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思一步步後退,驚恐脆弱的眼神卻不曾離開那個打開車門,款款走下來的男人.
他帥,帥的有些美態,上天賜予了他天使的外表,惡魔的靈魂,他脾氣暴戾的時候嚇的她縮在角落里直直地發抖,他溫柔的時候,讓她難過時喜歡依偎在他的懷里找尋溫暖,像是港灣,她曾經喜歡在他的懷里停留,但後來她知道那不是安全的港灣,也是會起驚濤駭浪的。
王墨陽的手指捏著西裝下面數的第二顆扣子。靠近她,清了清嗓子︰「小晴……」
晴思看著他,因為他的雙手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抱在懷里,晴思只能仰頭看向天空,無聲地落淚……
還是熟悉的味道,彼此…廓…
「這兩年,為什麼不跟我聯系?」一處高級公寓內,王墨陽親手調制著飲品,鮮榨的混合口味果汁,他了解晴思愛喝什麼水果制成的果汁。
晴思接過他遞來的果汁,坐在沙發上,王墨陽隨意地坐在她眼前的茶幾上,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她。
晴思用吸管喝了一小口,在墨陽準備的紙筆上寫道︰「嫂子呢?為什麼沒有看到?不是一起回來的嗎?杰」
王墨陽盯著那張紙,挑眉輕松地說道︰「跟幾個姐妹晚上出去玩,在日本的一條街上,被搶劫的歹徒刺傷了,在國外療養,臉上毀了,估計不會再整天跟著我了!煩。」
晴思的手一抖,被刺?
「剛剛你告訴我,帝碩寒已經死了?意外?」王墨陽玩著一只杯子,問。
晴思喝著果汁,點點頭,撒謊的時候她不敢抬頭,怕被他看出破綻,但不撒謊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第三個人知道,殷世南就是帝碩寒。
「真是到死都折磨著你,害得你……不能說話。」王墨陽的眼神中有痛楚,模著她的脖頸,手指探進絲巾內,觸踫著那個小小的疤痕︰「一定很疼吧……」
晴思搖搖頭,疼嗎?她沒有印象,都不記得了。
王墨陽沒有對她怎麼樣,也沒有像是以前那些年那樣窮追不舍,做些不應該做的,違背常理的事情,這倒是晴思松了一口氣,王墨陽是王路川的兒子,驕生慣養的名門大少爺,從小討厭女孩,甚至討厭自己的姐姐,有些自閉,恰好童年的晴思也稍有自閉,在陽台上,院子里,甚至學校里,兩個人都很安靜,後來,漸漸地,兩個性格憋悶的人有了共同語言。
那是童年僅有的美好時光,可以放聲大笑,可以坐在草地上背對背呼吸著露珠的味道,可以一起去放風箏,可以由這個得寵的大少爺指揮司機,開車去胡同里買剛炒好的糖炒栗子,她吃的喜滋滋。
可就是這樣的童年,隨著她漸漸的懂事了,已經十五歲了,長成了一個姑娘,王墨陽這個對自己呵護備至的哥哥長成了大男人的模樣,清爽的臉上帶著笑看她,但眼神中卻有觸動心弦的神韻時,晴思知道,關系好像不一樣了……
她不顧媽媽的反對離開王路川的家,看著王墨陽得知自己離開,開著跑車追上她離開的大巴,不停撞擊,直到釀成車禍,到那時,她死死地攥住手指,揪的疼痛,還是不能忘記,王墨陽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回到外婆家的一年時光,王墨陽沒有再找她,也許,傷的很重,三年後,她18歲了,已經成為了帝碩寒的女人兩年了,那時候她再次見到了王墨陽,墨陽哥要結婚了,新娘子是只見了一面的財閥之女,婚禮那晚,墨陽哥喝的酩酊大醉……
她想說通這件事,說通他不要再把眸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她們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且不說她的心里只把他當哥,當親人,就是世俗那層血脈關系,也是永遠不可能逾越的。
「很快我將接手媽媽的公司,媽媽說,以我的能力定會成為地產界的一匹黑馬。」車開在盤旋的公路上,風呼呼地攥緊車里,王墨陽眼神中透著興奮地對晴思說。
晴思微微一笑,沒做更多回應。
「你會開心麼?我很高興!因為……這座城里有你。我的……妹妹!」王墨陽看著她的側臉,而後又看向車外,點上一支煙,繼而寧沉默著。
晴思下車,攥著手里的紙條,那是王墨陽寫的兩個電話號碼,一個是他住處的,一個是他的手機,還有他公寓的地址,晴思推開帝碩寒別墅的鏤花大門,把紙條塞進了包里。
她繞過泳池,走過鋪陳的石子路,站在客廳的門前,眼前星點的火光墜落,她看到腳下有一只還未燃完的香煙,她抬頭。果然看見帝碩寒雙手插在褲袋里,站在露台上,正擰眉盯著她,煙是他扔下來的。
晴思深呼吸,推開門,走進去……
「……」她喘息著,忍受著身體上的欲.望不停地讓她嬌喘出聲音,可是她好冷,真的好冷。
帝碩寒並不打算抱她進去,他抱著她的身子,血脈及熱地擁緊她,他要她,在被褥擰著的床上,在衣服凌亂的地板上,在微涼的露台上,不停地要!!
