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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遠正是個明白人,在听黎茗衾說話時就目露精光,听到如今離家雖然不復往日榮光,但也不再被避之如蛇蠍,不由得暗中點頭。待听得還需精打細算,就順利成章地應了,「是這個道理,即使銀錢充足,也需如此,不能落人話柄。」
「等再過一兩年,尋個機會,我再想法子讓咱們黎家再上一步台階。」黎茗衾期待著金盞花種,但當中艱難可想而知,只能徐徐圖之。
「先吃飯,茗衾也奔波了大半天了,你也一早就忙乎著。」陳氏見縫插針,也不叫人進來,自己和黎茗衾動手添飯。她暗暗看了眼黎遠正,見他看著黎茗衾時目中隱有欣喜之色,不由得暗暗點頭,放心地把局面交給黎茗衾。
黎茗衾夾了兩大筷子清蒸桂魚,在盤里剃了刺,又用小勺澆上湯料,再分別放在黎遠正和陳氏的碗里,「父親、母親吃魚,我在侯府里有太夫人、侯爺照顧著,怎麼也比這里的日子過得容易。父親、母親要管著這麼一大家子人,著實辛苦。」
黎遠正少不得一番感慨,「從前雖然也算得上辛苦,但到底勞有所得,日子過得寬裕。現如今好在還有侯爺幫扶,不然這日子可就……」他長嘆了一聲,囑咐道,「你這次回來能住幾日?」
「五六日是可以的,侯爺和太夫人憐惜我,讓我多住幾日。」黎茗衾笑道,面上半點不讓他們看出來。
太夫人怕她和戚慕恆趁機對付戚華月,這當中又有著微妙的區別,戚慕恆是由她帶大的,又是子佷,又比她這個外人強上幾分。她在義安侯府就是個「三等人」,本來她就是個打工償債的,也沒**于戚慕恆,沒必要計較這些。
就該當做給老板打工,盡了力就行,不必把不擺在自己家里的東西太當回事。原本就該這樣想,可是……為什麼她心里會覺得不舒服呢?不應該呀,難道還是因為戚慕恆……想到這兒她不禁臉一紅。
「茗衾?」陳氏輕喚了聲。
黎茗衾回過神,臉上熱辣辣的,連忙掩飾道,「是湯有些燙。」想著方才出神時隱約听到的,笑道,「看著父親、母親安好,也放了心,提早兩日回去就是了。」
陳氏笑道,「茗衾回來前,你急著想見她,見到了,又不許她多留,這是做什麼?既然太夫人和侯爺允了,就是體恤咱們,多留兩日,也不會有人說她不孝順、不賢惠。」
這頓飯吃的和和美美,黎茗衾隱隱覺得黎遠正和陳氏都有話要說,而且目的一致。略微一想,大約與黎衡遠有關。左右有兩三日,她並不試圖引起話頭,只等著他們開口。
讓人進來收了碗盤,黎遠正清了清嗓子道,「日子雖然清苦些,卻也安穩,只是家里兩個孩子仍要讀書。我想給他們請位先生,只是如今黎家的情況,怕是難找品性、才學兼備之人。茗衾,不知侯爺能不能再幫咱麼一回?這事兒于他只是動動嘴,先生的束脩自由自家承擔。」
黎家雖然極重行商,但有功名者甚多,黎遠正也一向要求子女讀書上進。可直接向女兒張口,是頭一回,可見已到了十分為難的地步。一方面對黎衡遠、黎衡志寄望甚高,望其重振門楣,一方面的確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而且怕是找到的人不只是庸碌,恐怕還有些不堪。
陳氏在一旁默不作聲,這事兒上他和黎遠正想法一致,畢竟先生請來了,身為嫡子,又從小由名師教授,自然要比黎衡志好上許多。到時她只需想些辦法,這先生自然成了專為黎衡遠請的了。
黎茗衾放下茶盞,眼中意味深長,她正色問道,「有句話我知道不該問,也不想問,可今天一定要問上一句。也請父親和母親仔細想一想,告訴我你們的想法。為衡遠他們請先生,自是為了學好,可旁的,好比功名,你們又是如何想的?」
黎遠正楞住了,不明白她所言為何,「自然是要考取功名,日後重振黎家。」他看了陳氏一眼,溫和地道,「衡志只是多認幾個字,出門行走不被人笑話罷了。重要的是衡志,他在書院時常得先生夸贊,要是就這麼斷了,就可惜了。」
「若是為了增進學識,有益身心,交朋會友。再或是用于家中事務,做好營生,倒是不錯。若是用于功名,如若只是為了實現為國為民的志向,甘于清苦,不為功名利祿,也是好的。不知父親、母親對他們的期望是前者、後者,還是二者都不是?」黎茗衾苦笑道,這些話雖然殘忍,可不得不說,不得不正視,
若是以後說,只怕他們已然投入了太多,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況且假如真有成功的機遇和幸運,成功的方向和目的地已然不同,好高騖遠的努力反而會使一切化為烏有。
聞琴聲而知雅意,黎遠正神色局促,但仍硬挺著道,「自古讀書人,十年寒窗苦讀,為的都是一朝金榜題名。」
「若是做個尋常小吏倒是無不可,可若想完成祖宗和父親的心願,恐怕難了。父親、母親,此事一出黎家的清名已經壞了,縱使日後得以平反,經過這一陣子的打磨,黎家的商賈之氣更盛,也不利于功名。與其最終高不成,低不就,還不如想想如何更適合他們。」黎茗衾勸道。
「這如何使得?我們黎家的子孫難道就不能出個讀書人了?」黎遠正眉頭緊鎖,眉尾高揚,聲音一下子高了幾度。
「茗衾,衡遠一向用功,書讀得那麼好,從前幾位先生都夸獎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半途而廢了。」陳氏也急了,但比黎遠正和緩一些。
黎茗衾解釋道,「並不是不讓衡遠讀書,而是要把結果想好了。你們想想侯爺,沾了商賈的名聲,給戚家軍供著糧餉又怎樣,為朝廷做了那麼多事又怎樣。他比起定遠侯差了多少,你們不會不知道,在定遠侯府面前時何地位,也不會不知道。往日只往好處想,如今不得不往壞了打算。若是衡遠將來只做了小吏,而傷心難過,加之把精力都放在了念書上,不同庶務,他該如何營生?」
(填坑中……投出版的新坑開始寫了,架構大,太難寫了,給自己加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