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這天晚上沈沫被安排在一間廂房里，第二天一大早生物鐘一到就醒來了。
沈沫起床洗漱好後在院子了走了一會，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後院的廚房。
看到蒼叔正在做早餐，沈沫對這個老人印象還好，「蒼叔，怎麼是你做早餐？」
「姑娘這麼早就醒來了？」蒼叔笑笑，然後解釋說廚娘家里有急事，前幾天就回去了，最近都是他在做早餐，難怪昨晚的晚飯，沈沫覺得味道很奇怪。
沈沫和蒼叔聊了起來，蒼叔今年快六十了，早年解放前就在吳家了。年輕時跟著姥爺吳承和在外面奔走，這老了之後回到宅子跟著老人回來養老了。
「吳承和就是昨晚那個老爺爺？」沈沫一覺醒來也忘記了昨晚那老人的態度，小聲問道。
昨晚也想明白了，估計這老人就是詠春拳的傳人，難怪脾氣那麼怪。
「恩，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現在老了脾氣才這樣有些古怪的。」蒼叔解釋道。
「沒事的，昨晚是我這個小輩太沖動了。」沈沫態度很好的表態說道。
蒼叔才笑起來說，「沒事，其實姥爺人很和善的。」
沈沫想起昨晚那老頭的樣子，明顯就是很嚴肅好吧，還和善，沈沫岔開話題，「要不要幫忙？」
「你會做麼，早上就將就一下，煮點白粥配咸菜。」蒼叔笑得說，他也不會做早餐，但廚娘不再也沒辦法。
「這麼簡單，太沒營養了。」沈沫說道，伸出手說，「蒼叔我來吧，我會做飯的哦。」
沈沫想著反正也沒有什麼事，索性接手，順便還可以跟蒼叔打听點事情。
看著沈沫的樣子，蒼叔最終還是讓出來了廚房。
沈沫看了下廚房里的東西，大米，還有一些蔬菜雞蛋之類的。
「蒼叔你喜歡吃什麼？咸的還是甜的？」沈沫問道。
「都還行，不過老爺子喜歡味道咸的。」蒼叔笑眯眯的說。
沈沫嘀咕了一會，想好做什麼了。看著沈沫麻利的在廚房，煮粥，拌涼菜，煎雞蛋餅。
蒼叔暗暗點頭，這孩子倒是真的會做早餐。
「蒼叔我走走的時候，看見大門的扁上寫的是聚春園。跟城里的聚春園有什麼淵源麼？」沈沫便做便問道。
「其實真正的聚春園就是這棟宅子，我們吳家先祖上曾經有一位是宮廷的御廚，手藝十分好，最後清末動亂的時候出了宮廷開了飯館，而家里還有傳下來的詠春拳，最後就定名為聚春園。」蒼叔解釋到。
沈沫點頭，又問道宅子里怎麼不見其他的人，怎麼就他們兩位老人在，看樣子吳家應該家族很大的啊。
蒼叔慢慢的說道吳家的認真唉解放前確實是個大家族，但是後來參加抗日的打鬼子，吳家的散盡家財，又組織了吳家所有學習詠春拳的子弟上戰場打鬼子，打國民黨。最後解放後就只剩下吳爺爺一個人了，家里本來還有妻子和兒子的，但是在文化大**的時期都去世了，就只剩下吳老還有他一個堂兄弟，還有一些弟子。
沈沫一邊做飯一邊听蒼叔說，心里也很感慨，原來那個老人其實也很可憐的。
「那吳爺爺後來沒有再成家？」沈沫問道。
「沒有，老爺心灰意冷，就一心致力于發揚詠春拳了。」蒼叔說道，其實還有很多事，這孩子也不會理解，蒼叔簡要的說了一下。「你陳教練就是姥爺的第八哥徒弟。」
「第八個?吳爺爺收了多少徒弟啊？」沈沫好奇了。
「其實也才十六個」蒼叔說道，這些是上了內門族譜的，好多人都是想入門進不來的。
只能做個外門子弟，蒼叔說道很多子弟現在在各行各業都是很有能力的人。
「吳家的詠春拳收徒是很嚴格的，昨晚姥爺對你只是已經很寬松了。」蒼叔最後說的道，沈沫知道這才是蒼叔的重點話題。
「恩我知道的，昨晚是我太沖動了，小孩子不懂事。」沈沫連忙點頭，現在想想昨晚卻是是自己太沖動的。
沒一會沈沫就做好一份蔬菜時鮮粥，雞蛋餅，還有涼拌三絲，一個涼拌竹筍。
「好了，蒼叔。」沈沫做好之後，跟著蒼叔一起把飯菜放到食盒里去飯廳。
