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耍從此路討,留下買路財倦※
只見山路正中,一個年紀約十五六歲的美麗少女,正雙手叉腰」臉故作老成狠辣的說道。她的聲音嬌憨清脆跟上面那些話有些不相匹配。
她面前是一個幾十人的商隊。為一個四五十歲的老者,和身後跟著不少青壯漢子。
看著前方那攔路的少女架勢,不知哪個人先笑了起來,繼而眾人大笑。
只听前方那少女,小臉一紅道︰「不許笑!哼,沒看到我在搶劫麼?」
她這一說,就連前面那為的老者也不由笑了起來。隨後,他向後擺了擺手,示意眾人收聲。繼而眼角魚尾紋微微皺起,微笑問道︰「敢問這位姑娘,過路費要多少銀錢?」
少女听後一呆,這?不是听說搶劫的一般都要打斗一番,贏了再給錢麼?怎麼這個老頭子不但不生氣。反而笑眯眯的問給多少錢?想到這里道︰「錢麼?自然是越多越好!最主要是衣服,懂麼?我們女孩兒家的衣服,漂亮的,貴的,統統都給我!要是敢藏私,我把你們都 嚓了!」
老者听後一笑,而後走到身邊大箱子旁道︰「開箱!」
旁邊一個守箱的漢子,三十歲左右見狀忙道︰「老爺,這可是給小姐的!」
老者見那漢子遲疑,臉色不由沉了下來,道︰「不是有兩套麼?拿一套出來!」
那個漢子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拿了一個包裹出來,遞給了老者。老者接到手中,走到少女跟前笑道︰「這里有一套衣服,姑娘和我女兒身材相仿,我想應該合適姑娘!」
那少女心中暗道這老頭兒心眼兒還不壞,竟然這麼好說話,看來搶劫真是大有可為啊。
「還有姑娘,這時五十兩月銀,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老頭還沒說完。那少女一把搶了過去,嬌聲道︰「不嫌少,不嫌少!」
說完那少女轉身就走!
老者站在原地,微微一笑向後大聲道︰「啟程!」
後方傳來幾聲響亮的鞭梢聲。就在這時那即將走入樹林的少女又轉回身來,臉色微紅道︰「有沒有。有沒有男子的衣服?」
老者听後一陣驚訝,又滿懷深意的點點頭笑道︰「有,有!」
「老爺,這是少戟」
「嗯?」老者面色沉了下來。
那漢子只好低聲嘟囔了幾句,隨後又拿出一個包裹遞給了老者。
老者又滿是笑容的交給了那少女,溫聲問道︰「姑娘還有什麼需要?」
那女孩撓了撓腦袋,笑道︰「嗯,暫時沒有了!哎呀!我要走了」女孩似乎想到什麼急事,而後人影一晃,在眾人面前消失不見。
後方車隊眾人,頓時大驚失色。額頭冷汗冒了出來。剛才那個遲鈍的漢子尤其怕的厲害。
這時車隊開始慢慢行進。
那漢子走到老者面前道︰「對。對不起!老爺!」
「來福,以後眼楮要放亮些!」
※
「喏,給你!」
一個黑影拋向林中玉。林中玉雙手接住一看是一個包袱,里面是一件做工頗為精致的黑衣,上面還繡著金絲呢。
「這從哪兒來的?」林中玉有些疑惑的問道。
「給你的,你就穿唄!怎麼不合身麼?」冷香靈一邊說話,一邊從樹林走了出來,卻是上下一身雪白的招皮衣裙,讓她看起來頗為嬌俏動人。林中玉見冷香靈,顧左右而言他。定是有事瞞著他。道︰「這,這是你搶來的?」
「呸!呸!什麼搶,我還沒是那老頭自己送我的!」冷香靈怕說漏了嘴,可是後來一想就是搶劫還沒有開始,他就給了自己衣服和錢啊。自己能算是搶麼?到最後自己都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來。
「什麼老頭?你家親戚?」林中玉一看冷香靈面色,就知道不對,追問道。
「什麼我家親戚,是我,是我攔住他們的路,他們就送我衣服了…」
「你攔路搶劫,還不算搶???」
