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龔海潮被強拉著參加游行的時候,在曼谷的另一邊,泰國一年一度的蠟燭節游行開始了。
只見一輛輛載著蠟燭雕塑的彩車,被開到大街上。
這些彩車有拖斗汽車,有大型拖拉機,還有人力推行的巨大車輛,車上裝載著造型各異的巨大蠟燭雕塑。
這些蠟燭雕塑都很高大,一般的相對高度在1-3米高,最高大的相對高度可能有4-5米。雕塑栩栩如生,十分逼真,體現了雕刻者高的藝術技巧和精湛的雕刻技藝。就雕塑的題材來看,有的表達神話傳說,有的體現當地人的圖騰崇拜,有的敘述佛教故事,有的再現歷史人物,……
彩車的後面都有一個禮儀小姐舉著個估計寫著蠟燭制作師名字的小木牌,禮儀小姐的後面便是身穿著具有民族特色的傳統服裝,排成方陣的男女老少。有的方陣前還有四五個少男少女站在一輛車上邊演奏泰國東北地區的樂器,一邊舞蹈。
每一個方陣的人基本上身著某種統一的具有地方特色的服裝,行進幾十米便在民族音樂聲里跳起傳統的民間舞蹈。
舞蹈的人群多以年青姑娘為主,她們身姿婀娜,舞姿輕柔,動作整齊而雅致。當然,也有中老年人和男子組成的方陣。有的隊伍中的男人則敲打著象腳鼓和其他的民族打擊樂器。
而在長長的彩車隊伍中間,有三輛彩車格外引人注目,只見車上放的並不是蠟燭雕塑,而是一個透明的玻璃櫃,里面擺放著或透明,或白色的圓形石頭,鴿子蛋大小,這就是三大寺借出來的高僧舍利了,據說這些舍利都是三大寺廟歷代最有聲望,最低都是僧王身份的高僧死後,從火化的法體而得。
車上的音響不停播放著抑揚頓挫的誦經聲、念佛聲,而護衛在彩車周圍的全是荷槍實彈的皇家衛隊官兵,因為節日期間僧侶不能出門,所以一個僧侶都沒有看見。
只見彩車過處,在場民眾紛紛對著舍利子合十行禮,態度顯得虔誠之極。
巧合的是,彩車行進的目的跟城市另一邊示威的白衫軍正好相同,都是市中心。
「我干,這回真被那個吃了興奮劑的小子害死了!」夾雜在幾萬名白衫軍示威者中的龔海潮,身不由己的往前方移動著,听著周圍這些亢奮的泰國民眾充滿激情的吶喊,各種標語打得昏天黑地,真是欲哭無淚。
語言不通的龔海潮剛開始很想把身上的白衣服月兌下,再用手比劃下以解釋自己不是白衫軍成員,好從游行隊伍中擺月兌出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估計是來自島國的旅客,沒穿白衣服,卻對著白衫軍示威者指指點點,滿臉笑得跟菊花一樣,正好被白衫軍示威者看到,頓時惱了,將這個倒霉蛋拉進人潮中一陣胖揍,等被扔出來時頭已經腫的跟豬頭差不多大小了。
見到這個倒霉蛋的遭遇,龔海潮只得哭喪著臉打消了這個念頭,看到周圍的人不時揮動雙手,喊著口號,並一臉期待的看著他,龔海潮只好乖乖的的將手舉起來擺動幾下,做做樣子。
邊走邊喊口號,很快就到了市中心,參加蠟燭節的彩車跟白衫軍示威者不可避免的相遇了。
剛開始白衫軍示威者只是佔據了市中心的一個方向用力晃動手中的標語,群情激憤的在呼喊著,沒和彩車隊伍生沖突,讓彩車順利的從另一個方向開了過去,現場雖然聲音吵雜,但還沒亂了秩序。
當運送高僧舍利的彩車緩緩來到市中心,情況生了變化。
本來泰國以「黃袍佛國」而著稱,屬于全民信仰佛教的國家,見到僧侶一般都頗為虔誠禮貌,會雙手合十行禮。
如果護衛在高僧舍利面前的是僧侶,示威的白衫軍可能還不敢沖撞,但看到前面的都是荷槍實彈的皇家衛隊,這些人的逆反心理就上來了。
