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考慮好了麼?」帝碩寒緊抿薄唇,夾著香煙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非常胸有成竹地看著帝豪,他知道帝豪絕對會說。
帝豪有些嘆息,他如今已經身處絕路,不說,就是死,說了,也許未必會死。
他堵得就是這個殷世南到底在不在乎晴思那丫頭,如果只是玩弄,便是說了也白說。
帝豪雙手撐著殷世南的辦公桌面,緩緩站起身來,說道,「殷總是不是很喜歡晴思那丫頭?茆」
帝碩寒沒有說喜歡,也沒有說不喜歡,只是眼眸綻放著凌厲的光芒盯著帝豪。
帝豪又說,「她是我女兒。」
見帝碩寒沒有絲毫表情,帝豪又說︰「岳父有難,殷總沒有理由不幫是吧?我想,晴思也不想看到我走投無路去死!蚊」
帝碩寒輕蔑的笑,「是你女兒又怎麼樣?是你這個養了她那麼幾年的人親,還是我這個親老公?」
「不對!殷總似乎不知道。」
帝豪手撐著桌面一拍!
「她是我親生女兒,親生的。殷總若是不信,隨時可以安排DNA鑒定,只是晴思不知道而已。」帝豪瞪著眼楮強調。
帝豪現在在乎的,是自己的公司,挺不住了!
帝碩寒眼眸頓時沉的可怕,手指間的香煙掉在地上都不直覺。
他的臉上僵硬的笑了笑,「在開什麼玩笑,怎麼會……晴思是……」
帝碩寒站起身,腿有些虛軟,他深深地閉上眼,然後睜開,里面仍舊平靜不起來。
他快速的轉身看帝豪,眼神咄咄逼人。
「她明明是王路川的女兒,是您收養,您忘記了嗎?!收養的和親生的!關系差別可大了!這話……不是隨便可以瞎說的。您要知道後果!」
帝碩寒嘶啞的嗓音壓得低低的。
帝豪不畏懼的回望著他,「這話當然不是瞎說的,晴思是我的親生女兒,否則……殷總以為,我帝豪會替別人養女兒嗎?」
帝碩寒單手抓著辦公桌的一角,用力地攥著,骨骼凹起。
他閉上眼,指著門口,「立刻離開這里!我會盡快給你答復!」
「但願殷總言而有信,不要讓我等太久,否則,我的女兒,我想我這個做父親的再不濟,也有權利做主她的婚姻大事。」
帝豪看出了帝碩寒的態度,必然是在乎晴思多些的,否則不會這般。
帝豪出去後。
帝碩寒眼眸渙散的模著辦公桌上的煙盒,找出打火機,匆匆忙忙,顫抖著點上一支煙。
接連吐出三口煙霧,方才敢睜開眼。
但手仍舊在顫抖。
心,被挖了一個大洞,整顆心,鮮血淋淋。
他有些坐不穩,這種感覺是什麼,是被玩的很慘很慘!!
電話不斷的響起,秘書小文不斷的在話機里說著有誰要見他,接著,他听不見到底是電話在響,還是手機在響。
攪的他頭要爆炸了。
他隨後吩咐朗易,立刻為晴思和帝豪做DNA比對!
夜晚,黑色雲彩遮住了月光,掩埋的深深的。
他沒有勇氣回家,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飲著紅酒。不斷的吸煙。
靜了很久,手機響起,是別墅內的。
他看了很久,手機不斷的響起,他接了,沙啞的問。「怎麼了?晴思……」
晴思終于听到他的聲音了,才說,「你嚇死我了,這麼晚了還不回來了,怕你出事呢,听到你聲音好好的,就沒事了呀。」
他在這邊僵硬的笑了笑,眼眸中閃過痛楚,「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我還要愛你和孩子,你……和孩子……需要我來愛。愛你們……我愛你。」
黑夜中,只有外面璀璨都市的幾點星光照進辦公室,他的臉忽明忽暗的,眼眸中似有晶瑩閃爍。
晴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搞的臉紅,半天才說,「那你忙完早點回來啊,我等你啊。」
「嗯。」帝碩寒沉沉地掛了電話,薄唇停留在電話听筒那里,痴迷的親吻著。
晴思掛斷了電話,上了樓。
帝碩寒不回來,她就一直開著燈等他。
可是等到半夜,眼皮都在打架了,他怎麼還沒有回來?
