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旋照鏡
第二百零四章旋照鏡
就在這時,忽然只听一聲銳嘯破空而來。
一道黃光,斜刺里險些擦過林中玉頭頂,向前方而去。
這時兩個聲音傳來︰「前方道,攔住他。他偷走了本門聖物,極樂神草。」
「極樂神草?」林中玉一听這幾個字,胸中砰然一震,一排下方蚯龍化作一道金光追了過去。
在他剛剛小時之後,兩道一黑一白的光芒從山的那邊追了過來。
風聲呼嘯,但看前方那道黃光,左沖右突,快速已極。在山林中來回穿梭跳躍,林中玉早已命蚯龍縮小身形,速度激增數倍,緊緊跟在那黃光身後。
按說黃光的速度並非如何快速,但是那黃光似乎對周圍地形,熟悉已極。每當林中玉快要追它的時候,那光芒總是能夠絕處逢生找到空擋,向前方逃離而去。
但是蚯龍畢竟乃是荒古神獸,雖然並沒有成為最終形態。它的速度也是奇快無比。
要不是前方那黃光,借著周圍地勢,總在緊要關頭險之又險的躲避開去。
相比蚯龍早就追它一張大口吞了下去。
隨著黃光的逃竄,林中玉駕馭著蚯龍跟在其後。不一會兒已經不知來到了哪里。
直覺兩邊的山脈逐漸高聳起來,空氣也開始變得冰冷起來。
古老的森林樹木,一層層,出現在眼前。就在這時,那黃光沖到前方一座岩壁之,一閃消失不見。
林中玉來到那岩壁之前,只見前方這乃是一座絕壁直立數千丈,兩側並沒有出口。可以說,這是一個死胡同一般的山谷。
那黃光,究竟跑到了何處?
仙霧繚繞,紫氣彌漫。樓台寶塔,崢嶸巨岩,仙家靈境,傲然不凡。
丹靈峰,一位老者高高坐在方,下首數名長老,恭敬垂手站立。
為首老者,細目微微開合,環視一周。看著下方跪著的身影,道︰「蕭路,如今諸位長老俱在。你可有何話說?」
此言一出,仙氣煌煌的大殿之一片肅殺,所有的目光也看向了殿中跪著的那道小小身影。
蕭路跪在地,低著頭︰「啟稟仙尊,小子實在不知道犯了何事?」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大殿之,議論紛紛。
直到那老者擺手示意,才安靜下來。
「那你是想要否認,殺害我丹靈弟子的事實了?」
「仙尊大人,小子,空手一雙,未有縛雞之力。貴門弟子都是往來的仙人,況且,我和他們無冤無仇,為何要殺害他們?」
「掌門師兄,莫輕信此人之言!」說話的乃是一名中年男子,兩道劍眉,帶著一股冷厲之氣。
只听他接著道︰「我峰弟子奉命前往你所住的山域,調查夜鬼之事。先前曾經發出訊息,遭遇鬼靈。
等我們趕到之事,兩名弟子死在你的手下。你身尚有血跡未干,你作何解釋?」
在場諸人個個猙獰怒目,恨不得把蕭路用眼神殺死。
掌門真人問道︰「蕭路,你有何解釋?」
看了看著周圍,這些都是傳說中的神仙中人,自己平日里也想過要入門修仙。可是怎麼想到,自己竟然這樣來到了一個仙門。
蕭路心中滿是失望,「我只想說,我沒有殺人。真的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都是能夠推算古今的仙人,卻為什麼還要問我?」
「啪!」在下方一名身材肥胖的老者,踏一步,指著蕭路鼻尖道︰「孽障,不要以為死不承認就可以沒有事。正是因為運用回光塑影之法,推算出明湖,明鏡,正是死在你的手中。你鐵嘴鋼牙,卻不知證據早已如山。容不得你放肆!」
說著話,肥胖老者就向蕭路頭頂抓去。
「慢!」端坐在高處的掌門真人阻止道。
「掌門師兄?你這是?」
掌門真人道︰「烈火師弟,稍安勿躁,須知我們丹靈一脈,向來是以德服人。滅殺一個少年是但是從此玷污殘缺了道統是大。你先退下!」
「哼!」烈火道人一甩袍袖,怒氣沖沖的走了回去。
「掌門師兄,我也覺得此子之言,斷不可相信。我等修道之人,雖然不可輕事殺戮。但是守正驅邪,除暴安良。卻正是天下正道的大道啊。若是正道不殺,邪魔猖狂。滋生日久,邪魔盈世,此消彼長,正道必然衰弱。如此豈不抹殺了大道?」一名身材高瘦,兩只眼楮雪亮如電的老者前一步道。
卻在這時,一位身軀高大如同半截鐵塔一般的老者道︰「天下修真,萬法包容。你我不過是井底一蛙耳。
回光塑影之法雖然神奇,卻也未必沒有差錯。錯殺一個少年,難道就不是抹殺大道?
