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讀閣小說閱讀網暮色籠罩山頭,余暉逐漸隱入黑暗,夜色,如期而至。
整整七天,白萱都在喪魂坡下的農舍院中看著日升日落,她怎麼都無法接受,自己在千伏山上不慎失足就掉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如果說是夢,這個夢似乎太長了些。如果不是夢,那麼,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怎麼就來了這個莫名的古代?
‘奈何橋畔,忘川之上,我等了八百余年。阿萱,你何時回來?何時才肯回來?’
會是因為失足前的這句幻听嗎?
白萱呆愣地望著遠處模糊的山巒,回憶著那句深情孤寂的男音,到底是誰在叫她?是誰在山頂用落寞傷戚的嗓音迷惑了她?這幾天夢里那個赤紅喜裙的女人又是誰?為什麼那個夢會讓她的胸口鑽心地痛?
「阿萱,阿萱——進屋來吧,別看現在是初秋,入了夜可涼著呢!」
背後傳來獵戶薛張氏粗狂洪亮的喊聲,白萱卻沉浸在自我世界仿若未聞,一動不動地坐著,只留給人一個孤苦無依的無助背影。
「天都黑了,這孩子怎麼還坐在外頭?」
薛張氏揪著眉瞅了瞅白萱,語氣里滿是擔憂。然而,看不見反應的她只能抖著襁褓中的嬰兒進了屋,深怕秋風的涼意凍著嬌弱的孩子。
「隨她去吧,怪可憐的。」
獵戶薛大為舉起煙斗抽了一口,悵然地說道,「那天夜里,我把能走的山路都找了,根本沒瞧見什麼人煙,只怕她那哥哥與同伴都凶多吉少了。怎麼就到坡上去了?那可是狼窩……你說他們怎麼就敢往里頭鑽?」
「怕是不知情走錯了道,誰能往那坡上鑽?這附近統共五六戶人家,全是老練的獵戶,就連孩子都知道不能上坡,也只有東面那些個狼心狗肺的官差敢往坡上丟死人喂狼!」說到官差,薛張氏表情里透著憎惡。
「別嚷嚷!咱這距離那銀礦可不遠。」
薛大為瞪了妻子一眼,嘆息著抽著煙。這山里的日子快過到頭了,若想活著,只怕得出去謀活路了。「把娃兒給我,你去叫那孩子進屋吃飯,讓她早些歇息,這幾日夜夜都是夢魘纏身,我看她一晚都沒睡好。」
「你個老煙桿抱什麼孩子?當心嗆著娃兒了!」
薛張氏不舍地松手,愣是抱著孩子側了側身,盯著孩子沉睡的容顏不禁笑出了聲,「老頭子,你說這娃兒要是咱家山子的多好?這長得可真好看,跟阿萱那孩子越看越像,偏偏她說不是她兄長的,是這坡上撿來的。若是這坡上有這麼好看的娃兒撿,有多少狼我也不怕呀!」
「阿萱心里頭有事,怕是不好與人說吧。這娃兒當時還連著胎盤,山上又沒有活人,難不成還是天上掉下來的?她說不是便不是吧,你若喜歡就留著她們,我看這孩子也是沒去處了,否則還能一日日地坐在院中發呆?早要尋家人去了……」
「她這幾日夜里都嚇得驚醒,怕是在坡上遇見什麼給嚇到了。你沒看她這幾日的臉色,越來越差了。我看咱們還是帶阿萱去收收驚吧,何況,得給娃兒尋個女乃娘,可不能日日都喝米湯。」
「咱上京找山子去吧,帶上阿萱和娃兒,這都兩年沒信了。銀礦早晚得開到咱們這兒來,還是趁早離開的好。官差喪盡天良,指不定會有什麼禍端上身……」
「那我喊阿萱進屋問問,她要是願意跟咱們走,我就收她做媳婦!山子跟著王家的小子上京都五年了,今年已經十七,該是娶媳婦傳宗接代了。」
「瞧你兒子那德性阿萱能看上嗎?趕緊喊人進屋,起風了。」搜讀閣小說閱讀網全文字更新