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仙蹤 卷四 仙魔大戰 第三十一章 張半仙

作者 ︰ 妙玉

奇天蘇山,樂忘峰。

白雲浮蕩,微微山尖起伏不定。

無憂小築,西側小室有

一道美麗的火紅身影,看著卜屋中的簡單桌椅,悄然嘆息,看著窗外晴朗的天空,道︰「玉兒,你在哪兒?」

正在這時,只見兩道先,華在遠處天際一閃,而後直奔樂忘峰。

她趕緊走出門來,來到中堂前方,卻見那兩道光華,一前一後,一綠一白,眨眼來到眼前。當前一人身材魁梧,綠袍大袖正是蘇成海。他身後跟著路遺風走上前來。

「成海,怎麼樣?玉兒呢?」林晚秋向蘇成海身後望了幾望,除了路遺風卻沒有半個人影。

蘇成海聞言眉頭皺在一處,搖搖頭嘆息道︰「哎!!」

林晚秋看蘇成海一臉憂愁之狀。心中一沉,擔心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啊!」

蘇成海沒有說話,走到中堂之中,看著牆上那幅古畫,道︰「晚秋。只怕玉兒凶多吉少了!」

「什麼?」林晚秋走上幾步。焦急之色溢于言表。蘇成海轉過頭,看著妻子的面容,心中更是有些難過,但是事實就是如此,自己又能如何?繼而道︰「我此去東海,正踫上妖族大舉進攻蓬萊仙閣,虛空上人和終離寐大戰。看來仙魔大戰之期就在不遠。我本以為這是一個絕佳機會,若是借此相助蓬萊仙閣一臂之力,就算玉兒做錯了什麼,我們也好有話說。可是」說到此處,蘇成海頓了一頓。

「可是什麼?」林晚秋追問。

「可是,我去的時候竟然不知道為什麼,那九尾天妖終離霜見我去了之後,竟然莫名其妙下令妖族退去。後來我便和虛空提及玉兒的事。東蓬島那個長老,竟然說玉兒曾經打傷了他的一名弟子,他是抓了玉、兒。可是最後又放了。還問我有沒有見到!」

「這,這怎麼可能?玉兒那點本事。他能打傷誰?他們既然抓了人。又豈會輕易放了?」林晚秋沉聲說道。

「我也不信。可是當時那位長老信誓旦旦。虛空上人又在那里,我又沒有證據…」蘇成海還沒說完。

只見林晚秋柳眉到豎,杏眼圓睜。怒道︰「所以你就怕了??不敢了,是不是?」

蘇成海被妻子說的胸中一窒,甩了甩袖子道︰「哎,你這是說什麼呢?我怕?我怕還會去?」

「哼,你不怕,怎麼不合他們要人?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那你又何必去?你根本沒有把玉兒的生死。放在心上!!我去!」林晚秋本來就對林中玉愛如珍寶,如今林中玉失蹤幾乎近一年時間。好不容易有了在東海的消息。蘇成海竟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回來。她哪兒能不氣?說著她轉身向外走去。

卻只听蘇成海大聲道︰「晚秋!!!听我說完!」

林晚秋轉過身來道︰「怎麼;你對我吼?你本事這大,怎麼不沖著蓬萊仙閣去呢?你不讓我去?我偏要去!!」

「你且慢來,听我把話說完。」蘇成海大步走出來,擋在林晚秋面前。接著道︰「我知道你心疼玉兒。他是你的徒弟。就不是我的?但是你想既然蓬萊仙閣那樣說了;就算是我強要,能要來麼?就算你去了,他們說已經放了。

讓你搜查,你能按到麼?沒有證據。去了又有什麼用?」

林晚秋心中暗急,「證據,什麼證據?」就算是有,只怕也被他們給毀了。想到此處。不由問道︰「難道就這樣算了?沒有證據就不要玉兒了麼?」

蘇成海一看妻子冷靜下來,道︰「我看玉兒資質雖差,卻絕非天折短命之象。但願他吉人天相,能逃過一劫。如是他已遭毒手,我們暗地查訪,一定會有線索的。蓬萊仙閣就算手眼通天,也不能毀滅所有證據,這里面肯定還有其他知情之人。」

這時只听路遺風道︰「啟稟師傅師娘,我記得那時那個老者背後還有一個滿頭紅指甲修長的年輕人,可會這次我去,卻沒有看到他。找到他一定能知追卜師弟的下落。對了我跟那人還互通過姓名,他的名字叫一柳生一郎!」