第二天,晴思睜著朦朧的睡眼醒來時,已經中午了,陽光很曬,她懶得在被子里蜷縮著,不想起床,渾身乏力,她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好像皮都要掉了,上面全是吻痕,她以為一定是毛細血管要被他吸的裂開了,為什麼那麼紅那麼大塊的印子,且身體沒出都遭殃了……
她不知道他為何精力如此旺盛,在她沖過欲.望那段疲乏倦態時,他仍是興致勃勃地沖.刺著……
昨夜她半夜醒來偷偷看他的睡顏,腦袋里閃過一個想法︰他一定沒有其他女人,一定!
但他昨夜的索要無度必定是反常的,他兩年前見過王墨陽,且態度是針鋒相對的那麼明顯,晴思試著站在露台上,以她的身高,看不太真切山下的情況,可以看見車頂,看不見車門,但是帝碩寒呢?昨夜……他有沒有看到什麼?
「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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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地,晴思听見敲門聲便去打開門.
「晴思小姐,總裁派來的人找您。」佣人指著樓下說道。
晴思關上臥室房門,下樓,聞到了一股香味,客廳的沙發里坐著一個女人,頭發梳著一個利落的黑馬尾,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裝。
晴思納悶,會是誰?……
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看到女人那張臉,差點尖叫——
她捂著嘴巴,指著女人,半晌不知道該干什麼。
「好奇嗎?好看嗎?驚喜嗎?看你的樣子就是一定的。」多啦一身職業裝,高跟鞋,站在原地將自己的這一身新裝備給晴思看,嘴角咧著,美滋滋。
晴思震驚了,小太妹變成了這幅打扮,大跌眼鏡,她一邊吃著多啦帶來的飯菜,一邊在紙上寫道︰「怎麼回事啊?快說說!好奇著呢!你怎麼會知道這里?你怎麼這幅打扮?你怎麼?……」寫著寫著,晴思干脆劃了起來,寫道︰「全說了吧,我都不知道怎麼問了。」
十分鐘過去後,客廳里傳開打嗝聲,晴思被噎著了,實在是多啦的話讓她的心跳頻率完全變了。
帝碩寒竟然這樣對待自己的朋友?背地里給她們安排工作,晴思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比當事人還激動,她知道,多啦的情況,在本市找到正經工作不容易,且薪資這樣好。
殷氏威嚴聳立的大樓,暗色格調的辦公室內,殷世南背靠著門坐在沙發椅里,朗易匯報︰「已經安排了多啦小姐的職位,一個部門的經理助理,但是多啦小姐懇求您,能不能為她的好姐妹也安排一份工作?」
帝碩寒蹙眉,轉過身,雙手交疊著,支在下顎處,思索著問道︰「叫什麼名字?」
「不清楚,只說是姓騰。一個輟學的困難女孩兒。」朗易謹慎地道。
帝碩寒眉頭舒展開來,輟學?那麼不是佳琪那女孩子了,據了解,佳琪還是個在校大學生,他點上一支煙,揮了揮手︰「你去辦吧,記得,告訴人事部,特殊照顧一下,就說……是你的朋友。」
「好的!」朗易打開門走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內,殷世南閉著眼,倚在沙發轉椅了,手指捏著眉心吸煙,閉目思索……
