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些日子的緊張準備,終于迎來了長樂的十八歲生辰。
看天上對。今天岳傾城格外的忙活,她是二等宮女,不能進宴會主廳碧落苑,不過因為形象好,劉嬤嬤破例要她當了引領司儀,在榮華宮門口迎接賓客。
剛過午後,客人們便陸陸續續的到來了。
廊下沐雲寒早已緊蹙了修眉,雙手環胸斜斜靠在柱上,看著岳傾城輕快的跑過來,那慣有的冷嘲熱風又掛在嘴角。對方一臉的雲淡風輕,似乎她和顏若溪——未來的駙馬爺清如止水,對兩人避開別人進了暢沁園沒有一點點做賊心虛的感覺,要不是自己命紅兒去叫,現在一定還會在里面糾纏不休!
「你打算這樣下去嗎?你是不是想要將來當王妃或是皇妃?」顏若溪單刀直入,將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出來。不知怎的,心里的慌張鋪天蓋地,他忽然很怕,很怕她會說出自己最不想听到的那個答案。
岳傾城的心怦怦直跳,伴隨而來的興奮與激動讓她神情泛出慌亂,目光都不敢多看對方一眼。明知道他即將要成為駙馬,自己為什麼還這樣的期待?他要和自己說什麼?
岳傾城連忙點頭︰「知道,有時間我一定會找你玩。」
完了,對方理解錯誤!顏若溪急得撓起頭︰「哎呀,我是說……」
「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去找我,你……明白嗎?」
「顏將軍……」岳傾城驚喜的迎上去,一段日子不見,再遇見時,竟然有些情不自禁的羞澀,這讓她很不自在,臉也隨即紅了。
花園里只剩了顏若溪呆呆的望著岳傾城倩影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道︰「我喜歡你,知道嗎?……」
顏若溪看著對方的表現,很明顯,她沒有听出自己的意思,對後半句沒有進一步的琢磨。
說完,道了聲再見便往外跑。
顏若溪更正道︰「不是有時間,而是——一定要來,我會等你,一直等你……」
「哦,那……我們去那邊吧……」
看著對方似懂非懂的可愛表情,顏若溪簡直要羞死了,她就這麼後知後覺嗎?換做別人早沒有了往下說的勇氣了,可是,現在說不清楚的話,自己可能會遺憾終身,所以——
「傾城——」遠遠的紅兒看著這邊喚,看顏若溪在,又趕快露出個笑臉深深作個揖,「……快走啦,賓客都來了!」
岳傾城似乎明白了一些,可是又不確定,他是指那方面嗎?還是自己太敏感了?听說今天太後要給長樂和他確定下關系,他一定知道的,那現在和自己說這些又是什麼意思?
「那個,我是說,如果你在宮里當完差,沒有合適的去處,就去我那里……」
「我就來!」岳傾城應了一聲,對顏若溪笑笑︰「我明白,放心啦,以後要是有機會,我會去看你的,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師傅,估計公主也不會在意的,呵呵……」
岳傾城忙點點頭,前面帶路,往碧落廳走。
剛剛轉過一個角門,顏若溪忽然叫住她︰「現在時間還有點早,你可不可以帶我到一個比較清靜的地方?我……有話和你說……」
「我沒有這樣想過啊,」岳傾城很意外,他怎麼會這樣想自己?這次進宮雖然是點小目的,但是好像並沒有盤算著要當什麼皇妃、王妃之類,「我只是想給父母兄弟改變一下低賤的商籍,讓他們可以進入仕途,過受人尊敬的生活而已,根本沒有想過長久的呆在皇宮,這里不好玩……」
岳傾城邊跑邊回頭揮揮手︰「一會兒我們再聊……」,閃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後,便和紅兒一起跑出去了。
顏若溪艷陽般的笑靨蕩在嘴角,眼里的開心與莫名的寵溺寫得滿滿的。
她將顏若溪帶到了暢沁園,這里算得上是榮秀宮最安靜的地方了。時值初夏,綠色逐漸濃密,湖水波光瀲灩,盛著午後的陽光,就像鋪上千萬點金銀,耀眼奪目。
岳傾城隔了老遠就看到沐雲寒黑著臉,牢牢的盯著她,一副尋釁滋事的模樣。不好,前面是地雷,要避開才好!她不由放慢腳步,心思飛快的轉動,想著逃月兌的辦法。
「你要走了?」岳傾城明白了,顏若溪找自己來是提前告別的,她心里涌出些許的不舍,接觸雖然不多,但畢竟是自己第一個有愛戀想法的人啊,「可惜我不能去送你……這里不準隨便出去……」
「傾城……」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目不轉楮的看著那張玉顏,似乎有些手足無措,「你……過得好嗎?」
這麼明顯的告白他從來沒有做過,所以俊臉都紅了。
「去你那里?」岳傾城稍稍皺起柳眉,剛才的話似乎有些懂了,可這句話听完又有些不明白,什麼叫沒有合適的去處?當自己是小可憐兒嗎?父母雖然隸屬商籍,算不上入流,但是自己家庭一直很富有,可謂無名有利,難道對方還想讓自己去做婢女?想到這里,她忙斂了羞澀,稍稍正色道,「不用麻煩的,我有去處,謝謝顏將軍的贊賞。」
「我是說……」顏若溪知道這三個字不親自說出來,對方可能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有這個想法,明知道不可以,卻實在難以自持,今天若不說,可能再沒有機會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教你的那二十四式有沒有常常溫習?」顏若溪試著尋找話題。
她剛剛將前一位客人送進碧落苑,返身到了門口正遇到顏若溪,依然是縴塵不染的白衣,依然是溫潤如玉的淺笑。
顏若溪竟然如釋重負的笑笑,繼續輕聲道︰「我過幾天就要離開京城回邊疆了,如果你順利服完役,可以去找我……我會等你來……」
對方不說,自己差點忘了,來榮秀宮這段日子,每天都有不少的事情,哪有閑情逸致去學那些?何況當時自己並不是真的喜歡,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岳傾城很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現在的身份是宮女……我每天都很忙……所以……」zVXC。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沐雲寒臉上冷笑更濃了,看你怎麼和我解釋,該死的笨女人,真是越來越過分!
「岳宮女!」回廊旁邊的角門忽然傳出一個驚喜的聲音,緊跟著出來一個紅衣男子,長發如墨,劍眉入鬢,水眸朗朗,猶如情波涌動。
岳傾城一看來人,不禁喜上眉頭,這下好了,這個人正好幫助自己度過眼前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