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 侯府 第110章 疑心生暗鬼

作者 ︰ 霜宸

(逐步恢復更新)

戚慕恆看了她一眼,刻意避開目光,娶耿鶯禾是父母之命,也是為了平息黎家退親以來的種種謠言。馮氏是乳娘的女兒,家里要他娶妾,好早日生子,彌補耿鶯禾體弱的遺憾,他想著與其納一個沒見過的人,不如是早已表露傾慕之意的馮氏,這樣乳娘家里也能過得更好一些。

賀氏是太夫人做得主,說是家世清白,又是書香門第,若非家道中落,是一定能做夫人的,正巧有熟人來說,也就定了。蕭氏是朝邑王壽宴,墨家送的,當時也要送董棋左一個,可董棋左借酒裝瘋,硬是給推了。

如果一切都能由著他做主的話,他哪一個都不會娶,可這世上的事,怎會由著他做主。戚慕恆掀唇反問,並沒有意識到心里不自覺地涌起的那麼一點錯愕,「納都納了,還有什麼會與不會?若是一直如此,你待如何?」

沒有肯定,就是否定,黎茗衾心里竟然一喜,下一刻意識到自己卑怯。可要是這樣還一直糾纏下去,豈不是害了四個人,不如各自有所著落。

黎茗衾搖搖頭,定定地道,「您自己想,有時候心無所系也不是不好。有了牽動喜怒的人和物,好就罷了,不好,還不如沒有。」

第二日還不到晌午,戚慕恆目光凝重地回了省身苑,黎茗衾尋思著這幾日鐵定了要忙亂一場,正和青黛、綺羅商量著如何把內院的事抓起來,見他進來,給她們使了眼色,二人有說有笑的下去了。遇見了別的房的丫鬟、婆子,也半點聲色不露。

「侯爺,可是有什麼消息了?」黎茗衾也不免緊張。

戚慕恆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一早就跑了趟天牧莊,梁家的管事剛好昨日從北邊過來,商業協會里不曾有人賣馬給雲家。還說若是有,一路上梁老爺一定會傳信囑咐二公子。」

那就是不曾有,可雲家既然販馬,就一定會從北邊來,即使不是梁家,也該是商業協會里的,否則哪兒會有這麼多。黎茗衾打了個機靈,暗示著問,「難不成是……」胡馬這兩個字她到底沒有說出來。

這些年北邊邊關風聲緊,朝廷嚴令了「三不許」,一不許販糧,二不許販鹽,三不許販馬匹、軍械。胡馬被禁,也就使得諸如梁家之流北方大牧場如此興旺。雲家身在兵部,即使是個遠方佷子也不會不曉得分寸。

戚華月顯然也知道當中厲害,不會不加質疑,難道是得了什麼保障?黎茗衾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慮,戚慕恆立刻給否決了,「妹妹對這些不知根底的人不會不設防,她也遠沒有到要鋌而走險的地步,你覺著她會不會不知道這些底細?」

「她確實沒有提過胡馬。」黎茗衾想了想道,「要不我再去問問,把話透給她,她知道輕重,自然會打消這個念頭。若是賠了銀子,也只能認了。」

「假如是雲家設的套,就怕沒那麼容易月兌身。」戚慕恆苦笑了一下,喚人進來更衣,「先用午飯,我再出去打探一下。你歇歇,岳父岳母那邊也派人過去看看。」

二人用的是簡單的四菜一湯,用到一半兒,田荊武就把戚慕恆叫走了。黎茗衾心里存不住事兒,也撂了筷子,抬腳要去太夫人那兒,但剛遠遠地望見松鶴居就停住了腳,假意看著石頭邊上新冒出來的女敕草芽。

就這麼去見太夫人,即使太夫人一定會站在他們這一邊,等事情過去了也難免會因為戚華月丟了顏面,而多少遷怒他們。更不用說戚華月,以後再有什麼事,哪怕只是一些小事,當著她的面說也要小心翼翼的。

黎茗衾越想越煩,在那個不大不小的小園子里繞來繞去,腳下一頓,還是決定再去楓溪小築走一趟。黎茗衾心事重重的,青黛也跟著默不作聲,怕松鶴居的人覺著她們過門而不入奇怪,她特意回頭留意著後面的動靜。

「唉呀。」黎茗衾低聲驚呼了一聲,身邊被她撞到的丫鬟已經跪了下去,連聲說著「夫人恕罪」。

竟是畫意,黎茗衾連忙讓她起來,青黛自覺疏忽,幾步趕上來打圓場,「腳下耽擱了幾步,是我的疏忽。夫人是隨和的人,平日里我們這樣也是不罰的,畫意妹妹不必如此。」說著扶了她起來。

黎茗衾心里本就沒有太多的主僕觀念,奈何現在這身子的身份有限,這些話不方便對畫意說。此刻由青黛說了,她心里松快了一些,「你們二爺近來可好?」

「謝夫人關心,二爺養了只八哥,最近每日都要到院子里坐坐,精神好多了。」畫意客氣地道,低著頭目光躲閃了一下。

黎茗衾心里沒來由地被扎了一下,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畫意一下,並不覺有異。怪了,她竟覺得畫意想刺探她什麼,真是疑心生暗鬼,多疑的時候看什麼都覺著藏著陰謀詭計。

