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毓寶挽著洪鳳恩的手臂走上階梯,一臉冷冽。
「放輕松點,美人,我們是來參加今年開春後的第一場社交宴會,等一下你會看到香港上流社會大半的名流,這副晚娘面孔會嚇壞很多人的。」洪鳳恩拍拍她的手背,打趣道。
蘇毓寶斜飛過去一眼,冷冷道︰「那些人大多數是為了看你。」
洪鳳恩整了整身上的全手工白色西裝,這套西裝是由她的授業恩師,義大利頂尖服裝設計師RenzoRizzo為她量身縫制,果然合身極了。
不理會蘇毓寶的冷語,她大方一笑,「美人,正確來說,是看我們倆。」
蘇毓寶瞪著她。
她淘氣地眨眨眼,「看我們在『闊別』五年後,如何為了連允康那個男人在今晚的宴會上爭風吃醋。」
蘇毓寶揚起淡淡的笑,「那麼,他們注定失望了。」
尤其,看到洪鳳恩出人意表地女扮男裝,而她,拋棄自己的丈夫,搖身一變成為洪鳳恩的女伴,她身上的寶藍色禮服,甚至還是洪鳳恩為她專門縫制的,全世界只此一件。
望著蘇毓寶的淺笑,洪鳳恩不由自主地想到這五年來的種種—
五年前,連家有意與洪家聯姻,撮合她和連允康,那時她正在義大利念書,對連允康長啥樣根本沒有印象,誰知道一個月後,她還沒來得及回到香港表態,半路殺出一匹黑馬,搶佔了連二少女乃女乃的位置。
接下來,連允康和麻雀蘇毓寶閃婚的消息便大舉攻佔了娛樂八卦頭條,長達近一個月。
說起蘇毓寶,她是麻雀的驕傲,也是鳳凰的恥辱。她十八歲那年,父母雙亡,剩她和雙胞胎妹妹相依為命,憑藉優異的成績,考進香港科技大學,說得一口流利的英文和日文。畢業後,她進入一家日商公司做翻譯,半年後在跟隨老板到連氏旗下的飯店開會時遇到連允康,兩人一見鍾情,火速成婚。
連家人甚至還來不及出聲反對,她就在連二少的力挺下入住祖宅,不到一年卻又搬出來,住到淺水灣連二少的別墅,適逢洪鳳恩回國探親,被連家設計與連二少同桌吃飯。
于是,連二少變心,蘇毓寶被拋棄的新聞又熱騰騰上頭條。
傳聞隨著洪鳳恩回到義大利繼續學習而平息。
但蘇毓寶的新聞仍在繼續—結婚第二年末,她的雙胞胎妹妹蘇毓希被人發現渾身赤果地猝死在某風景區的飯店,死因為嗑藥和縱慾過度。她為妹妹張羅葬禮,出現的除了連二少和禮儀師,整個葬禮冷冷清清。而報紙頭條上的照片里,她一身黑衣,墨鏡下的臉蒼白而瘦削。
她閉關半年,不見任何人。半年後,首次公開露面,她跟隨連二少出席酒會,卻因失態而被連家人匆匆押回祖宅。
此後兩年,她恍若人間蒸發一般,連家人包括連二少都絕口不提她。有媒體揣測她因打擊過度而精神失常,被連家送往英國治療,也有媒體猜測她已經和連二少離婚,然後不知所蹤,更有人暗示她已經自殺,不在人世。
但種種猜測,都沒有任何證據。
如今,蘇毓寶挽著昔日傳聞中的情敵,堂而皇之地回歸香港上流社會。
洪鳳恩淡笑。好戲究竟會怎麼上場?
蘇毓寶卻沒好氣地瞪她一眼。「笑什麼,若不是因為你,我今天根本不用來這里受罪。」
沒錯,之前的兩年她淡出媒體,只是因為她不在香港。至于她去了哪里,只有她和洪鳳恩知道。而今她回來,就為一個目的—離婚。誰想得到,洪鳳恩其實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好、最親的朋友。
「我很榮幸。」洪鳳恩笑得很狡猾。
蘇毓寶嘆氣,「如果你的口氣再誠懇點,笑容也不那麼奸詐,或許我會信。」
洪鳳恩故作委屈的扁嘴,「你應該信我的。」
是的,她應該信鳳恩的,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人外,唯一願意不遺余力幫她的人,只有古道熱腸,卻唯恐天下不亂的鳳恩了。想到好友的這點惡趣味,她有些哭笑不得。
「來吧,美人,打起精神,今天是我們的第一仗。」洪鳳恩挑眉笑道。
臨近大門,蘇毓寶不自覺地挺直背脊。沒錯,這是她回來的第一仗,之前,她人生中輸掉的戰役不計其數,但這次,她一定要贏。
不為名譽,而是為了……愛情,屬于她的,她自己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