下午,晴思給帝碩寒發了一條感謝短信,她等不到晚上見到他再感謝了,帝碩寒拿起桌上的手機,看到一行字後面一個特殊的字符表情,好像是個笑臉。
多啦進公司的第二天,佳琪便突然出現在了她面前,中午的茶水間里,佳琪和多啦坐在休息,喝著一杯女乃茶,佳琪的眼楮掃視著偌大的公司,對多啦笑著說道︰「我終于是這里的員工了,听說人事部看在朗易的面子上,直接我們算是空降的,沒有試用期,算是正式員工了。」
「是啊,五險一金都有,而且主要的是工資高啊,免去了試用期了,好像咱們這兩個閑人也沒人刁難,挺不錯的,都是看在晴思的面子上。」多啦喝著果汁,美的樣子。
佳琪也笑,但她笑的不是這個,簽了合同,成為正式員工,縱使誰看她不順眼,想解雇她,那麼好像是不可以的,她喝著果汁,鄙視地看了一眼樂的合不攏嘴的多啦︰「看把你笑的,一個月四千塊很多嗎?我怎麼不覺得!你去感謝晴思吧,我感謝你就行了。」
「不多嗎?咱們當然不能跟其他人比,別人是憑著實力進的殷氏,學歷和經驗,都是咱倆及不上的,擠破頭的面試你試過嗎?我們空降,四千塊很多了,我們有學歷嗎?工作繁重嗎?有技術含量嗎?都沒有!就是養了兩個閑人,偷笑吧。」多啦抿嘴一笑,朝佳琪打了一個響指。
佳琪白了她一眼,起身把杯子放回去,隨口道︰「那是你現在這樣說,我保證,在你吃過高級西餐廳的東西,穿過上萬一件的名牌之後,不會對眼前這四千塊這麼滿足了,你會想要更多。」
「抱歉了,我這輩子也吃不起,穿不起。」多啦也起身,拿著杯子走出去,一左一右,各司其職去了。
這天的晚上尤其難打到出租車,晴思又不好打擾帝碩寒,今天他沒有主動找她說從美術學院出來接她,那麼一定是忙昏了頭了,晴思站在路邊等著空的的士。
「滴滴……」另一邊街道想起鳴笛聲。
晴思抬頭,車窗打開,竟是帝碩北。
他在招手讓她過去,晴思猶豫著,瞧著沒車了,便快速跑了過去。
晴思上車,關上車門,帝碩寒打著方向盤笑︰「終于是逮住了你一次,大忙人啊,爸爸想讓你今天回去吃飯,你什麼意見?」
想了一下,帝碩北又說︰「我不覺得你很忙。」
晴思想起一直對自己很關心的帝豪,便點了點頭,帝碩北笑著挑眉,車子疾馳。
她給帝碩寒發了一條短消息,便攥著電話在車上休息,到帝家豪宅,還要一段時間。
晴思不一會兒便睡著了,本來身子就弱,帝碩寒半宿的折騰,她的睡眠根本就不夠,這會兒精神放松下來,尤其的累,便沉沉地睡著了。
紅燈時,晴思的手機亮了起來,好像是電話,帝碩北小心地從她手中抽出手機,看到一串號碼和底下顯示的名字,帝碩北不想吵醒她,更不能接,猶豫著,綠燈亮了,他掛斷,摳出電池。
車子緩緩地駛向南山別墅區。
晚上的辦公室,沒有開燈,只憑著外面的霓虹照射進來,站在落地窗邊的殷世南微微蹙眉,再次撥過去,卻提示暫時無法接通。
……
帝宅︰
帝碩北顯然這一次接晴思是抱著必請至此的目的去的,晴思醒來就被帝碩北叫著下車,走進帝宅,她就聞到了香味兒。
「晴思啊,不強硬的去請你,你都不記得回來看看叔叔?」帝豪出來迎接晴思,手竟是攬上了晴思的肩膀,像個此見到女兒露出笑臉的慈愛父親。
晴思一愣,以前帝豪對她好,但是還沒有表現的這麼明顯過。
帝碩欣坐在沙發上,涂著指甲油,吹著氣瞪了晴思一眼︰「這是變天了麼,誰是你親女兒都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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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思不想說什麼,跟著帝碩北和帝豪坐在了餐桌上.