不知怎地,就歪在床上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睜開眼,房間的燈竟然是還在開著的。
身邊沒有人,被子還是那個模樣。
她下樓,徐媽正在飯廳里,豐盛的早餐依舊。
「先生呢?他沒回來嗎?」晴思坐下後問。
徐媽搖了搖頭,「應該是沒回來,昨夜沒听見動靜。」
「哦。」晴思吃著早餐,心不在焉的,不安異常強烈。
中午她坐在客廳里,無心什麼事情,他很奇怪,平日里就算回家,也是每天好幾個電話打給她的。
可是昨夜非但沒有回來,更是沒有一個電話,唯一的一次,還是她打的。
她突然想起,他昨天在電話里,說話的聲音有些不對,太反常了。
她拿起客廳的電話打給他,卻是關機了。
她又想了想才打給他的辦公室座機,但無人接听,秘書室的同樣是無人接听。
她不敢確定出了什麼事情,也不敢自己瞎猜測。
只是覺得心里惶惶不安。
茶幾上的水杯被她一不小心踫倒了,細長的水流順著茶幾的剝離流淌在地上,滲進地毯里。
黑夜來的很快,他還是沒有回來,更沒有電話打回來。
但朗易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只交代,帝碩寒出國幾天,因匆忙,所以由他告訴她一下。
晴思不是布偶,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她只覺得這事情好像不是朗易說的這樣。
但具體怎麼回事,她也猜不透。
不過,一個星期後,帝碩寒果然出現了。
晴思卻不是在家里看到,也沒有在電話里听到他的聲音。
電視直播的一則新聞報道,內容是,殷氏集團巨資投進帝豪的公司,使得帝豪的公司在瀕臨死亡時起死回生了。
晴思如果沒記錯,帝碩寒是極其恨著帝豪的,前段時間,她還在擔心,帝碩寒會不會在這件事上落井下石。
可是今日竟然見他出手相助,她實在不明白了。
她看到記者發布會上,帝碩寒不發一言,出去時,保鏢護在周圍,記者紛紛圍上去。他冷漠的步出發布會現場,臉色竟然是那樣憔悴不堪。
望著他消瘦的模樣,晴思心疼,揪緊了的心疼著他。
但是莫名的就是覺得特別委屈,到底是怎麼了呢?這幾天太反常了。
可是從來他不想說的事情,她問,他也不會說,她不問,他更是從來都不會說。
距離在電視里看到他,已經三個小時慢慢過去了。
他出現在電視里,卻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晴思想見他,那麼想見他。
她等不起了,她給多啦打電話,多啦那邊傳來 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對晴思說道,「不清楚啊,我們輕易也見不到總裁一面,怎麼了你們?」
晴思淡淡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幾天沒見到他了,我想問,你們公司很忙嗎?還是出了什麼事情?」
多啦不想騙晴思,就如是說,「跟平常一樣吧,別的部門我不知道,我這里就是平時那樣子。」
「哦。」晴思又問,「多啦,他前幾天出國了是嗎?」
「出國?」多啦思索了半晌。
她在想,這兩個人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可沒听說總才能出國,但也怕說錯了什麼,便含含糊糊的開口,「不清楚啊。」
掛斷電話,晴思一顆心再也不能平靜了。
這股酸楚的滋味找不到傾訴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
她上樓穿了衣服,走出別墅,卻被人攔住。
竟然是朗易。
「是你?」晴是驚訝極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朗易沒有說話,只是說,「總裁讓我守在這里,若是晴思小姐有事情,我也好第一時間去處理。」
晴思諷刺的一笑,她這些天根本沒有出門過,如今這一出來,就被攔截了。
在瞥了一眼遠處,竟然很多保鏢,這是防著什麼呢。
她還真是好奇,這朗易到底在這里守了多久了。
晴思語氣也不好听,「不必了,我要買的東西不適合你們男人買。」
「晴思小姐可以告訴女佣,讓人立刻帶她們下山買來便是,您不必親自下山。」朗易的語氣很鑄錠。
晴思知道,朗易很會辦事,帝碩寒待他尤其好,他也是尤其的忠心耿耿。
但為何這樣子看著她?晴思不解。
她又上前一步,朗易又攔住。
晴思盯著他的眼楮說,「我要見我的朋友,難不成這個你們也可以代替我去?」
朗易呵呵一笑,「晴是小姐請回去吧,要見什麼朋友請告訴我。我可以替您接到別墅里敘舊。」
晴思氣死了,真要氣死了!
