃了紗幔。曾經多少個日夜,這紗幔如同飄渺的世界,讓二人巫山**,忘卻人世間的愁苦。愛江山更愛美人,正是孤家的寫照。紂王欲哭無淚,想當初自己神武兼備,且有九牛二虎之力,托梁換柱之功力,振臂一揮天下歸一,仰天長嘶天下臣服,四海皆飄蕩著白色的虎旗,何等壯觀,如天神降臨。固若金湯的殷商,怎麼會在十年間大廈傾倒?美人啊!孤,怎麼會把所有的罪都歸結在你的身上?難道說是你離間了孤和大臣的關系?難道說是你故意讓孤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可是,為什麼到了滅亡的地步,你甘心情願躺在孤家的懷里?非是你之罪,何故把身上倒髒水?是商朝氣數已盡,是西周謀劃太久,沒有你,他們照樣會想出許多辦法來刺殺孤,孤倒不如死在你的溫柔鄉。孤其實早就厭煩了做什麼帝王,只想過平凡人的日子,可是,你也知道,一個不當帝王的人和你能夠平安地活到現在麼?如果,我倆是凡人,凡胎俗子,免了這麼多的傷痛和悔恨,可是還會有這個緣分麼?你睡了,睡著了也要听孤說,孤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孤的心就是讓你給掏空了,空得可以裝得下這個宇宙!孤牽著你的手,一起去見閻王,跟他說說,陰間我二人還是夫妻,哪怕下油鍋,上刀山,我都不在乎!看,鳳凰涅槃,孤與你都要重生了!

古關皇後墳。

一個人剛剛來到這里,他靜靜地站在這個值得他回憶一輩子的女人,一個重創了他的軍隊的女人,一個試圖改變歷史的女人,就靜靜地躺在了這里,一個決計不能生還的女人,仍舊震撼著他的心魄。

她,就是戰死的黎侯王妃。

周武王追封她為皇後,尊崇她的剛烈,她的果敢,戰場上她無與倫比的美煥,只有皇族才具有的高貴氣質,讓西周兵士握不住屠刀的美!

周武王嘆了口氣說︰「孤與你僅僅是戰場上的對手,但你已經徹底征服了孤,孤不得不為你立碑撰文,不得不追封你為天下第一皇後!你出身為堯帝的後裔,身上流淌著堯帝的正宗血脈,你的八卦銀針陣,令孤多少將士命喪黃泉?孤無法恨你!從今日起,孤要在此等到黎侯國君,把黎侯國的江山還給他!」

遠處,夜幕的掩護下,一個該來的人來了。

梅花鹿的角在夜色中仿佛兩支移動的樹杈,給周武王帶來余威猶存的震顫。戰場上,周兵一見梅花鹿聞風喪膽,那個一身獸皮鎧甲的小將,手持紂王贈與的青銅刀,如入無人之境,鹿角上掛滿了西周兵的鮮血。

「孤知道你要來,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寡人知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千軍萬馬我尚且無懼,還在乎你一個人?」

「孤自知不是你的對手,已經設下了埋伏!」周武王故作鎮定威脅道︰「將士手中的弓弩在片刻間讓你成為一個刺蝟!」

「不用你們動手!」黎國國君旁若無人地厲聲喝道︰「走開,寡人要和王妃長眠于此!」

周武王聞言,不由向後退卻三步,卻堅持仍未離開。

此時,一彎殘月斜掛古槐枝頭,婆娑的月影仿佛黎侯王妃就站在他的身後。黎侯國君大放悲聲︰「王妃,千萬莫喝了孟婆湯,寡人在奈何橋等等你,寡人來也」一把青銅刀閃爍著幽光,架在英雄的脖梗。

閉上眼,黎侯國君握刀的雙手開始用力……

「慢!你覺得這樣就對得起戰場上拼命保護你突圍的黎侯王妃了麼?不,她是為了讓你更好地活著,為了有朝一日你能重新恢復黎國!看看你身後的老百姓吧!如今,天下初定,需要你這樣的人來管理,黎國不能沒有你!黎國的百姓等著你回去,帶領他們農桑制陶,難道你忘了你身上的使命了麼?你不屬于商朝,也不屬于西周,你屬于黎國!」周武王動情地說︰「他們在這里跪了多少天?為的還不是等你回去,治理黎侯國?」

周武王的一席話,如閃電,似王妃的手,揪緊了黎侯國君即將赴死的心,他的眼前不知什麼時候聚集了許多黎侯國老百姓,他們在地上跪著。黎侯國君悲愴地跪在地上吶喊︰「鄉親們,寡人對不起你們!」

瞎眼婆婆抱著一個孩子,顫巍巍地跪著挪到國君跟前,握著國君的手,聲音哽咽︰「國君,回去吧!王妃為了你,已經遠遠地離我們而去!看看,我們的小國君……走吧!我們等著您回去教我們養蠶種桑,制陶釀酒……」

黎侯國君長跪于地,向蒼天承諾︰「從今天起,寡人不管是做商湯的諸侯,還是西周的諸侯都無所謂,只要大家願意跟著寡人,寡人保證決不會餓不死一個人!」

眾人突然對著皇後墳狂呼︰「王妃娘娘在天有靈,保佑黎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一只白鴿撲閃著翅膀,戰立在皇後墳的石碑上。

黎侯國君雙目閃著淚光,長跪黎侯王妃的墳頭,堅決地說︰「就讓寡人繼續我倆未完成的事業吧!」

西周武王不知何時早已悄然離去。

張諱河發源地張諱洞。

按照姜子牙的密語,黎侯國君從岩壁的洞中,取出了一個閃著白色耀眼光芒的物件兒。張諱洞頓時一片祥和的白光。

「黎國的圖騰,希望就交給你了,寡人忠實的戰友!」黎國國君走出張諱洞仰望蒼穹,看到了黎侯王妃冥冥之中的雙眸。

「國君,照顧好孩子,臣妾在無極世界祝福你!」黎侯王妃的聲音依舊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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