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到,玄幻打鬧江州坊市,原本是想狠下殺手。卻在半途現,總掌坊市之人,竟在後世西游留名。正自思量到底是殺還是不殺之時,卻有人出來替他打抱不平。
听到那打雷一般的嗓門,玄幻轉頭看去,微微有些吃驚︰「咦,巫族。」來者初時不過身長九尺,遠距數里。可是幾步跨出,就來到了城門之前,出事所在,身高已有百丈。咫尺天涯,縮步成寸,看他還沒大巫修為,竟能有此神通,果然不愧是大地寵兒。也不知是怎的,這巫族之人在相貌上,都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粗獷。散披肩,雙目怒睜,額頭一道水波印記,眨眼間就擋在了玄幻竹筏之前,「看某家手段」。掄著巨大無比的拳頭,暴風驟雨般得砸向那到黑色龍卷。「咚咚」的聲音響起,恍如洪鐘。相交之處,雷霆不斷,異象頻生。這架勢,倒比玄幻動手之時駭人得多。圍在四周的人,都忙不迭得向後退去,遠離戰斗中心。玄幻也退到傘中坐下,端起茶盞,慢慢地喝了一口。臉上表情,微微含笑,看得南極、雲水滿頭霧氣。「老爺,您認識這個大個子。」玄幻表情神秘,搖了搖頭︰「不可說,不可說啊。」身邊的人更好奇了。
闢寒口中吼道︰「濤!你敢無故插手我江州之事!」那名叫濤的巫人,呵呵一笑︰「大路不平有人踩,某家就是看不慣你們作風,你奈我何。」「你敢在我坊市門前耍威風!」「哼,某家還就耍了,怎樣。」一副無賴模樣,倒也不是從臉上看起來的爽性。闢家三兄弟,火光直冒。本來今天遇著玄幻就已是怒火中燒的事情,沒想到還有人來火上澆油。要是今天不把這二人鬧出的動靜壓下去,這江州坊市還如何在于此地立足!「風煙滾滾卷四方,天寒地凍萬物殤!」闢寒一聲厲呵,「老二老三!動秘法!」「是!」彈指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城門一片天的都籠在了無盡黑幕之中。恍惚間,一點熒光,如雪夜中的一點明燈,可它給人帶來的卻不是希望。盈滿的寒煞之氣,無形無聲地朝濤襲來,連大氣都凍結了。一直嬉笑顏面的巫人,此時也滿臉凝重,亂飛舞,左右各行幾步,口中念念有詞,周身遍布的圖騰放光,輪轉不休。雙手緩緩上抬,如有萬仞高山在壓,血脈噴張,張口吞天,聲震霄漢︰「起!」
戊土精華山呼海嘯得奔來,剎那風華,一座琉璃壁障就立在了他身前。「當……當……」那點熒光之下,照得闢家三兄弟就像這天地間仙神,威嚴無雙。抬手一道颶風,揮掌一座冰山,沒有一絲停滯得向濤轟去。晶瑩黃色,看似脆弱,被打得彷佛風中殘燭,竟把闢家三兄弟的攻擊都擋了下來。濤喘著粗氣,彎著身子,雙手扶在晶壁之上,兩行拖行出來的印記,深深地刻在他面前土地之上。這邊巫人吃力,那邊妖族白犀也不好受。和玄幻打過一場之後,三人心中就一直捉模不透他的深淺,現在對方在外虎視眈眈,他們如何心安。加之這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他三人相加穩穩高過對方,真拼起命來,他們也必有損耗。一去二來之間,竟成尾大不掉之勢,僵持起來。
兄弟三人立在熒光之下,手中攻勢不停,神念交流頻繁。都看出了局勢不善,老三是個渾人,說話最是決斷︰「大哥二哥,先把這不知好歹的巫人殺了。再用城中大陣把那道人困住,直接煉化作灰灰。若再僵持,必受其害。」「大哥,老三所說雖不全對,可也說到點上。現在若再無對策,就此僵持。我江州坊市可就真的貽笑大方了。」「我知道。」闢寒神念冰涼,兩個兄弟看出來的東西他又何嘗這個不安定因素,單只說濤一個。戰力非凡,僅以天巫之身,就能和他兄弟三人抗衡如此之久,放諸整個巫族之中也不多。若今日他真折在了江州坊市,天知道會不會惹到那群無懼天地的凶人。
巫族一方,不修元神,只修肉身。是故自有一套評定標準。自上而下︰祖巫、大巫、天巫、地巫四重,每重三等整整一十二級,恰好都天神煞之數。雖然現在,玄幻僅僅化身當場,眼光卻在。只是一望,就已把濤看透。天巫三等,在如今這個時候,必是巫族的中流砥柱。如今再看,其土法神通著實不凡,竟能一己抵抗住三個同級之人。闢寒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得到,而且以他的目光、見識,必定更高更遠。好整以暇地坐在筏子里,領著南極和雲水,觀賞著這滿場的風光霽月。現在,該傷腦筋的是那三只白犀牛,而不是他了。
「大哥,決定吧。先把濤宰了,然後再把那道人煉化,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妖族坊市是什麼地方。」「雖是下策,可如今也只能不得已而為之。他已是強弩之末,大哥,動手吧。」「離宮之前,白澤妖帥親自交代,要我等兄弟埋頭展,不可親惹禍端。如今若把濤殺了,在場無數人親眼所見,傳將出去,把我族大計置于何地。」這下,三人都不說話了,打都打了,卻殺不得,真真是個麻煩。正在他們躊躇不定之時,終于迎來了救星。「好膽!敢欺我巫族,看我手段。」卻沒料到這濤也不是獨自一人,此時不敵,又有同族之人出來幫忙。百丈真身,兀自插入黑幕,抬掌掐印,一棵撐天巨樹就立在了場中。土木相生,兩兩交融,把黑夜捅破。闢寒一使眼色,和兩個兄弟齊齊撤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