這是什麼?禁足了!
她心里難受,朝朗易吼著。「我要見你們總裁,今天,我必須見到他!必須!!」
晴思一邊月兌著外衣,一邊甩上門走進別墅。
朗易轉身,確定晴思進去後,才撥打給帝碩寒。
「總裁,晴思小姐剛剛要下山,被我擋回去了,但她……說要見您,今天必須見。」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只听朗易說點點頭,「是的,很生氣的樣子。」
晴思趴在窗子處看,就看見朗易在對著電話頻頻點頭。
下午的時候,她還是沒有看到帝碩寒,她決定要打電話,打給一切能聯系上帝碩寒的人。
可是拿起電話,竟然打不出去。
她找到自己的手機,開機,同樣是沒有信號,打不出去。
她要急瘋了。
這哪里是帝碩寒保護孩子的方式,他過分了,有事情在隱瞞她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她這樣不安的認為著。
她下樓問徐媽,「為什麼電話都打不通了呢?為什麼?」
「晴思小姐,安心養胎,先生吩咐的,這些事情我們哪有膽子敢問啊。」徐媽嘆氣,下人怎麼敢過問哪。
晴思想哭,看著每個人愁容滿面的她想哭,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要氣的喘不上氣了,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呀。
她跟蹌著上樓,用力地喘氣,望著這偌大的別墅,有一種被圈禁的感覺。
好像有繩索在捆綁著她的身體,喉嚨處火辣辣的疼,像是被利器鉤住了,喊叫都不能。
不準她出去,電話都不能用了。
一切那麼突然。
就是朗易對著電話點頭後不久,電話竟然都不能用了。
晚上的時候,朗易推開帝碩寒辦公室的門。
嗆鼻的煙味兒讓朗易都咳了咳。
帝碩寒雖然吸煙,但從來可是沒有這麼重過,朗易和帝碩寒幾乎是無話不說。
朗易小心地坐在沙發里,嘆了口氣,「總裁,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帝碩寒望向他,眼神空洞無比,他又吸了一口煙,「不知道。」
「听別墅里的佣人說了,晴思小姐一直很擔心您,所以急的待不住了。」朗易說道。
帝碩寒皺眉,他又何嘗不知道晴思在擔心他。
但帝豪胃口太大,他投入大量資金給帝豪,是想這事情從此了了。
但不想,帝豪趁火打劫。
或許看出了他在乎晴思,繼續威脅他,若是不與他合作項目,便不讓晴思嫁給他。
帝碩寒只覺得帝豪這樣聰明人很可笑。
他當真以為他怕嗎?
如果攤牌說這件事,他很有把握,晴思會听他的,不認帝豪這個父親都有可能。
他竟然和晴思是同父異母。
她是他親妹妹?荒誕極了。
怎麼能接受?他愛上的女人,到頭來身份居然是血脈之親,且現在那個女人還在懷著他的孩子。
瘋了。
他害怕面對晴思,害怕跟她說話,害怕听見她的聲音,什麼都在怕……
他不能讓晴思知道這件事,晴思知道他就是帝碩寒,那麼若是晴思知道她是帝豪的女兒,會瘋掉,一定會。
這種痛苦的懲罰,就讓他一個承受就行了。
他變得過分小心,他不想讓任何人聯系或者見到晴思,他沒有其它辦法!
他又想到了孩子,她們的孩子……
不知不覺,是什麼濕了他的眼楮?這是在得知媽媽死去,在國外接受殺手訓練時,都不曾表現出的懦弱。
他望著偌大的城市,這城市乃至世界,但凡他想要的,想要處理的,太容易。易到他從來不覺得什麼事情能牽絆他的思緒。
卻如今,他一肚子的話不知如何去傾訴,沒有人可說,晴思,孩子,他要怎樣做?
這幾天,他不止一次捫心自問,介不介意身份!介不介意道德的譴責!心底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在支配著他!
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他這幾日夜夜做夢。
不斷地夢到他用膝蓋撞擊著晴思的月復部,晴思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要打掉她的孩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