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會場,霍維斯並沒有跟他們一起坐,因為每個貴賓房只能代表一個買家。不過,董飛倒是跟來了,林宜安好奇問他︰「你整個早上都潛水上哪兒了?」早上到了會場後,董飛就不見人了。
董飛打哈哈笑笑道︰「辦公,去處理一些公事。」林宜安就不現問了。
拍賣官的木錘「砰,砰」兩聲,宣布拍賣會開始。「第56號拍賣品是乾隆皇帝御寶題詩「太上皇帝」白玉圓璽,此白玉圓璽制于1796年,紀念乾隆皇帝85歲退居于太上皇帝而刻制,此圓形御璽以和田白玉精琢而成,印面以篆體淺陽雕"太上皇帝"四字。璽頂則雕刻了八卦中的"乾"字和與"隆"字同音的雙螭龍紋,它的經歷也比較坎坷,1900年被一個法國士兵從故宮搶走,以後就輾轉于歐美收藏家之手,直至今天再次回歸國際拍賣市場,其歷史價值極高,起拍價是兩百萬,每次叫價20萬。」
「那是本仙的靈氣啊!笨女人,你真有辦法把它拿回去?」小玉還不放心的問。「都說要看情況,如果嚴灝能標到,那應該可以吧!」她想,借來看看幾天應該可以吧。其實小玉看中的這杖白玉圓璽外形很小,樣子跟常見的那些四方玉璽很不同,它是直徑約4-5厘米,高約6厘米的圓柱體,不過先不論的歷史價值,單是如此大的和田白玉也價值不菲。
會場下面已經開始叫價了,買家反應熱烈,不斷有人舉牌,幾次叫價後,價錢推高到4百40萬,但嚴灝卻一次價都沒叫過,通過早上的了解,林宜安知道他是在等,現在的價錢還沒到他出手的時候,他要麼就是不出手,要麼一出手就要志在必得。
果然,拍賣官興奮地喊價︰「8百80萬,103號出價8百80萬。」價錢突然被翻了一番,林宜安沒看到下面有人舉牌,那看來就是貴賓房的買家出價的,貴賓房里的出價只在拍賣官看到,在大屏幕上只看到號碼及價錢。
這翻了一倍的叫價效果顯著,打退大部份的小買家,而嚴灝終于出手了,但並沒有大幅加倍叫價,只按每次20萬的叫價緊追著,對方每加一次,他也跟著加一次,如此幾回下來,價格已經推到過1千萬了,這時只剩三人叫價。
「112號出價1千1百20萬。」「123號出價1千1百40萬。」「103號出價1千1百60萬。」如此最後競爭的三位買家不斷膠著。順帶一提嚴灝是123號買家。
「123號出價1千3百。」嚴灝覺得差不多到決勝負的時間了,開始加倍出價,拍賣官興奮了,終于有人打破僵局。
但不到一會,「103號出價1千3百20萬。」那位103號的買家還是狂追不舍,林宜安心里為嚴灝掇一把冷汗,但看看嚴灝仍是鎮定自若,從容不迫一副運籌帷幄的態度,繼續出價,「123號出價1千3百40萬。」現場氣氛一片緊張,不禁猜想到底鹿死誰手。
「103號出價1千4百。」拍賣官高喊,馬上引起台下一陣交頭接耳的騷動,過了一會仍沒人出價,「1千4百第一次。」拍賣官環視場內,再喊「1千4百萬第二次。」
林宜安覺得自己的心跳提到嗓門上來了,嚴灝能不能標得直接關乎到她的,呃,應該說關乎到小玉的靈氣,快點出價吧。
就在拍賣官錘聲落下前,「123號出價1千5百。」林宜安暗暗舒了口氣,心想嚴灝這招夠狠的,給對方一點希望,又在最後一刻摧毀,狠狠的打擊了對手。「1千5百第一次。」「1千5百第二次。」拍賣停頓片刻,「砰」一錘定音,「1千5百萬成交,恭喜123號以1千5百萬成交這杖乾隆皇帝御寶題詩「太上皇帝」白玉圓璽。」結束歷時達1個多小時的競拍。