天之仁,凶邪尚且不殺。何況這樣一個小娃兒。我絕不相信此人是殺害我丹靈門兩位弟子的凶手。
若是掌門師兄听信讒言,一意孤行。殺了這個少年,傳了出去。
丹靈門弟子被殺,來找一個小小凡人孩童抵罪。難道不怕天下人的笑話麼?」
「莫太玄,你是什麼意思?」那名清瘦老者怒問道。
那名叫莫太玄的老者,昂頭道︰「天下人,說天下話。我的意思難道你听不懂麼?司雲古風!」
「好好好,莫太玄。你平日里總喜歡與我作對,看在大家同門一場。我不與你計較。
然而我想不到,你竟如此視我為敵,就算本門弟子被人殺害,證據鑿鑿,你還要顛倒是非黑白,想要詆毀本座。
哼哼,今日老夫對你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听說你靈蟾功已經破開九重障壁。我倒想開開眼界。」司雲古風,氣的胡子亂顫,臉色發青。
莫太玄對于司雲古風的樣子,似乎一點都沒有看見,道︰「若是司雲師兄,想下場指教,我樂意奉陪。」
說著話,兩個人就要打起來。
忽然只听一聲咳嗽,兩人向方望去。只見掌門真人,面色凝重道︰「兩位師弟,且稍安勿躁。今日是要把事情查個清楚。若是我們弟子卻是被他所殺,我絕不姑息。
若不是他,我自然也會給他一個交代。你們暫且退下。」
莫太玄和司雲古風兩人狠狠看了對方一眼。各自回到原地。
掌門真人,望著下方道︰「蕭路前日夜間子時三刻,你在做些什麼?」
蕭路道︰「那時我正在作畫。」
「他撒謊!」一個聲音破空而來,卻見大殿門口走進一人,身穿月白道袍,頭戴弟子冠,來到大殿中普通跪倒在地,道︰「掌門,請為兩位師兄報仇啊!」
一見到這人,所有人都顯出驚訝之狀。
「明田,你前日夜間不是跟明鏡,明湖去查訪野鬼之事麼?」
「正是!」明田跪在地,道︰「那日夜間我和兩位師兄前方孽海山查訪野鬼之事。哪知我們剛一進入孽海山中。」說道這里明田轉身指著蕭路道︰「我們剛一進山,就遇到了他。這個魔鬼,我在兩位師兄的掩護下逃走。他或許沒有想到的是,我隱身在一邊樹林中,看著他親手斬殺了兩位師兄,還喝光了他們的血液。請掌門師尊降罪,弟子貪生怕死,沒有和兩位師兄並肩作戰,共同赴死。」
說完明田在地叩頭不知。原本大殿還有人看著蕭的年紀和粗布衣服,有些幾塊布丁,有些憐憫。這時人們的目光,已經開始出現了變化。
漸漸開始有人議論起來。
「就是他,一定是他。」
「現在鐵證如山,他沒話了。」
蕭路跪在那里,身軀微微顫抖,這一切他當真不知什麼事,自己竟然來到了這里,竟然被指認為殺人凶手。
然後一個人,有一個人指證自己,他的腦袋中昏昏如沉,竟然不知在想些什麼,口中干澀,低聲道︰「我根本沒有修為,怎麼殺人?」
就在這時,掌門真人大喝一聲道︰「肅靜。既然此人口口聲聲,自己沒有修為,把旋照鏡抬來!」旋照鏡,那是什麼?
