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妳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受傷了?!臉頰、手臂擦破了皮,小腿肚還在流血,連御寒的羽絨衣也破了個大洞,你不要跟我說你走路不看路跌倒了,你的神經還沒粗到像電線桿……」
在夏桐月的護送下,走出電梯的杜希櫻先是看見一群人圍在一塊,形成一個小圈,對人牆內的情況並不清楚,但是那老大高八度的喳呼聲已經傳進耳里。
他氣急敗壞地揮動雙臂,又氣憤又惱怒。
她本以為他又在發揮演戲的天分,用夸張的方式引人注目,不讓公孔雀開屏比殺了它還難受,尤其在求偶期。
等她走近一瞧,赫然發現圓圈的中心點竟是她的助理喬綠溪,她衣裂裙破十分狼狽,半干的血跡仍留在腿上,相當觸目驚心。
「有誰能為我解答迷津,她跟貓打架了嗎?還是被野狗追過七條街?」這一身模樣,慘不忍睹。
「我……」
喬綠溪正想解釋,一旁的「代言人」氣沖沖的沖出來,指著她鼻頭大聲指責。
「巫婆化身的惡婆娘,你又做了什麼?不是多次告誡你要給人留後路,別趕盡殺絕,你每次都要逼狗跳牆是什麼意思,嫌命太長呀!」
「刑先生,說話要留點口德,也許是你的爛桃花危及你底下的員工。」不自省其身反而推卸責任,非上位者風範。
一道頎長身軀往前一站,擋住那幻天亂戳的手指。
「這位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先生,這是我們事務所內部的事,請你站遠點,以免遭到誤傷。」天要反了,閑雜人等隨意亂走,干擾公務運作。
「我姓夏。」夏桐月語氣平和的糾正他。
「我知道你姓夏,我們家小學妹的姘夫,你來事務所幾回了,我會不認識你?不過,這里是刑幻天律師事務所,我是老板我最大,我高興喊你×先生你就是×先生。」那老大不是喊假的,威風十足。
「你很霸道。」他皺眉評論。
那幻天冷笑地把胸一挺。「我是呀!天生霸氣,不然怎麼當老板。」
「我不是來和你起爭執,希望你尊重手底下的員工,不要無的放矢。」那幻天針對他女人的行徑太不通情理,實難容忍。
「我哪里不尊重,就連你家那個魔女我也包容再三,你幾時看我敢招惹她,一向是她給我排頭吃。」他隱忍已久。
「那就繼續保持下去,我相信有良心的老板才留得住頂尖人才。」他臂肘向內彎,不忘稱贊自己的女人。
「你要不要改行當律師?口才不錯。」他沒好氣地一諷,雙手環胸比氣勢。
「我對目前的職業很滿意。」術業有專攻,他的專才不在這。
「你……等等,你們兩個女人在干什麼?我們在這邊吵翻天,你們那頭開起同樂會了?!」有餅干、可樂、魷魚絲……未免太享受了!