「YES」林宜安歡呼一聲,還高興地轉身給嚴灝擁抱了一下,做完清醒過來,嚴灝微笑看著她,董飛曖昧的看著這兩人,「呃,那什麼,只是替你高興而已,真的是替你高興。」林宜安自己不好意思了,自己給找了個台階下。
「嗯,我明白。」嚴灝說道。「我什麼也沒看見。」董飛說道,金牌助理手則,老板不想讓你看見的,你決不能看見,看了也只能當沒看。「真的只是太高興,沒別的意思。」兩人听都認真的點點頭,林宜安卻覺得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隨後沒再出現剛才如此激烈的競爭,嚴灝也沒再出價,他心情很好,還給林宜安說了不少關于收藏的事,林宜安也說了些自己的看法。「我看這拍出的很多天價珍品,有很大程度是抄作的,你看那只2千7百萬美元清乾隆官窯花瓶,雖然現在美元匯率低了,但折合人民幣都要差不多2億,一只官窯花瓶,無論它做工多好,我也不覺得值這個價。」
嚴灝听了笑笑說︰「你只說對了一半,盛世收藏亂世金,現在中國藝術品市場已經進入了「億元時代」。藝術品投資已成為與股票、房地產並列的第三大投資類別,這里面確實存在很多資本炒作,很多人收藏藝術品完全為了日後賣掉賺錢。但說到藝術品本身的價值就很難估計了,你說對了,看穿了那只是一只官窯花瓶,不小心摔破了也只是普通的陶瓷碎片,它到底值不值2億,我想沒人知道,不過它卻給那位買家顯擺了一次,所以對于那位買家來說它是值的。」
林宜安也明白過來了,價值是你自己定出來的,所謂千金難買心頭好也是這個道理了。說白了就是現在的有錢人多了,吃飽飯無事干的有錢人更多,就盡拿錢來顯擺顯擺。當你有天連飯也吃不上時,就絕對不會拿2億來買個花瓶來顯擺。
「那你呢?1千5百萬買白玉圓璽又是為了什麼?」林宜安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也是顯擺嗎?
嚴灝沉思了一會兒道︰「千金難買心頭好,而且它背後的歷史價值是不可復制的,所以我覺得它值得這個價格,其實1千5百萬是我的底價了,如果超過這個價我會放棄的。」說白點就是嚴灝的控制意識作怪,他喜歡上的他就買,但超出他控制的,他就寧願不要,因為那時是它控制你,不是你控制它。
時間過很快,晚上七點半拍賣會結束了,比預定時間晚了1個多小時,因為有些珍品爭持激烈,所費需時,就像嚴灝標的那杖白玉圓璽,也用了1個多小時。
嚴灝和林宜安都在餐廳吃晚餐,期間霍維斯厚著臉皮摻來過蹭飯。
「你不用回去陪家人吃飯嗎?」。林宜安絕沒擠兌霍維斯的意思,純屬好奇的問。
「不用,回去也是一個人吃,而且我喜歡做菲利普。」他老頭子現在還在美國,他回去家里也只有佣人,一個人吃飯怪寂寞的,還不如跟他們一起。
「哦。」一個人吃飯的感覺林宜安最清楚不過,她二十多年來不只一個人吃飯,還一個人生活,寂寞嗎?她享受著也害怕著,所以對于他最後諷刺的那句就不計較。
「剛才標了那個白玉圓璽的123號是你吧。」霍維斯問道。
「嗯,103號是你。」嚴灝用的陳述句,仿佛他早知道霍維斯的競標號碼。
「你也太狠了吧?1千5百萬的價格也喊上了?」那杖白玉圓璽也是老頭子的心頭好,可是霍維斯怎麼也不覺得那個小玩意兒值1千5百萬,他就是遲疑了一下,就給嚴灝標去了,他老頭了氣得吹胡子。
「千金難買心頭好。」嚴灝回道。
林宜安心壞壞的想,要不要告訴霍維斯如果再加20萬就是你的了,好讓他悔恨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