蕭路跪在那里,听著身後的笑聲,他沒有生氣,真的沒有!只是感覺心漸漸的變冷,那些聲音響在耳邊,疼在心里。
看著那些人得意開心的笑容,有誰會在乎這個妖人的心?
可是蕭路仍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我沒有殺人,等下就會真相大白!」
此刻場中一靜。
後堂走出兩名老者抬著一個巨大的物事,蓋著一層黑緞,厚重非常。天心人,尾隨其後,坐到高處。
兩名老者把那物事放到殿中,轉身向手道︰「掌門真人,是否可以開啟。」掌門真人微微點頭,心想本門奇寶,竟然如此輕易公之于眾,不知歷代祖師在天之靈是否怪罪,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兩名老者聞令,各自走到那物事旁邊相對而立。先是躬身一禮,手捏劍指,口中念念有詞。只見那該在巨物的黑緞,徐徐飄起被一老者接在掌中,卻見一個巨大石盒,瑩白如玉,隱有光華流動。兩名老者同時伸出雙掌,在石盒之 啪啪,打出無數金光。
少頃,卻見白玉石盒一動不動。兩名老者轉身向天心人施禮,便分立兩側。
眾人不由一陣驚訝,石盒一動不動,絲毫沒有開啟跡象。
卻在這時,「噶蹦蹦」一陣機簧之聲傳來,那石盒頂部裂開一道縫隙,一道白光如電直沖霄漢,而後那石盒猶如蓮花盛開一般,頂蓋之處白玉形如花瓣漸漸張開,猶如鮮花吐蕊,眾星捧月緩緩托起一道白色光環。那白色光環,初時甚小,卻越生越大直到足有尺粗細之時才堪堪停住。那白光光環型雖瑰麗,中間卻空無一物。既僅一光圈而已。
眾人面面相覷,這難道就是旋照鏡麼?它又憑何照出有無修為異常呢?
右首星官看著眼前光華閃閃的漱玉寶鑒,眼中光芒一閃而逝。場邊兩位長老,仿佛睡著了一般的睜開雙眼,兩人耳語一陣,不知相談何事。
掌門真人,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道︰「蕭路,前!」
蕭路望著旋照鏡,心中一陣感嘆,這個東西真的能夠給自己清白麼?
蕭路漠然走到旋照鏡前。
「咦!」眾人只見蕭路幼小的身,竟然是數不清的道道傷痕,勾勒縱橫讓人倍感猙獰。
走到旋照鏡之前,蕭路閉目昂頭,坦然伸開雙臂。旋照鏡的白色光環,若有所感,緩緩旋轉起來。
光環愈轉愈疾,白光暴漲如電,照在蕭路清秀幾許的臉,沒有表情。卻在這時,只听「錚」的一聲微鳴,白光一閃而逝,一道七彩光芒,闊有三尺,高約一丈,恍若修體長鏡,憑空出現在林中玉。彩光瀲灩,仿如真鏡一般。
「啊,妖怪!」不少女子驚呼出聲。
眾人齊齊望去,只見七彩長鏡之中,一條巨蛟,形貌凶惡,如水缸般粗細,渾身黑氣陣陣,妖氣騰騰。
蕭路緩緩睜開雙眼,卻見面前鏡中,正有一個如蛟怪物怔怔望著自己。蕭路左轉右搖身子,那鏡中怪物,竟是頗為靈動,隨他一起搖轉不停。
蕭路心中一片空白,他伸出手抱住自己的頭,拼命說服自己那不是真的。可是鏡中怪物,也用雙爪攏住大頭,那不是自己難道是別人?
