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往天堂的第九封信
媽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的眼淚,我竟然會心中一動,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盡管如此,我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打算,我不想、也不願意地憐惜她,我瘋狂地凌虐,羞辱著她,發泄心中的憤怒和悲傷。
也許是心中的憤怒和悲傷壓積了太久了,迫切地需要一個發泄的機會,我開始瘋狂地掠奪和索取,清晨醒來後,我驚訝地發現,她的臉上、頸上的斑斑痕跡,憔悴的容顏,讓我有了幾許心疼,突然覺得自己就像禽獸一樣,昨夜竟然這般的瘋狂。
這個樣子,讓她怎麼出去見人?我進了屋,站在門前,我驚訝地發現穿高領秋衣的夏薇,那是衣櫃中的衣服吧,那次在香港,有些心血來潮,我在我們顧氏旗下的商場內為她挑了不少衣服,春、夏、秋、冬的四季都購買了,可把顧氏的美女店長樂壞了,盡管給予了部分折扣,她還是賺到了一大筆抽成吧。
大熱天的穿高領秋衣,虧她想得出這個點子。看到我,她開始暴跳如雷,原本為她擔憂和自責的情緒,全被她這個模樣給逗樂了。
我讓她的秘書,將她下周一的韓國斧山會議提前到明天中午。她顯然不相信,我有能力輕易改動她的日程。我幫她撥通她的女秘書電話,讓她自己去證實這一事情。
她開始憤憤地指責我,攻下她的秘書。我自戀地承認,要拿下她的秘書,不費吹灰之力,但是那不是我的作為,這件事,我還是很冤枉。事實上,她家的小秘和杰克粘在一起,就順便讓杰克去吹兩句枕身風,就搞定了蚊。
她一副炒了小秘書魷魚,勢在必行的堅決。但來那個美女秘書有點苦頭吃了,不過還得感謝她,幫我促成了這件事。想不到,她的腦袋還是很好使的,我開始越發地佩服起她的聰慧,她把自己打扮成標準的中國移動公司員工,隱去了臉上和頸上的痕跡,提著行李叫上一輛轎車,開始朝上海國際機場去。
兩天過去了,我突然很想去找她,心中有一股淡淡地想念纏繞著自己,放任著自己的情婦在外逍遙好像很不合常理吧。我訂了張機票,就飛往韓國。
按響門鈴後,她很快地開門了,映入眼中的她,穿著米色的真絲睡裙,散落在肩後的長發,飄散著淡淡地發香,她身上的睡裙很保守,可是還是讓我驀然有了一股沖動。
不過,我並不是想來強傷害她的,這不是我來韓國的本意。看到自己,她臉上的興致表情突然全無,驚駭恐懼了片刻,隨即把門重重地合上,跑神的我,手正放在門沿上,門重重地敲碎著我的手臂,一陣慘痛的叫聲,讓她一驚,立馬松了正在關門的手,她臉上的表情,像極了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正處在懊悔和不安中,讓我不忍責備她,再說也是我太冒然了,我不吭一聲地朝著套房中的沙發坐下。
她開始問我,要不要去醫院,想到她看到我時,如同看到魔鬼一樣,又讓我有了幾分氣憤,我固執地拒絕了。
她無奈開始幫我清理起傷口,雖然她的動作很輕柔,還是很痛啊,這個首爾賓館的門,那個質量是聞名的,不痛才怪。見她舉著海綿棒的手,在顫抖著,我不想讓她害怕,轉移了話題,問了個一直很想問她的話,「你看到我很害怕嗎?」
話音剛落,就見她在我面前落淚了。看著她臉上無聲流淌的淚水,我突然覺得很心痛,很想伸出手欲去拂去她眼角的淚水,手伸至半空的,卻突然頓住,縮回。
很快地到了用餐時間,每舉一下叉子,就有一種錐心的痛,默默地隱忍著,不想讓她擔憂,還是讓她發現了,「那就喂我吧!」我突然想去為難一下她,霸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她有些無奈,不過還是很配合。我慢慢地細嚼慢咽,靜靜地凝望著她,近距離窺得她的美麗,竟然會怦然心動。恍然間仿佛又回到了過去。一種微妙的感覺涌上心頭,我很喜歡這種感覺,淡淡地和平地坐著,感受著她的氣息。不輕易間瞥見她唇邊的淤痕上,心里涌起了一絲苦澀,和平可能嗎?我開始自嘲了起來。
不知為什麼,很想寧靜地同她一起暢游首爾。我順便幫她做了幾個小時的翻譯,在上海國際機場,分道揚鑣而去。不可否認,分手時,我的心里有了幾許悵然若失。
媽,對不起,我需要時間來理清我的頭緒,我突然看不見自己,我迷茫了。
不孝兒︰熾揚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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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往天堂的第十封信
媽︰
我再次失控了,她打開了電視,電視正上演著結婚進行曲中,新娘一臉幸福步上禮堂這一幕戲。
結婚進行曲,那刺耳的歌聲,再次喚醒我心底深處殘存的記憶,我憤憤地關掉電視。那首熟悉的音律,讓我心痛,這輩子我都不會步入那個神聖的殿堂,我心中女神早已不再單純、聖潔,不再屬于我,那是我心中的隱痛。
那個美夢,早在你離開的那一天破碎。那首歌謠,讓我的腦海中再次重現太平間里,你冰冷又孤單地躺著,沐目驚心的傷口,冰冷的軀體,將我的心都掏空了。她的婚禮,喜氣洋洋。而我最親愛的母親卻永遠地與世長辭了。
我再次失控了,瘋狂地凌虐了她。
媽,我不應該忘記你的死亡,也不許自己忘記,不許!
不孝兒︰熾揚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