「我還沒有搶,是他自己給我的嘛!!」冷香靈分辯道。
「這個我不要,你自己傘去吧!」林中玉冷聲道,把包袱放到地上。
冷香靈見林中玉面無表情,自己好心好意的給他帶了一件衣服,竟然沒有好報。她哪里受過這種氣。當即嬌聲道︰「愛要不要,不要你扔了,關我什麼事」多!」說著狠狠跺了幾下腳,仿佛她腳下不是堅硬的山石,而是林中玉一般,而後氣鼓鼓的跑到了白玉石像女子身邊去了。
林中玉看著冷香靈的背影,不由嘆了口氣,看了看手下的包袱。再看看身上,這件有些破舊的黑袍,也是到了該換新衣的時候了。
但是這幾日所走的路都是深山大川,沒有見過幾個集鎮,不得空閑。況且那白玉石像絕對不讓自己跑的太遠。所以衣服也沒得換。連吃飯都是在山里,偶爾經過市鎮則是冷香靈歡歡喜喜的跑到集市上去買東西。回來後二人改善一下。
林中玉終于沒有打開那個包袱。而是把開,看了看四周景物,在紙上寫道︰「群峰相連,蒼松,鐵樹叢生,山石多黑硬」
原來他思考多日,終于開始了自己所謂月荒游記的刊日冷香靈見林中玉讓她買竿墨紙硯回來,子好好林中玉、一番。
什麼癩蛤蟆想學白天鵝啊?等等。在他看來林中玉似乎絲毫看不出有什麼文采來,還寫什麼游記?真是貽笑大方。但是林中玉的表現讓她很驚訝。對冷香靈的質疑,林中玉不急不怒。只是說你替我帶來便好。
那一次冷香靈改變了每次一去半天的習慣,早早帶了筆墨紙硯回來。看林中玉出糗,卻見林房四寶一一擺開。
冷香靈心中一震,暗呼不好。因為看著林中玉熟練地樣子,似乎這廝對筆墨之事熟練之極。
她哪里知道。林中玉十年苦讀。在道術停滯的時復,只有在文字上的成就才能稍稍彌補,每次失敗被人嘲諷的傷痛。久而久之,林中玉書畫造詣之高,恐怕在當今之世少有其匹了。
卻見林中玉手捏著細直的筆桿。一股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繼而他仰望起湛藍的天空,心思如生雙翅。飛躍萬水千山,飛躍時光,回到了從前某個時刻,某些熟悉的地方。
良久!
良久!
「喂!怎麼了,是不是本來就不會啊?哼!還裝腔作勢,臉皮厚!」冷香靈一邊睜大著眼楮等了半天,卻見林中玉提起筆來,仰著頭,做神思飛揚狀。不知何時方休。
還以為他不懂裝懂,不由有些失望的說道。
就在這時卻見林中玉低下了頭,運筆如飛,瀟灑已極。
冷香靈看著林中玉手中的細筆在這一刻仿佛活了一般,在紙上勾畫馳騁不已。不一會兒,竟在紙上出現一個絕美的女子,正站在一個湖中小亭上向水中默默凝望。
那女子的眼神,略顯憂郁而美麗,帶著淡淡的哀傷。而她的美又是那樣讓人憐惜,無法舍棄。甚至讓人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冷香靈這時抬起了頭,又向林中玉看去,只見林中玉面帶微笑,更甚至有些淡淡的餓韋福。現在他正在勾勒畫上女子面部的細節,是那樣用心,那樣一絲不芶。
在這個時刻,冷香靈的心不知為何好像被人用夫手抓了一把,說不出的難受。而後悄悄的離開了。
而林中玉還是沉浸在書畫之時。不知過了多久。當他畫完的時候。只見日輪偏西。等一會兒,恐怕又要開始趕路。
再低頭看看畫中的小樓,水湖。還有那湖中小亭,也不知自己何時才能回去。
想到這里不由嘆息一口。把畫卷起放到袖中。這時卻卷懷中竟然已有一幅畫,展開一看。
卻見是一副邊角破損的芒畫。色澤暗黃近黑,也不知過了多少歲月。
這幅畫,乃是從東海地底石窟中的來。當時他只是粗粗一看。後來又到了無天鬼界十八層地獄,根本就把這幅畫給忘了。
想不到此刻它還在袖子里。
卻見這畫中時而筆鋒古樸蒼雄。時而柔和細膩。當初畫這幅畫的人定是丹青聖手,要不然怎麼會把兩種迥然有異畫風融合一體?