然後兩人把早餐端到前廳去餐桌上，沈沫進屋發現，三個人已經坐好了。
一個看著七十多歲的老人，估計就是吳承和，花白的胡子，和頭發，昨晚沒看清楚臉。
現在一看，還真是一雙很大的眼楮，炯炯有神，正看著顧逸南和陳震。教練和顧逸南都小心陪笑的都坐在一邊陪著說話。
看到沈沫進來，老人就是眼皮都沒抬一下，听著他們說話。
「師傅，還有幾位師兄弟這幾天就會到了。」陳震說道，這次武林大會，規模很大，很多門派都有來參加的。
他們好幾位在各省的師兄弟都說會抽空趕回來的。
「那就好，還有這次參加比賽的弟子都挑選好了？」老頭問道。
「恩，都挑選好了，是我們各地武館里最精英的弟子，正好帶回來給您老人把把關看看。」
陳震他們這一輩的人收弟子還要經過老人同意，才能收，不能胡亂的收徒。
「恩，到時候等結束了我去看看。」吳承和模著胡子，點頭道，然後看著顧逸南。「你這小子，這次怎麼想得起來來看我了？」
他這個徒弟是他老伙計的孫子，從小都被扔到他這帶了七八年，「你家老爺子還活著的吧？」
顧逸南听老人這麼一說，笑得避開前一句話，「爺爺很好上次還念叨您，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來去看他的呢？」
「什麼我去看他，他就不能來看我啊，臭老頭子。」老人吹著胡子，瞪眼顧逸南，「你也個臭小子你也是的」
顧逸南連連陪笑說道，「師傅，您老人家我可是每年必來一次看望您老人家的。」
老人冷哼一聲，那邊蒼叔看著那邊，擺好碗筷說喊著吃早餐。
「這丫頭怎麼在這，不是昨晚說要回去的麼？老人走來一看沈沫正站在一邊瞪了蒼叔一眼，說道。
沈沫正盛粥的手，一頓，無語的看著這老人，我大清早招你惹你了。
「爺爺吃飯吃飯。」沈沫決定不跟他計較了，笑眯眯的乖巧的說道。早上听蒼叔說老人家的事情後，沈沫就對這個性子古怪的老人投降了。「您老人大人不計小人過，昨晚是晚輩我失禮了。」
吳承和看著小女孩真誠的看著自己，恭敬的樣子，接過碗，慢吞吞的點頭，故作大方的說道，「好了大家坐下吧。」
沈沫看著老人的樣子，忍住笑，恭敬的坐在下首，她發現老了脾氣反而越來越小孩子了。
吳承和看著擺在前面的蔬菜粥，幾個佐飯的涼菜還有雞蛋餅，看向蒼叔。「蒼仲，廚娘回來了？」
這幾天光吃白粥，他都吃的想吐了，伸出筷子去嘗，問道還行。
「沒有，她請了半個月的假。」蒼叔笑著說，「老爺子快嘗嘗，這粥你喜歡麼？」
看著吳承和吃了兩口，又都嘗了下點頭，表情是滿意的，扭過頭問，「蒼仲，這味道不錯，你做的？以後早餐就照這個水準來做。」
然後看到大家還都坐著沒有動筷子，咳嗽兩聲說道，「一起吃吧，小丫頭這麼瘦多吃點。」
還特意提了下沈沫的，沈沫兩忙點頭。
沈沫听著老人故作挑剔自己瘦的語氣也不在意，笑眯眯的坐下。
最後老人連著吃了三個雞蛋餅，一碗粥才放下筷子。顧逸南和陳震也都吃了一碗粥，還有雞蛋餅，下粥的涼菜也被消滅一空了。
「蒼叔手藝有進步啊。涼菜做的不錯。」陳震嘗了下說道，原來廚娘不在這是蒼叔做的早餐啊。
蒼叔一听，笑得說，「老爺這可不是我做的，是小姑娘做的呢。」
看著大家都吃完了，蒼叔才說道早上沈沫去廚房幫忙做的。陳震夸獎了幾句，顧逸南不置可否點點頭。
吳承和一听看了沈沫幾眼，有些掛不住面子的模著下巴，自己可吃的不少，「恩，比你做的好。」但聲音有些不自在，然後就帶著陳震和顧逸南兩人離開了。
沈沫笑笑也不在意，收拾洗碗，「這都是一些家常的，也不難。蒼叔何何必說我呢。」
蒼叔感慨的說，「今早是老爺最近吃的做多的一次。」
吳承和看著自己管家和沈沫很順溜，咳嗽了兩聲，
「大概是人多吃飯香吧。」沈沫笑得點頭，兩人回去收拾好廚房，蒼叔說要去買菜。
沈沫想想自己也沒有事情，正好可以跟著蒼叔出去逛下看看風土人情。
