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天海的高速公路上,北堂漾穩穩地開著車,不曾言語。
晴思坐在車的後排座,承承在車座子上的小輕薄毯子里睡著。想想因為是醒著的,所以在晴思的懷里動來動去。
「我想打一個電話。」晴思突然說,晶亮的眼楮看著北堂漾的側臉輪廓。
「嗯!」北堂漾敷衍地哼了一聲,可能是听他這聲哼後晴思久久沒有聲音吧,他又咳嗽了一下說,「還是我來先打。」
晴思沒有說話茆。
北堂漾撥通了北堂媛的電話,這是晴思第一次真正的听見她們之間說話的方式。
先開口的可能是北堂媛,所以好久北堂漾才喉結發緊的說,「媛,听我說可以嗎?」
站在辦公室內的北堂媛一手拄著辦公桌,一邊眼楮里蒙上一層水霧地說,「好,你說啊。蚊」
北堂漾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晴思,簡晴思在逗寶寶,才說,「我們,還有一個小時就回到天海,有些話,想說很舊了,但一時,還是想不起來該怎樣開口,只是想打電話告訴你,一個小時後見!」
北堂漾痛苦地皺著眉,手指一彎,合上了電話,
「嗚嗚,想想不要動,媽媽那電話哈。」晴思挪了一下位置,把電話從包包里掏出來。
晴思打開電話,深呼吸一口氣,她也許做不到北堂漾那樣輕松。
「砰——」
帝碩寒的辦公室被一股強勁兒推開。
是北堂媛。
「怎麼了?這麼急!」帝碩寒頭也沒抬起,在忙著。
「她們回來了。」北堂漾淡淡地說著。
帝碩寒聞聲抬頭,陰暗地眸子一緊,「你再說一遍!」
北堂媛攥著電話大聲的喊︰「我說他們回來了!漾剛剛給我打過電話,他說……她們回來了,還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就到了,他們……」
北堂媛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心里這樣亂,甚至在好怕他們回來,很害怕。
帝碩寒蹙眉坐在那里,薄唇緊抿,未曾說一句話。
直到他的手機響起,是陌生的號碼。
「喂?」帝碩寒想也沒想就接起。
對方沒有說話,這時氣氛有些詭異,北堂媛控制住情緒,轉身,走了出去,把門也帶了上。
晴思深呼吸,淚水好像就要落下來了,灼的眼楮那麼熱,多久沒有听到他的聲音了,半年了,她在刻意避開有他的新文,刻意避開有他的報紙和八卦周刊,她除了一日三餐和寶寶,做到了其他的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她吸了一下鼻子,她不是負荊請罪的罪人,也不曾虧欠這個男人什麼,她不再那樣低微地去擺放自己的位置,但也想要跟他心平氣和。不想吵的激烈,否則對她沒有半點好處,相反,會無形中幫助了想要害死她的人也說不定。
晴思鼓起勇氣開口,前所未有的平靜,「是我,我只想心平氣和的跟你說話,我不想听到你跟我發脾氣,不想听到你的任何抱怨,如果做不到,那你就掛斷電話,當我沒有打過。」
帝碩寒放在辦公桌上的手在攥拳,手指咯吱咯吱在響,捏著手機的手指已經繃緊,無疑此刻他是怒的,但他終究在听到她這幾句話後,忍住了,「你說……」
晴思皺著眉頭,眉心全是愁緒,她不曾想到他會這樣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她望向車窗外,「拋開我們是什麼關系先不說,我不會悄無聲息的回到那個城市,然後在某一天偶然跟你見了面,最後像是被你抓賊似的抓到,所以我告訴了你,我今天就回去了,但在我離開前,我們是什麼樣的以後,就已經擺在那了,誰也改變不了,你不是傻瓜,你比我明白這些。」
帝碩寒蹭地站起身,點上一支煙,「你,在跟我劃清界限,你不要告訴我你的生活和生命里的人都已經固定了,讓我不要去破壞你的完美生活?」
帝碩寒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其中針對的是誰,再清楚不過。
他這一刻手都在發抖,他哭不出來,他也不屑!但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竟然此刻感到鼻子發酸,那樣嫉妒!想要發火,卻怕她會掛斷這個電話在跑掉!
