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仙蹤 卷二 玉台論道 第二十章 空凌落

作者 ︰ 妙玉

月輪斜勾,天空暗藍,白雲搖蕩。

站在千鳥湖畔,貪看這迎面夜風的清涼。偶有幾顆小星,顯露些許微光。

此時此地,此情此景。

什麼也不想想,什麼也不要想。

玉台海選,初選,林中玉的意外勝出,使他成為此次玉台論道中最最搶眼的人物。可是修為僅僅是坐忘天道關天境第一重的弟子,又能如何?

初選之試把月荒俊彥篩落十之**,人數變成了不足百人。百強之列,自是個中高手輩出。相比之下,林中玉位列其中,就顯得極為礙眼。

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進入了復選之中的林中玉竟然對上哈狗幫幫主妙奇。妙奇棄權。林中玉跨進了決選的大門。

茲事體大,引軒然大波。玉台晚報多次質疑,此事背後的真相,暗箱操作雲雲。

事情真相如何,孰未可知。

三日之後,玉台論道大會決選之試。真正規矩的比斗,終于拉開帷幕,各派各門弟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林中玉抽到地字一號簽,與誰對決。到時才知道。

閉上雙眼,深深呼吸,深深的想。

他很想就此沉沉睡去,可是他的心不知為何如此惶惶。

一股熟悉的清香傳來。

白衣賽雪,眉如遠山含黛。師姐蘇菲不知何時靜靜站在了他的邊上。

「師弟!」蘇菲說完不再言語,怔怔的望著前方。

看著蘇菲這般模樣,林中玉竟然有些許的失神,莫名的心中一陣甜蜜,站起身來,道︰「師姐,你怎麼到這里來吹風!快快坐這里…」林中玉用袖子使勁把自己坐過的石頭,擦拭了幾遍。望著蘇菲滿是期待,曾經的境況,仿如昨天。

蘇菲美目回轉,看著林中玉紫紅色的長,閃光的眼楮,忽然現林中玉變了,不止是模樣。貝齒微露,蘇菲笑嗔道︰「你以為師姐還像以前嬌弱不堪麼?況且那石……你剛……坐……我……」說到這里,蘇菲玉頰微紅,便轉過頭來,看著湖中悠悠碧水道︰「許是天可憐見,亭風師兄……,如今我也……」

林中玉用力擦拭石頭的衣袖,做出請勢的手臂,兀自撐在那里空空蕩蕩。

眼前那臨波而眺的仙子,湖畔那蕭索欲死的影子。

蘇菲的絕世仙顏,剪水雙眸望著天上勾月撲簌簌閃光。她俏嘴翕張,似嗔似笑訴說著那陶醉了世世代代人們永恆的愛情傳說。只是現在她成了主角。

月光皎潔如往,透過招搖樹隙,照在她美麗的臉上,泛著灼眼的光芒。

可是她沒有現,她不知道。

在她身邊,一個人,一顆心,掉進了深淵萬丈。

「酥手酩茶,顛人醍醐,浮生若南柯一夢。

笑語勾欄,宮商如令,玉管紛紛……師弟你還記得我跟說過的這個曲子麼?」蘇菲轉頭問道。

林中玉听著熟悉的曲調,不知該如說,卻是蘇菲道︰「此曲乃是我偶得而來,曾說與你听,想不到亭風也極是歡喜,我要他莫傳于他人,如此一來只有我們三人知曉。豈不大妙!」

林中玉忽然想起好像公羊也風,似乎也知曉一,卻听蘇菲接著道︰「師弟,你也不可以傳于他人哦……」

林中玉點頭唯唯應是。

緩緩走到林中玉跟前,蘇菲輕聲道︰「師弟,你可知道,你決選的對手是哪個麼?」蘇菲說的頗為神秘,面色上更顯得有幾分,她從來沒有過的活潑調皮。

觸手可及的美麗,就在面前。林中玉低落的心,忽然一下子慌亂起來,不知如何是好,道︰「我,我,我不知道!」

蘇菲一幅早知如此的模樣笑道︰「我昨天為了你,可是親自去求掌門師伯了哦。」

林中玉心中一暖,也不由一陣好奇,道︰「謝謝師姐。那是哪位師兄?」

「你猜!」

「我猜?!!!難道是大師兄?」

「不對!」

「二師兄?」

「不對!」

「不會是三師姐吧!」

「呸!呸!呸!三師姐怎麼可能和你打?」

「那是四師兄?」

「四師兄根本都沒進復選!」蘇菲玉指輕輕敲了林中玉頭一下。

林中玉習慣性的雙手抱頭道︰「師姐,疼!」

待蘇菲又把玉手抬起來,忽然停住落了下來。林中玉抱著頭,等著蘇菲來打,卻半響沒了動靜。

抬頭只見蘇菲面色嬌紅,左手把右手手指握住放在當胸,顫聲道︰「對不起!師弟。我又把你當小孩子了。」說完蘇菲一陣慌張,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的林中玉道︰「這次你還是那麼走運。三日後與你對決的正是亭風。不過我早已和亭風說好,比試之時他定會讓與你幾分,盡量讓你敗得體面一些。今日之事,切不可與他人提起。不然…不然總是不好……」話一落地,蘇菲匆忙而去。

林中玉孤單單,失落落,一個人,站在那里。

「比試之時讓他讓與你幾分!!!比試之時讓他讓與你幾分!!!比試之時讓他讓與你幾分!!!……」這十一個字反復的回響在林中玉的腦際,每次響起都會痛的他一陣戰栗。

其實,師姐說的對。這次他還是那麼走運!迎上了公羊一脈的絕世天才!

公羊亭風出道以來未嘗一敗,就算是大師兄也未必可比。林中玉上台恐怕連一個回合都支撐不住,這是事實,這是真理。

可是,可是為什麼?

湖邊那個身披黑袍,背懸奇異兵器的少年,沒有感到絲毫的慶幸。

「盡量讓你敗的體面一些!」

為什麼,為什麼在他的內心。

一個瘋狂的聲音在聲嘶力竭的嘶吼,在竭斯底里的吶喊︰「我不要他的讓與,我不要敗的體面!如果可以,死!!!我也願意……」

月輪漸高,風兒漸起。

只有千鳥湖畔的綠水,輕輕泛著漣漪。

月華點點,映在湖面,仿若錦鱗之鯉。

招搖玉樹高千尺,斜垂吊掛淚誰滴。

只有滿天清風,游弋寰宇。

跌坐石上,撫mo手中三尺瓊勾玉,卻見眼前這三尺的瓊勾,不知何時起了變異。林中玉眼中光芒一亮。

「咦?這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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