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
一顆心,
孤單的站在大殿之中,
這世界如此冰冷!
這時,「咦!」的一聲輕叫,卻見一人指著林中玉背後,努力的睜大眼楮。
眾人回身望去,卻見林中玉身後漱玉寶鑒,光華閃閃,七彩長鏡之中,一道黑色身影,滿頭紅發,不是那林中玉又是誰人?
林中玉不覺有異,回過身來。卻見長鏡之中映出自己容顏,幾分枯槁,幾分憔悴。林中玉不知是喜是悲,抬頭看著天心上人道︰「掌門師伯,你看到了麼?」
天心上人走下階來,默誦幾句口訣,卻見漱玉寶鑒七彩霞光,如長鯨吸水倒飛而回。而後激射而出,照在林中玉身上。
然而那彩色修鏡之中,竟再也沒有出現剛剛那蛟蟒妖形,只是林中玉略嫌消瘦的身影的立在中央。
天心上人大手附在漱玉寶鑒上,卻見一道流光從他眉心,射入漱玉寶鑒之中,少頃之後一道光華,快如閃電,從漱玉寶鑒之中飛出,落到天心上人掌中,倏忽不見。
天心上人面色平淡,深深調息一口,尷尬一笑,道︰「說來慚愧,我等險些誤了好端端一條性命。」
大殿之中,諸人听到天心上人此言,紛紛詫異莫名。
天心上人正色道︰「漱玉寶鑒乃是我門奇寶,最是善識妖魔。可是此寶只是最大的神通,諸位恐怕知道的不多!」
耀日星官眼中光芒微動,面部一陣抽搐,卻瞬間回復平靜道︰「天心師兄,你說貴門這漱玉寶鑒還有其他神效不成?」
天心上人點點頭道︰「不錯,這漱玉寶鑒最大神通並非識妖魔,它真正的神通在收妖」
眾人聞言不由眼中光芒大放,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神器。若有此寶在手,縱是遭遇數千年前的萬妖大劫,也不必畏懼了。
「可是,這漱玉寶鑒卻在我門三代祖師手中,不幸遺失,當時天下大亂,祖師直至臨終卻仍無暇尋回。四代祖師歷經千辛萬苦,才尋了回來。可是漱玉寶鑒的收妖之術,卻與三代祖師一同逝去,無人可知!萬年流傳至今,這法寶至今也是只能辨妖,卻無收妖之力了。
天心上人這時歉然看了林中玉一眼道︰「剛剛本門弟子林中玉,在寶鑒之中乃是萬年以來,殘存在寶鑒之中竟有一條萬年烏蛟殘留一魄,尚有些許法力,興風作怪,讓我等誤以為那是林中玉本身。我剛才使用本門秘法,深入寶鑒之中,僥幸斬殺那惡妖,如今諸位看到的才是玉兒真身。諸位看清,這足以證明林中玉是人非妖!諸位可還相信?」
眾人只見漱玉寶鑒,七彩長鏡之中,林中玉身影清晰非常,卻再也不見那狂蟒形狀。
而天心上人站在那里,面色如常。眾人心中齊齊贊嘆,天心上人果然道行高深,須臾之間,斬殺妖魄于無形之中,光是這份本事,足以冠絕天下,少有人匹。不免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眼看林中玉是人非妖,諸派便不再逗留,陸續離去。倒是蓬萊仙閣的耀日星官,有意與天心上人悄聲說了幾句,兩人相談片刻,最後兩人哈哈大笑,耀日星官施禮離去。
林中玉惶惶然站在當場,他知道自己,自己是清白的,現在自己不是妖了。前一時自己還自己還準備慷慨赴死,頃刻解月兌,卻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當啷」一聲,赤霄掉落在在地,驚醒了在場奇天蘇眾人。
林中玉失魂落魄,此刻他的心再一次,再一次變的冰冷。
「我,又算什麼呢?」林中玉喃喃自語,不知身在何處,踉蹌著走出殿中。
可是場中誰都听清了,他那低低的話語︰「我,又算什麼呢?」
天心上人暗嘆一聲,復又看向蘇成海。
蘇成海走到殿中,撿起赤霄,冷哼一聲,而後袍袖一甩,大步而去。
只留下這空曠的觀天大殿,木然的眾人。
許久,許久。
天心上人背負雙手,長嘆一聲,道︰「都散了吧!」
各峰主帶領弟子漸漸離去。漱玉寶鑒也由兩位執法長老請回漱玉古洞之中。
最後只剩天心上人一人靜靜矗立在大殿之上,此時卻見殿後走出兩人。正是歐冶子和肖奔奔。
歐冶子來到天心上人面前,天心上人慌忙見禮。歐冶子擺擺手道︰「你可是還在想剛才之事?哼!當年師姐縱橫天下,神采飛揚,何等灑月兌?今日縱是錯殺了那林中玉,又能如何?妖魔弟子,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天心上人微微點頭,心道這師叔殺心怎地如此之重。
歐冶子道︰「天心,今日你說那漱玉寶鑒有收妖伏魔的神通可是真?」
「師叔,這是真的!」
「我怎麼不知道?」
天心上人,道︰「這個,這個秘密只有本門掌門才會知曉的。今日若非情勢所迫,弟子也不會說出來!」
歐冶子面色一動,長嘆一聲道︰「失傳了收妖伏魔之術,這漱玉寶鑒不等同于廢物麼?呵呵!天心師佷,師叔我向來最愛法寶古玩,若是你把漱玉寶鑒交給我參詳一陣,說不定我能破出失傳的仙法來!」歐冶子看著天心上人,神色頗有幾分玩味。
天心上人一怔,道︰「師叔這漱玉寶鑒,那是掌門手中之寶,不得傳于外人,弟子實在,實在…」
「哼,你把師叔當外人?」
「師叔您別見怪,天心不是那個意思!」
「好啦,你好自為之。奔奔,我們走!」說著歐冶子身影一閃,快如閃電,直奔天外而去,肖奔奔向天心上人點點頭,化為一道彩光直追而去。
※※※
微風搖蕩,送來陣陣清涼。
招搖樹輕輕屹立風中,滿頭枝條翠如碧玉嘩嘩作響。
坐在千鳥湖邊,凝望著這一片廣闊而平靜的水域,這一抹輕柔而濃郁的淒涼。
沒有任何一刻,他比現在更貪看這眼前的景色。
因為,
在這明媚的日輪光芒下,
怡然的風中,
有一道身影,蕭索欲死,心灰意冷。
遠處水天相接,一朵白雲懸在天邊,悠悠動蕩,如此孤寂!
「也許那朵雲就是我!孤單無依!」
林中玉深深的對自己說。
而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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