正想拿出律師的舌粲蓮花舌戰電子新貴,火力全開的那幻天眼尖地瞧見一旁風平浪靜的情景,當下氣結。
「喔!兩位斷背兄弟談完了呀!感情真是不錯呢,哪天辦個別開生面的同性婚禮,我免費贊助婚紗,誰要穿?」人家聊得正起勁,怎好打擾。
「杜學妹——」誰是斷背兄弟。
「希櫻……」玩笑不能亂開。
兩個男人同時壓低聲音,警告她謹言慎行。
「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你們不這麼認為嗎?」
「不認為。」
低沉男音有志一同的喊出。
「嘖!真有默契,看來不成全你們都不成了,我一直懷疑你們之間有曖昧,果然。」杜希櫻語調涼薄地調侃,樂見兩人同時變臉。
激怒兩個她最親近的男人,感覺挺有趣的。
「希櫻妹妹,如果不想我把你珍藏的那堆同人漫畫毀尸滅跡,你盡管繼續天馬行空。」他哪里像個Gay,她才是中毒太深的腐女,連帶污染他的小喬妹妹。
夏桐月故作無奈的嘆口氣。「那也別把我和他扯在一起,我格調沒這麼低。」
「你說誰格調低,我……」他是零缺點完人,由不得「閑人」批判。
如果說三個女人等于一個菜市場,那兩個男人就是火藥味濃厚的戰場。
「咳咳,現在是怎樣了?說你們有一腿,當真旁若無人吵起來。」
杜希櫻不帶火氣的水眸一掃,頓時安靜不少。
「該討論的是小喬的傷,你們要繼續吵嘴的話,請另闢戰場。」見他們眸中多出認真神色,她揚唇一掀。「小喬,說說你的傷怎麼來的,冤有頭債有主,誰傷了你,咱們就找誰討。」
干律師的豈能讓人瞧扁了,法律條文一祭,三、五個月刑期也能改成年,教人後悔尋錯門。
余悸猶存的喬綠溪咽了一口口水,做了個壓驚的深呼吸。「有輛車子一直在追我——」
「什麼?!有車子追你……」
「閉嘴,刑大。」杜希櫻一吼,瞪著關心則亂的男人。
一臉憤然的那幻天很不甘願的回瞪,但沒再打斷喬綠溪的描述。
「起先我以為車主在找路,他開得很慢,我騎單車都可以超過他,可是我停下來等紅燈時,他突然加速地沖向我……」她嚇傻了,完全不能動。
眾人听到這里,冷抽了一口氣。
「還好有個高中女生適時推開我,我才沒被車子撞上,不過,旁邊剛好有人在修水溝,她用力一推,我就跌進堆滿雜物的小推車。」沖撞力過強,她才一身傷。
「你道謝了沒?」那個奮不顧身的勇敢女孩,真是現代俠女。
「我請她吃了一客冰淇淋,若是她想打工,我們事務所竭誠歡迎。」工讀生的薪水很高,她一再保證。
「嗯,很好很好,知恩報恩,有前途。」也許該弄個保全部門,聘幾個女保鏢當門面。
杜希櫻難得的贊許讓一心求肯定的喬綠溪眉飛色舞,喜不自勝。
不過有人歡喜,也有人潑冷水。
「好什麼好,別忘了我才是老板,聘用新進員工還得我點頭。」她們也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自顧自地聊得開心。
喜歡當焦點人物的刑幻天端出老板架子,威風八面地放狠話。
可惜沒人鳥他。
「人家救了小喬你不感恩圖報?」
「我當然……」感激涕零。
「沒有人家的舍身取義,咱們小喬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兒,你這麼希望小喬被撞成重傷,斷手斷腳躺在病床,甚至成為植物人?」繼續危言聳听。
「植物人……」那老大美麗的臉孔倏地面無血色,驚駭萬分。
「小喬,好男人不多,但壞男人多如牛毛,老板大人便是其中之最,你以後有多遠離他多遠,千萬別听信他的花言巧語。」說她是邪惡巫婆,那大驢蛋不曉得她天生心眼小,愛記恨嗎?
