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卓,我還有正經事要談。」
宮非適時開口。
陸南卓狠狠捏了她腰一下,這才將她放開,末了,拿起沙發扶手上擱置良久的一朵鮮紅怒放的玫瑰,插入她領口,「沒有比你更掃興的蠢女人了!」
「別去打擾他了,他這樣,挺好。」
楊千惠放下水杯,「是我拉君子過來的。」
「媽,您說哪里話呢,我對誰凶也不會對您凶啊,您這樣說是讓兒子我折壽啊。」
她相信他,一定會重新站起來!
「哎呀,媽,別提這個行嗎?我整天被這個文件那個文件搞得頭大了,要崩潰了!」
「好啊,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是不是?老娘我真不干了!」
「老娘我不干了!」
「好,你罵,罵我什麼都行,來,你請坐,請上坐,我站著听,站了這麼久,渴不渴,累不累,我給你揉肩捏背,要不要來個足底按摩,很舒服的。」
宮庭本來就沒有什麼耐性,沒一會兒就發威了,「陸無痕,你他媽再給我這樣子,我丟下你不管了!」
花凌君將玫瑰抽出,奪門而走。
陸無痕撒嬌的本事,那是一流。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繼續喝茶。」楊千惠拉著花凌君,告辭。
「星凱和我給他錢,他不要。」
花凌君恭恭敬敬的接過來。
「啊?」這個男人,他用得著劃分得這麼清楚嗎?為儀泰付出那麼多,拿一點兒補償又有何不可?他是木頭嗎?一點兒都不會為自己著想!
宮庭哪里受得了這樣被人圍攻的局面,心里本來正漚得厲害,現在一下子上頭了,熱血奔涌的,高跟鞋一蹬,摔門出去了!
下班的時候,她付出去的錢原封不動的被退回。
再次來到儀泰,那種親切感猶如昨日。
「哎,陸南卓,你……」
「哎呀,無痕,無痕,你痛不痛啊,媽給你揉揉……」楊千惠那個疼啊,淚花兒都一閃一閃的,指責的眼神看向一旁趾高氣昂的女人,「宮庭啊,我知道你心急,是為無痕好,可也要體諒他,這才回來沒多久吧,公司的事物他都不熟悉,你別太嚴苛了,耐心點教,一遍不行來兩遍,可不能隨隨便便爆粗口動武力,女孩子家家的,多不好,將來怎麼好嫁人啊?」
「方太太,這誰呀?」
「媽,您別生氣!」陸無痕跑過來扶她坐在沙發上,體貼的遞上一杯水,等她感覺稍微好點的時候,回頭怒視花凌君,「你帶我媽來這里做什麼?還嫌我不夠煩嗎?」
可是,又不能得罪。
「可是阿姨,你有沒有想過,儀泰是他的心血,割舍掉,他同樣舍不得。」花凌君是真心的焦急,而楊千惠說出的話讓她更是寒心,「君子,儀泰機構,一開始是陸家的,後來還是陸家的,不是南卓一個人的,星凱的決定,我也無法插手,但是是誰的又有什麼關系,南卓幫了儀泰很多,他在儀泰也學了很多,積累了很多原始力量和豐厚的人際關系,星凱會資助他一大筆錢,用這些錢他可以開創屬于自己的事業,這樣,可以與陸家劃開明確的界限,他的心里會好受些,我呢,也不希望他一直活在陸家的陰影里走不出來,他從心底里排斥陸家,如果不是因為我和無痕,他當初也不會擔心儀泰這個重任。」
再也不敢說重話了!
「對不起阿姨,是我太片面了。」花凌君遞給她一張紙巾。
楊千惠順應他的要求,「好好好,媽不提了,晚上陪媽一起吃晚飯?不回家也行,就在外面,好不好?媽想你了!」
「南卓的本事我知道,儀泰之前經歷了一次危機,後來多虧了南卓的挽救,他是那種在哪里都能干出一番事業的人,我不擔心他,你也別太擔心。」
「我未來的大兒媳婦。」楊千惠不無驕傲的把她推到面前展示給她的朋友們,「來來,君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市長夫人,這位是規劃局局長太太,這位是大華公司總裁夫人,這位是……」
正好,她也是!
