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鹽巴流行將作者塞小黑屋,所以H是不敢隨便出沒的,于是,省鳥。)生和和很。
有了孩子們的繞歡膝下,白秀芝狀態不錯,臉色日漸紅潤。
可陸南卓卻著實的開始急了,出來大約兩個月了,玄葉光和紅姐催他回去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沒人有表示要走的意向,花凌君是極盡孝順之能事,有佣人在,她還要親自動手,給老人家侍弄各種營養好吃的飲食,孩子們更別提了,撒著歡兒的玩,施大夫為了討老婆開心,竟然拋下了工作,每天專職伺候她和兩個孩子,這會兒,估計又在哪個游樂園玩呢,陸南卓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三個人的麻將桌,他的心不在焉讓花凌君莫名。
看婆婆也累了,她就提議到花園里喝下午茶。
花凌君回屋準備,陸南卓和白秀芝先行過去,花團錦簇的涼亭里,一個白色的圓桌,四把藤椅,陸南卓欣賞景致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白秀芝研究的眼神,他走到她對面坐下,微笑著問,「夫人在看我?」
「總覺得你很熟悉。」
「我和花凌君認識很久很久了,她是一個內斂含蓄的女人,嘴巴上肯定不跟您說,但是她一直對我傾慕有加,也很有心,把我照片存在手機里也是不可能的,您看到也是正常的,就是夫人您,她也跟我說過千萬遍了,所以,我對您也是熟悉得很哪,一見如故。」熟悉感嘛,這一點容易糊弄。
白秀芝溫和一笑,揉著額頭嘆氣,「我這種熟悉感啊,有時候真是讓我很頭痛的,一些影像在腦子里閃啊閃的,看不清楚,又偏偏想要去看透!我也勸自己不要再逼自己!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一些東西又入了夢里,很多很多,清晰直白,一覺醒來,腦袋空空如也,可枕頭卻是濕的……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陸南卓拈起桌子上飄來的一片紅葉,上面有幾個大大的蟲洞,透過蟲洞可以看到頭頂的太陽,他像個孩子一樣看著,笑著,「夫人,人生重在難得糊涂二字,放不下的東西是腦子里的執念,你的執念就是你的心,你的心始終想要追尋一個理想的去處,似乎,施大夫給您的,您不大滿足?」
「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是的!」
他指責的口氣和眼神讓她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感覺很不舒服是嗎?」陸南卓定定的鎖著她的狼狽,一字一句的吐出,「施大夫寵你愛你,你不懂珍惜,花凌君孝順你,你也理所當然的接受,孩子們那麼愛你,你很享受有他們在的生活,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你,很自私,他們做了那麼多是想得到什麼,你懂嗎?你懂!但是你很自私,不願意給他們想要的!他們想要你每天幸福快樂,希望你不要再沉浸在過去的苦痛和迷惘之中,希望你樂觀向上,吃得胖胖的,養得好好的,心無雜念的安安逸逸的度過您的晚年……可惜,你的心被蒙蔽了,被那些虛虛實實的東西掩蓋了你的善良和追求生的本能,忽略了本該珍惜的東西。」
「對不起,我……」
「我是最不需要你說對不起的人,這三個字太蒼白太虛偽,听了只會讓人反感!」
白秀芝失去血色的唇咬得緊緊的,雙手捏著拳頭,極力的壓抑著。
他的殘忍和直白讓她想哭了……
「呵呵,沒錯,哭,眼淚,是你最擅長的手段,博取他們的同情心還行,對于我來說,沒用的!夫人,您不是小孩子了,請收好您太容易外露的情緒!」
「陸南卓,你……」她終于被刺激到發怒了!被一個年輕的後輩指責,她幾乎沒臉在這里坐下去了!她不願意再面對這個犀利的男人!
「夫人,稍安勿躁……」陸南卓的聲音,陡然變得平靜了不少,舉起手里斑駁的葉子給她看,「夫人潛意識里對現狀很不滿,這一點,我沒說錯,您真的不用強詞奪理的反駁我!我能夠體會到你的心情,真的!我今天最想要說的是……你要知道,這世間,沒有誰的人生是完美無瑕的,就連這葉子,也逃不開被蟲咬的命運!但不完美又如何?透過這蟲洞,我可以看到頭頂的一整片天空,多美!」
白秀芝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的,的確很美!