「希櫻學妹——」這是陷害,是殺人于無形的毀謗。
听若未聞的杜希櫻神色嚴肅地問︰「小喬,你看到車牌了嗎?」
她搖頭。「是輛黑色轎車,沒掛牌。」
「之前有類似的情形或是感覺被跟蹤?」她悶得十分詳盡。
「沒有。」她一向規規矩矩,沒人會找她麻煩。
回答完,喬綠溪偷偷地瞄了上司一眼。要說麻煩,這人才是別人眼中的麻煩。
杜希櫻抬起頭看看其他人。「你們有沒有誰遇到不尋常的意外?被花盆砸到這種事也包含在內。」
她話才說完,孫立橋連忙舉手。
「我停在家門口的車子被劃花了,雨刷處夾了一張白紙,上頭用黑筆畫了兩條粗斜黑線,有點像放遺照的空框。」他心里很毛就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她思忖了下。「目前只有大喬小喬遭人尋晦氣,而他們兩人都和我有關……我想對方是沖著我來,殺雞儆猴,警告我再不收手,下一個就是我。」
「希櫻!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夏桐月面色一沉,懊惱太早撤銷警方的保護。
「杜律師,你別等閑視之,我們真的不想再吃烤田蛙、膳魚面、土窯雞了。」
再送些動物尸體上門,他們要集體逃亡了。
律師是高風險職業,被罵被恐嚇是常有的事,嚴重點就撒冥紙,當眾被毆,肢解動物算是少見,通常以黑道人士居多,不過,自從杜希櫻進入刑幻天律師事務所後,一切都走調了,她上傳影片公然挑釁,把所有禁忌當是一種娛樂,可憐他們其他人多無辜呀!.受她的惡趣味牽連,還得被迫分享她的黑色幽默。
「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我看還要再下一帖重藥,把幕後主使者逼出來。」
「不要呀!杜大律師……」現場一片哀嚎。
夏桐月鐵青著一張臉,狠戾地盯著她。
每個人都苦著哀怨臉色,唯獨杜希櫻笑得神采飛揚。「阿月,我不是曾給你一張光盤,你解完密碼了嗎?」
「只有一些數字和代碼,不是光盤。」不想她太興奮,他說得極其平淡。
她眸心一亮。「那就是我要的,快放出來讓我瞧瞧。」
瞧她一臉燦爛的笑著,他反倒不快了,惱怒地橫睇一眼。「看了別喊頭痛,教我幫你買阿斯匹靈。」
精明的律師,數字,白痴。
「不會不會,我腎上腺素節節飆升。」她揮著手,面色紅潤到像剛喝下半瓶紅酒,亢奮得很。
見她急切得兩眼發光,夏桐月也就不再多說,他取出光盤片放入電腦光盤機,鼠標一點,叫出他解開的檔案,三行三行的排列組合雜亂無章。
他是科技專才,對程序設計和解碼有高人一等的敏銳,再困難的亂碼也難不倒他。
可他真的看不懂光盤里的代碼和奇怪文字,它看起來像貨物條碼,卻又標明日期,單一的文字後是一連串的阿拉伯數字,有長有短,最少二十個數字左右。
雖然他看得困惑,他身後站的一干律師卻個個睜大眼,發出駭然的抽氣聲,其中以刑幻天最突兀,笑得嘴都闔不攏。
「挖到寶了。」
「我收到光盤那一天正是何彩鳳的遇害日,我想她若不是早已預見自己的死期而提早寄出,便是有人假借她的名義給我訊息,讓我多一條有利的線索。」前者倒好,尚能理解,若是後者,那就居心叵測了。
「小學妹,你真要小心點了,這是條凶猛的大魚。」刑幻天要她多加保重地拍拍她肩頭。
她目光一銳,犀利如劍。「要凶才有成就感,釣魚的樂趣在和魚搏斗。」
「我給你精神上的支持,辦完手上的委托我替你加薪。」他的口氣好像她命不長了,能多吃一口就多吃一口,吃飽好上路。
「謝了,刑老大,我會留一些給你當奠儀。」她不客氣的回敬。
一來一往的口戰,听得夏桐月一頭霧水,他忍不住開口問︰「光盤里的數據到底是什麼?」
和杜希櫻互視一眼,刑幻天清了清喉嚨代表回答,「毒品交易日期和藥頭,K指的是安非他命,C是搖頭丸,633是區域號碼,代表這地區的銷貨角頭……」
「什麼?!」他駭然一驚。