听蒼叔介紹福清有七街十七鎮組成，語言有三種方言夾在一起，他們住的那條街叫石竹街。
在清冷寂靜的青石街道上，沈沫甚至听到的鐘鼓聲。蒼叔看著她迷惑的表情解釋說，因為後面的一座山上的寺廟的鐘聲。
原來石竹街是由于其環繞石竹山而命名的，其山高500米的海拔，融成的石竹街很近。原名石所山，風景優美綺麗，徐霞客游記》中寫到「春游石所，秋游鯉湖」。山多幽岩怪石，又盛產筱竹，雨後蒼翠欲滴，為山中之勝，故又名「石竹山」。古人譽為「茲山奇絕，雅勝鼓山」。
沈沫站在街邊遠遠望去，確實在雲霧撩蕩的山林之間看到一座古樸的輪廓，還有山間，蜿蜒盤旋而上的街道。
「有空可以上去拜拜，這在我們當地很靈的。」蒼叔建議道，沈沫點頭。
然後又說起了沈沫他們住的那個宅子是石竹鎮的老宅子，已經有一兩百年年的歷史，是吳家的祖宅，家里的吳爺爺就是詠春拳的直系傳人。
兩人一路買好了菜，沈沫對于家里的那位老人和這里的風土也差不多了解了很多。
「蒼叔，您喜歡什麼口味的，中午做好吃的。」回來的路上，沈沫心情愉快，覺得在這樣清淨古老幽靜的巷子里慢慢的走著，連自己的心情也覺得愉快的起來。
「我跟老爺口味一樣，甜的辣的，都可以。」蒼叔笑容慈愛的看著沈沫，他們年輕的是大中國哪里都呆過。
這孩子很剔透，只是稍微的跟她提一下姥爺的事情，這孩子就喝貼心了，早上老人開始故意說她怎麼沒走，她都沒有吭聲，還一路上一直問家里老爺子的喜好。
看著這孩子干淨的側臉，甜甜的笑，還有昨晚那倔強的表情，蒼叔想估計這性子跟老爺子很合得來好。
兩天之後的旁晚宅院石椅邊上，一老一小正在弈棋。
「不行，我不走這。」庭院里傳來一女孩的聲音，聲音清脆。
「不行，起手無悔大丈夫，懂不丫頭」老人得意的捏著胡子笑眯眯的提醒道的。
「我又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沈沫一點也不在意，笑眯眯的說道，拿起棋子，要重新來。
「不行，不行。」老人嚴肅的說道，但是聲音還是很慈愛的，「你這怎像話啊，把棋子給我。」
沈沫看吳承和這麼嚴肅的樣子，馬上撅著嘴，扔下棋子，做可憐樣耍賴說，「您老人不會讓我一次，就一次嘛。」
說著還伸出手指保證到，可憐巴巴的盯著吳承和。
「我都讓你兩顆子了。」吳承和搖頭，然後得意的笑起來，「我贏啦，哈哈」
「哼，不玩了不玩了。欺負人。」沈沫索性丟下棋子，自己都連下五盤輸了，實在太丟面子了。
「
老人笑得得意胡子都翹起來的樣子，「沫沫，今晚上我們吃什麼啊？」
吳承和笑眯眯看著撅著嘴，一臉受挫的沈沫問道，「我想吃那個紅燒肉啊，還有你上次做的椒鹽排條.」
沈沫眼珠子一轉，「累死我太多腦細胞了，今晚我就不吃飯了。回去養精蓄銳去。」說著作勢要站起來走。
「啊？那晚上吃什麼啊？」吳承和急了，想起這丫頭做的正宗的紅燒肉，女敕滑酥軟，他老人家就感覺自己的胃在蠕動了。
「我都輸了這麼多次了，沒心情吃了。」沈沫甩甩手，無精打采的說。
吳承和臉上一跨，這丫頭明明就是在要挾啊。
但是一想到自從這丫頭每日三餐做的好吃的，他老人家就心軟投降了，這人老了別的沒啥愛好，就是愛吃。
「好吧，再來一盤，我讓你五顆子，不許刷賴啊。」吳承和吹著胡子，坐下。
沈沫笑眯眯的點頭，看著老人瞪了自己一眼，馬上笑眯眯的說，「吳爺爺晚上我還給您做個蛤蜊炖蛋好不好，又女敕滑爽口，又有營養?」
吳承和一听這話，心里舒服多了。于是兩人有拿起棋子，開始下起來，
時不時傳來沈沫叫囂著要悔棋的聲音，和老人愉快的聲音。
顧逸南站在不遠處听著，心想這孩子的棋藝沒有那麼差吧，連自己那半桶水的師傅都下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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