「嘰里呱啦•••」只見白衫軍示威者里面沖出好幾個死忠分子,高聲呼喊著口號,開始推撞起皇家衛隊的士兵,如果龔海潮懂泰語,就能听得出口號的意思「要自由,不要強權!」
俗話說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有了幾個人帶頭,白衫軍示威者頓時像打了雞血般紛紛跟了上去,和皇家衛隊士兵,維持秩序的警察扭成一團。
在白衫軍示威者幾個死忠分子有意煽風點火下,沖突開始擴散,好幾萬人的白衫軍示威者立刻變成暴力分子,場面頓時失控。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眼前景象,那只有用「破壞」了。而且不是簡單的那種破壞,簡直就是那種泄式的,毫無目的的破壞。
有的人高舉著前總理他星的畫像,喊著雄壯激昂的口號;有的人往周圍的房子投擲石塊,嘴里大聲的咒罵著;更有人把汽油淋在路邊的汽車和消防栓上••••••。
所有的一切都亂套了,仿佛沒有了秩序一般。
龔海潮見到場面混亂,此時還不跑就是個大傻蛋了,趕緊往前直奔,眼看已經沖過那三輛運送高僧舍利的彩車,馬上要跑進蠟燭彩車的人群中。
「劃啦」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把龔海潮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往後一望,頓時傻眼。
只見有三個白衫軍示威者眼楮紅的好像得了紅眼病,嗚哇大叫著爬上彩車,將幾米長的玻璃櫃往下一推,掉在地下的玻璃櫃頓時出巨響,破碎開來。
「得,得,得」聲音傳來,玻璃櫃里面裝著的幾十個高僧舍利也像盤子里裝著的珍珠傾倒在地下,紛紛歡快的向周圍滾動開來,剎那間鴿子蛋大小的高僧舍利滾得滿地都是。
「咦,這些人在搶舍利?」龔海潮看見車下的群眾紛紛上前撿拾,還以為這些人都是起了貪念,本著有便宜不佔是傻蛋的原則,龔海潮飛快的將滾到自己腳下的兩顆舍利撿了起來,順手放進兜里,往彩車的人群里一鑽。
「總算安全了!」龔海潮松了一口氣。
「砰,砰!」這時密集的槍聲傳來,原來是大批的防暴警察終于到場了,開始鳴槍示警,表示還亂來就請你吃槍子了。
場面迅被控制下來,大批的白衫軍示威者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有不服的則在挨了警察幾個槍托後,才乖乖的蹲到地下,其中就有龔海潮的臨時導游福爾迪。
這個熱血孩子不知道從哪搞來一個棒球棒,就以為自己是齊天大聖了,興奮的猛砸路邊的小汽車,結果被重點照顧,幾橡膠子彈往他身上猛招呼,打得他呲牙咧嘴,識相的乖乖扔掉棒子,蹲了下來。
這時龔海潮就現剛才參與撿拾的泰國民眾紛紛又走到彩車前,將手里拿著的舍利放到車上,並且還虔誠的行禮參拜。
「原來這些人沒有要拿走高僧舍利的意思!我是不是太不要臉了?居然想將這東西據為己有!」龔海潮有點赫然。
不過,想歸想,到手的東西豈有再送回去的道理,龔海潮沒有不好意思,環顧四周,見沒人注意自己,趕緊混入人群中。
直到走出兩條街後,龔海潮才坐上出租車,往下榻的酒店趕去。
「這東西也不知道有什麼用?值不值錢?」模著口袋里兩個鴿子蛋大小,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舍利子,龔海潮不禁有點煩惱起來,這馬上就要離開泰國了,把這個帶在身上不知道會不會被海關檢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