佣人正在上菜,晴思听見樓梯上有人下來,轉眼,就看見小媽林玉的身影,嘴巴也是不會閑著,瞥了餐桌一眼,陰陽怪氣地︰「呦,這是誰啊?晴思啊!怎麼著?外面的飯沒得吃了?想起回來這里了?」
晴思低著頭,不想做任何表情,忍一忍。吵架她現在沒那個能力了。
嘴巴張不開。
帝豪走到門口,站在林玉的面前低聲呵斥道︰「想吃飯,就閉嘴!不想吃,立刻給我滾出去!我們吃完你再回來!!」
遠在餐桌處的晴思沒听清說什麼,帝碩北顯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可是沙發上的帝碩欣卻听見了,這是爸爸第二次因為晴思的出現跟媽媽吵架,甚至趕媽媽滾出去,眼神凶狠,她攥著指甲油的瓶子從沙發上起來,穿著拖鞋走到餐桌前。
看著晴思。
晴思感覺到有人站在身邊,她抬頭。
「去死吧!蠱惑人的死女人!」帝碩欣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指甲油的刷子就捅向了晴思的臉,一下還不解氣,還重新沾了一點指甲油,戳向晴思。
「帝碩欣!你給我住手!!」
帝碩北蹭的站起來,一把拉過晴思護在身後,一手抓著帝碩欣的手,用力一擰,指甲油的瓶子掉在地上。
「哥……」帝碩欣手被擰的極疼,掉了眼淚。
「你太過分了!什麼時候能收一收你這潑辣的性子!」帝碩北甩開她。
「媽!」
帝碩欣轉身,哭著大喊,林玉這時正好也往餐廳這邊跑,看到女兒哭了,一下子就知道了怎麼回事,她看著一臉冷色的帝碩北,再看向帝碩北護在身後的晴思,走過去,一把抓住晴死的頭發,一個巴掌打在晴思的臉上,嘴里大聲罵道︰「你這個該死的狐狸精,不讓人過消停日子了是不是?吃我的住我的,還敢欺負我的欣兒?」
帝碩北撕扯著在中間,見林玉像個瘋子一樣,他逼于無奈,將林玉用力一堆,倒在地上。
林玉被推的一愣,滿是錯愕和不可思議,坐在地上像個潑婦似的喊叫︰「怎麼都向著這個小狐狸精,帝家的男人都被迷惑了嗎!兒子,父親,都著了這個小***.狐狸的道兒了!」
「晴思,你怎麼了?抬頭我看看。」帝碩北拉著晴思的身子,可是晴思低著頭,似乎哪里非常難受。
帝豪蹙眉,商場上的事情他處理的非常果斷,也從來就沒遇見什麼棘手的問題,可今時今日,他眼睜睜看著家里亂作一團,竟然毫無辦法。
幾個家里的老佣人見此,也知道該怎麼辦。扶著林玉,拉著帝碩欣,小聲勸阻者,在林玉和帝碩欣罵罵咧咧的聲音中,總算是上樓了。
帝豪走過去,蹲著看晴思,怎麼了?
帝碩北抓住晴思的手,晴思不能說話,但是她一只手捂著臉在干什麼?
一個指甲油的小刷子,能傷到哪?
晴思發不出聲音,無法說出哪里痛,她的兩只手終于是被帝碩北全部抓住,晴思被強迫著抬起頭,可是她閉著眼楮閃躲著。
帝碩北這才看見,她的臉上有指甲油黑色的,眼睫毛上竟然也有,那只被睫毛刷刺到的眼楮,在不停地淌眼淚,眼楮的一圈都紅了,她緊緊地閉著,一定是很不舒服。
「爸!快叫醫生過來,快。」帝碩北打橫抱起晴思上樓。
晴思無力地雙手搭在帝碩北的肩膀上,眼楮好疼,好疼,眼楮……會瞎掉嗎?
日子,想要平靜,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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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車回到帝碩寒別墅的時候,已經半夜了,飯沒吃成,眼楮卻差點弄瞎了,現在風一吹,還有些疼,一遇見風,就會掉眼淚。
她模著嘴唇,想著怎麼辦……
別墅里黑漆漆的,小心地上樓,她卻見書房的燈還在亮著。他沒睡?
她推門而入。可他不在,書房里面只點著一盞台燈,昏黃的光圈之外,晦澀得好似另一個世界。電腦開著,水晶煙灰缸里半只燃著的香煙。
晴思覺得奇怪,他從來不會這樣大意,電腦沒關就離開書房,她走近,看到桌上放著一疊照片,一時好奇就拿起來看。可就在目光匯聚的一瞬,她整個人如遭痛擊,眼眸澀痛,手里的照片紛紛掉落,猶如她此刻的世界,轟然傾潰。
她呆站了足有半分鐘,才跪在地毯上將照片一張張撿起來。每一張的姿勢都是如此的刺眼,晴思只覺得被人用利刃割刮了全身,每一寸皮膚都是細細密密的火辣灼痛。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面環住了她的身子。男人炙熱的呼吸夾雜著濃重的酒氣,噴在她赤.果的頸上,她不由得一陣冷顫。
「寶貝,你在發抖……」帝碩寒吻著她的脖頸,醇酒的味道醺得人心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