段正德不只是好吃懶做,專靠女人吃穿的小白臉,他還誤交損友染上毒癮,癮頭十分大,為了滿足自己的毒癮,他兼做藥頭,供應北部地區的癮君子。
不過毒品取得不易,海關又捉得嚴,因此他串聯中南部同行走海路,以拆帳的方式抽成,避免手上貨源短缺,所以他把經手交易二記錄在私人檔案里,一來防止有人半途生變,獨吞黑貨,二來方便他查詢往來同業,缺貨時可以調貨。
販毒雖是暴利,可被檢警搜到也是血本無歸,加上他本身需求量大,販毒所得又有一半花費在購毒上,手頭並不充裕。
人一沒錢,就開始動起歪腦筋,加上周蓉玉有意無意的暗示,惡膽一生的他便把生財主意打到妻子頭上,由周蓉玉教授他話術,他再找上保險公司,態度誠懇地替妻子投下巨額保險,本以為只要再等一陣子就有大筆理賠金下來,可是最近和他有所接觸的藥頭一一被逮捕,他再也等不及了,直接找上擋他財路的女律師。
「你是什麼律師,心肝比墨水還黑,我是受害人家屬,不是凶手,你憑什麼讓法院限制我提領理賠金?」
多虧某人的遠見,強逼小氣又吝嗇的那大老板雇用幾名保全人員,這才一左一右架住怒氣沖沖上門理論的男人,讓他無法第一時間靠近睡眼惺忪的杜律師。
「哈——好吵,誰又在那貓子鬼叫的窮嚷嚷,我一夜沒睡研究案情,好不容易告個段落打個盹,就來吵得我不得安寧。」搔著頭,她打了個氣死人的哈欠,慵懶地在專屬沙發上伸懶腰。
「就是你跟我過不去對不對?人家家里死了人你不同情,反而助約為虐替凶手開月兌罪名,你還是不是人!不怕天打雷劈嗎?」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也敢跟他作對。
杜希櫻一睞目,神態懶散。「你哪位?我不記得見過你。」
「哈!你還敢說不知道我是誰,我是何彩鳳的丈夫段正德,被你害得死了老婆卻沒法得到公理正義的男人。」他扭著身體,想擺月兌保全人員的箝制。
「啊!是你呀,段先生是吧,你請坐,我叫人泡杯茶來讓你潤潤喉,火氣太大傷肝。」她做了個手勢,要壯碩的保全將人放開。
雖然自由了,但段正德可不敢太沖動的沖上前給女律師教訓,因為兩尊金剛仍在一旁虎視耽耽,提防他有不軌舉動。
換言之,杜希櫻是安全的,隨時有人保護在側,這也是夏某人的要求。
畢竟他也要上班,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多了一層防護他比較安心,不用坐立難安的惦著她的安危。
「少來假惺惺的客套,你吃人不吐骨頭也該有個限度,我老婆都沒了還要被你逼得走投無路,你良心何在,當心將來生兒子沒。」氣憤難平的段正德張口便是一陣臭罵。
兒子?好敏感的字眼,她閑散的眼神變了變。「根據銀行提供的資源,尊夫人的戶頭還有百來萬存款,怎會走投無路?」
杜希櫻軟軟的語調中充滿殺氣,讓端起茶水喝的段正德頓時背脊一涼,岔氣地猛咳好幾聲。
「銀……銀行有保密責任,怎麼可以隨便透露客戶的資料,你耍了什麼手段逼他們泄密。」他如坐針氈,手心也冒出一層冷汗。
她慢條斯理的說︰「妻子遇害,丈夫同列被調查對象,我只要向法院申請一份調查報告,書記官就會送到我手里,用不著白走一趟銀行。」
「調查我干麼,阿鳳明明死在奸夫刀下,我報警捉奸捉到他行凶殺人,證據確鑿,早該判他個死刑。」他因心虛而眼神閃爍不定。
「喔!那你是從何得知妻子與人通奸,又如何確定兩人幽會時間,並適時率警破門而入?啊!提醒你一件事,請征信社跟蹤也是有罪的,犯了侵犯個人隱私。」
法律有趣的是它不僅保護了好人,也保障了壞人,尤其通奸除罪化的結果,被害人往往還會被反咬一口,透過不當途徑取得的證據非但無法呈堂證供,反而還會吃上官司,受到二次傷害。
「我……」他本來想說征信社,又臨時改口,「我看阿鳳心神不寧,鬼鬼祟祟的,不放心就偷偷跟在她後頭呃,等等,我是來找你討公道,你居然把我當犯人審問。」
其實老婆偷情的地點還是她自個兒說的,他連查都不用查,多次充當車夫「外送」老婆,他在外頭等兩人辦完事再接妻子回家。