「殺了他,誅殺妖孽!」陣陣呼喝,如山崩海嘯一般傳來。
丹靈峰眾人,看著那鏡中怪獸,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那是眼前這個有些瘦弱的少年。
「誅殺妖孽!」不知是誰喊了起來。
不少丹靈峰門弟子也跟著叫了起來。
萬千呼喝聲中,莫太玄前一步道︰「掌門師兄,就算是他真身如此,卻也不能如此斷定他就是凶手啊!」
卻在這時,只听一個聲音道︰「哼哼!莫太玄,你還想包庇此人到什麼時候?」
說話的卻正是司雲古風。
「旋照鏡已經證實此人乃是天地難容的妖人,難道莫太玄還妄想袒護于他麼?難道你跟這件事,有著內在的糾葛?」司雲古風說到此處,寒光閃爍。
莫太玄急忙道︰「當然此事無關,但」
「說得好。我就是等你這句話,既然你和此事無關就退避一旁。一個殺害了我丹靈峰弟子的少年,難道我還懲治不下麼?」莫太玄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所有的話頭都已經被司雲古風堵死了。遂怒哼一聲,大步向門外走去。
「既然我莫某管不了,也不想看到丹靈門無辜殺死凡人的鮮血,你們想怎樣,就怎樣。」說著莫太玄頭也不回奪門而去。
著莫太玄的背影,這個人一直維護自己,自己連一聲道謝都沒有說出。
「掌門師兄,現在可以下令了!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掌門真人看著旋照鏡中的猙獰身影,還有茫然不知所措的蕭路。
掌門真人心中不由泛起一絲疑問,︰「若是此人真的殺了明湖,明鏡。如今真身又被旋照鏡照出,為何還是一副常人的模樣?」
看著蕭路毫無血色的小臉,滿眼不可置信的眼神。掌門真人莫名心中一動,眼看著司雲古風手起掌落,就要拍到蕭路頭頂。
蕭路還是那樣一無所知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
就在這時,只听一聲「慢!」司雲古風下落的手臂停止下來,「掌門師兄,你這是?」
「是否要斬殺他。容我想想。或許能找到其他補救的方式。剛才我的道心不知為何有些恍惚,只怕跟此人有關。來人吶,鎖了蕭路,關于玄牢。」
「是!」掌門真人下令,兩名弟子前把蕭路鎖了向後山玄牢帶去。
掌門真人又吩咐了幾句,便一個人先退去。
留在大殿的人,以司雲古風為首,面面相覷,不知放生了何事。
「掌門師兄怎麼了?」
「一想殺伐果斷的他,怎麼會對這個妖孽,手下留情?」
「先是莫長老,再是掌門真人,難道這其中有什麼?」
這人剛說完,卻只听司雲古風一聲斷喝道︰「有什麼?能有什麼?木師弟,難道沒有看到旋照鏡中那人的妖身麼?
掌門師兄,怕是動了惻隱之心,不想殺了此人了。難怪掌門師兄,在大道之停止了許久。」
司雲古風如此說話,已經有些不敬。
眾人感覺苗頭有些不對,紛紛轉頭離去。
不一會兒大殿只留下司雲古風和身後的幾名長老。
司雲古風看著前方,冷聲道︰「一幫蠢材!」這時忽然他後面的一名長老來到他耳邊低語幾句,司雲古風冷笑一聲道︰「真相?哪里有什麼真相?我說的就是真相。
丹靈峰,嘿嘿!」司雲古風向著大殿方的三尊雕像看了一眼,轉身離去。他身後幾名長老遂緊緊跟了去。
夜無聲降臨。蕭路被關到所謂的玄牢中,真個天地一下子黑了下來,直到過了許久方才適應。
蕭路現在自己的腦子還有些迷糊,坐在冰冷的地面,在丹靈峰幾名弟子怒斥聲中。他終于開始了清醒,「我殺人了?我是怪物?」
蕭路看著自己的雙手,白皙而修長中少了一絲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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