只見畫中是一個黑暗的雨夜。烏雲滾滾,閃電如蛇。
狂風如刀吹的漫天大雨斜斜落下。
風雨之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仰望著蒼天,背影如此孤傲。在他的身後跟著八頭形狀各異的怪獸。
八獸之中為的是一條粗長無比赤紅的巨龍,渾身上下仿佛浴血一般,張著大口在仰天長嘯。在它左側身邊有一條奇特的無比的蟒蛇身軀奇大無匹,背後一對藍色翅膀,周身遍布藍色火焰當真詭異之極。這條怪異的蟒蛇也在昂頭對著天上怒吼不已。
而在這條蟒蛇的左側是一頭五爪金龍,巨大眼珠中燃燒著無盡的怒火,抬頭向天。它的旁邊是一頭紫色的蛟龍。
林中玉還想仔細看下去,
「咦?這也是你的畫的麼?啊!那個人的兵器好奇怪!」卻只冷香靈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了他的身邊。眼楮有些略濕的痕跡,順著她的秀指望去。林中玉果然見到圖畫中的那個人背負著雙手,在手下竟然有一條鎖鏈。
鎖鏈?不對。林中玉仔細望去。卻看那人手中卻是手握著一跟長長的鎖鏈。這個鎖鏈從他手中斜斜垂下,到底是因為這是書畫的緣故,導致鎖鏈和畫中的雨水相交之處有些難以辨認。按理說任誰也不會再如此細微無人關注之處。刻畫的如此認真。但是畫此畫之人心思細膩,世所罕有。就算在鎖鏈和雨水相交之處。也畫的一絲不芶,條理分明已極。若是略略一看絕難看出此中的奧妙,想不到冷香靈眼間現了畫中人手中的鎖鏈。林中玉則沿著那鎖鏈向下望去。
接下來的現更讓他大吃一驚。更證明了他的想法。因為這條細長的鎖鏈不是那畫中人的武器,恰恰是用來束縛後面八條怪獸的韁繩。只見在每一頭怪獸的身下,都有一條鎖鏈捆在它們身上。而最後整個畫卷的右平方缺損了不少,進而看不到左面的怪物身下有沒有鎖鏈。按常理想來應該跟前幾頭怪獸一樣才對。
林中玉正想告訴冷香靈,那鎖鏈不是畫中人的兵器,卻只听冷香靈又叫了起來︰「啊,你看他背後還有個月亮呢!!」
林中玉仔細向他人背後望去。只見那人身後背影是黑乎乎的一片除了衣服的褶皺什麼也沒有。
問道︰「哪兒有月亮?」
冷香靈伸出雪白的小指頭,指著畫中人後背道︰「這里啊。這麼大?你看不到?」
林中玉听後又仔細看去。卻只見眼前白影一晃,手中古畫竟被那巨大的白玉女子奪去,只見她也學著兩人模樣,對著那幅畫「看」了起來。
但是由于那幅畫太她又太過巨大。用小手指捏著已經不見了整個畫面。只好把古畫放在掌心之中,又離得太遠了。
所在又用手捧在眼前,大手都挨上了臉頰,似乎才看清了掌心畫中的景物。就這樣左眼「看,完,右眼又「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似乎不屑一顧一般。把畫一扔,又把林中玉和冷香靈又放到了肩上。林中玉急忙用手指一勾,只見一條白色的光柱從食指射出。卷了那副古畫到懷中。
而白玉石像又開始了夜間的飛行。
※
月荒古陸,精絕險奇。
從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人,曾大宏願,嘗盡覽月荒而不得。
但也有極少數人,所聞所見廣博之處,為世人所罕,故若書立說。成就了《月荒地經》一書。此書荒絕怪誕,並不為世人所喜。然而月荒中人人智士。不乏兩兩。于是。乃有殘存孤本流傳于世。
但見湛藍的天空下。一片冰雪世界。林中玉默默記著月荒地經中「極北之地,冰封千里」的記載。
在白玉女子雕像強行的帶領下。林中玉和冷香靈一路向北而去。這白玉女子,如光似電,比之林中玉快了不知多少倍。
幾日來兩人所見視野逐漸開闊。溫度逐漸降低。終于在今日在面前呈現出一個冰雪世界。林中玉曾見過斷天大雪山附近的大雪。卻沒有見過如此多的冰山。
只見前方一座座冰山,高矮不一,嵯峨參差,遠近各異,在日光下閃著灼灼光輝。冰山別透,直如水晶也似,可是世界上到何處能找到如此巨大的水晶?