說是熟門熟路也不為過,里面的是他買的,連床單都是他親自挑的,小套房的備鑰如今還別在他鑰匙圈上。
她勾笑地喝了口茶。「這就是你的不明事理了,公道哪能向我討,我也是拿人錢財的小律師,人家要我消災解厄我照辦而已,你總不能不讓我拿了錢不辦事。」
「可是……」她好像說得有道理……不對,他怎會附和她,差點被她洗腦了。
「要是你先找上我,請我當你的律師,現下也就沒有這些問題了,我對委托人一向盡心盡力,讓他們得到最好的服務品質。」她說得合情合理,無可非議。
「妳……」律師的嘴巴真是太厲害了,教原本是來掀桌子的他反被堵得啞口無語,凶她?師出無名,罵她?又覺得理虧。
說句難听點的話,心里有鬼的人自然不敢鬧大,只能擺擺架子,嚷個幾聲,真要追究實情跑得比誰還快,唯恐讓人揪出馬腳。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這人一向以和為貴,盡量不給別人找麻煩,但是人家若一腳踩在我頭上,我也不會客氣的。」敢玩她就奉陪到底。
「妳……你是什麼意思?」段正德心頭暗驚。
杜希櫻眉一挑,丟了顆姜糖在口中。「斷頭的田雞、剖月復的鴨、油漆涂鴉、我的修車費,以及……」她語氣越說越沉,微透冷意,「助理的傷和律師學弟的遺照風波……」
她哼了一聲,不重不輕,卻讓人心口驚跳一下。
「誰敢得罪我,我就讓那人沒得好眠。」
「你你在威脅我」段正德咽了口口水,全身寒毛直立。
輕笑著,她臉上是待人和善的親切笑容。「瞧你,臉色都發白了,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難道以上的事你全做過?」
哼,不打自招,太女敕了。
「我當然沒有!」他回答得很急,反而更敵人疑竇。「你別給我亂安罪名,我可以告你毀謗。」
聞言,她笑得非常開心。「我的外號叫完封女玉,你去問問看有誰敢和我打官司。」
「你未免太猖狂,其以為沒人治得了你嗎?」他要看她能笑到什麼時候,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小指一勾,她垂目一笑。「你不知道我心眼小嗎?八年前你就吃過一次虧。」
「八年前?」什麼意思?
「我姓杜。」她語調轉冷。
「杜?」他一臉困惑。
眉頭一抬,杜希櫻冷眸嚴峻。「還想不起來嗎?我是杜松濤的女兒。」
「杜松濤……杜松濤……咦!那個法官的……你是當時拿著親子鑒定報告,沖進來阻止婚禮的女孩?!」他瞪大了眼,錯愕不己。
「讓你失望了,賠了夫人又折兵,一毛錢也沒撈到,我深感抱歉。」她的道歉毫無誠意,嘲笑他又栽在同一個人手上。
「妳——」
「有沒有很感動與故人重逢,我對你特別優待呢!通知保險公司查你的金錢往來,讓你有參與感。」算他倒霉,遇到愛記恨的「老朋友」。
「原來是你搞的鬼!你故意掀我的底,讓我什麼也得不到,心腸太惡毒了!」
他氣得拍桌起身,用幾乎要噴火的眼楮瞪她。
見他有些失控,一旁的保安趕緊上前一步,以高壯身體警告他別輕舉妄動。
「其實那時候我父親已經沒有錢了,他比你還窮,一場離婚掏空他所有資產,你老婆沒告訴你這件事嗎?」當時她還是要嫁,教人有點好奇。
「那個賤女人!」原來她早想甩掉他,當個法官夫人比跟著他威風。
「人死為大,段先生少造口業吧!你還是回去籌錢,找個好一點的律師,我相信你會有需要的。」少關幾年也是好的。
「你這個臭丫頭哼!咱們走著瞧。」把他逼急了,她也別想活。
段正德怒不可遍地走了,臨走前還滿懷恨意地一瞪。
「杜律師,真的沒關系嗎?要不要通知夏先生?」喬綠溪關心的問。
杜希櫻搖搖頭,神色疲憊。「他這陣子也忙,別讓他太操心,我一個人處理得來。」
一個人,是的,她必須要有的覺悟,如果她不能愛他,最後只有失去他。
心,驀地好冷。
冬天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