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品夏難忘當時受的傷,申小愛則沒有想過他也會受傷,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刀槍不入的超人。
「對不起。」她真的很抱歉。「我太自私了,我只要一想到往後我們要一起生活一輩子,就忍不住想逃。」
「和我一起生活那麼可怕嗎?」他苦笑。「我以為我們其實擁有不少共同的回憶,日子過得也挺快樂。」
「我們是擁有不少快樂的回憶,但那個時候你並不愛我。」她說。
「不,你說錯了。」事實並非如此。「盡避那個時候我並不是那麼明白自己對你的感情,但是我已經決定和你共度一生。」
「言品夏……」
「你真的很傻耶,小愛。」傻得不可思議。「我也很傻,但你比我更傻,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明白,這條項鏈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嗎?」
他拿起她胸前的鑽石項鏈,輕輕撫模鑽面。看似簡單的鑽石其實蘊含著復雜的意義,它代表著承諾,代表著今生今世,代表著永恆。
「David說你在三年前就買下這條項鏈,準備當成結婚禮物。」申小愛公然出賣David,言品夏果然臉紅。
「沒錯。」他承認。「我三年前就跟他買下這條項鏈,準備套住你,誰知道你竟然跑了。」
他一再提她離家出走的事,可見他真的很在意。
「對不起嘛!」趕快撒嬌,撒嬌就沒事。「可是我那個時候真的不知道你喜歡我。」他是真的喜歡她沒錯吧!「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不會逃。」
申小愛沒別的本事,就是超會撒嬌。言爺爺在世的時候,被她這招收得服服貼貼,換成孫子一樣逃不過她的手掌心,一樣被迷昏。
「最好是。」他支起她的下巴又想吻她,申小愛把頭轉向另一邊,讓他只吻到臉頰,她可不想因為別的事而錯失這個難得的溝通機會。
「David還說當初你為了他誘拐我喝酒的事,狠狠揍了他一頓。」要出賣就出賣到底,申小愛對言品夏那群狐朋狗黨絲毫不客氣。
「David真多嘴。」言品夏詛咒。「我是揍了他一頓,誰叫他竟然誘拐你喝酒,我沒和他絕交已經算不錯了。」
「其實我喝得很少,只有一小杯。」她比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安撫言品夏,雖然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
「但是已經足以讓你喝醉。」他冷冷回道,還沒有原諒她竟然背著他偷偷和好友一起喝酒。
「我的酒量太差了,不能怪David。」她難得幫他的朋友說話。
「哼!」言品夏至今還沒有原諒好友,只要一想起這件事,就忍不住想揍他。
難得看見他這麼孩子氣,申小愛笑了,覺得自己好幸福。
「David說有段時間他曾經想和我交往,結果被你打回票,你還嗆他說︰誰都不準踫我的洋女圭女圭!有沒有這回事?」她不問就算了,問就要問到底,讓言品夏好頭痛。
「他說得還真多。」David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長舌?什麼事都跟小愛講。
「到底有沒有?」她瞪大眼逼問他,長發披散在她的玉體上,看起來就像一個墮落的洋女圭女圭,非常誘人。
「沒——有。」他先否認後承認,听在申小愛耳里,是否定的答案。
「那就是David說謊。」她失望到往旁邊移位五公分,被言品夏一把抓回來。
「David沒有說謊,我確實這麼拒絕他了。」他撩起她一綹長鬈發放在嘴邊親吻,感覺越來越愛她。
「為什麼?」她好高興,同時也很好奇。「你說過你最討厭搪瓷女圭女圭,我以為你根本不喜歡我。」
「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搪瓷女圭女圭?」他挑眉,不記得自己說過這麼惡劣的話。
「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警告過我了。」她說得好委屈。「你說你討厭搪瓷女圭女圭,每次看見搪瓷女圭女圭,就會產生一股把它摔碎的沖動。」當時他就像現在這樣扯她的長鬈發,只不過那時候是惡意,現在是,力道差很多。
「我忘了有這件事。」他只記得她精致漂亮到惹人厭,一方面又惹人愛。
「我就知道!」她又往旁邊挪五公分,照樣被他抓回來。
「騙你的,我記得!」他怎麼可能忘記?只是不想提。「那個時候我是故意嚇你的。」
「為什麼要故意嚇我?」她瞪大眼楮,搞不懂他的想法。
「不曉得。」他聳肩。「或許我下意識感覺到你很危險,怕我往後的人生,會因為這個有著一頭長鬈發的洋女圭女圭而改變,所以才故意和你保持距離。」
只是命運之神的安排,凡人無法擋,任他再怎麼嗅到危險,終究躲不過命運的狙擊,他還是愛上她了,而且愛得很深。
「言品夏……」
「我愛你,小愛。」一旦敞開心胸,再也不能回頭。「過去我太遲鈍,幾乎是不知不覺,差點因此失去你。」
「我才覺得抱歉。」要說遲鈍,她也不輸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意,還跟你說我找到真愛,真的是很豬頭。」
「你是找到真愛,那就是我。」他握住她的手壓在自己的胸口,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要對她隱瞞任何事。
申小愛點點頭,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同樣發誓往後無論什麼事都會先和他溝通,再也不會任性逃跑。
「言品夏……」她小手在他的胸口畫圈圈,突然好想他吻她,又說不出口。