他將葉子遞給她,模出一支煙,想要點燃的時候,顧慮到了身邊人,沒有收起,無聊的在桌子上磕著,他的動作有些快有些急,似乎,他的心並不好受……她等了很久,他粗啞的聲音緩緩響徹在耳際,「不妨告訴你我的過去,記憶中,父親是最愛我的那個人,母親,一直是高貴典雅的,她心里裝著另外一個男人,所以對父親和我都很冷淡很疏離,後來,她懷孕了,最開心的莫過于父親,他百般的討好她,可她連最起碼的偽裝都不會,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孩子不是他的,她要離婚!父親不答應,當天晚上醉醺醺的回來,看到的,就是母親和那個男人抱在一起的場景,父親失控了,拿著半截酒瓶去戳那個男人,母親擋在了前面,他想要收手的時候太晚了,刺在了母親的肩頭,那個男人發瘋一樣打我的父親,他沒有反抗,只是擔憂的看著我的母親,他爬過去,剛靠近她,母親就尖叫著罵他滾開,情緒很激動,他趕緊後退,退得太猛了,後腦勺被桌角撞了一下,就是這一下,呵呵,人的身體真脆弱,就那麼輕輕一下,他卻不行了……醫院里,我抱著他的脖子哭,直到母親來看他,他才最後一次睜開了眼楮,他伸手給她,母親不願靠近,被那男人擁著離去了,他流淚了,手卻一直朝外伸著,嘴巴里嗚嗚著什麼,我听明白了,他說,他只是想要撫模一下她月復中的胎兒……」
「就是這小小的願望,她都不肯滿足他!」
「那孩子甚至都不是他的,他愛屋及烏,他愛那個孩子!那個不屬于他的孩子!真傻!」
他的眼神很空洞,聲音卻在顫抖
白秀芝已經淚流滿面了,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親身經歷了這些之後,我的心情怎麼能夠平靜下來?我想一個人過,想離開這個狠心的母親,可我太小,不得不跟著母親改嫁,繼父是個善變的男人,在母親面前,是一幅謙謙君子的大丈夫模樣,在我面前,就是凶到了極端的粗魯男人,他把對父親的恨轉移到了我身上,他需要發泄的時候,會對我拳打腳踢,他知道我向來獨立,從來不肯讓母親親近,所以他打得很放心,我身上從來都沒有完好過,青紫的傷痕遍布,新傷舊傷,這些苦痛,母親不知道,沒人知道,母親是善良無知的,被他的溫柔表相蒙蔽,屢屢對我苛責,即使這樣,我還是不願破壞他們的婚姻,不願破壞她的幸福,所以我忍氣吞聲,從小到大,我刻苦的學習,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繼父的拳頭已經沒有震懾力了,我一個指頭就能把他撂倒!但是我只能用冷漠回應母親的愛,因為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後來的一場爭執,成了我終生的遺憾,她坐在了輪椅上,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我好恨自己,我不能回家了,怕再給她造成什麼傷害,那個家,我是早該離開了,如果不是我,母親就不會坐在輪椅上度過下半生……」
「孩子,苦了你。」
對眼前這個男人,白秀芝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排斥。
她輕輕的拍著他的肩,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
「不苦,我生命中出現過幾個好朋友,有了他們,才有了我的今天。」陸南卓咳嗽了好幾聲,壓下了心頭的痛楚,用笑臉示人,「你看,我的人生也不完美,但是這些朋友的出現,讓我不那麼孤單了,我不哭泣不悲觀,我要頑強的活下去,為了愛我的人!」
「是的,我做得不如你,我慚愧!」
「你從現在開始振作,還不晚!」
「好吧,為了愛我的這些人,我會振作起來的。」白秀芝還記得剛才他說的那些話,不禁要問起,「我對施南生,真的太過分了嗎?」
「那要問你,你愛不愛他?」
「我……我也不知道。」
「這很難回答,所以你不用立即回答我。」陸南卓眼楮的余光掃到了掩藏在花叢後的一抹身影,他輕笑,聲音提高了一分,「其實,我也不懂什麼是愛,是心動?是依靠?是習慣?有時候真的很容易混為一談,就像我和花凌君,幾經輾轉,三年的離別,再見後,我心依舊,我想,這就是愛吧!怎樣,要不要幫忙驗證一下你的內心?」
「怎麼驗證?」
「回中國,離開他,和我們,和孩子們生活在一起!」
「……離開他?」她猛地站起來,來回的在他面前徘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