車子在路上行駛,花凌君裹著衣服閉上眼小寐,听到咪咪搭訕,「帥哥,要搭車嗎?」
但面子功夫還是要做足的,每一個都不敢應付,乖乖的鞠躬,「阿姨好!阿姨好!阿姨好!」
「他在儀泰做,也是拿年薪的,車買房花掉了很多,他所有的個人支出都是自己出的,跟公司財務分得很開,就算有積蓄,那麼幾萬塊,又能做什麼呢?」
咪咪開車欲追上去,花凌君阻止了。
捂著砰砰亂跳的心髒,看著手里開得正盛的花朵,回味著他剛才的那句話,難道……紅姐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在等她一個人?
「苦心苦心,我才不要他的良苦用心呢,都是屁!」
她倒是大方得很!
「工作很累吧?」她模著他的臉,提議,「要不,讓你哥回來幫忙幾天?」楊媽開出。
陸無痕抓耳撓腮,楊千惠勸解他,「他不這麼做,你一輩子都長不大!你爸對你的期望那麼高,你可別辜負了他。」
市長夫人一臉的惋惜,還不死心,掏出名片給她。
這是玄葉光的安排。
花凌君內心慘叫連連。
這點小小挫折,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花凌君揪了她一下,痛得她嗷嗷叫。
心里稍稍得到了一些平衡,花凌君還是沒有得意太久,因為她知道,男人沒錢沒勢,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就算她不嫌棄,他自己也會自暴自棄,他那樣高傲自大的男人,怎麼受得了貧賤生活?「阿姨,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會勸他收了那筆錢的,不過,我沒信心,你別抱太大希望,我試試。」
花凌君躺著也中槍。
寒心之余,也有所感觸,她說的,又何嘗不是不得已的事實?
「沒問題,親我一口就行。」
「他之前,沒什麼積蓄嗎?」他那麼大方的給她買下爸爸的別墅,積蓄肯定不少!
「你下班了嗎?正好,咱倆一起去看看無痕,他最近這段日子加班啊,整天見不著他人影兒,以前是出去瞎混,現在干了正經事,我還是放心不下。」
「阿姨,我先走了,改日我再去看您。」
「我沒錢。」
辦公室里,陸南卓那個位置換了別人,牆上那副植物彩繪換成了一個半果的模特,呈擁抱之姿,而坐在大班椅里的男人,正是她擁抱的對象,于是,陸無痕非常享受,況且,有宮庭彎腰站在他旁邊,前凸的部位頂著他的胳膊,後翹的部位同樣惹人遐想,她正在為他講解什麼東西,他痴迷的看著,看的不是文件,而是宮庭的臉,宮庭的胸,一直到下面,他的手,時不時的探出,想要模上去,卻在最後關頭被宮庭一瞪,他又轉而去撓頭,不一會兒,他又開始不老實了,一只手伸到後面,五根爪子在她的周圍盤旋著,隔著空氣虛抓幾下,模擬著揉捏拍打的動作,癢癢的實在是難耐至極!**至極!
「去什麼去?她最討厭的就是你,你還去看她,存心欺人啊?」陸無痕又找茬。
「呵呵,我們家南卓是有分寸的孩子,外面的應酬當然是免不了的,一兩個女人那是充場面的,可私底下,他們小兩口關系可好了,是不是啊,君子?」唯恐她反應遲鈍,楊千惠將她的手背捏了又捏,花凌君只差沒叫出來,又怎敢不配合?「呃,是,是的。」
花凌君看著前面他寬大的後背,他月兌掉皮外套,像一個優異的運動員,迎著風往前去,腳步不停,心跳不止,凜冽的空氣中,他像一株恣意生長的白樺樹,剛強,挺拔,威武不屈!任何困難不過是生命里一次磨難,風雨過後,又見彩紅!
「阿姨,陸南卓他沒有了儀泰,怎麼辦?」
自己的兒子被別的女人治得這麼死,做媽的能開心得起來嗎?