林晚秋听到此處,略略安心。卻只听蘇成海問道︰「此事交給遺風去辦。你以後多多查訪此人,最後能帶來見我。」

路遺風施禮點頭遵命。

「菲兒呢?她現在如何?」蘇成海想到女兒,更是愁容難解。

林晚秋嘆息一聲,道︰「還能怎麼樣?她的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只怕真如當年賽華詫所言!菲兒怎麼如此命苦?」

蘇成海也搖了搖頭,卻忽然想起了什麼道︰「菲兒這孩子命苦是真。剛才我見到了掌門師兄,眼看仙魔大戰將近。將舉行萬仙大會,那第一名的獎品卻是那傳說中「不二果」的一片花瓣。或許能對菲兒有些作用!」

「真的?」林晚秋眼中閃出一絲希望的光芒。

蘇成海點點頭道︰「看師兄所言。應該不假。不過」

「不過怎麼樣?」

「不過這萬仙大會大會非比尋常。和我門中玉台論道比試不同。這一次最主要是要選拔出我們月荒修之中能夠抵抗邪魔的年輕人才。上一次玉台論道之比,諸多隱世門派都沒有派弟子參加。廣寒宮也只是派了外院弟子前來。掌門師兄曾透露說,此次大會將有幾個萬年前沉寂的上古門派出世,只怕這場比斗當真難說?」

「上古門派?」林晚秋听後。心中一緊,奇天蘇山也是上古門派之一。但是被稱為天下第仁門派,也是近幾千年的事。在上古時期,奇天蘇門只比…尸等。其車懷要偏下此,只是隨著時間流嘶,此門知匠刪沒落。隱跡。奇天蘇山卻越來越興隆壯大,相比之下,才慢慢有了今天的地位。

如果是那些上古門派重出,對于現在的月荒修真界肯定將會有一場大變動。奇天蘇山這個天下第一,眼看已經如在風雨之中,飄搖不定了。

卻在這時,只听蘇成海道︰「哎,到時候就要看遺風的了」。

路遺風點頭稱是,听著師父所言,他的心豐也不由對萬仙大會充滿期待。那些隱世門派中集竟有多少不世出的高手,而自己又能走到什麼位置?

「若是遺風運氣不好,我也只有豁出這張老臉去,不怕天下人恥笑。也要把不二花花瓣得到!」

林晚秋听到丈夫如此說話,不由道︰「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跟那些晚輩去爭?恐怕到時候掌門師兄第一個不答應啊!」

蘇成海一想也是。而路遺風看著師傅師娘的憂愁之狀,更感到了自己肩頭責任之重。

黑暗無邊的幽深地底。滾滾沸騰著火紅的岩漿。伴隨著陣陣陣淒厲的嘶吼。

熔岩四周的八團黑煙中,間或有法訣的光芒透出。古老的聲音,莫名的回蕩不休。

就在岩漿,上空燃燒熊熊的大火。大火之中一雙巨大的眼楮緊閉著。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而周圍的八團黑雲中,也有一雙類似的眼楮,也在緊緊閉著。

只見一道黑色蒼老的身影,手執著一條手杖,杖身盤錯糾結,血紅污濁不堪,頂端一個骷髏微黑無光。空洞的眼眶中有綠色火苗跳躍不止。

那人走到岩漿潭邊。咳嗽起來。而後跪在地上。望著岩漿潭上空大火之中那雙巨眼,沉聲道︰「聖尊,難道你真的已經不在了麼?難道你還沒有听到我的呼喚?」

說著老者重重磕了一個頭,而後他低聲吟誦起了古怪莫名的聲音,似與空中隱約的古老聲音,隱隱有些相合。

下一刻,黑衣人把手中古技高高舉起。那頂端的骷髏。直似活過來一般,上下頜骨張開,仿佛人類大聲呼叫一般。

與此同時八團黑煙黑煙中巨大眼楮睜了開來,跟隨著技頂骷髏,仰望著高處,紛紛裂開一張張血盆大口,仰天長嘯!八道如鬼如雷的嘶吼。伴隨著空中那古老的聲音,仿佛穿透了時空,回到了遠古。古權頂端的骷髏紅光大放,空洞的眼眶中碧光閃爍。而那手技不知何時緩緩飛到了半空,懸而不墜。與此同時黑衣人指掌亂翻如輪,無數符咒從他掌中飛出直奔那巨大岩漿之中!伴隨著符咒的打入,赤紅沸騰的熔漿掀起酒天巨浪,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黑衣人呼和不斷,手中符咒如雨。空氣中那滄桑古老的聲音毒然大作。前方火山口中,赤紅的岩漿竄起數丈高,穿過熊熊的大火,直奔洞頂,而後轟然拍下。