「言品夏是誰啊?我不認識。」他喜歡她的表情,但不喜歡她的稱呼。
「可是過去我都是這麼叫的,你也從來沒有表示過反對意見。」她不明究理的看著言品夏,總覺得他越來越小心眼。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好意思,他變機車了。「以前我覺得你連名帶姓叫我OK,現在我覺得不OK,就這麼簡單。」
「那,叫你品夏哥?」她試著問。
「我說過,不許叫我哥哥。」他才不要當她的哥哥,當了哥哥以後不能上床,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擁有她,才堅持跟她劃清界線。
「那,品夏?」
「大家都這麼叫。」沒什麼特別。
「小夏?」
「拜托,我都幾歲了?」換別的。
「……好,我決定了,我要叫你夏。」申小愛平時做事拖拖拉拉,這次倒很快就下定決心。
「夏?」他眨眨眼,以為她會要求喊他的英文名字,結果還挺有創意。
「因為我要與眾不同。」她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超級會撒嬌。「大家都叫你品夏,我偏要喊你夏,因為我是特別的。」
因為我是特別的……她說得對,在他的心中,沒人比她更特別,因為她是爺爺留給他的寶貝,他們注定今生都會在一起。
「夏……」她抬起頭凝視他,大大的眼楮泛出水波一樣的光亮,美得不可思議。
「我想吻你……」她想被他寵愛、被他親吻,在他懷里弭平所有誤會。
言品夏僅以緊到不能再緊的擁抱,和熱烈的吻回應她的要求,這是夏日里最美麗的夢,由他們攜手共同展開追夢的旅程。
他們再度回到欲海之中,用熱情溫暖彼此的身體,用愛情浸潤彼此的心靈。
當他們深深結合,言品夏在她看似淺顯,其實深奧的密x里探索,他壓抑的,也在這個時候沖到頂點,哭喊著要釋放。
他伸出雙手捧起申小愛有如洋女圭女圭般精致的臉龐,感覺連靈魂深處都在顫抖。
「小愛,我們生baby好不好?」他的聲音激動而沙啞。「我想擁有和你一樣漂亮可愛的女兒,你給我好嗎?」
申小愛喘氣點頭,嬌聲說他要什麼都可以,因為她好愛他。
距離言品夏和申小愛打勾勾立下約定,今天剛好第七天。
這一天申小愛又離家了,只不過她不是逃走,而是回公寓去整理行李,順便和梁萱若告別。
梁萱若雖然覺得寂寞,但還是很為申小愛感到高興,自始至終,她就不認為申小愛離得開言品夏,她只是在等待機會回到他身邊。
申小愛很快樂的跟梁萱若揮揮手,要她別送了,現在她有司機,如果她需要人幫忙搬行李,只要撥通電話就可以,根本不需要她自己動手。
梁萱若點點頭,囑咐她多保重,需要幫忙的時候仍然可以來找她。
申小愛帶著惆悵的心情離開公寓,怎麼說她都在這里住了兩年多,還是有感情的,雖然感情不多……
「小愛!」
好死不死,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又在公寓一樓遇見休假返回台北的陳明宏,雖然只是一個星期不見,感覺上卻好像一輩子,彼此都很生疏。
「阿宏。」她有些心慌,雖然她已經決定回到言品夏身邊,但面對曾經誤以為就是真愛的室友,還是有些尷尬。
奇怪的是阿宏也很緊張,不曉得怎麼對她開口。
他們各自將臉撇向另一邊,用力做了一個深呼吸,毅然決然地轉向對方,大聲說——
「我找到真愛了!」
「我找到真愛了!」
他們異口同聲,默契可見一斑,不愧是當了快三年的室友。
他們都被被對方的話嚇一跳,同時笑出聲。
「你先說。」陳明宏難得禮讓。
「好。」申小愛大方點頭。「我決定回到言品夏身邊,我發現我不能沒有他,他也認定我是他今生的新娘。」
可能是這一星期來惡心的話講太多了,她說得很自然,舌頭一點都不會打結。
「恭喜你。」陳明宏一點都不意外。「為言品夏工作以後,我才明白他是個多優秀的男人,你一定會過得非常幸福。」
「謝謝你,阿宏。」她滿懷感激的看著陳明宏。「你和萱若姊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過去三年沒有你們的照顧,我一定活不下去。」
「你太客氣了。」陳明宏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過去三年,我根本沒有幫到你什麼忙,反而有時候還得靠你幫忙。」
他笑笑,猜想他們之所以會以為兩個人互相喜歡,是基于一種同病相憐的心理,因為就某一方面來說,他們都是弱者,所以對強悍的人特別憧憬。
「你呢?」申小愛好奇的問。「你說你找到真愛,是哪一位幸運的女生?」
結果是這樣子的,他到了中部工地,遇見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都是學環境工程,其中有一位綁馬尾的女生特別強悍,說起話來得理不饒人卻又處處照顧他,陳明宏從來沒遇過這種女孩,很快就和對方陷入熱戀。
「恭喜你,阿宏。」申小愛听完,衷心為他祝福。「我相信你未來一定前途光明又燦爛,我會要求言品夏幫你加薪。」
這就是擁有特權的好處,既然她身為總裁夫人,又正得人疼,當然得好好利用,為自己的朋友謀福利。
「謝謝你,小愛。」陳明宏搖搖頭,很感謝她的好意。「但我想要靠自己的力量闖出一片天,佳佳也不會希望我是靠特權才成功,我們說好一起努力。」
他口中的佳佳,顯然就是改變他的女生,果然比她可靠多了。
「阿宏,我真的很為你高興。」大家都有成長,她也是,雖然稱不上突飛猛進,但再也不會錯怪言品夏的心意。
他們接下來又到附近的咖啡館坐下來聊天,聊著聊著天都晚了。
「唉呀,糟糕!已經這麼晚了,我得趕快回家!」發現大事不妙,申小愛趕緊推開椅子落跑。
陳明宏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完全可以從她輕快的腳步感受到她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