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樓書房內,嚴煜依坐在皮椅上,沉著的問道︰「邵卓天的事,你打算怎樣解決?」邵卓天不是個輕易退讓的主兒,他有點擔心嚴灝會跟他硬踫。
嚴灝從容的走到窗邊,依坐在鋪著軟墊的窗台上,淡淡回道︰「不怎樣,他有本事的盡管插進來。」他是明白嚴煜的擔憂,邵卓天這種人,除非做好一擊打沉他的準備,否則千萬不會翻臉。
「你明白就好,今天或者我們吃了虧,但終有一天,我們會踩在他上面的。」嚴煜冷然的說道,他從沒忘記他剛上任時,邵卓天是怎樣暗地打壓他,明的說合作,實則是半路蹭過來撈錢,但也要忍,在沒有十足的信心前都要忍著。
「我知道的…。」嚴灝靠著窗,居高臨下,下面發生的事看得清清楚,隨即身體一緊,轉身向房門出去,嚴煜皺了皺眉看著嚴灝的背景,起身去窗旁看了眼,心中了然,也信步下樓去。
林宜安隨手拿了條毛巾按住傷口,又轉頭安慰嚴宇,一邊拉她遠離玻璃碎片。趙雅晴一行人被告知趕來,看到就是這副情景,林宜安手臂上的血確實有點嚇人。趙雅晴反映過來,隨手撿了件浴衣過去給林宜安披上,邊扶著林宜安回主屋,邊又轉頭吩咐佣人請醫生。
嚴灝急步趕來到,額眉蹙得死緊的,眼神尖銳的盯著林宜安的傷口,著急問著︰「這是怎麼回事?」邊幫忙按著林宜安的傷口,怎麼一轉眼就流血了。
林宜安覺得整只手臂一抽一抽的痛厲害,現在被他這樣用力一按,更是痛得︰「嘶!」了一聲兒︰「你輕點啊!」他當這只是豬手啊!
「先別問這些,趕緊先去止血。」趙雅晴一旁說道,她看著那條染紅了的毛巾很是心驚。
回到主屋,圍著一群人,嚴灝摟著林宜安到客房等醫生,趙雅晴忙應酬這些好事的親戚,簡單說了下只是出點意外,讓他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散去。
客房內,嚴灝小心翼翼的松開那條捂傷口的毛巾,從藥箱里倒了些雲南白藥給她抹上,林宜安痛得咧了咧嘴,割傷就是這回事,剛開始沒覺得多痛,越往後越覺得痛,還覺得有點發燙。嚴灝看得很心疼︰「怎麼割到的?」他剛才在樓上只到她們在游泳,轉眼就受傷了。
「網球打玻璃杯,玻璃碎片打到我,就這樣。」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林宜安真沒看清是誰打的網球,但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位這麼「有心」,只是沒親眼看到,也不好說。
這時剛好有人推門進來,是趙雅晴帶醫生了,那位醫生林宜安也認識,就是上次給她看感冒的卷毛**醫生程雨澤。
程雨澤提成醫藥箱進來看到林宜安,及她手臂的傷口,又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就是這一點傷口就拖著他。跟上次不一樣,這回他是安份的在自己的疹所上班看病,嚴家的司機一把沖進來,就拖著他就走,方向還是來嚴煜家,想起嚴煜家有兩個小孩,讓他好擔心一會。怎麼來到,又是她…。
嚴灝退開,好讓程雨澤處理傷口,程雨澤仔細看了看傷口,隨意問道︰「怎麼弄的?」邊從藥箱里拿出一把小鉗子。
「她被玻璃碎片割到。」嚴灝在一旁忙回道︰「你怎麼還不快點給她止血。」他看程雨澤一點也沒縫針止血的意思,不由不滿的挑了挑眉。
「她傷口里面還有碎片,我總要先處理了才能止血吧。」程雨澤無奈的說道,這輕巧的活兒本來找個護士來就行了,讓他親自上陣還這麼多話。程雨澤眯著眼楮,用小鉗子把嵌在傷口里的碎片鉗出來,痛得林宜安的神經抽了一下,清理傷口後。程雨澤又道︰「傷口不是很深,大概剛巧割到些細血管,流得比較多血,給你上點止血藥應該可以了。」說著,給林宜安用紗布包扎好傷口,還打了個蝴蝶結,最後拿出幾包藥吩咐道︰「這些是消炎藥,一日三次預防傷口發炎,啊,還記得不要踫水。」