咪咪是想幫他的,可是,他人已經上路了。
上班的路上,花凌君遇見了楊千惠,她正在和朋友一起喝下午茶,一襲白色長款裙外加皮草,搭配價值不菲的珠寶,頗具豪門貴婦的高貴範兒,「君子!君子!君子!」看到花凌君在窗外經過,楊千惠便揮手打招呼。
「哎,君子……」楊千惠是想挽留的,可花凌君已在這時匆匆出去了,她想一巴掌拍醒這個兒子,又實在是舍不得,「你這壞孩子,對宮庭巴結得跟一只哈巴狗兒似的,怎麼對君子就這麼差?是不是因為宮庭討厭她,你就一定要跟著排擠她,那如果宮庭也討厭我,你是不是也要這樣對我啊?」
「宮庭,宮庭,別走嘛,繼續,繼續,我不敢了!」
「誰樂在其中了?就他一個人吧?我是被逼的!」
走出一段距離,楊千惠附在她耳邊說,「她家的兒子啊,是個風流種。」扯過她手里的名片,撕碎了扔進垃圾桶里,花凌君望著空空的手,愕然,陸南卓,是比風流種更上一個台階的層次,好不好?
砰的一下,他額頭紅腫了一塊兒。
「就算你被逼的,也沒必要把氣撒在無痕頭上吧?」楊千惠真是看不下宮庭的刁蠻,「你對君子大呼小叫做什麼?你這丫頭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楊千惠氣得撫著胸口。
「這孩子,怎麼這樣的脾氣?」
「我說,你們倆到底啥關系?」于是,咪咪的話題又轉到了這個上面,花凌君側頭,繼續假寐……
「我去看看宮庭。」花凌君不願呆在這里成炮灰。
兩個人,算是站在同一水平線上了。
咖啡圭女圭裝和裝飾著流蘇腰鏈的牛仔褲,簡潔實用的長筒靴,時尚又不浮夸,一頭烏絲被散亂的盤到頭頂,慵懶之余盡顯她的甜美嬌俏,純真之外是色澤明快的嬌小優雅,微微一笑連眉眼都是彎彎的,就連聲音也是甜絲絲的撫慰人心,一看就是個听話乖巧的貼心人,這樣的女孩,無疑是招人疼愛的。
「他的苦心你怎麼就不懂呢?」
陸無痕一看媽媽動怒了,就趕緊息事寧人,「宮庭,你先出去,一會兒咱們再繼續。」
「他皮厚,不怕。」
「好,試試吧。」
「南卓不是已經有了意中人,好像是方青山家的女兒吧?」zVXC。
「好什麼好,冷死了。」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貴婦,利落的短發搭配黑色真絲,盡顯典雅風範。
宮庭拿著文件夾往他頭上砸去!
「看來有人不歡迎我,那算了,我正好跑步回家,鍛煉身體。」
咪咪開了紅姐的車,送她回家。
「得了吧,他這下是解月兌了,不知道在哪兒泡小妞玩樂呢,才不會管我死活!」
花凌君從門口進來打招呼,「阿姨好!」
「我挑人,可以換人嗎?」吊兒郎當的語氣,帶著戲謔的成分,花凌君把通紅的臉別到另一邊,咪咪往後一瞅,「正好,睡美人,你上來實施行動吧!」
市長夫人顯然對花凌君看上了眼,喜歡得愛不釋手,拉過她細白無骨的手瞧了瞧,嘖嘖了兩聲,似乎很滿意,又上下打量了一陣兒,那眼神……花凌君的手心都出汗了……她這是在相媳婦嗎?
「你對南卓好,為他著想是好的,阿姨開心!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楊千惠拭掉眼淚,「對了,君子,那筆錢,我希望由你交給他!」
折壽二字,讓楊千惠听得心顫顫的。
哼,看他以後還敢拿錢壓人?
「不好嫁人?哈哈,你問問你寶貝兒子,他想娶我想瘋了!」宮庭一說,陸無痕忙著點頭答應,可她頭一扭,「可惜本小姐看不上他!」
「阿斗!」
「我?」
滿心的怒氣瞬間消散。
他是窮光蛋了!
楊千惠當然也看出來了她的企圖。
楊千惠萬般無奈,花凌君挺同情她的,小聲的安慰她,「阿姨,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愛怎麼來是他們的事情,只要他們倆樂在其中,咱們旁觀者就別去攙和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多和諧!
……
「好,兒子陪您,走吧。」
他拿起外套。
有人在外敲門,秘書進來,手里拿著一個相當寒酸的快餐盒,「陸總,這是宮經理為您準備的晚餐,她說您哪兒也不能去,只能呆在辦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