卻見上空中的那雙眼楮,卻仍然牢牢緊閉,一動不動。

「哇!」那黑衣人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噴到前方大火之中,呼的一聲,他的鮮血竟然燒起了一團赤紅的火苗而後消失不見。

那黑衣之中的老者,苦笑著擦擦嘴角鮮血。

數月前在大火之中出現了那雙令人敬畏的巨眼,他本以為就快成功了。可是結果還是一樣,他暗中推算自己時日無多。只怕此生再也無望。想到此處,既絕望又不甘,而每次遭受的陣法反噬也越來越嚴重。

正在他思想之際,卻見那八團黑煙中的眼楮不知為何睜了開來,火山口中岩漿咕嚕咕嚕冒著巨大的赤紅水泡,繼而岩漿滾滾仿佛沸騰,不知覺中那岩漿已經拱起兩只巨大的尖角,岩漿滾滾而落。

而那熔岩之中的莫名之物還在不停地上升。上升。

黑袍之下一張黑瘦的如同皮包著頭骨一樣的臉,滿是激動。

「聖尊大人妾你嗎?。

月陸西川,無妄海邊。

平靜的小山谷,因為前品段時間此處曾經出現過的天地異象,到今天還是有很多從遙遠之處而來的修真之士。在山谷中尋找著什麼。

原本山谷中那些廢墟,被清理的一干二淨,換上了一排排新建的房屋。這一開始,本是為那些來尋寶的修真人士提供方便之用。後來不少遠道而來的村民,見到此處「仙人雲集。乃是祥瑞之地。是以不少人來此定居。

小山中,氣候溫暖干濕適度,更兼山谷幽靜,風景獨好。更是閑居佳處。

每到夜晚,萬簌俱寂,無妄海濤聲陣陣遠遠傳來,天空純淨,星雲燦爛。讓人不覺悠然入夢。

就是那些在此打尖居住的修道之士,也頗感到這小山谷,靜雅非凡。對自己修道頗有助益。

是以小山谷中,人口見多,更開始出現了茶社小型的酒樓,一時間山谷中偶見一絲城鎮繁華,當真難得。

這一日新近開闊的山谷大道上。走來一位一身紅色宮裝的美麗女子。只見她肌膚女敕白如雪,眉目清晰若畫。在蓮步輕移之間,偶爾顯出一雙玉也似的,修長圓潤的大腿。更離奇的是這女子竟赤著腳丫,十個。腳趾如豆芽一般扣在地上,鮮紅的指甲,耀人雙眼。

山谷開店作屋大都是,遠處遷徙而來的居民。哪里見過如此「開放」的女子,不少人躲在暗處竊竊私語。當然路上也有不少,身穿著各門各派弟子服裝的弟子,見到這個女子,不由多看了幾眼。

大陸中央交叉之處,站著一個老者。身穿一身破舊道衣,手柱著一個破幡上寫著

了!」算不毋他站在大道詐中,看到個身背心洲剛青年。正在想自己走來,急忙上前道︰「哎,這位少年,我看你印堂亮。紫氣蓋頂,定是有一場天大喜事,從天而降。但是若是把握不好。只能望「喜」興嘆,空手而歸啊!」

那青年直接無視一般走過。老者嘆息道︰「哎,哎,哎,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就算不算,也該安慰我老人家一下嗎?」

正在這時,老者只覺自己眼角余光中,顯出一個紅色裙角,不由轉身道︰「這位姑娘,我看你眉秀眼清。雙頰帶彩。可是等他看到眼前的宮裝女子的時候,臉上一片慘白,說不出話來。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如何?」

老者見狀只好,吞吞吐吐說了下去︰「由此東去必將有一段天賜良緣但是若是沒有我的指點、怕是跟你如意郎君擦肩而過。豈不抱憾終生?」

「咯咯,你說的是哪兒?」那女子似乎信以為真的辨認起了方向。

老者只好伸出左手向右邊山上指了指。右邊是小山谷中的一面矮山。再過去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只听啪一聲,那紅衣女子抓住了老者的右手,笑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我去一趟,如果我找不到如意郎君,那麼你就下海去給龍王算命吧!」