嚴灝接過藥後,看著林宜安的傷口真沒再滲血才放心放程雨澤走。一屋子人走光後,林宜安就去換趙雅晴拿來的衣服,她剛才還穿著浴衣呢,想起來挺不好意思的。
「我跟你下去,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嚴灝壓著怒火,叫住趙雅晴說道,這網球場有鐵絲網圍著,怎也不會無端端的打到泳池哪里去的。
趙雅晴點點頭,倆人一起下樓,偏廳那里已經坐著嚴默夫婦及邵卓天夫婦,還有幾個十多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都是嚴家親戚的孩子。
「你們倒是給我說說,到底是誰打的球。」嚴煜厲聲問道,目光銳利的掠過這邦半大不小,做事不知輕重的孩子。
那幾個年輕人都低著頭,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出來指證邵伊蕾,他們這幫人當中,就算邵伊蕾最霸道,可她家里卻是最有錢的,又肯讓她花錢,平常都跟著她吃喝玩樂,把她供出來,就是不想混了。
趙曉彤看著沒人說話,她是趙雅晴的佷女,也是經常到這里玩。她剛才沒能阻止邵伊蕾,可現在看有人受傷了,就想上前說話,但給邵伊蕾拉著,使勁的掐了一下她的手臂,她吃痛抬頭就對上邵伊蕾那清厲陰冷的眼神,嚇得她不敢再多說。
「還是算了吧,就是出了點小意外,不要小事化大了,看嚇著他們了,都回去玩吧。」嚴千萍打破沉靜出聲道,邵伊蕾那小動作她看清楚,這事九成是她干的,她這個做媽的能不幫著解圍嗎?還有不就是傷了個外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姑姑,這可不是小事,你剛才也看到那里有多少小孩,要是傷到小孩怎麼辦?」趙雅晴凝重的說道,要不是林宜安護著,這回傷到的是她女兒。
「這不是沒傷到嘛,不然你要怎樣,要把他們拉上警局審問嗎?」。嚴千萍看趙雅晴跟自己唱反調,很不高興。
「審問就不用,不過我就想要個解釋。」嚴灝滿臉冰冷的說道,想起林宜安剛才叫痛的模樣他就來氣。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收場。幾個孩子被盯著滿頭冷汗,他們原本想著很容易過關的,怎麼現在這般難過。
「呃,是這樣。」其中一個男孩上前出聲,頓時幾道目光看著他,嚇得他咽了咽了口水,結結巴巴的說︰「是…是我們把發球機推到外面,本來…本來是想打些…打些小麻雀玩玩,我們沒惡意的。」他這是平常作惡多了,胡辯起來還真挺像一回事的。
「嗯,就是意外,你們也要吸取教訓,這次就這樣算了吧,都回去好好反省。」邵卓天裝著嚴厲責備道。幾個孩子一听邵卓天發話,都松了口氣,爭先恐後的散去了,里面的氣氛實在太緊張了。
嚴家幾人都不滿的看著邵卓天,但也沒多話。
「呵,呵,就是小孩玩鬧,你們也不必太認真,教訓過就算了,不要掃興。」邵卓天圓滑的打完場︰「大舅子,嚴煜,難得來一次,我們到哪邊喝兩杯吧。」說著,又起身誠懇的邀請嚴家兩父子。
嚴灝冷冷的看了邵卓天的背影一眼,轉身上樓看林宜安,這筆帳他會記著的。
上到客房里,林宜安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身寬大的運動衣,可以避開觸踫到傷口。嚴灝信步走過來摟著林宜安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道︰「我送你回去吧。」
林宜安想了想,應了,反正留在這兒也不能玩了,早點回去休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