更何況就在遠處天際,一座巨大無倫磅礡厚重的冰山,山腰雲霧彌漫。讓人看不到山頂是怎樣一個世界。
就在這時,白玉石像女子忽然高集而起,向那遠處的巨大冰山而去。
「噢!好美啊!」冷香靈拍著小手,紅著小臉,蹦跳著叫道。現在她渾身上下已經換了一身雪白的招皮衣裙,耳朵帶著白聳聳的耳罩。林中玉則是還是那一身破舊的黑袍,與頭上的如雪白形成鮮明對比。只不過在他身後多了一個包袱。
林中玉暗暗納悶,不是白天就休息麼?怎麼到了這里還不停?他轉頭看了看那白玉女子巨大的面容,還是看不出什麼來。
石像只能是石像,面部表情是永遠不會變的。只見下方冰山一座座後退陸續出現不少村莊集鎮。更奇怪的是,在這樣一個冰的世界,下方竟然偶爾會有亮晶晶的湖泊,還有川流不息的河流。冷香靈長這麼大,也沒有看過過冰山,更何況,冰上湖泊,河流等等。心中暗暗記著,以後有機會一定要來偷玩一次。
看著遠方漸趨漸近的冰山,不一會就來到跟前。
兩人來到冰山之下才感覺自己的的渺就是身高過百丈的白玉女子雕像,也在也冰山面前相形見絀,如同螻蟻一般。
只見眼前是一個冰的世界。光滑的可以看到背影的冰面,站到上面真有一種眩暈的感覺。就連四周生長的植物除了渾身上下如雪一般堆積的雪樹。更有一株株透明如水的冰樹,雪樹身體上下銀白一片。冰樹姿態柔美如仙,卻是晶瑩剔透縴塵不染。
是以兩人只看這一看冰晶世界,就如同已經到了仙境。更何況眼前這座奇大無比的冰山矗立眼前。
只見冰山上一條寬闊足有數百丈的台階從山腰的雲層中蜿蜒而下,直到山腳。讓人迫不及待想登上階梯。看看白雲之上的山頂究竟是怎樣一種風貌?
正在這時卻見白玉石像女子。高飛而起,只見山上的階梯在自己眼下一點點遠去。而那高處的白雲,越來越近。
不一會兒,兩人進入到了一層白霧之中,周圍盡是白茫茫一片。冷香靈轉頭只見白霧之中只有一個林中玉也和自己一樣在看著周圍。
忽然心中有一個感覺,此時此復。這個「世界」就是自己和他一人而已。想到此處,心有竟有一絲甜蜜。
而林中玉望著白色世界中那個清麗活潑的少女,她的美麗如此清晰!不知從何時開始林中玉似乎已經習慣了,古靈精怪的冷香靈在身邊。而他也不那麼孤單了。
正在這時忽然間,只覺身邊光芒驟然一亮,天地豁然一寬。林中玉心中一驚,一把抓住了冷香靈的小手,仿佛怕她會消失在空氣里一般。
一片溫暖的日光照在兩人身上。卻見前方一望無盡,平整如鏡的冰原。
這是一個青色的世界。
天地如此之大,可是冰原之上什麼都沒有,沒有房屋,沒有樹木。更因為如此才更令人震撼!心胸為之開闊,身體為之戰栗。
冰原盡頭矗立著一座奇高無限的冰宮。
數巍仿佛山岳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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