老者只感覺自己的手臂仿佛被一只鐵鉗捏住,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女子,怎麼有那麼大力氣。

想到此處,老者左手在懷中。掏出一張黃符,喊一聲︰「遁」。只听砰的一聲,那黃符上冒起一股煙。老者作勢向下。卻見看看左右景物一絲未變,手臂還是被那紅衣女子握住。

心中暗道︰「怎麼以前百試百靈的土遁符,不管用了?」

只見那女子冷笑一聲道︰「哼哼。不靈了?別說是你,讓你們遁甲祖師前來,讓我抓住,也休想逃走!跟我走吧!」

這時只听身後一個聲音傳來。

「站住!」只見後面來了身穿一黃,一黑道袍的兩個年輕的道士。面色鐵青。走上前來,上來就把兩張符咒丟在老者跟前道︰「張半仙,你好大的膽子,連我們兄弟也敢耍」。

張半仙陪笑道︰「兩位少俠。鄙人修為雖低,但是這吉凶卜笛之道。也略通一二。何來戲耍一說?」

只听黃袍青年道︰「你還敢胡說,上午我這位師弟走過,你說他印堂暗,有大難臨頭。要往東走消解不是?」

張半仙听到此處,看著身後那個黑袍道士,道︰「嗯,不錯正是。那麼為何剛才換了一身衣服走過你這里又被你攔住,說他頭生紫氣,向東走能遇到貴人,得一場富貴?」

這時圍觀的人漸多,張半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難看之極。那抓著他手臂的紅衣女子,見到身邊圍了這麼多人,皺了皺眉頭,暗笑道︰「這老鬼,原來不止騙了我一個。也罷。放他去吧!」想到此處。紅衣女子放手,悄然離去。

在場眾人竟然沒有現她怎麼走出去的。

卻說張半仙,忽然現抓著自己手臂的手已經不見了,長舒一口,看了看左右圍觀的人們,有向面前那兩個年輕人道︰「所謂禍兮福之所綺。禍兮福之所伏。上午我說這位少俠」。說他指了指後面的黑衣青年。接著道︰「說他面色暗,必有大難之真。而下午說他頭生紫氣。將來大貴也是真

眾人一听,轟然大笑。

只听其中一人道︰「張半仙。你我看你真是糊涂,跟你招牌上寫的一樣,「算不準」人家別人說不準。不說就罷了,你直接寫出來,生怕人不知道!!哈哈。

「是啊,你一會兒說人大難,一會兒說人富貴!難怪人家找你麻煩!」

「活該!」

張半仙听後,胡子一吹,兩只眼楮瞪得溜圓道︰「你們懂什麼?我說這位少俠必有大難,是真的,躲不過的。所以才能讓讓他往有他一位貴人也是真的。得貴人之助。這位少俠,消災解難。最後因禍得福,成全一場富貴。

怎麼不對?。

眾人听他說得玄乎,卻也有點道理,但始終覺得有些荒誕,無心跟他糾纏,紛紛搖頭不信而去。最後見人群離去。卻見那兩個年輕人拉著張半仙走到樹林之處,黃衣青年道︰「師父,您老人家就不能上午不出來,下午再出來麼?」

張半仙瞪了他一眼,道︰「這是我們奇門的規矩,上午說假話,下午道真言。借此以喻天地陰陽,正邪。對錯之別。可憐世人,往往被雙眼蒙蔽。張半仙一邊說著,一邊做悲天憫人之狀。

若是第一次認識他沒準兒真會被他騙過。

可是面前的黃袍青年和黑袍青年相望一眼,同時道︰「那也用不著每次都叫我們去丟人現眼吧?」

「什麼丟人瞎眼?」

「這是歷練懂麼?」

「還不就是想多騙幾個人」只听那一直沒說話的黑袍青年低聲說道。

※※

「奈何?」

那紅衣女子果真按著張半仙所言。向東而去,卻見眼前一座墳墓,上面寫兩個大字。再看那墳墓四周似乎不久之前被人修輩過。

她心中僅有的一絲懷疑,緩緩消失,而後悄然間不見蹤跡。

而那塊立在墳墓前的木牌,在微微風中竟然不可察覺震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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