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仙蹤 卷二 玉台論道 第十三章 誓言輕

作者 ︰ 妙玉

青光如山,殺氣騰騰,寒氣陣陣撲面而來。大風吹下,撩起林中玉滿頭紫紅長,卻見一把青色巨劍,從天而落,這一刻青光如此閃亮,而下方那道幼稚瘋狂的人影如此可笑。

只听「噗」的一聲輕響,整個世界安靜下來。難道又是林中玉的怪寶?眾人心中驚訝之余一陣嘆息,靈性非常又能怎樣。

光華斂去,獨露蒼黃。

只見擂台之上兩個身影,一動不動,左影紗神功蓋世,一時無兩,那柄威名赫赫的青霞劍正正砍在前方那個蕭索身影的肩上,擊碎了他的瘋狂。

那人的手背在身後,微微顫抖。

「滴答!」

「滴答!」

赤紅的血水,沿著筆直的劍鋒,緩緩滾到邊緣,然後輕輕,輕輕凝成小小血滴,慢慢墜落,掉在擂台上,染紅了一片。

「哥哥!哥哥!」一個幼稚的聲音,響在這片豁然的天地。林中玉扭過頭卻見,台下的小妙奇,漲紅的小臉上滿是淚水,掙扎著要月兌離擂下執法老者的懷抱,望著自己大哭不已。

他忽然想到多年前的自己,曾幾何時也這樣無力的哭過。

肩膀有點痛,林中玉真想飛下擂去,把妙奇狠狠抱在懷里,跟她說哥哥對不起你!

在這片陌然的天地,有一個人為你哭泣!

左影紗看著自己劍下這高大的男子,滿頭紅隨風飄揚,黑袍如墨獵獵鼓蕩,略顯清秀的臉上竟然滿是滄桑,青霞劍下鮮血如注,卻仿佛受傷的不是他。

終于,林中玉看向面前這美麗如仙的女子,眉目如畫,瓊鼻似玉,果然是傾國傾城的美麗。忽然他覺得眼前這女子象極了師姐,一身白衣賽雪,眉如遠山含黛。只是‘師姐’冷冷看著自己,手中神兵砍進了自己的肩頭。

茫茫向下望去,只見人頭攢動,幾度浮沉。遠處的擂台之上光華道道,精彩紛呈,叫好之聲不絕于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林中玉內心中感覺一陣前所未有的空闊。師姐今天早上說過,公羊亭風也會參加海選,想必她去看他比試了吧。

「師弟,你也想參加麼?」

「師姐我」

「明天亭風也去參加海選,我會為他加油!可是師弟你,還是算了吧。你怎麼能和亭風相比呢?」不知從何時開始,蘇菲口中的‘亭風公子’已經變成了‘亭風’了。

林中玉低下頭不讓師姐看到自己的臉,道︰「師姐我只是想去見識一下!沒有想過要通過的……」林中玉聲音減低,甚至自己都听不到了任何聲音。

蘇菲妙目回轉,悠悠道︰「師弟,你要知道在心底里,我是不願意你受到任何傷害的。知道麼?」蘇菲那目光中滿是關切和問詢。

可是林中玉無論如何也鼓不起勇氣抬起頭去面對。

今日一早,林中玉相約與四師兄梁爾聰來玉台「增長見識」。

「你怎麼能和亭風師兄相比呢?」

「在我心底里,我是不願意你受到任何傷害的,知道麼?」

站在擂台上,鮮血汩汩而下,如今林中玉真的遭到了傳說中的傷害。可是為什麼的他的心里沒有絲毫的畏懼,卻有著隱約的興奮和快意。

忽然林中玉眼前一亮,只見左影紗縴腰衣服掩和之處竟露出一角紅色物事,十分眼熟。然後他顫抖著伸出手,向左影紗胸口伸去。左影紗眼楮睜大,心想這廝真是膽大包天,眾目睽睽,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竟敢非禮。

只听一聲嬌喝「無恥!」,左影紗抽劍出掌,「啪」一聲,拍在林中玉胸口。林中玉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倒飛而出。卻在身體離地的剎那,林中玉的手忽然轉向左影紗腰間,把那紅色物事緊緊握在手中,拉了出來。

左影紗看到林中玉倒飛出,心中冷哼一聲,卻見那廝手中多了一物鮮紅燦爛,迎風招展,只覺腰間一涼,竟是貼身紅帕,被林中玉偷了過去。又想到那物事乃是放到了貼身羞人之處,如今卻被林中玉無賴得去,不由臉上一陣羞紅。

擂下圍觀之人甚眾,覺得今天這場比斗,太不尋常。林中玉挨了一劍,絲毫不見還手不說,最後竟拿了女子貼身之物而去,當真是色膽包天!

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擂台之下議論紛紛。

「這是什麼比試啊?」

「好生無趣!」

「莫非是兩人乃是恩愛戀人,生氣了才上台來比斗一番?」

「這女的夠狠的!」

「英雄所見略同啊。哈哈」

左影紗女兒之身,自是冰清玉潔。听了下方眾人之言,哪里還有什麼神功,又听到亂說自己與這紅怪人乃是戀人,眼圈一紅,收了青霞仙劍,掩面哭著跑下擂台去了。

「你看你看,女的跑了」

……

卻是林中玉飛出十數丈遠近,滾了幾滾,踉蹌站起來。拿著手中紅帕,痴呆呆凝望不已。見到林中玉這幅模樣,先前的嘲笑之聲,胡亂猜測之聲,漸漸小了下來。

只听一個老者聲音道︰「奇天蘇山樂忘峰,林中玉勝!」

眾人心中一陣驚訝,這是什麼比試?

「哥哥!」妙奇蹦跳著跑到林中玉身邊,小臉上隱約有著未干的淚痕。林中玉看到眼中,心內一暖,又覺心口一疼咳嗽了幾聲。便把妙奇一把抱在懷里,伸出大手拿著手中紅色帕子,沾了沾她的笑臉道。

「哥哥對不起你,妙奇不哭好麼?」林中玉歉然道。

「嗯!我不哭!我听哥哥的!」小妙奇臉上滿是堅強,眼楮眨眨,眼圈微微泛紅。可是不知為什麼,林中玉總想到剛才大聲哭喊的那個孩子,那個讓人心碎的聲音。心中一暖,把妙奇緊緊抱在懷里,深深的對自己內心道︰「我一直要好好保護你,我最親最親的妹妹。」

「哥哥,疼麼?」妙奇坐在林中玉手臂上,小肉手指了指他的肩頭道。

林中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那哥哥,你為什麼哭啊!」小妙奇問道。

「哥哥哭了麼?是沙子迷了眼楮!!!」

兩人漸行漸遠,終于听不到了聲音。

這或許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可是奇天蘇修為最低的弟子,你的誓言有幾許輕重,你滿身傷口,究竟保護的了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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