「上回照方子抓的藥二爺用了吧?有沒有起色?若是有,我再托那位朋友家里去問問,說不準能請得那位郎中親自為二爺診治。」黎茗衾說的是北邊一個游方郎中,專治眼疾,她說了病癥,托了梁舟山才抄了幾副滋補、養眼的方子。但也僅限于「養」和「補」,若要真正有所改善,就得要親自問診,對癥下藥才行。

畫意瞳孔中漸漸有了神采,可不知怎麼的,就在要忍不住開口時又收住了話,吞吞吐吐地道,「二爺的眼楮是天疾,早先也有太醫看過,都沒什麼起色,他早覺了這個心思。奴婢也不敢和他多提什麼,怕提一回他傷一回心。那天二爺還說,有您的藥和這份心意,他知足了,不敢再勞煩夫人。奴婢只是個下人,也就不敢替他應承您什麼了。」她福了福身,很匆忙地道,「奴婢還要回去服侍二爺,不能陪您說話了,還請您恕罪。」

竟是沒等她應就走了,黎茗衾奇怪地看著她走了老遠還不曾放慢腳步,青黛笑了一下,上前扶住她,「夫人剛才撞著了,沒崴了腳吧?」像是沒事兒,她又勸道,「大概是從太夫人那兒出來,可能被提點了幾句,心里緊張。這不就忙著回去服侍二爺了麼?肯定是怕出紕漏,您別跟她計較。」

「怪事年年有,最近特別多。」黎茗衾嘀咕了一句,卻不解釋。畫意明明是對戚慕公復明充滿希望的,可卻斷然拒絕問診,她的話也頗有藝術,她不敢應承,自己就得去問戚慕公。可是她話里又說了,問了就可能讓戚慕公再傷一回心,又怎麼能問呢?還有就是,這游方郎中再好,也不見得能比太醫之類的強出百倍,為何之前二十幾年都沒什麼進展,現在一下子反倒有希望了?

難道說那些太醫是故意不治好他的?那這事兒就是太夫人的主意,可是如今戚慕恆和戚華月已經佔了絕對的優勢,即使戚慕公復明了,也為時已晚,又何必把事情做這麼絕呢?最重要的是,她並不覺得太夫人是會把事情做那麼絕的人。

青黛快行了幾步,跟竹桃互相見了禮,輕聲道,「快去通報姑女乃女乃,夫人帶了南邊來的香草蘭,請姑女乃女乃一同品茶。」

竹桃應了,黎茗衾听到聲音,才停了思緒,眼下要緊的是大家性命攸關的事,戚慕公那兒若是承了她的好意,那是她應該做的,若是不承,她也沒有必要逼迫人家。只要戚慕公不生出恨來毀了這個家,走一步看一步的事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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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兒一回松鶴居,就探頭探腦地往正屋里蹭,她接了婆子捧上的香茶,端到太夫人面前,笑嘻嘻地道,「奴婢剛才看見夫人了,她往這邊兒來,可又不進來。奴婢想追上去問問,瞧見夫人和青黛去了姑女乃女乃那兒。」

太夫人正查點著簪環珠玉,預備著送一些到鋪子里修整一番,听到她的話頓了一下,「來了,又不進來,听說省身苑出什麼事兒了麼?」

「沒听說,奴婢瞧見青黛手上拿著個瓷罐子,挺精巧的,好像是茶葉。」燕兒道。

「她不愛這一套。」黎茗衾除了大節和生辰上,並不愛送這些個小玩意兒,太夫人徹底撂下了手里的東西,「華月這些天也怪了,連個傳話的人也不遣過來了,倒听說她出去了兩趟。機靈鬼兒,你說說,她們這是為哪般了?」

燕兒沒大沒小慣了,毫不顧忌地道,「奴婢听說夫人是打理生意的好手,說不準遇上了好生意,姑女乃女乃也跟著折騰一回。」

「不像。」太夫人沉吟了一下,「都不是省心的,你和松媽媽多盯著她們點兒,尤其是華月,她心高氣傲,沒見過風浪,又被我和慕恆寵壞了。她要是栽個大跟頭,可就怕爬不起來了。」

「奴婢記住了。」燕兒保證了一番,又說一會兒就去跟松媽媽說,「太夫人,奴婢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你這丫頭,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太夫人瞥了她一眼,這丫頭三歲就養在府里,又是一同起家的老僕家的孩子,不比旁人。

「要是夫人和姑女乃女乃處的好,就太好了。夫人和姑女乃女乃差不了幾歲,說起話來也更方便不是?您不是也說夫人是孝女,這樣的人心地不會壞麼?」燕兒歪著頭道。

「她是慕恆的妻子,然後是我的兒媳婦,平日里能夠和和樂樂地相處已經很好了,多的,誰又敢奢求。」太夫人抬頭看著佛龕,怪就怪他沒有兒子,自己不爭氣也就罷了,當年還偏偏要賭那一口氣。過繼別人的兒子,興許還沒有養個庶子來的省心,那至少還和戚華月有一半相同的血脈,可是她年輕的時候又哪里懂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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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字數︰昨天交了論文初稿,趁著修改意見還沒下來,趕來更新。雖然更新時間還是保證不了,但一定不會爛尾,不會棄坑。五月可能會參加一個其他網站的比賽,到時會開一個架空的宮廷,兩個會同時更新,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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