晴思看了一看北堂漾,方才對著電話說道,「我們沒有……」
「……」
帝碩寒沉默了,額頭的青筋一跳,好像有什麼明朗了起來。
「晴思,你真回來了。」輕輕的呢喃。
晴思閉上眼楮,想要哭,她听懂了他的意思,「是的。我回來了。」
帝碩寒嘴角微微揚起,他笑著,笑著掛斷了這個電話。
這一個小時,尤其的漫長,也尤其的快。
彼時,晴思坐在車上沉默,嘴唇抿緊了,她在想著一些事情,雖然回來了,但也要提著一顆心了,也要小心的防範一些人了。
彼時,帝碩寒又點上一支煙,閉著眼眸在深思著什麼,緊攥的拳頭仍舊未曾放開。
北堂漾的車在黃昏時停在了殷氏集團的樓下,北堂漾下車時,眼眸微暗地看了一眼帝碩寒,然後轉身去為晴思打開後面的車門。
帝碩寒和北堂媛站在幾米外。
因為晴思要弄兩個寶寶,所以下車時,險些摔倒,帝碩寒立刻上前,手托住她的細腰,喘著道︰「小心,有沒有事。」
晴思疏于他這樣的動作,回頭說,「沒事。」
北堂漾從車坐里抱出了已經醒了的承承,走到帝碩寒面前,「這就是你不想要的孩子。」
帝碩寒不是沒看到這兩個孩子,健康?
帝碩寒接過孩子,但他不會抱,完全是用笨拙的方式抱在懷里,領帶在承承的身上,包著承承的小攤子開了點,孩子的小腳漏了出來,動了一下,惹的帝碩寒嘴角溫柔地揚起,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只是眸光炙熱帝看向晴思,有些許的興奮,「健康的寶寶?」
晴思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但也笑著點了點頭,「當然很健康。」
帝碩寒望著孩子的小臉有些失神,似乎宣告著什麼一般,帝碩寒幫著晴思抱著小承承,單手攬過晴思的身體,走進殷氏,上了專用電梯。
北堂漾和北堂媛識趣地沒有跟上去。兩個人走出公司。
公司的員工都有些詫異,總裁竟然抱著一個小寶寶,還摟著一個女人。
一時之間,整個公司迅速傳遍了。
佳琪剛停好車,就看到了上了一輛車的北堂媛。
下了車後進去公司,看到很多人交頭接耳,便踩著高跟鞋上前問,「在說什麼?」
「哦,沒……沒什麼。」見到她,立刻都各自做著手中的工作。
佳琪看了一眼外面,這里面一定有事,便眼眸凌厲陰狠了幾分,瞪著她們幾個問,「別磨磨蹭蹭的,趕緊說,到底怎麼了?」
幾個人哪經得住她這樣的問法,要是不說,指不定改天她們幾個就要倒霉了。
這才一五一十地把看到的都說了出來。
佳琪上樓,站在電梯里抱著手臂,嘴唇緊緊地抿著,恨恨地盯著電梯門︰她竟然回來了?還抱著兩個孩子?看來是生了!而且殷世南的樣子據說很高興?
晴思把想想承承放在了沙發上。個寶寶在那兒很老實的躺著,各自玩著,索性不是很能動呢,也不擔心會掉下來,沙發也很大。
兩個人沉默。
「你……」
「我——」
一通說話,兩人的眼眸相對,有道不盡的心酸和炙熱。
晴思指著空調,「能關掉嗎,他們倆太小,不能吹,可以把頂上的窗子開一個小縫隙。」
帝碩寒匆忙地關掉空調,然後挺拔的身影站在了窗子前,伸手開了一扇很小的窗子。
想想這時候哭了,晴思急忙蹲下,原來是尿了。
從包里翻找出東西為她整理,然後笑著逗寶寶,「想想最不乖了,比哥哥淘氣,哈哈。」
「她們好香。」帝碩寒蹲,鼻息貼在他們的小臉兒上,然後說。
晴思笑著,無比的幸福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寶寶,一高興也忘記了什麼。「那是當然啦,他們倆都很香很香的。」
帝碩寒炙熱的眸光直直地盯著晴思的耳畔,手指輕輕地抬起,踫觸她的臉,極致溫柔地道,「向你一樣……一樣香……」
他的呼吸急促,炙熱迷離地眼眸與她相對,滿滿的柔情似乎要將她溺斃,四片唇越來越近,踫觸那一刻,晴思被燙的想要逃,帝碩寒地攥住她的下顎,含住她的唇,輾轉吸允。
「哈……」晴思被他的猛烈弄的嚶嚀出聲。
此時,辦公室的門被用力推開,晴思嚇得一躲,帝碩寒的懷里霎時一片空。
帝碩寒陰蟄的眸子望向門口,只見佳琪怒看著晴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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